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74章 忍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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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_第74章 忍得住嗎
“你縱慾過度覺得褻瀆神靈所以要來這裡出家?”她繼續天馬行空猜測。
他手搭在她肩上,把她往懷裡拉:“你捨得?”
趕緊側身,伸出手緊緊環住他精壯的腰肢,她頭在他腰間蹭啊蹭:“我當然捨不得,你可千萬別想不開。”
大手覆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輕輕用力,把她的臉再用力一掰,逼得她看向露苑寺前那顆粗壯的參天大樹。樹枝上、樹幹上上面飄滿了紅色的許願帶,樹外圍著柵欄,盛況依舊。
他低低醇醇的聲音響在頭頂:“真的不記得了?”
“我來過。”她定定地看了那片不過添了歲月痕跡的風景,不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那時候她不穩定,陸荊舟又帶她去很多地方,她記不住那麼多,都是隱隱約約的印象。
他特意問了,她看著,似乎有記憶。
那個時候,她身高才到他的腰腹處,大樹外面也沒有柵欄。她不記得他求了什麼,她只記得,他要掛鎖的時候,她覺得喜歡,要去。他就把她拖在頸間,讓她坐著伸手去觸最高的枝椏。她想要掛的地方,總是差一點。變換姿勢之後,他冒險讓她站在肩頭。
她彷彿看到那時還有年少痕跡的他踮著腳護著她的樣子。
她彷彿看到他抱著她看著飄搖在頭頂的銀白色的鎖,在陽光下皎皎然然。
她彷彿看到那時她彷徨的眼,唯有眼裡映著他是才稍稍平復。
……那是他們的時光。
“你還記得,”他思緒似乎也隨風飄遠了,聲音有幾分縹緲,“那時候你身體不好,性格不好,什麼都不好,我很努力。似乎,總差了那麼一點。我帶你來這裡,禁不住何衍照的玩笑才一求。後來,你真的慢慢好起來了對嗎?”
“嗯。”她的臉依舊貼著他的掌心,蹭啊蹭。她埋在心裡的話:我一點點好起來,其實是因為你。
“你最近沒有什麼想求?”他問。
“求你呀。”她倒是直接,突然掙脫他的桎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積極地拉著他往前走,“你既然帶我來了,我不求點什麼不是浪費你的心思。”
大樹上,鐵柵欄上,密密麻麻全是同心鎖,因此不是什麼稀罕物。寺廟前的小攤子,賣著佛珠手鍊海螺各種,最熱銷的應該就是同心鎖和許願帶了。稀罕在,每個來的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陸荊舟站在一旁,她半伏著身子低頭挑選了鎖,她寫下自己和陸荊舟的名字,加了一句話:共生共死。
攤主是個中年婦女,很習慣這樣的業務,很快就在鎖上刻了字。
她把鎖遞到他面前,讓他看。
“什麼都好,我不喜歡這話。”他圓潤的手指甲取代了“共生共死”四個字。
“為什麼?”她不樂意了,扯開她的手,直接往樹旁走去。
他大步一跨,當即和她一起走:“因為,我比你作孽多也比你老。如果我死了,我希望好好活下去。”他其實不太信什麼死生相隨。
現在,正在婚姻關係中的人都會出軌,戲文裡的同生共死,早就少了很多。但他信她會,因此他不願意。
不是她所有的情深意重,他都願意坦然受之。
“陸荊舟,讓我好好活下去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你努力、拼命活得久一點。”她展眉微笑,皓齒淺露。
他像是被點了穴,留在原地,等她緩慢走遠。
倏忽之間,他竟然奢望時光停頓在此刻。所有的所有,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山風徐徐,絲帶飄飄,走在前面的她眉目飛揚,他觸手就能把她擁入懷中。
見她蹦著跳著想要翻越柵欄,屢試屢敗,他才失笑大步向前,手按住她的腰:“別亂動,小心又摔著。你好不容易銷了傷假去上學。”
就勢往他胸膛上一靠,她手捏著鎖,微微喘氣:“你幫我。”
“好。”他手牢牢粘在她腰間,開始用力,把她微微向上抬。
驚訝他的力氣之際,她抓住時機手攀上柵欄,整個人以一種慫態畢露的姿勢趴在上面。等他緩緩脫離她的腰,卡住她胳膊,她腿慢慢放下。磨蹭間,肌膚相親。
終於,她腳尖著地,踩在柔軟的泥土上,她露出了放鬆的笑容。待她站穩,高大的男人已經輕鬆翻身一躍,貼身站在她面前。
她暗歎不公平——身高的硬傷!
他好似看不見她的鬱悶似的,雲淡風輕地走上前幾步:“我記得,當年是站在這裡的。我現在把你抬上去,你要是有耐心,也許可以找得到你上次掛的。”
樹葉、許願帶皆隨風簌簌,他微微抬頭,下巴的弧度,鼻樑,額頭,全都是那麼好看。她卻口是心非:“陸荊舟,你老了。”
絲毫不生氣,他難得溫潤含笑:“因為你長大了。”
小時候,她坐在他脖子上夠不到,現在她坐著,伸手就能抓到一大把絲帶。她仰著脖子,耐心很好地尋找。
畢竟隔了近十年,當年的鎖,在不在還是個問題,就算在,也應該埋沒在眾鎖之下。叮鈴咚隆,在風聲中暈散,竟然出奇悅耳。
她仰得脖子酸,扭動脖子時低頭詢問他:“你累嗎?”
他不過按住了她的大腿,“繼續。”
“好。”她換了個地方,繼續奮鬥,撥開重重阻礙,終於找到鏽跡斑斑的鎖。雖然經歷十年的風吹雨打,卻因為有了樹葉的遮蔽,不至於看不清所有。
那年她不知道他許了什麼願,現在她知道了:平安長大。
是啊,她長大了。
眼眶一熱,她把新鎖掛在舊鎖上,纏纏繞繞此生不分離。她手一鬆,稀里嘩啦幾聲,嶄新的鎖埋沒在層層遮蔽中。她想想這樣也好:其他的鎖可以為他們的共生共死遮風擋雨。
她不信佛,她更深信他不信,不過在佛前大樹求個心安。
他做到了,她一定也會做到。
他把她抱下來,她的雙腿卻死死纏住他的腰:“陸荊舟,怎麼辦,我想在這裡做一點可能會褻瀆神靈的事。”
“嗯?”他眉峰微動,似是疑問,滿滿都是默許。
抬頭,她咬住他的脣,和他嬉戲。她睜著眼睛和他接吻,勢要看清他所有的變化。他垂眼之際卻忽然受不了她清澄的眼,伸手蓋上。手心,意外被溼潤。
她是感動,感動他這些年,為了她平安長大所做的一切一切。
感動,她可以用任性、固執換得他的默許。
既來之,則安之。
他們在偌大的寺廟游來蕩去,從觀音閣到禪堂,她還看到了一見就讓人生虔誠之意的大師。彎繞很久,她才被他牽著走出寺廟,站在大樹旁,她有點恍惚:“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出家。”他想起她剛到的胡亂猜測,出口搪塞。
其實他看她因為溫流的事總是睡不好,小睿走了,她想必也很難受。至於他,經常所謂的“出差”,他顧不上她時,她應該會更不好受。就是想讓她心安吧。
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既然他要了她誠摯熱烈的愛,他就會竭盡所能,讓她不那麼艱難。
是的,此時此刻,他接受她了,緩慢地、慎重地。
他把一天全部都給她,逛了寺廟,他們依舊穿梭在山上,道觀、奇石、名亭……似乎每一處,都有成為景點的理由。她開心之餘,心神全都留在那顆百年大樹的繁盛枝葉上。
晚上她回到酒店已經精疲力竭,沒成想被他拖著上了盧恆的車。
“啊?”她暈暈乎乎坐進去,“又去哪?”
“回陸宅。”他簡單答道。
她嘟嘴撒嬌:“我累。”
他把她按在肩頭:“睡吧。”
原來他歸期是今天,為了不讓她白跑這一趟,就帶她四處轉轉。
原來他也開始努力了。
腦袋歪斜靠在他肩膀上,她嘴角揚起,十分幸福。
那晚,她雖然累得沒有力氣,腦子裡卻浮現了一副設計草圖。珠寶多數貢獻給愛情,難怪愛人是最好的靈感源泉。
定情之吻後,她沒敢太囂張去公司找他。上次的珠寶事件,她不知道到底變成哪個版本了。可她想去看看,問盧恆,他應該會告訴她粉飾得最好的結果。
不過她總是惦記著,走到學校小道上,她總盼著,要是盧恆來接她,她就讓盧恆再去公司接陸荊舟。
不知道,突然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有太多有太多事可以做,她不知道該先做什麼,每樣都想做。
戀愛會幹點什麼呢?
她諮詢了許葵,答案倒是從奇葩到浪漫無所不有,能用在陸荊舟身上的,少了很多。
她有點沉醉,才上了半天的課,卻沒有任何心思,只希望和陸荊舟分分秒秒膩在一起。她知道她的思想有點危險,誰讓她求了這麼久才得到陸荊舟呢。
千金易得他難得。
“柳屹,你現在走路都滿面吹風,戀愛中要不要這麼明顯?”柳屹得到陸荊舟“默默”的允許,別人可能不知道。陳嘉禾、許葵必須知道。
能說這麼欠扁的話的,非陳嘉禾莫屬。
柳屹贈送他衛生球:“你一個大畫家還怕找不到?是你心氣兒高。”
“我要找的女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呢。其實我沒什麼要求,順眼就好了。”陳嘉禾道,忽然有些悵然,他想起他初見柳屹的時候。順眼,不就是那樣,緊緊閉著嘴防備地看著周遭一切的她嗎?
“我看你不急。”柳屹玩笑。陳嘉禾身邊人來人往,女生都很喜歡和他親近。他真正走得近的就她和阿葵,都是止於禮義的。自從知道他偷偷有了第二層身份遠鶴之後,她更能確定她看不到他的時候,他一定都在畫畫。
他的水平,天賦之外更要日夜不斷的練習。
瞬間回神,陳嘉禾眼裡又清澈一片,似乎忘憂,“你看你一調侃我,我就忘記了。朱韻老師剛剛碰上我,讓你去辦公室找她。”
“行,我馬上去。”她有點忐忑,為了追陸荊舟,她什麼都很漫不經心,唯一上心的就是珠寶設計了。她昨天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她腦子裡的圖紙描摹到紙上,今天一到學校,她就忍不住交給歸來的朱韻老師。
現在找她去,應該是為了這事。
“最近心情很好。”朱韻三十出頭,頭髮盤起,不是特別迷人甚至可以說普通的五官,卻讓人看著很舒服。一顰一笑,都是韻致。那不是五官外形給的,而是經年累月內裡修養積累的,因此朱韻雖然是最年輕的老師,卻是她真心喜歡且欽佩的。
她關上門,不好意思地揉揉臉:“老師,你真都看出來了。”
“你的好心情,表露在圖紙上留戀在臉上,別人想不知道都難。”朱韻起身,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她坐在朱韻面前的凳子上:“謝謝老師。”
朱韻手握著紙杯,靜如春水的眸子細細看她,嘴角微彎:“不客氣。”
有點緊張,她握住紙杯用點過度:“老師,您直接說吧,我給您的那些圖紙……您覺得怎麼樣?”
“你怎麼緊張了?”朱韻瞭然地看著,故意問。
“老師,您就別逗我了。”她一笑,耳後微微發紅。
朱韻放下紙杯,抽開圖紙,拿出她那些草圖:“說實話,我最喜歡這張,你畫的不是最驚喜,形狀不是最精緻。可它肆意飛揚,讓我看到了新意。當然,它並不讓我滿意,你需要靜下心來,用你認為最好的去完善它。”
柳屹看過去,現在最上面那張,正是她頭靠在陸荊舟肩膀上,從海城回到塔城那晚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同心鎖,相隔十年的陸荊舟,他讓她坐在他肩頭……無不給她靈感。
他從十多年前對她那份心思,她知道比愛情更為神聖,可她願意歸於愛情。
“好。”她適才露出笑容,原本她期望最高的也是這個,因此心中石頭落地。
朱韻一張一張圖紙,細細和她述說,哪個好,好在哪。哪個又不合適,又不合適在哪裡。
期間,許葵給她電話,她朝朱韻不好意思地笑笑,朱韻表示理解。她走出教師,倚在牆上,接聽。
“柳屹你在哪?”許葵躲在安靜的地方,還捂住耳朵,想要隔絕一切嘈雜,“半個小時後名人講座,那人點名要你端茶送水。你知道我不關注這些,先通知你,我現在去幫你打聽打聽。名人嘛,可能是陸荊舟,你們小夫妻玩曖昧我倒無所謂,要是別人刁難你,我就說你病了。”
“阿葵,謝謝你。你幫我攔著點,我正在朱韻老師辦公室,估計要聊很久。”
“好,記得手機保持開機。”許葵快語結束。
“許小姐要說柳小姐病了,那溫某要想想,是屬實還是造假了。”
身後忽然想起有點熟悉的聲音,嚇得許葵手一鬆,手機掉落。
啪嗒一聲,手機掉在一雙皮鞋之前,她轉身,看到的,正是西裝革履的溫流。難免花容失色,她穩住情緒的同時,溫流已經彎下身撿起她的手機:“許小姐,沒想到你這麼不小心。給。”這語氣,就跟哄逗孩子似的。
在溫流眼裡,柳屹和許葵,不過都是未經世事的小孩。
接過手機,許葵總算恢復,十分警惕:“那不知道,溫先生為什麼要來這裡折騰什麼講座,還非要找柳屹做你的助理。別的我不知道,商人惜時如金,我還是知道的。”溫流那日自己用力握住柳屹的手捅進腹部血光瀲灩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她盯住他的西裝遮住的腹部……才過去沒多久,這個男人就出來活動,不,戰鬥了?
溫流輕笑,顯得禮貌極了:“許小姐不知道,我大哥這樣的成功商人才是分秒鐘之間可能是幾百萬出入。我不過是個落拓之人,到這裡來討好討好得罪了的柳小姐罷了。還有,身體上的小傷,許小姐不必替我多擔心。”
溫流的氣場,和那些同齡男孩不同,讓她有些招架不住。這個男人,十分多面,初見以為灑脫,結果最為玩弄計謀。對自己狠得下心,忍耐限度超乎常人,看著沒有攻擊力,實則不知道閒淡的神色下怎麼算計呢。
她畢竟年輕,毫不退讓地盯著他:“你明明知道,你這樣根本不能討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失笑,溫流道:“許小姐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這麼複雜?”
“因為你本來就是。”許葵已經把他的笑分解,真真實實留下的,就是未知的算計。她和柳屹都知道,和陸荊舟在一起,就會遇到很多個溫流很多個祝芳菲。柳屹是做好準備了,她有時候鞭長莫及,如今就在面前,幫一幫自然。
被許葵的敵視傷害了似的,溫流突然執起許葵緊緊蜷著的手,在手背淡淡印下一吻:“許小姐,溫某無論如何,對美麗的女孩兒是不忍心算計的。”
“啪”,許葵抽出手的瞬間,在他臉上重重招呼了下。
溫流並沒有躲閃,動了動嘴,又若無其事地直起腰,俯視動怒的許葵:“是我冒犯了,理應受這一巴掌。”
這個男人,很恐怖。對自己的身體,都殘忍到恐怖。
許葵收回手,撫了撫發燙的手心,半步不讓:“那煩請你下次不要冒犯了。還有,溫先生,柳屹是真的病了。您的助理,另請高明。”
“看來,許小姐是想我請你了。”溫流輕輕一笑,“其實也不錯。”
“做夢!”許葵留下倆字,頭也不回走了。
朱韻給柳屹說了很多,始終讓她遵從本心。
“你要一直保持自己的風格,別人說好,你不要全都覺得好。知道嗎?”朱韻把圖紙還給她,“都是你的心血,好好儲存。”
她伸手接過:“謝謝老師。”
朱韻進她如此高興,忍不住:“柳屹,你這次很好的證明了。靈感來的時候,趕緊畫,別修飾。等到草圖有了,你再細細雕琢。你現在還年輕,缺乏閱歷,卻讓你敢於下筆。閱歷你不用刻意著急,慢慢會有的。還有要相信我,你是有天賦的。”
“嗯。”她抱著圖紙,問到,“老師,你這次請假,不是去哪裡領獎了吧?”
朱韻微笑,抱起紙杯用白開水潤了嗓子:“沒有,私事。”
柳屹和朱韻,難得的私交不錯,因此她留在辦公室和朱韻聊起來。聊著聊著,她就把許葵的電話忘了,因為下午五六節沒課,她也不著急。等到從朱韻辦公室出來,她猛地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奇了怪了,她手機怎麼沒動靜?難道沒電了?
她掏出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她趕緊回撥給阿葵,都是歌聲,很久之後,依舊無人接聽。不管怎麼樣,她趕緊跑到阿葵說的那個地方。
演講正在繼續,擠擠挨挨全部都是人,可見那個人的名聲之大,或者是,魅力之大。她從後門站在最後,眺望抬上的男人——說著各種走向成功的須臾之詞的,竟然是溫流。
她見溫流的次數,嚴格意義上就一次,但是做了讓她被噩夢困擾和讓她說“我認識你了”的事之後,她不會模糊他的臉。
如果是溫流,特地要她去端茶水也說得過去。可是,目的呢?她已經說了不會影響他和陸荊舟之間的事,他又在謀劃什麼?
陸荊舟知道嗎?她該不該告訴陸荊舟?還是,陸荊舟知道了,由著他就說明這事無關緊要?
腦子裡塞滿了一堆堆問題,她已經從過道步步往前。
溫流視線廣闊,何況就是奔著柳屹來的,自然把她看得清楚。餘光一瞥,換上熱茶的許葵正走到他身邊,嘴脣微勾,思量已成。
許葵不願意去做那個端茶送水的人,可溫流有的是辦法。甚至,許葵答應的瞬間,迎上他愜意的眼,她覺得,他本來就是讓她當這個差的。
“你的茶。”眾目睽睽之下,許葵再埋怨,都要招待好“貴客”。她微微躬身,把茶安放在他面前。
他抓準了時機嘴貼在她耳邊:“許小姐的衣服太寬鬆,走光了。”
她很想啐罵流氓,可她不能,憤憤然轉身。因為被他的話影響了判斷,他橫在她面前的腳她沒有注意到,輕鬆被絆倒。
本來她就是向後仰,溫流順水推舟地英雄救美——身後攬在她腹部處。他稍加用力,她就倒在他腿上。
一個小插曲,整個報告廳卻瞬間譁然,而後沸騰。
她驚魂未定,也知道這個男人危險,伸手就要自己站起。男人像是故意,手臂牢牢壓制她的腹部,讓她以一個極其難受的姿勢橫在他腿上,她的頭使勁仰起,看他時全是憤怒。亂中出錯,她的手開始亂抓依附物:“你鬆不鬆手?”
“許葵,你的手把我的傷口抓出血了,我沒力氣扶起你。”溫流全然不在意別人的喧譁激動似的,很是認真地和她說話。
她信以為真,忙縮回手,途中卻觸到溫流的小兄弟。
終歸是美人在懷,又是細膩的膚質,他的小兄弟已經抬頭。他並不以為意,覺得可以了才鬆開右手,一直空著的左手扶在她後背,把她扶起。
許葵低著頭匆匆走,溫流輕鬆幾句話,就讓嘈雜的報告廳安靜下來了。近距離看到了這般場景的柳屹,確實不能安靜,她嚴肅地往許葵的方向走去。
在報告廳外,柳屹拉著許葵上看下看:“沒事吧?怎麼會摔呢?”
“他故意絆我。”許葵回味過來,記恨上溫流了。不過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利用我。”
“阿葵,對不起,溫流,比我想象的難對付。”柳屹道,溫流演戲的痕跡太過濃重,身在其中,她們都看出來了。
溫流不是祝芳菲,祝芳菲喜歡陸荊舟,所以好對付。而且,她是陸荊舟的心尖,祝芳菲甘願忍氣吞聲不對她怎麼樣。祝芳菲滿腦子陸荊舟,也沒有什麼好策略。
溫流卻不一樣了,想要的很多的一個戴著很多面具的男人。
“沒關係,我是誰?”許葵拍了拍柳屹的肩膀,“我腦子聰明,中他圈套最多一次,我以後見他繞道。反倒是你,被這樣的人知道你才是陸荊舟最在意的人,以後才會麻煩不斷。”
“嗯,我見識過了。”柳屹道,“阿葵,你要不要先去休息,過會去上課,我想等他演講結束。他要我伺候,那等等我就去。”
“你小心,記得要告訴陸荊舟。”許葵盯住。
柳屹抱了抱她,答應。
許葵對那一摔,還有餘驚,為了眼前清淨,她不想再看見溫流。因此,她才先去七八節課的教室佔座。
柳屹在前排角落,盯著溫流,細數他喝水的次數,估摸次數差不多了,她就上前去給他替換新的茶,來回走往。目的達成的溫流,自然沒有絆她。
演講結束,在多數女學生眼裡,溫流雖不如溫海有能力,可同樣是富家公子,且顏值又比溫海高了十倍,說話又是講究,自然迷得很。
她們圍住溫流的架勢,竟然不比那日團團圍住祁晏的氣勢弱。
柳屹實在想走,可逼於無奈,她只得躲在角落裡,無聊地挽著手機上的消消樂。塞上耳機聽歌,雖然無聊,但玩著玩著就忘記無聊了。
耳機被拔走,溫流的話盤旋:“柳小姐好興致。”
柳屹譏諷:“哪有你興致好。”
“怎麼都覺得我來這裡別有用心呢,”溫流把耳機擱在她手心,“這裡真的是我母校。”
“哦,”柳屹收好耳機和手機,臉色不佳,“你又有什麼目的,你就不怕把我惹惱了?”
“沒有任何目的,純粹回報母校。”溫流答道,始終滴水不漏地戴著假面。
柳屹瞪他,很想說“你別對阿葵下手”,又怕他本來沒有這個意思,現在又有了。溫流只是給她提個醒還是在預謀什麼?她從來不關注陸荊舟身邊的人,對手,朋友,或者中間人。
見她發愣,溫流忽然道:“柳小姐,剛剛她們都走了,因為——上課了。”
“你……”她始終說不出什麼話,狠話在他面前,就像是笑話。看他似乎含著淺淺笑意的眼睛,她總回想起他握住她的手的感覺,不想再曠課。她又和溫流周旋不出什麼勁,她沒辦法,狠狠剜了他眼。
溫流絲毫不放在心上:“柳小姐慢走。”
目送柳屹,溫流轉身之際,卻意外撞上柔軟的肉牆,溫流條件反射扶住對方。
“溫先生,你好。”方婷媛洶湧的胸故意重重撞上他的手臂。
這樣的暗示,溫流怎麼不懂,恰好他身上還有被許葵激起的欲、望。他上不起許葵,因為柳屹會殺了他,那就意味著陸荊舟的幫助成了泡影。可這樣投懷送抱的女學生,他還是上得起的。
假意迂迴幾個回合,溫流和方婷媛就在車上high了。車的封閉性不錯,路過的人看不見,只會見到車子微微動。
不在意料之外,方婷媛不是處,甚至他摸進去沒有感覺到緊緻和溫暖。不過這不影響他的興致,反而動作越發大。他抓住她洶湧的奶牛,在她耳邊低語:“叫得不錯,繼續。”
在方婷媛聽來,他十分性感,愈發賣力。
柳屹回陸宅時,窩在**看了她的圖紙,朱韻說的話在耳邊徘徊,她思量著修改,可進不去狀態,她索性把稿子鎖好。她一直在問盧恆和問陸荊舟之間猶豫,沒個決定。後來她去書房翻騰了很久。
陸荊舟為了見她早回,上樓喊她,臥房不見,卻在書房看到翻箱倒櫃的柳屹。輕輕走到她身後,攔腰一抱:“找什麼呢?”
她嚇了一跳,拍了拍他擱在腹部的手,落地,轉身,和他對視:“我想求你個事。”
“但凡你求我的,不是大事就是壞事。”他一語戳穿,語氣倒不是之前的嚴厲。
雙手握拳,擱在兩邊臉頰賣萌,她眼睛眨啊眨:“陸大哥。”
他把她按在胸前:“說吧。”
“溫流。”她悶著說話不方便,就吐了這倆字。
“他今天為難你了?”他鬆手,捏著她的臉,細細揉,並不擔心。
她搖頭:“沒有,我看見他沒底,因為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陸荊舟,我知道,曾經的我,讓你費盡苦心,甚至讓沉浸在殺伐的男人,去佛前求什麼平安長大。可是,現在我不一樣了,對你那些情人,我沒手軟過,如果你願意讓我知道你和溫流和更多的人淵源,我相信我就不會再怕溫流了。”
他重重掐了她的臉:“你也知道,你對祝芳菲,夏思茹,顧暢圓,沈欽年……都做了什麼?”
她瞬間怒了:“陸荊舟,你是多惦念你那些情人,二十多個名字,你眼前不眨就噼裡啪啦脫口而出?”
大手壓在她發頂,揉搓,他答:“她們於我,不過是個名字了。你在我心裡的分量,你還差不多?”陸荊舟又不是神仙,哪裡花心思去記那些發生過關係或者曖昧過或者純粹柳屹誤會捉弄過的女人的名字?不過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除了前幾個,後面信口胡謅罷了。
下巴一揚,她十分高傲:“當然知道。”
“走吧,趙嬸叫了,去吃飯。”他立馬轉換戰場。
她跟著他走樓梯時,才恍然大悟,她腹誹,倒不急於一時。
關係確認後,不管是否羞羞,柳屹的房間算是半個擱置。她一邊都睡在他旁邊,她喜歡纏著他睡,就跟小時候似的,有安全感。
“陸荊舟,我腳冷。”他要上床,她突然說,並且任性十足地把腳丫擱在他眼皮子底下抖呀抖。
“那你不好好放在被子裡?”他無奈,說話間,亦是握住她的腳丫,揉捏按壓起來。
她高興得哼哼唧唧,濃稠的燈光下,她看著低頭時他性感的側臉線條,腳一抖:“你伺候過多少個女人?嗯?你以前和那麼多女人那啥,你是不是也對她們那麼好?”
“啪”的一聲,他聲勢較大卻點到即止地拍了她腳背:“這不,就伺候過一個小女人。”
“避重就輕。”她故意哼聲,猛地縮回手,“我問你,你以前跟那些女人,嗯哼,是不是很舒服?”
秋後算賬的吃醋樣,還真可愛。
他解釋:“吃吃,我是正常男人。”
她繼續鼻孔出氣,縮回腳,躺下,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不給他被子蓋的意思。
他躺下,伸手把她撈進懷裡,被子太厚,他費了點勁才把她翻了個身。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追我的時候,怎麼不說介意?”現在,她得到他了,他怎麼覺得她越來越有蹬鼻子上臉的架勢?
她往後挪了挪,瞪他:“你管我!”
“行行行,”他妥協,伸手去剝落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吃吃,我之前我沒想到我真的會犯罪。我以為我定力可以的。現在既然犯罪了,我跟你保證,我再也不和那些鶯鶯燕燕有來往了好不好?”
她沒動真格,被子自然讓他報下,她哼聲:“我不信。”
把她剝離出來,他伸手把她擁進懷裡,一手觸在她睡裙下襬,在她細滑的大腿上留戀,他的聲音,更像是求、歡了:“你要怎麼才相信?”
“你告訴我溫流和你的事,還有以後讓盧恆告訴我你身邊的事,我不求變成女強人幫助你,但我不想過多地拖累你。”哪怕他此刻的動作撩得她身體發熱,她說這話時異常堅定。
她出口的瞬間,就知道她故意弄出“吃醋”的事擺道算計他呢。美味在前,他倒不是非要入口,可他此刻不堅定,她一動真格生氣,那就不是一晚上沒得吃,可能要很久很久沒得吃了。
思量間,他撞上她的眼睛,璀璨生輝,似乎在張牙舞爪地反擊:讓你轉移話題,我現在是不是幹得漂亮?
的確漂亮。
在她眉目間增了跋扈之時,他猛地咬住她的脣,勾纏,嬉戲。本來就危險邊緣的手,更是胡作非為。
她在這方面經驗不如他足,很快就沉溺在極樂中。她在昏沉和清醒之間交織,清醒時,她怕他反悔,可還沒等她想明白,立馬陷入昏沉。昏沉時,她只要和他死生糾纏。
不知道第幾次清醒,她終於反擊,重重咬了他的舌頭。
她怕他反悔,一著急,下口特重。
他吃痛,停了一切的動作:“怎麼,我先要點福利,你就這麼激動?”
“你答應了?”她反問。
以吻封口。
折騰幾回,她軟在他懷裡,他帶著王者勝利的感覺輕輕撫弄她的頭髮,才悠悠開口:“溫流是私生子,受盡溫海打壓,所以他們之間的內鬥不過早晚問題。溫流現在求我的幫助,我已經答應幫他。因此他不管對你做什麼,應該都會有分寸。跟在你身邊的人,我不能保證不出問題,有關他的事,或者遇到不好的事,跟我說就好了。”
“那別人呢?”她繼續追問。
“你剛剛說的,好像只有溫流。”他點到為止,不願讓她過多憂慮。
她咬他喉結:“我明明說了很多。”
陸荊舟居然開始耍賴:“我沒有聽到就不算。”
她再次翻身,氣鼓鼓:“別碰我。”
側身貼近他,他的手自然而然覆上她的小包子,不,大了點的小包子,語氣輕慢:“你能忍得住?”
陸先生可是把之前分散在各處女人的恩澤全都聚在一起給柳小姐了。柳小姐有時候,真的,難以消受。
所以,柳小姐選擇在**和陸荊舟談判是極其不明智的。
因為陸荊舟折騰她折騰得厲害,她抑制不住腳軟。她雖然很努力,還是被趙素梅看出點什麼。她羞得不行,匆匆解決早飯就奔著盧恆的車去了。陸荊舟大概怕她追問,竟一早就消失了。
盧恆的解釋,當然是有事要去忙。
她試探性地問盧恆,他嘴巴卻很緊,一副打死不會再出賣陸先生的樣子。
“柳屹!”她沒想到,剛下車,迎接她的是氣喘吁吁的陳嘉禾。
“你怎麼了啊?”上次他這樣是祁晏告白,“祁晏又來了?”她疑惑,不至於啊,祁晏都和甄妮……而且海城之行後就沒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