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佑澤人間,厚德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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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佑澤人間,厚德載物
陳凱拍了拍歐陽磊的肩:“那隻好我陪你嘍?”
“哪次出來不是我和你一起睡啊!”歐陽磊笑道。
“這回你可別把我當做是雨霖,晚上獸性大發哦!”陳凱笑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歐陽磊一把推開了他。
“你們都有伴了,雨霖,你什麼時候替我和你哥哥做個媒啊,把你的美女同學介紹給我們,你看看,一個個都有主了。”陳凱道。
“就你這德性,誰敢跟你哦!”陸正霖笑道。
“我也是一表人才啊,哪裡輸給歐陽了啊。”陳凱挺胸笑道。
“油腔滑調的!”歐陽磊笑道。
“你好話說不出來幾句,來了這裡好畫拜託你畫出幾幅來。”陸正霖對陳凱說。
“放心,這水鄉水彩我是是最擅長的了,甪直是個好地方啊,清清靜靜的,明天清晨我就出來,地方我都看好了,那邊雙橋疊影。”陳凱笑道:“哎喲,如果橋上再站個像嫂子一樣的美女就完美了。”
琥珀楞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陳凱在說自己,刷地紅了臉,隨即笑道:“要站也站個像雨霖一樣美少女,那才符合清晨清新的氣象。”
“我才不會給他當模特兒呢。”雨霖笑道。
“當然,當然不敢勞駕您了,歐陽捨不得的。”陳凱笑道。
琥珀很久沒有出門,離別校園也很久,再次停留在同學少年之間,突然覺得自己離這樣的生活已經越來越遠了。
在甪直吃了晚飯,逸川把琥珀帶了出來,走到岸邊,他上了一條小舟,把手伸向琥珀:“來。”
“你會划船嗎?”
“不會讓你摔進河裡的,來吧,你一定沒在晚上乘過小船吧。”逸川笑道。
琥珀隨著逸川上了小船,逸川把小舟划進了河道。
小鎮已經漸漸入夜,顯得靜謐而安詳,河岸兩邊的人家的視窗閃著點點紅色燭火,路邊的燈籠映著石板路,隱約從遠處傳來人們的笑語,也一時間就淹沒在月色裡。
這晚的明月當空,月神像施了魔法一般把小鎮披上銀色的光亮,湖面平靜如鏡,只有小舟掠過的水面盪漾起銀波層層。
船越過之間,流水輕輕低吟,像是哼著遙遠的小調。
銀色的水波襯著月色也在兩個人的臉上身上化開。小舟穿過一座座跨越銀河的石橋,每座石橋都像微笑著的眼,溫柔著凝視著小鎮。
在這樣靜美的夜晚,平日裡愛耍嘴的兩個人相對無言,任由美麗的光景一路緩緩向前。
逸川放下漿,由著小舟時飄時停在河道上。
許久,琥珀問道:“叫我出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此時此景,還需要說什麼嗎?”逸川柔聲道,溫柔地看著琥珀,琥珀從沒見過逸川這樣的神情,也沒有聽過他這般的語氣。
逸川微微而笑,英挺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的眼睛燦若星光,靜靜地停留在琥珀臉上。
月光隨著水紋茹漣漪一般化在琥珀淺褐色的眼睛裡,泛著晶瑩的琥珀光彩,逸川不禁莞爾:“果然名副其實!”
怦然,已然許久之前。
只是這一刻,水波似地淌進心裡,把心意映得透亮。
三天後,逸川和琥珀從甪直回到家,沁香就跑過來道:“你們可回來了,家裡出大事了。”
“怎麼了?”琥珀問。
“萱揚少爺和大小姐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逸川問。
“私,私奔了。”
“什麼?”逸川和琥珀都大吃一驚。
“你們現在去老爺的書房吧,老爺太太他們應該都在那裡。”
兩個人匆忙來到許父的書房,果然許母,逸軒,韻茹,霏霏都在,看到他們,許母蹙著眉頭:“你們回來啦,都知道了吧?”
“是怎麼回事啊,娘?”逸川問。
韻茹道:“就是你們走的第二天,青伶突然拿了一件小衣來給我,說是大姐給我肚子裡的孩子做的,我很高興,我想大姐終於肯接受我了,就去那裡謝謝她,青伶卻支支吾吾地阻攔我,我到大姐的院子裡一看,才知道她收拾了東西走了,留了一封信,說是跟萱揚一起離開了,應該是前一天晚上走的。”
“萱揚他——”琥珀驚訝道。
許母說:“那天你爹和你二孃也來過了,萱揚在家裡也留了信,他們來商量對策,你爹已經派人去追了,我們想萱揚留洋在英國,他們也應該是往那裡去了,要去上海坐船的,所以派人去上海碼頭了,不過到現在也沒有訊息,你爹也拍了電報給英國的朋友了,一有訊息就通知我們。”
“這兩個孩子,太不懂事了,有什麼事坐下來商量,何必要走?我和你娘還都矇在鼓裡,要不是親家來,我們還摸不清頭腦。”許父道:“萱揚還小,逸曼那麼大了還那麼不懂事,胡來!”
“你別說了,我現在就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在外邊別碰見什麼事兒。”許母抹著眼淚道。
“娘,你別擔心,他們都是大人了,不會出事的。”逸川道。
“你們之前知道他們的事情嗎?”許母問逸川和琥珀。
“當然不知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啊。”逸川忙道。
“真沒想到,林家的小哥哥會和表姐在一起。三表嫂,你是林家哥哥的姐姐,他也沒告訴你嗎?你爹怎麼也沒告訴你啊。”霏霏道。
“琥珀最近都沒回去,又跟我剛從外邊回來,怎麼會知道呢。”逸川道。
“嗯,也是哦!姨夫姨母,你們別擔心了,我想他們不會有事的。”霏霏道。
“真是要讓人笑話死!”許父嘆息道。
許母對琥珀說:“對了,你有空回去看看吧,你爹好像這回氣得下不了床了。”
“我們現在也做不了什麼,該去做的也都做了,爹孃,你們也別多想了,他們不是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們就等訊息吧!”逸軒道。
眾人散後,逸川對琥珀說:“原來萱揚說想出了辦法,就是這個啊。”
“他們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嗎?真是想不到他們居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琥珀道。
“其實想想,他們走了也好,等事情平息了,你爹的火氣過去了,也許也就會沒事了。”逸川道。
“我只是擔心我爹,本來我爹指望萱揚回來幫他打理生意的,這一走,我爹又倒下去了,家裡生意又會亂起來了。”
“你別擔心,我六月就畢業了,現在學校也沒什麼事,最多我去幫忙就是了。”逸川溫柔地對琥珀說道。
沁香和翠兒路過逸曼的院子,看見青伶在裡面收拾,翠兒笑道:“還收拾什麼呀,我看大小姐他們是不會回來了。”
“你別胡說!”青伶不屑道。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啊?”翠兒問道。
“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告訴我呢。”青伶道。
“現在這園子裡啊,屬兩個人最閒了,一個就是你。”翠兒笑道。
“還有誰?”青伶問。
翠兒往外面指了指,沁香和青伶看到雲出在園子裡修剪花枝:“那位現在是每天得了相思病似的,魂不守舍的。”
“你嘴皮子消停會兒吧。”沁香道。
“這園子裡誰不知道雲出的心思啊,心理面就是他。”翠兒用手擺了“四”字。
“算算日子,四少爺也快回來吧。”青伶道。
“回來了,兩個一併娶了算了,一大一小。”翠兒笑道。
“你就會胡說。”沁香道。
“雲出是一門心思就是想在四少爺身邊,就是不知道你家珊瑚小姐樂意不樂意。”翠兒對沁香說道。
“就會把人往那裡想!要麼是你自己想做二少爺的姨太太!”青伶橫了一眼翠兒。
“得了吧,我才不要呢,二少爺的性子我才不想伺候呢。”翠兒道:“說起來還是四少爺看起來性子最好,雲出有福氣了。”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沁香道。
“三少爺也好,雖然要是發起脾氣來一定嚇人,不過長得最英俊。”翠兒依舊笑道。
“我看你是不是春心大動了啊?滿腦子都是這些!”青伶道,拉起沁香就走:“我們走,別聽她一番胡話。”
珊瑚在瑩棠處放下一副小型繡品,就準備走:“這是範先生託我繡的,你替我交給他吧。”
瑩棠拿起繡品,讚道:“仙鶴青松,真是鮮亮,你配的架子也精緻,他奶奶一定會喜歡的,我替他謝謝你。”
“嗯,那我就回去了。”
“最近怎麼你都不來玩了啊?還急著要走?”
“我家裡出了些事,我爹的身體最近一直不好,我得多陪在他身邊。”
“什麼事情啊,嚴重嗎?”瑩棠問。
珊瑚因為萱揚的事有些鬱郁:“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下次來給你細說,我先回去了。”
珊瑚回到家來到林父房間,麗容就輕聲道:“你回來啦。”
“爹今天好些嗎?”
麗容紅著眼睛說:“今天大夫來說,熬不過這幾天了,哎,今天又咳血了。”
“什麼?”珊瑚驚道:“我們再請別的大夫,全城最好的大夫。”
“梁大夫還不好啊,你不是不知道,人家可是蘇州城數一數二的了,家裡祖上原本是京城裡的太醫。”
“娘,我們要不要叫大哥回來一趟啊。”
“哎喲,你倒提醒我了,我馬上讓人拍電報過去。”麗容道。
珊瑚走到林父身邊:“爹。”
林父微微睜開眼:“是珊瑚啊。”
“爹,你好好休息。”
“那個逆子有訊息了嗎?”林父無力地問。
珊瑚知道林父問的是萱揚,她道:“爹你別操心了。”
這時候下人進來在麗容耳邊說了幾句話,林父問麗容:“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兒。”
“是不是逆子的事情?說吧!”林父說完就咳嗽起來。
麗容有些為難地說:“就是,就是現在還沒訊息,上海碼頭那裡也沒有訊息,也許他們沒去那裡,興許他們還在蘇州呢,再派人繼續找找就是了。”
“我就知道——”林父苦笑,嘶啞著嗓子道:“這個逆子,終究是剋星,不把我剋死他不會罷休!”
“爹!”
“這幾天我總是聽見琥珀她娘在叫我。”林父道。
“老爺,你是病糊塗了。”麗容道。
“我看是快不行了。”林父道。
“爹,你別這麼說,我們已經拍電報去讓大哥回來了,他一回來會主持家裡的一切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等他回來啊。”珊瑚哭道。
“算命的說過,我有子亦無子,無子亦有子,我一直不明白,如今我總算是,總算是——。”林父嘴角還是帶著苦笑,慢慢地閉起了眼睛。
“爹!”
“老爺!”
範若回到南京家中,換了家常衣服就去向範父請了安,範父揮了揮手,道:“去吧,你奶奶一直在等你,你妹妹們也都在那裡。”
範若也不和父親多說一句話,來到祖母處,門口的丫頭們看到他,就往裡面喊:“少爺回來啦!”
範若走進去,看見姨娘們生的未出閣的幾個妹妹都在這裡,範若的母親早逝,小兒子也早早走了,就留下範若一個孩子,範父後來討了三個姨太太,生的個個都是女兒,範父到了一定年紀也就有心無力了,好在有範若這個兒子,而且是原配妻子所生,所以範若在家中是極受寵愛的。
範若剛進去,三個妹妹就規規矩矩地向他請安,他擺了擺手:“我可不興這套。”
範老太太看到範若,喜道:“可回來啦!快坐到我身邊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