第224章見到汪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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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見到汪銘
第224章見到汪銘
揮別林裳後,我開始漫無目的地圍著西湖,一刻不停地行走。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夠讓那猛烈的心疼,釋放得可以緩慢一些……
在這淡妝濃抹總相宜的西子湖畔流連得久了,那許仙白娘子的傳奇故事竟彷彿一幕幕地在我的眼前浮現上演著。某些時刻我恍惚地想,就連那樣的阻隔,也未能夠阻擋許仙和白娘子的終成眷屬。穿過崇山峻嶺的阻隔,越過溝壑深布的汪洋大海,只願愛戀有一線牽,兩顆分開再遠的心,也終有再見的一天。
我再三惘然地胡思亂想。
如果這就是我和林裳最終的分別,那曾許下的“生相從死相隨”的誓言,將會是多麼蒼白無力的信口開河啊。可是,我轉念又想,現實畢竟不是傳說故事,傳奇的色彩和大歡喜的結局。倘若這世上沒有分別、沒有憂傷、沒有鬱郁終生的苦楚,皆是事事順心、好事連連的喜劇上演,這世界還會如此精彩紛呈、色彩斑斕嗎?沒有喜哪來的仇?沒有愁又何來喜?
陸鳴啊陸鳴,這大半年裡經歷的喜樂憂愁,你如何還看不透呢?為何還要用自己那“情痴”的名頭,去給自己的念行標下一把刻度尺呢?罷了,罷了!該丟掉的我終究無法留住,就讓一切隨風,卻潤澤那西湖旁,千株萬棵的枝繁葉茂吧!
……
林裳從我的生命中離開兩個小時之後,我迤邐地行著,恍惚之間,已然站在了西湖北岸的寶石山頂,沒有了前路,我只有停歇。夜風涼冽,樹影叢叢,眼前俯視著、像幅畫卷般展開著的,是整個西湖那美輪美奐的夜景。東起橙光輝映的保俶塔,西至璀璨延伸的蘇堤,在幽藍蒼穹之下、在杭州都市夜景的襯托中,一汪粼粼的西子湖,便像是一位落落大方的古典美人,端坐在我的面前。一條燈火通明的白堤從湖中劃過,連同北里湖湖面上搖曳的折光,疊加在一起,正如是美人的一條用奇珍異寶串聯而成的,在漆黑的夜裡明如夜珠的腰帶。
好美,這夜景真的好美……
適才的記憶中,林裳漸漸消失在人海深處的背影,就像粼粼的湖面上,那一瞬而逝的最亮的一次閃爍。可是,我輕輕地眨了眨眼,視野稍稍一顫,就再也捕捉不到了。
我空落落的兩個肩頭,再也沒有林裳靠在上面時,帶給我的那種踏實和安逸了,只有點點斑駁的細雨灑在上面,一片淒冷;我孤單單的兩個臂彎,再也沒有林裳的手臂環繞時,帶給我的那種依靠和滿足了,只有陣陣陰冷的夜風穿過其中,一陣哀愁。
難捱的悲傷終於到來了,它像一場晚冬裡遲來的雪,總是落得那樣舒緩卻又深沉、溫柔卻又厚重。一切像夢一般,沒能來得及相濡以沫,已經劃過的一切,就如同閃電一樣,走得太快、緣分太淺。
月彎如鉤,彷彿和林裳有著千絲萬縷關聯的月光,今夜也黯淡地幾乎難以辨別。
身邊不遠處,一陣吉他琴聲傳來。是一個彈唱者,他坐在高高的石臺上,面朝著心鏡般的西湖,深情款款地彈唱著一曲許嵩的《斷橋殘雪》。這支歌曲初聽時並不覺得如何,可是此時,覺得它竟然是那樣地應景、那樣地抒情。就彷彿我和林裳的愛情故事,長劇終於播到了最後一集,而這首歌,就像是最後一次播放的片尾曲:
尋不到花的折翼枯葉蝶,永遠也看不見凋謝~江南夜色下的小橋屋簷,讀不懂塞北的荒野~梅開時節因寂寞而纏棉,春歸後又很快湮滅~獨留我賞煙花飛滿天,搖曳後就隨風飄遠~斷橋是否下過雪,我望著湖面~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輕點融解~斷橋是否下過雪,又想起你的臉~若是無緣再見,白堤柳簾垂淚好幾遍……
……
我像一個循規蹈矩的客人,在別家廳堂裡規矩地坐著,如此,手錶的時針竟然整整轉過了五個輪迴。
看到絲絲細雨漸漸停止的凌晨,天空逐漸露出發藍的天色。身邊的彈唱者早已離開,只剩下我一個人,被似乎要炸裂開來的孤獨凌虐著。我明白,這種徹骨的孤獨,這種隨形的無助,它終究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僅僅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事情。
清晨,從東海飄來的水蒸氣隨著變化的曦霞一點一點吞噬掉天邊的黑暗,在暖光瀰漫的時間裡,在我目光看不到的天際蔓延。都市從沉睡中漸漸清醒,匆匆錯過的行車和路人,讓夜燈凝固了的街道重新活躍了起來。芳草依依、楊柳垂紗、煙波浩渺、遊船點點……
我緩緩抬起疲累的雙眼,從寶石山、北里湖、白堤、西湖上躍起,穿過霧霾的空氣,又自左向右地環視著整座杭州城。我知道,她就藏在其中的某個角落裡……她是個美麗的江南女子,是月光下的漂亮女人,想象中,她穿著淡淡的江南絲綢衣衫,斜斜倚在煙雨樓頭,嫻靜而優雅。蒼茫的凝望裡,瀰漫在眼角眉梢中的是無限相思,和無限憂愁……
別了,林裳……只願珍重萬千,只願你的眼睛裡,充滿的都是無憂無慮的快樂,和灑脫自在的逍遙。
……
杭州之行,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又怎麼可能留在這裡,和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走著同樣的路,而後懷揣著對對方同樣的想念,還要故作堅強地面對同樣的分手事實呢?
我撥打了汪銘的電話,也許只是想要見到一個朋友,就不會那麼對她念念不忘;或者是,也許只是想要在兄弟幾個漸行漸遠的陌路中,能夠留住那麼一點點遊絲般的牽連。
汪銘聽說我在杭州,有些好奇問道:“你在杭州做什麼?”
“了斷一段情。”
“哈哈,”汪銘哈哈一笑道,“你不是挺專情的麼,‘情痴’?”
我苦笑道:“別拿我這沒用的諢號說事兒啦,都是過去啦。”
“那好,”汪銘道,“既然你在杭州,那太好了,三兒,現在時間還早,你乘坐高鐵來上海,我去接你,中午我有個約會,你同我一起去。”
“你有約就忙你的,我自個兒四處溜達等你。”
“不忙、不忙的,都是朋友……剛好可以介紹他們給你認識,他們哪,可都是未來各行各業裡的菁英呢!”
“你的同學嗎?”
“算是吧,”汪銘道,“幾個大學聯合起來搞的交流會,最前沿的技術、最新潮的思想、最發展的理論,那可都是我們交流的話題。”
“哦。”我突然發覺自己完全無法組織接話的措辭。
……
別而重逢的汪銘,從我第一眼看上去,便覺得他變了。學院風穿著的他,雖然保持著襯衫西褲的搭配,但藏青色的襯衫筆挺而合體,領口的符文和印花可以看出,它的品牌不是古馳就是範思哲。同樣的,西褲將他完美的腿型勾勒得淋漓盡致,一雙細長而纖塵不染的皮鞋,似乎在陽光下燦燦發光。
從火車站乘了計程車。這一路,我彷彿又完成了一次身處世界的穿越。老式洋樓和現代摩天大廈的交替切換中,我漸漸看花了眼睛、迷亂了思緒。
精心修剪過髮式的汪銘,英俊帥氣中,又多了幾分鎮定和自信。我偶然地看看他,他始終目視前方,單薄的嘴角一直上揚著。
我隨意問道:“學業都好?”
汪銘再次微笑,搖搖頭道:“學校裡的東西沒什麼可學的,自己胡亂琢磨琢磨,也就得了。我現在,將主要的精力都投放在這個‘交流會’裡,在這其中,我能得到區區大學裡,完全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是嗎?”隱隱中,我的心拂過一層寒意,復旦大學,竟也是“區區”嗎?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流會”,能夠比在復旦大學裡讀博士,對“學痴”的他更有吸引力呢?
計程車駛過外灘,還未來得及便覽這馳名之地,汪銘卻催促著司機,說:“快點快點,要快些,不然我們要遲到了!”
揚子江路旁,汪銘拉著我匆匆奔向江邊,朝著江邊一艘遊輪跑去。
“吃……吃飯的地方,在江對岸嗎?”
“不!這是遊輪,可不是渡輪!”汪銘嗤地一笑說道,“‘黃埔號’,這裡就是吃飯的地方!”
核對身份後,我隨他登上了甲板。上了船,汪銘這才舒緩地吐了吐氣,一面笑著看向我,一面伸臂指著前方,左側陸家嘴、右側外灘之間的一片虛空,彷彿是在介紹,或是炫耀,喁喁地說道:“黃浦江上的豪華遊輪裡,黃埔號應該說是名頭最響的了。很多商界政要都喜歡將商務宴請放在這艘遊輪上。還有,在這裡置辦婚禮,不僅能體現出自己的個性,還能欣賞到黃浦江上美麗的景色,更能夠滿足新人們的要求。看哪,陸鳴,滔滔的江水,兩岸高樓林立,整個上海盡收眼底……有沒有一種,全世界都屬於我們的感覺?”
“也許吧……”我靜默地看著汪銘的昂揚,越來越不好的感覺,開始在我的情緒中迅速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