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一章 中國的起源文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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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第一章 中國的起源文化(14)

公元前375年前後，楚國吳起變法，廢除公族統治，強迫貴族去墾荒，為貴族射殺。

公元前280年，法家的著名人物韓非出生。韓非認為法治可以“利民萌，便眾庶”“法不阿貴”，即法治可以保護老百姓，使大家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辭，勇者弗敢爭；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是在焉，從而舉之；非在焉，從而罰之”。

意思說：在法治之下，聰明人不能憑言辭而詭辯，勇士不能憑力大來爭奪；王子大官犯法，一樣要用刑，賞賜善舉不能以尊貴和卑賤為標準。選用和推舉官員時，不論他是自己的親屬還是自己的仇人，只要他有能力，就應該任用他推薦他，他沒有能力，則不能用他。

韓非的法治，要求法、術、勢三者統一，缺一不可。“君無術則弊於上，臣無法則亂於下，此不可一無，皆帝王之具也”。又說：“抱法處世則治，背法去勢則亂。”這裡“術”指君主統治的權謀術，“法”指國家的法令條文，“勢”指君主對社會發展趨勢的瞭解，與墨子所說的“取”是同一涵義。但是儘管不是極端的法治代表，韓非依然在公元前233年被誣諂而死。

韓非以後，法治在中央始終存在，但是又始終處於從屬的地位，法治總在為儒家系提倡的家庭哲學社會服務。

這些情況表明，人治和法治的爭論，從古以來就存在，而且法家也取得了非常的成就，比現代中國或任何帝國主義國家取得的成就都不會低。但是法治為什麼一直處於受壓制的狀態？毛澤東在號召評法批儒時指出，法家的受壓迫是因為統治階級認為法治對自己不利，所以地主階級聯合鎮壓法治。但作為流傳數千年的體制，王朝不斷地衰亡，法治找不到抬頭契機，理由並不充分。說法治對地主階級不利，其實也有利，各王朝都有法律存在。說儒學對地主階級有利，其實也不利，即使演皇帝，也很辛苦的，程咬金就受不了當皇帝的氣，特別是李世民把皇帝當一種社會職位以後，對皇帝也有很大的壓力。關鍵的問題，恐怕是人治比法治更有效，更能友好地組織社會，現代帝國主義國家的法治病態也許可以旁證這一點。

春秋戰國的法治有三個特點。

一是主張法治的人，多數以暴死而告終。

二是不論是誰，主張法治總不是純粹的，即不是主張法律至上，而且講究法治與其他東西並舉，或者是法治依附於禮治。

三是法治的內容中，沒有單獨涉及人權之類的東西，缺乏人本思想，總站在社會秩序的角度思考，法律總從懲罰的角度或國家用人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所以關於民主和自由的概念，近代和現代的學者們所獲得的知識，全部是從西方引進的，而且溢美之詞佔主要，就使民主自由的概念在人們心目中總是獲得一個特別好的印象。如果不搞形式上的民主，人們反對說太不自由，如果搞形式上的民主，人們並不認真地瞭解候選人的情況，而是用很不嚴肅的態度投票，這種情況在各級換屆選舉中時有發生。

實質上，在帝國主義世界，候選人也只能是富翁，當然有些人是由平民到富翁地奮鬥過來的。在現在的中國，候選人也只能是那些從平民起開始奮鬥，在工作中證明能力較強、思想較好的人，沒有那種從無名小卒一夜之間被選為政界要人的情況發生。許多譴責中國民主的人，並沒有符合中國實際的主張。

按工業革命發生前夕啟蒙運動思想家們的設想，民主既是過程又是目的，它是在非穩定秩序下建立適應快速進步生產力的社會組織模式。在西方社會，民主之所以盛行，因為該社會沒有儒學的傳統土壤。

中國的民主應該如何實現？為什麼解放初期那種不怎麼規範的民主能被人們普遍接受，而現在的換屆選舉式的民主總讓人感到有些陌生呢？它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在中國傳統文化的土壤上開出民主的花朵，這種民主必須重過程而輕結果，具有中國特色併產生突破西方民主的實質性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