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全部章節_第79章 伺候一夜

全部章節_第79章 伺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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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79章 伺候一夜

趕到望海醫院,她被盧恆領著到了病房。

這事卓澤的地盤,應該會把陸荊舟照顧得很好,她一進醫院,擦了醫院,反覆安慰自己。

等到VIP層,她望著的寂靜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反感。

她小時候也經常生病,卻是在家裡。

想必他們正在“冷戰”,因此陸荊舟,才選擇以加班之名熬夜吧。

“柳小姐,你自己進去吧。”盧恆道,“先生不讓我告訴你。現在,他一定知道是我,我不想讓他見我生氣。”

柳屹點頭,完全同意,轉身,目送盧恆。

猛地,她跑過拐角,喊站在電梯前的盧恆:“盧恆大哥!”

因為難得的尊稱,盧恆詫異回頭,往她那邊走了幾步。

柳屹跑得微微喘氣,她拂了有點亂的劉海:“盧恆大哥,如果,恩寧姐讓你離開她四年,跟你說不會分開。難道你不會心慌不會難過嗎?”

“會難過。”盧恆不用思量,答案脫口而出。

“從小到大,你見我離開過陸荊舟嗎?我任性我鬧脾氣但我也最愛他!”眸光湛湛,她急於想要證明的似的。

如果此時站在她對面的是陸荊舟,一定會揉揉她的臉頰,或許還會輕輕說:“我知道吃吃。”

然而事實上她面前是盧恆,“柳屹,我知道。你要相信我,他是為你好。你們之間,四年對他來說更為煎熬,但是他決定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吧。”她答得漫不經心,忽而抬眸和他對視,“盧恆,我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鬧得怎麼樣,我始終會為他好。”

盧恆嘆了氣:“希望吧,我走了,公司還有事。”

“再見。”柳屹道別。

陸荊舟的病房離電梯處並不遠,她喊得又不輕,他聽到了。或者,他感知到了。

草草收拾一翻,他靜靜等她來。

她推門而進,走過曲折的路,無視盆栽擺設,走到他的床邊。

看到的是穿著藍白病服的他,左手掛著水,翻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她看得更為清晰的是他的發頂,不知為何,鼻頭一酸:“陸荊舟。”

“嗯?”陸荊舟抬起臉,沒有盧恆料定的生氣,而是平靜。

看到他的臉色,她才鬆了口氣:“你還好吧?”說話間,她急急坐在床邊,近距離看他——確認了沒有過分蒼白病弱。

單手合上書,把書擱在柳屹對面的櫃子,他手覆上她的:“不生氣了?”

“生氣!”她猛地抽開手,瞪著他。

他手下空落落的,心裡似乎也沒抽走了些什麼,他只是靜靜看她,沒有去抓她的手。

“陸荊舟,你為什麼每次都把我的話那麼當真!”她氣不過,他就不能多哄哄她?

說好的冷戰,因為他病了她就直接投降,不是太沒骨氣了?

“吃吃,你記住,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真。”他看得她發慌,原本的底氣又散了。

她不繃了,伸手抓住他的手:“什麼病,還好嗎?”

“沒有大礙,你來了,我馬上能回家。”他笑道,“前提是你不要生氣了,讓我抱抱你、親親你。”

“不生氣,抱我、親我就免了。你鐵了心要我走,就要提前適應不能抱我、親我!”她說這話還有怨氣,臉卻全都嵌在他的手掌心,不停地摩挲。

她不信陸荊舟的話,陸荊舟有什麼不好的事,從來不告訴她。

不是她不夠關心他,而是關心了,她還是不知道。

現在這病了,如果不是盧恆氣不過,她還是不會知道。

他手隔著,細細感受她臉頰的溫度。

“陸荊舟,你餓了嗎?我給你去買飯?陸荊舟,你想要什麼嗎?要不要我給你按按肩膀?”她閉著眼,始終霸佔他的掌心,語無倫次地問著各種問題。

“我想要你。”他低低沙沙的聲音,潺潺流進她的心裡。

她本來是生氣的,真的很生氣,可一看到他這副樣子。

就算不是病容,可看到他穿著病服住在病房,她始終心裡不舒服——他是被她氣病,冷落病了吧。

如果她一直想不到更嚴重的事改變他的心意,一走四年,她是不是該好好珍惜?

至少,在他生病時,不要再冷戰彼此傷害了。

她有點猶豫,把臉抬起,水霧朦朧的眸子盯著他:“現在?”

她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啪啪啪的意思。

他失笑,抬手按住她腦門:“想什麼呢,我想你在這裡陪著我。”

“我上來跟你一起睡吧?”她小心翼翼試探。

往旁邊側了側,他把床讓出了一半,大手拍了拍:“上來吧。”

她沒猶豫,脫下鞋子就鑽進被窩裡了,分明已經十分依賴地纏上他的腰,還得了便宜賣乖:“陸荊舟,我衣服上的病菌會不會加重你的病情?”

“說什麼呢,”他道,“怎麼,今天不想回家?”

“我要等卓澤來了,親自問他。他說可以了,我就帶你回家。”她依舊孩子氣地、十分親暱地在他胸膛磨蹭。

冷戰是端著,現在她有了臺階下,早就想念他溫暖的懷抱了。

她捨不得。

有時候她恨自己面對陸荊舟總是沒有骨氣,有時候她又愛這樣的自己。

卓澤進來,就看到倆人恩愛:“想回家了?”沒有稱呼,可問的自然是陸荊舟。

陸荊舟按住想要動的柳屹的頭,道:“嗯。”

知道分寸,卓澤自然不會戳穿陸荊舟。

陸荊舟熬夜、抽菸、酗酒全都不假,被送來醫院更真,住院就假了。假得盧恆都不知道,一句關心則亂。柳屹更是深信不疑盧恆的話,陸荊舟其實裝得並不像病人。

可能柳屹從來沒有想過,陸荊舟會用苦肉計。

又或者,在柳屹心裡,不良作息就已經值得她投降。

不過好像都不關他的事,陸荊舟走了,他既可以節約資源還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卓澤點頭:“把飯吃了,隨時可以回家。”

卓澤出去時,柳屹總覺得卓澤可能是為了陸荊舟演戲呢,猛地下床,穿上他的大拖鞋,有點滑稽地跑出病房追上卓澤。

陸荊舟一點不急,因為他相信,卓澤和他一樣專業。他不疾不徐調整好桌子,把卓澤送上的營養餐開啟,等著和她共進晚餐。

“卓醫生,你等等。”她趕上他時,正好在拐角,她倚在牆上,順氣。

“柳小姐,什麼事?”卓澤回頭,對她的追來並不意外。

她睨了眼卓澤的長腿,怨他讓她追了許久,不過正事要緊:“陸荊舟,真的沒事?”

“難道你不知道你就是陸先生的救命仙丹?”卓澤手插在口袋,難得眉目間有幾分肆意。

正是如此,她怔怔看,第一次覺得卓澤,其實也沒有那麼平凡。

“可是,生病了就該好好養著。我再是,都是心靈上的。”她辯解。

卓澤正色:“柳小姐,請相信我的醫術。陸先生是我的貴人,我不會讓他死在我手裡的。所以,等吃完飯,休息一下,就回家吧。”他總不能說,我幫陸荊舟騙你吧?

她還是不放心,追問:“那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似乎在思考,卓澤道:“好好照顧他,沒事彆氣他。”陸荊舟送來醫院確實不是大事,可始終到了醫院。

還是氣得,估計就柳屹能有這功能。

卓澤能看得出來他們終於走在一起了,卻不能知道陸荊舟在為了出國之事自苦。

總算放心了,她走回病房時,若有所思。

“來吃飯。”他很是平靜。

“今晚,還是明天回家?”她問。

他答道:“今晚就在這裡,我還有東西要收拾,你明天還要讀書,不太方便。”

“好。”她走到他身邊的步子還是很緩慢。

他像是勾引:“現在來吃飯。”

“好。”她失了魂似的。

他生著病,她要幫她擦身。

反手覆住了她的手:“浴室夠大,一起吧。”

她想說她沒有換洗的衣服,整個人已經被他拖進去了。

本來她把衣服疊得很好,非常時期非常政策,她先穿著,大不了一早回陸宅再洗一遍。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有意,總之蓬蓬頭朝她擺好的衣服那裡灑去雨露。

“陸荊舟!”她氣鼓鼓地,懊惱萬分,“你弄溼了我的衣服,我穿什麼!”

他把蓬蓬頭塞給她,雙手一攤:“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嫌我的服務不到位,你來。”

想想他終歸是個病人,她把東西退給他:“自己洗!”她退到一邊,一副不想和他一起的樣子。

還沒退遠的她手被他拉住,他微微一使勁,她就貼上他的胸膛。頭頂想起他性感的問話:“衣服還沒有重要?”

她怒了:“你真病假病?”怎麼一見到她,力氣這麼好。

“算上今天,住院三天,你說呢?”他反問。

她反倒自責極了,近在眼前關心他的機會,她因為冷戰。

如他所問,衣服當然沒他重要。

她不生氣不在意,在他換上衣服,她還光桿司令是事實。

上上下下打量,他似乎在品評。

她驟然遮住重要部位:“收回你討厭的目光。”

“看來我一個多星期沒碰,你的小包子又縮水了。”他玩笑。

被逗得臉紅,她猛地把他推出浴室,心裡叫囂:“你才小包子你全家都是小包子。”

待關上門時,他的手臂橫在縫間,阻擋門關上:“我是小饅頭。”

她瞬間頭頂冒火,再不顧及他還是病患:“你怎麼不去死!”

他留了句你捨不得就退出門去。

她關上門,心跳得厲害。

後背貼在門上,她覺得有幾分冷意。張望了浴室,除了她溼答答的衣服和他換下來的衣服,確實沒什麼可以穿。

光著總覺得不自在,她又蹲下來,把自己緊緊包裹住。

她腦子裡想了很多。

很多很多。

比如陸荊舟那麼希望她去陪小睿,那她就去吧。

至少,他現在還會對她如初,還許諾守身如玉和他似乎不曾想過的婚姻。

想當年的楚唸詩……

一去不回頭。

真的,不回頭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祝芳菲成了植物人,再也沒有機會阻擋她和陸荊舟在一起,她卻半點不驚喜。

好像,覺得應該這樣。

畢竟祝芳菲以牙還牙的時候就已經很蠢了,還攀上校長玩逼退學,簡直走上死路。

“叩叩叩”,她還蹲在,敲門聲響起,她又腳指頭想都知道是誰。

她開門,他把襯衣和小內給她:“全是我的,襯衣穿過。”

小內沒穿過。

這個意思吧?

她沒多想,抓起衣服就又關門了。

現在,有的穿總比沒得穿好。

襯衣是白的,不知道是陸荊舟心機還是沒有選擇,總是她穿上,堪堪遮到大腿,小包子看得清楚。

或者朦朦朧朧更有吸引力吧。

管她呢,她不急著出去,而是瞎忙活開始洗衣服。

她畢竟是來照顧病人的,脾氣可以不小心發了,但是照顧不能落下。

他本來以為她很快就會出來的,沒想到等了很久。聽到時斷時續的水聲,他大致知道她在幹什麼,沒有阻止,而是拿起那本書看起來了。

是《復活》,他見她看,是放在心裡的。大學時代看過,現在又重溫起來。畢竟裝病嘛,看著檔案實在無趣。

他看得有些專注,等到冷空氣來了,他反應過來她鑽進來了。

他當即合上書,伸腿夾住了她有點涼的腳,雙手揉搓她的手:“怎麼這麼冷,冷水洗的衣服?”

“溫水,不過我洗完擰乾掛起來,我的手就冷了。”她安心地被他暖手暖腳,幸福地仰臉,“這不,你對我多好呀。”

他手腳並用,嘴角勾起:“你犯什麼傻,我怎麼都對你好,只要你不生氣。”

她嘟嘴:“還不是你讓我走。”

還是不習慣冷戰,一說和好,好得跟什麼似的,就沒吵過架。

本來就是她賭氣,又下不了狠心賭氣到底。

“吃吃,我說了,你去受更好的教育,在一個讓我放心的地方,努力成長得讓我有勇氣娶你的模樣。”他話語很輕,見她手腳都暖了,他的按壓早就偏離了該有的力度。

“那應該是怎麼樣呢?”她還未發覺,十分受用他的服務。

他受不住她仰臉賣萌,直接含住她的脣,勾弄間來了深吻。

氣息喘喘,他的舌還在她脣邊留戀一圈:“我說不上來,等你回來,我相信,你一定是那個樣子了。”

他的手早就解開襯衣,落在小包子上:“你知道,我知道你出來,想幹什麼嗎?”

她還是禁不住色、誘,顫音:“什麼?”

他落吻手一直在的地方:“扒了你的衣服。”

抓住他的頭髮,她緩過勁來:“那是你的衣服。”

哪怕在病房,又如何?

他許久未碰她,沒想忍。

她也想他,還顧及他是病體。

哪怕他表現得一點不像病體,那也是久病初愈吧。

好事正酣,有人敲門。

她哪裡經得住嚇?猛地一縮,縮排被子裡了。

他已經很滿足,好事被打擾,不太生氣。

是護士,曾曼樂。

“陸先生,我來問問你,有什麼需要嗎?”曾曼樂喜歡陸荊舟,陸荊舟住進來第一天她就喜歡了。當然她身為護士,不能表現得很明顯。

只能在卓澤提醒過不用晚上打擾陸荊舟時,還堅持上門。她不能化濃妝,但是進門之前把胸擠了擠。幸好她年輕,胸大臉小,穿在護士裝裡,她相信她足夠吸引人。

追她的人不少,可她覺得她應該配得上最好的。

顯然,住進來的陸荊舟讓她第一眼就覺得是最好的。

“沒有。”陸荊舟垂下視線發現她似乎很緊張。大概覺得被護士打斷,很心虛吧。

他卻故意逗她似的,故意把她的頭移到他的危險。感知到因為怕發現,僵住,他愈發得意。

熱熱的氣息,不知道滾燙了誰的血液。

曾曼樂還是很熱情,故意走得很近:“陸先生,您什麼時候出院?你回家會有人好好照顧你嗎,或者你多留……不不,還是早日康復回家的好。”

陸荊舟原本還能平靜說話,不知道她是受了刺激還是看出曾曼樂的居心不良,總之她下口了,一點不輕。

他疼得齜牙,俄而又是翻湧不盡的快意。

“謝謝護士小姐,你還是走吧。”

陸荊舟的語氣是修飾過的,原本她以為被子褶皺不過是他沒扯好,現在卻覺得暗有玄機。

甚至,她似乎聽到了口水聲……

天吶,曾曼樂到底年紀不大,想到可能在發生什麼,還是臉上火燒火燎的。

心有不敢,曾曼樂紅著臉:“陸先生,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擱平時,陸荊舟對女人向來是禮貌的,一定會說,沒關係,讓曾曼樂走是最終目標。而現在,他感知到了她的“怒意”:“是的,打擾了。”

曾曼樂徹底被打擊,走得有些倉皇。

“對了,護士小姐。”他想起什麼,喊住她。

柳屹以為他真被吸引了,報復得厲害。

而被喊的曾曼樂,高興得喜不自禁:“陸先生?”

“我明天就出院,你不用再特意跑上跑下了。”

“噢,”曾曼樂有點訕訕,“好的。”

等到曾曼樂出了視線,等不及她關門,他就把柳屹拎起來:“你胡鬧什麼?”

柳屹沒半點心虛,一抹嘴:“你難道不高興?”

“……”他深深看她。

柳屹不大高興,沒看清曾曼樂的樣子,反正聽聲音挺銷魂的:“行啊,你住院三天就有護士妹妹追著你了!四年,你守身如玉!我信你個鬼!”

“不信?”他把她壓在身下,“今晚,我就用行動證明,我被你養刁了,再也對別人不感興趣。”

當真徹頭徹尾一夜踐行……

柳屹不是沒體會過他的厲害,可她在他的行動證明下,徹底給跪了。

她裝睡都不行,真累了都能被他折騰起來。

她真的不信——他病了!

算了,管他呢。

反正她是投降了,既答應了去英國又結束了冷戰。

陸荊舟行動很快,直接告訴她半個月後就走。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打包回陸宅,又賴了會床,被他說來不及了才起床,下樓吃早飯本來就很累。結果又是這麼**的訊息。

“這麼快?!”

“我知道吃吃英語很好,如果放假,就多陪許玳瑁這個孤獨女人和小睿玩玩。我要是來看你,你上學我都把你拎出來整日整夜陪我。”

“憑什麼?”她咬著筷子,還在消化他的話。

男人傲嬌是什麼的樣的?

反正當陸荊舟一臉傲嬌、理所應當地回“憑你愛我”,她突然想忽視渾身上下的不適,把他好好**一番。

當然她沒有。

他似乎意識到太過招人了,清咳幾聲掩飾:“半個月,告別、準備都夠了。”陸荊舟說的是和她那些朋友、恩師。

她其實很想說,如果只有半個月,我突然只想纏著你。

他一病一佔有,所謂的冷戰,早就煙消雲散。

可他還是送她去了學校,她也應該好好和阿葵、陳嘉禾、朱韻老師、顧徵陽告別。畢竟她交情好的,本來就不多。

不瞭解她的人,總會覺得她高冷。

因為她滿心滿意陸荊舟。

其實她只是慢熱,想祁晏這樣“不要臉”地接近的,她剛開始頗有微辭,後來真心實意還是讓她把他當成了朋友。

對,她也該告訴祁晏吧。

雖然她成人禮那場煙花並不是她所希望,可他畢竟花了心思,幫了她很多。

有跆拳道課,她在一旁坐著,用了例假。她確實很累!

很累!很累!

許葵不知道怎麼了,因為練習對打時心不在焉,被人不小心踢到。

英雄愛美人,跆拳道老師反正挺偏愛許葵的,慰問幾聲就讓她和柳屹一起坐在一邊休息。

柳屹起身去扶,讓許葵挨著自己坐:“你怎麼了?”

剎那臉色刷白,但許葵搖搖頭:“沒事,剛剛在想事。”

柳屹回憶:“我好像還沒告訴你我半個月後要去英國了吧,你怎麼就開始心不在焉了?”

“啊?!你個小犢子,半個月後就走?說好的吵架說好的抗爭到底呢?”許葵雖然話裡是怪柳屹不爭氣的意思,但她早就知道結局該是這樣的。

柳屹,什麼時候贏過陸荊舟?

或許,英國歸來的柳屹,可以贏。

“阿葵,我捨不得。”柳屹說,“陸荊舟都被我氣病了。我聽盧恆說的時候,我真的很怕。從小到大,陸荊舟在我心裡就是無堅不摧的,我沒有想過他會生病。其實是他怎麼了都沒告訴我,我又想知道又怕知道。就像這次,我知道了再沒有任何賭氣的意願。只有半個月,該在一起的好好在一起。”

“唉,姑娘大了就是留不住。”許葵道,“看來,以後寒暑假都要去英國逛逛了,是哪個城市?”

“還沒清楚,我也不關心。哪裡他有朋友還有小睿,我應該不會有事。”她單手托腮,似乎又在惆悵了。

“你等等自己告訴陳嘉禾吧。”許葵忽然提及陳嘉禾,“話說他最近一直不對勁,以後你走了,只有我看著他了。”

“陳弟弟以後就交給許姐姐了。”她拍許葵肩膀。

“放心。”

好朋友大概就是這樣吧,不管怎麼樣,永遠支援和陪伴。

那晚柳屹找陳嘉禾喝酒,陳嘉禾和楚唸詩正在曖昧不清,沒有去。後來柳屹又想著抗爭到底的,因此沒有告訴陳嘉禾。

也難怪,三人圍桌吃飯,陳嘉禾拍桌站起:“柳屹,你開什麼玩笑!”

“你說你毛毛躁躁什麼時候改改?”許葵理解他驚訝,拉著他坐下。

陳嘉禾滿臉不情願,是沒心思吃飯了。

柳屹解釋:“陳嘉禾,我沒有辦法,我這輩子,只願意聽陸荊舟的話。就算我鬧脾氣我不開心,可是到最後,我還是願意的。”

“你跟我出來一下。”陳嘉禾眸子裡的光明明滅滅,最終憋出了這句話。

“好。”柳屹被這樣的陳嘉禾嚇到了。

許葵也嚇到了。

看著並肩走出食堂的倆人,她若有所失,頓時也沒了胃口。

原來如此。

枉她自詡聰明,事情臨了到自己身上卻選擇自欺欺人。

“陳嘉禾,你怎麼了?”柳屹有點害怕,陳嘉禾一路低氣壓。

走到路邊,他拉著她站在槐樹的陰影下:“柳屹,你一走四年,你對我,只是告訴?”

“因為我也只是被告訴啊。”柳屹一鬆氣,難道是為這個生氣?

陳嘉禾選的是小路,又正值飯點,他張望四周,寥寥無人,正經道:“柳屹,你記得我跟你告過白嗎?”

“記得,”柳屹咬字清楚,“我拒絕了,你釋然了。”

她才發現,越強調越心虛。

陳嘉禾和祁晏完全是兩種不同性格的人,可這次,她彷彿從陳嘉禾身上看到了那日煙火璀璨下的祁晏。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才能真正釋然。”陳嘉禾難得認真,他畫的很多畫主角都是柳屹,河邊垂柳圖更是初戀的模樣。成人禮他送的是小葵,不想讓她多想。

最近又是受楚唸詩刺激,又是被柳屹突然出國刺激,他莫名地,生氣了,想發洩了。

她怔怔看著他,習慣性地後退了一步:“你說。”

“你一輩子都會愛陸荊舟,一輩子都會和他幸福的,對嗎?”陳嘉禾眼眸裡閃爍著希翼的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答案。

那個時候,他腦子裡滑過楚唸詩的臉,又或者,是因為求之不得?

柳屹是那種越深入相處越讓人喜歡的人,因此陳嘉禾這麼些年,總覺得,他沒有忘記年少時的悸動。

當然,此時的他,依然年少。

柳屹答:“我一輩子都愛,一輩子和他幸福是我的信仰,我不能保證。”

陳嘉禾張開雙臂:“柳屹,我一直喊你全名我一直裝作不再對你有歹念,因為我覺得做朋友在你身邊挺好,還有小葵。我們三個人,很快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在喜歡你,我一直不去想這個問題。可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可能我還在喜歡你。可是,今天,你讓我抱一抱,我就告訴你。從今以後,柳屹只是陳嘉禾的好朋友。”

話很真誠,真誠到她突然想落淚。

這個世界上,喜歡來喜歡去的,多麼折磨人!

猶豫了一秒鐘吧,她上前,緊緊擁住這個男孩兒。

用最最美好的年紀喜歡過她的男孩兒。

擁抱的瞬間,她滾落一滴眼淚,幸好,僅僅是一滴。

“柳屹,不用擔心,我已經是男人了。我不會再傻傻地單戀一枝花了。”陳嘉禾故意說些謊話。

也許,在陳嘉禾心裡,經歷過楚唸詩這般勾引,他確實是男人了。

楚唸詩已經走了——她回國的時間不多,沒有和陳嘉禾發生關係,她多少有點意興闌珊。

她沒多追問,就像當初她沒多追問祁晏那些肆意的話一般。

她真心希望,陳嘉禾可以遇到很好很愛他的女孩兒。

她這一輩子,只有陸荊舟。

其他人,不管是誰,愛她愛得多麼動人,她都不會改變心意。

因為她知道,最好的愛,只有一次。

陳嘉禾真跟釋然似的,在和許葵聚在一起時,許葵已經收拾好情緒了。

也就許葵可以。

許葵對陳嘉禾,有那麼點綺念,是突然之間,沒有過多久,就發現這個小祕密。

許葵太瞭解柳屹,知道陳嘉禾的那場愛戀註定無疾而終,可她心裡,似乎開始抗拒那點綺念,不想繼續萌芽了。

她不想以後結婚了,她突然拿出他的手機:“陳嘉禾,你是不是想著柳屹?”她寧願抓別人的奸,也不希望是柳屹。

就算這個可能機率很小,她都要逃開。

陳嘉禾可以不生氣可以徹底放鬆地告訴自己別再喜歡了,但是散夥飯他還是籌備得緊。他這些日子忙著和楚唸詩周旋,更別提請吃飯了。反正他現在成了炙手可熱的畫界新星,他全程負責散夥飯,沒人覺得吃虧。

人不多,除了倆閨蜜,還有朱韻和顧徵陽,她還請上了祁晏和甄妮。

好吧,是祁晏知道後死皮賴臉要來,她正式邀請地就甄妮。

甄妮當時在旁邊,把祁晏和柳屹的通話聽得清楚,忍不住噗哧一笑:“祁晏,你這次摔得可真慘。”

祁晏當即把甄妮拉到懷裡,手不安分極了:“說什麼呢,我早就站起來了。”

由吻開始的一場旖旎。

朱韻是她的老師,她放學前當面去請的,朱韻免不了感慨世事無常。

逼她退學的何校長才落馬,她又要去英國了。

朱韻一般不接受學生請客,柳屹之前情很多次都是拒絕得多,不過這次,朱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朱韻老師。”柳屹待在原地,似乎有點為難。

“嗯?”朱韻依舊溫溫潤潤如春日泉水。

她醞釀:“我和陽哥,也就是顧徵陽也是交好,他幫了我很多忙,所以這次,我也會情上陽哥。”她小心地看著朱韻的臉色,“老師,沒關係吧?”

“柳屹,這是你的散夥飯,你請了我,不管你再請誰,我都會去的。”朱韻柔柔答道,並沒有動怒的跡象。

正是如此,她才膽子大了點:“老師,我一走四年,你看陽哥誠意十足。如果有一天,老師有一點點想要接受陽哥的念頭,不要再用理智打消了好不好?”

“柳屹。”朱韻低低喊她,態度不明。

柳屹解釋:“老師,你知道,我喜歡陸荊舟。陸荊舟對我的態度和你對陽哥差不多。我等得很痛苦,他拒絕得很痛苦,可我們,明明是彼此相愛的。”

“老師,這個世界,能找到互相愛著的人本來就不容易。我知道,你對逝去的丈夫念念不忘,可是你再找到真愛可以餘生幸福,他會祝福你的。”

柳屹暗叫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要走了心情複雜,居然如此為顧徵陽操心。可能是想到,以後很難幫到顧徵陽什麼了。

朱韻眉目間染上絲絲憂愁:“我答應你,不打消。”人生道理,朱韻年長柳屹十幾年,自然想得更多更通透些,不過自己心裡的坎難過。

她去找顧徵陽時,沒心沒肺的單線IT男,光在她面前高興可以和朱韻共進晚餐了。

她當即想甩他個“絕交”,然而她沒有,他們脾氣都怪能湊在一起,就死了解。

日子訂在週六,意外晴好,白天更是暖和得讓人褪去外套。

她坐在院子裡發呆,感慨:夏天來了。

說來好像,陳嘉禾張羅,她這個離開主角,竟只要按時到場就好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趕去“楚楚動人”,昨晚枕邊她都沒能把陸荊舟勸去,她沒抱多大希望能把他拉去。

可是陸荊舟啊,我拒絕祁晏、陳嘉禾的理由都是我愛你,你在他們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也好的呀。

她當然不會把這話說給陸荊舟聽,指不定小皮鞭伺候:祁晏還不夠?還來個陳嘉禾?

在出租車上,她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收到情書被陸荊舟發現的情景。

他教訓她的模樣,別提多正經。

她忍不住YY,他當時就已經不自知地喜歡她了吧。

她磨破了嘴皮子,他仍舊只是把她吻得暈頭轉向:“我把你拐走,你的朋友、老師,指不定要如何鍼砭我呢。就算不鍼砭,肯定會灌我酒。嗯,我喝醉了會怎麼折騰你?”

耳朵發燙,她不再掙扎,幾乎是倉皇而逃。

縱慾過度的陸荊舟!

趕到現場,陳嘉禾準備的很是驚喜。

G調酒店,能玩的浪漫都玩了,她從小到大被陳嘉禾抓拍到的側影,還有陸荊舟,還有阿葵,難得朱韻、顧徵陽還能上鏡。祁晏和她的緋聞紅火過一時,照幾張照片做幻燈片自然不是難事。

音樂,花瓣,燈光,離別的氣氛,曾經的自己。

她自然是感動的。

忍不住的,直接就落淚了,比如朱韻。她落淚的同時,顧徵陽就笨笨拙拙遞上紙巾,她這次沒有拒絕,靜靜看了眼,結果。

散夥飯之類,往往在場的人,不在意有什麼菜。而是在意,酒夠不夠喝,話能不能說完。

以後再見,我們是不是還是如初。

就如祁晏幻燈片最後一句:永不分離。

大家都喝得很多。

祁晏這個大明星,身邊有個還能冷靜的甄妮,不用擔心爆出不好的新聞。自己喝,找別人喝,還嚷嚷個沒完,又是玩遊戲又是要唱歌。

祁晏本來就和陸荊舟關係神祕兮兮地不好,這次更是逮住了機會,沒完沒了地罵。

聽著這些不客氣的話,柳屹不得不說,還好沒死託陸荊舟來。

要是來了,指不定打起來了。

柳屹保留最後一絲清明時,望著聲音嘈雜的四周,感嘆:幸好是包間。

鬧得太晚,其他節目都省去了,直接各回各家。

顧徵陽酒力好,負責送微醺的朱韻回家。

祁晏和甄妮更是沒有懸念,祁晏醉得厲害,他整個晚上都沒有。待甄妮把車開出來,柳屹扶著醉得歪歪扭扭的祁晏走到車前。祁晏突然不高興上車了,染了酒色妖豔異常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久:“你是柳屹。”

“嗯,我是。”她一向不喜歡和醉鬼糾纏。

祁晏猛地在她臉上吧唧一口:“我喜歡你,不,喜歡過。”偷襲成功,他大力推開她,跌跌撞撞就上了車。

若擱平常,柳屹絕對把他撂倒,可現在,她使勁揉了揉臉,想想還是算了。

甄妮開車,看著一上車眼底就清明的祁晏:“說好的站起來呢?”

“只是突然有點捨不得。”祁晏難得脆弱,很快恢復,手遮在眼睛上小憩,“開房還是回家?”

“回家。”甄妮只是覺得,這話聽起來比較暖。

最晚出來的是許葵和陳嘉禾,陳嘉禾是爛醉,許葵也有點。何況男女力氣本來就懸殊,喝醉了的陳嘉禾更是力大如牛,讓許葵好一陣折騰。

許葵見柳屹臉色也不太好,主動請纓:“陳嘉禾的公寓我知道,我打的送他回家再自己回家,我可以的。你既然是今天的主角,好好回家休息。”

她確實有點暈,點點頭,她自然相信,陸荊舟很快會來接她。

難得的一輛計程車,載走了許葵和陳嘉禾。

她站在夜色和酒店燈火處等計程車,又幾分悵然。

誰料想,計程車沒等到,後頸卻受了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