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71章 趁機--
超級殭屍 卿本佳人 書仙 重生之仙藤 嫡女當家 末世殖民星 綁架記憶 王牌校草專屬拽丫頭 翦翦風 蛇王寵後
全部章節_第71章 趁機**
楊野笑得牽動刀疤,說不上猥瑣還是猙獰:“不好意思啊,看到美人情不自禁。我嘴巴放乾淨點沒事,你配合我讓我上你就好。”他就是好色,早年也曾風光,因為這弱點,不得不跟在人後。
曾經強、奸過,誘、奸過各種女性,有的拿捏住對方軟糯不敢反抗,有的錢色交易……總之都沒染上大禍,因此有恃無恐。
這回溫流為了兩點都拿住人質,讓他負責柳屹那邊。本來聽柳屹這名字,沒啥興趣,照片一現,真人一露臉,好了,沒完沒了,嘴上亂放炮。
不過對柳屹說些汙言穢語,他就已經引火燒身,躁得不行,直接想拿下柳屹。
房間裡灑了致人昏迷的香,他提早自服解藥。柳屹乍進房間,他瞧她細胳膊細腿,一點不放在心上。甚至覺得,沒有藥都無所謂。
他一身蠻力不是白有的。
“滾!”她手依舊攀在窗前,目光卻開始搜尋四周,故意露出妥協的端倪,“小睿,你讓我看一眼小睿,不管你要幹什麼。”
楊野仗著柳屹心中放不下那小孩,更為猖狂,粗糙的手指一動就往她細膩的下巴招呼去,不想被她躲閃開。他不急,收回手,反摸自己下巴,**的目光打量她:“下巴都不讓我碰,看來你是想我弄死那個小孩了。小睿,是你兒子嗎?嘖嘖嘖,看你年紀輕輕,沒想到這麼放浪,孩子都這麼大了。”
直接露骨的話,而且還是侮辱性的。
她真想堵住耳朵,可又不知小睿到底是何境況:“你不給我看孩子,我白給你摸了,我不是吃虧?不是都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嘛,我看你經驗豐富,怎麼這點都不懂。”
“孩子都生了,害羞什麼?”楊野手邊沒有孩子,拿什麼給她看,多佔點便宜是一點。眼見她臉頰處薄紅,估計是有點效果了。他喜上眉頭,出手擰住她的手腕,逼近她的臉,“那裡應該被你老公玩爛了吧?不,瞧你,應該很多個男人。放心,我活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啪”,柳屹實在聽不下去,沒被制住的左手狠狠甩了他個耳光。
楊野被她的力道震住,啐罵:“你這臭婊、子,打你人來還真TM疼!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吃了虧的他,愈發緊的扣住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幾步之外的**拽。
長著眼睛好嗎,她怎麼願意被這樣粗俗的陌生男人侵犯?顧忌著小睿,她始終處於被動反抗,不敢主動攻擊。身體上的綿軟之感愈發清晰,她心下發涼,看楊野勢在必得的猖獗樣,想必是事先在房間動了手腳。
難怪,門窗關得死死的。
“你一個人大男人跟我動手幹什麼!”她腦子飛轉,想著說什麼話轉圜局面,“真的,我真不像你說的那樣……我沒有過男人……所以我怕……我真怕,我打你耳光又怎麼了?男女朋友吵架還會打呢……你都要……你給我看看孩子好不好?”
眼角擠出點眼淚,她決定裝可憐。
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她一般跟陸荊舟裝可憐還是有用的。不過她不喜歡這樣,何況是對著這樣一個讓她反胃的男人……可,她不能置小睿於不理。
現在面前的男人什麼都不說也不給她看小睿,不會是奔著毀了她來著吧?暫且別說她抵死不從,如果這裡有攝像頭,捕捉到點什麼再渲染一番,絕對能毀了她。雖然她不是名人,可不管沾上祁晏還是陸荊舟,都對他們不利。
而且她直覺是對付陸荊舟,畢竟小睿是他收養的兒子。小睿一被祝芳菲帶出來就被別有用心的人搶走,她突然理解陸荊舟為什麼把小睿放到英國了。念及不久前她學校詭異事件和車禍事件,最近還真是多事之秋。
楊野不吃她這套:“MD你們女人就會哭著裝可憐,背後捅人一刀。什麼都是虛的,把你上了才真實!我跟你說,你最好在我底線以上反抗添添情趣,要是過了,那小孩,你就別想看見活的!”說話間,把她往懷裡狠狠一扯。
她自是牢牢站在原地,死守陣地,想著褪去外套脫身。楊野見單手不成,空著的手上前作勢就要襲胸。眼見手就要碰上她,她咬牙抬腿,給了一腳。
拼盡全力出腿,楊野被踹得手腕擰巴得厲害,瞬間痛得眼前一黑,嘴上罵罵咧咧沒幹淨過。
趁著楊野痛得縮手,抓她的力道減了些許,她縮手襯托,把外套留給他。她眼疾手快,更是抓住了小桌子上放著的菸灰缸,攥到身後。
倚在牆上,她當真覺得呼吸不暢,她儘量憋著不呼吸。可越來越……
終究是摸爬滾打過來的人,楊野很快恢復,如此被攻擊,他不想再有仁慈。扔了她的外套,捲起袖口,露出粗壯結實的胳膊:“不給你動手,你個臭婊、子還以為我是軟柿子?!”
她靠在牆上既是倚仗又是不利,當他真正上前時,她無處可退。
左手用捏碎骨頭的力氣抓住她的肩膀,被她踹了的右手揚手就要還給她一個耳光。
一時間,隔著薄薄的針織衫,她感知到他的碰觸他的體溫,十分噁心。剎那痛得**,藥性又在侵蝕著她,驚天巨響,她的左臉受了重擊,右臉撞上牆上,也是疼得厲害。臉上發麻,肩上發燙,胃裡犯惡心,好在發昏的腦袋因為疼痛清醒了。
“孩子呢。”她緩緩回頭,問著近在咫尺、連呼吸都讓她覺得噁心的男人。
正欲說話,手機鈴不合時宜響了。是單調的、原始的那種鈴聲,楊野的電話。
楊野掌控局勢,眼見就要對柳屹下手成功,接電話很不情願,想到可能是溫流的,才不情不願接起。
“楊野,放了柳屹。”溫流和陸荊舟談成,要到了答案和許諾,也示過了威。就直接致電楊野,在陸荊舟看似無波無瀾的眼神下,他破天荒有點後怕。明明知道是軟肋,他還要玩火。因為他心底的不信任,因為他有他的籌謀。
楊野不願,手下微微顫抖的肩膀,給他無比的快感:“老闆,為什麼?”
“目的達成,孩子我還給了陸荊舟,柳屹,你也該聽我的,還給陸荊舟。”溫流道,思及楊野秉性又見他遊移,立馬猜測到幾分,“楊野,我告訴你!你別亂來,今天你要是動了什麼心思,能把你和我全都毀了!”
溫流這才後悔——過於信任楊野,甚至都沒有找第二個人來制衡一下。
現在他在“楚楚動人”,楊野在荒島酒店,隔得不近,要真出了什麼事……別提陸荊舟幫著他上位掌握溫氏了,不打壓才可笑。
“好的,老闆,我會放了她。”楊野答道,卻沒有想放手。他都捱了耳光捱了踢,不佔有柳屹豈不虧得厲害?而且,他要真純粹追求快感,可以略過*。他有感覺,和她一次,能夠他銷魂好久。
到時候溫流怪罪,他只要說溫流通知時,他已經脫了褲子辦了事。到時候,也怪罪不到他。楊野為了成全自己的好色,後路想得周全。可他不知道,這些後路,碰上陸荊舟,都會被碾得粉碎。
楊野離柳屹很久,她雖受制於他且痛得昏沉,可還是聽到了——小睿回到陸荊舟身邊了,電話裡的男人讓面前的男人放了她。
收起電話的時候,柳屹感覺到他放在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就明白,他被慾念吞噬。想必他,不想放了她,而想強了她。
從她進房間起,他的目光,言行,都**而直接地表達了這個想法。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運氣這麼好,可是我呢,偏偏不想讓到嘴的鴨子飛了。”說話間,他捱過教訓的手,直接往她腰間去,目的明顯。
本來她還有點束手束腳,怕對方撕票。現在既然小睿已經安全,她可以隨意反擊了。皮肉之苦可忍,精神之辱不可忍!她的腿再次發力。
之前被踹痛了,出於本能,他竟然縮了回去。柳屹更是趁此驟然拿出菸灰缸,狠狠往他腦門砸去……不知道有沒有砸偏,她確實怕砸死人,可她也怕用力不夠,跟撓癢癢似的讓他繼續對她做不軌之事。
楊野沒有倒,但掩不住踉蹌,不敢置信地身後觸控太陽穴附近處,滿手的血。她力道不足,可終歸拼了命,又是脆弱的地方,自然出血厲害。
她很慌,想逃,他擋著,又怕他鎖了門。她現在很暈,她怕在陸荊舟趕過來之前,她暈過去然後被他瘋狂地報復……
當然,輕微地佔有,還是瘋狂地、變態地,只要對方不是陸荊舟,於她,就是不可磨滅的侮辱。
分秒都珍貴,她腦子混沌一片,手卻費力地抬起過分重的木椅。木頭很沉,也可能,是她漸漸失了體力,總之她抬了幾次都抬不動。
餘光時時關注捂著學轉圈趔趄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會咬牙忍著,報復她的。一定會的,就算不會,她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一次失敗,椅子上重重撞上了她的膝蓋,痛得直接飛出眼淚。福禍相依,她瞬間又清醒了幾分,猛地抬起椅子,狠狠往一旁的窗戶砸去。
喀嚓,破碎的聲音;砰,椅子重重落地的聲音。
她手上已經麻木,嘴脣咬破——真的傾盡全力。
眼見玻璃只是裂開,沒有碎,她失望至極。楊野卻已經反應過來,狠狠朝她撲來,她躲避不及,倒在地上,背上有尖銳的東西隔著針織硌著面板。不是蝕骨的痛,卻是細細密密引得人滲出薄汗的。
應該是菸灰缸碎了的渣子,她不願久躺,推開正要覆身而上的楊野,單膝跪地躲閃。俄而站起,兩個人都跟喝醉酒似的,全都行動不便。她坐在**,整個人幾近虛脫,暈得厲害。眼見床頭櫃放著檯燈,她執起就往窗戶的裂縫處砸去。
總算好運降臨,玻璃不堪一擊,碎了大片。躺在地上額角痛得厲害的楊野,被玻璃碎片砸到,可這些痛都不如柳屹砸的那下痛。
楊野躺在地板上罵罵咧咧:這TM泡個女人真是要命!
這樣的女人,誰敢娶!
麻痺,以後家暴,還不知道誰打得過誰呢!
楊野始終不甘心,費力想讓站起來。
柳屹渾身警戒地坐在**,雙手重重掐著大腿逼自己清醒——現在窗戶開了,新鮮空氣能進來了,想必那些東西,也能吹散,她的腦子,也能被吹醒些!
溫流那邊一掛下電話,陸荊舟就擰起眉頭十分不悅:“溫流,你把話說清楚。”
“我的手下,以前就是好色。這些年我以為他可能改邪歸正了,現在,可能……對你的吃吃,動了心思了。”溫流道。分明楊野是答應的,溫流卻不敢鬆懈。
陸荊舟抱著漸漸閉眼的小睿:“溫流,你**的好手下。”他冷冷繼續,“別忘了,我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前提是孩子和吃吃都沒事。”
溫流想說什麼,終歸理虧,對那個楊野,更是料不準會來這麼一出。陸荊舟已經不想多聽溫流解釋了,時光好像倒回到吃吃大鬧祝芳菲演唱會那晚,她憑空消失了一夜,他等了一夜焦慮了一夜。
又或者是,祁晏發給他倆人親熱影片的那晚。
但一切的懷疑又終止在他**那朵血花。
腦子想得多,但他始終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他內線給盧恆,把小睿交付給盧恆,中途問了溫流吃吃所在地,便僵著臉色不再多說當即趕去。
始終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溫流跟著陸荊舟。陸荊舟飈車,溫流也飈車,飈車的同時,溫流真想把出岔子的楊野放在輪胎下,壓死算了。
他趕去都未必攔得住,他還指望其他忌憚楊野的?他蓄下的人手不多,楊野在他的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溫流滿腦子都是,楊野千萬別得逞。只要楊野沒得逞,什麼都好商量。陸荊舟的手段,溫流當然知道,敢於挑火,因為他孤注一擲,如今既然他有了迴旋的餘地,自然不想為了一個小失誤前功盡棄。
陸荊舟急急忙忙趕到時,半清醒的柳屹和同樣半清醒卻執拗得不行要強了她的楊野打得不可開交。柳屹下手狠,楊野亦是,不過楊野狀態越來越差,柳屹卻是伴隨著破碎的視窗灌進的冷風越來越清醒。後背的痛不可忽視,身上也多處淤青,她每每想逃,總被他絆住手腳。
耗得兩人都是精疲力竭。
她又一次後背正中碎渣,真是不想起來:腳上的傷堪堪算好,背上又添斑斕新傷。
古語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TM臭男人,真的是為色而亡吧!
“砰砰砰”,在她艱難試圖起身時,門外響起了劇烈的敲門聲,確切來說,不是敲門聲,是撞門聲。
應該是,陸荊舟來了。
除了,陸荊舟,還有誰呢?
她一笑,放棄了起身的念頭。剎那間,知道再也沒有機會的楊野,猛地起身,再次欺身而上。他頭上的傷口,血跡已經乾涸,折騰得力氣盡無,視線迷糊。可他還是不願意放手,發起最後攻擊。
楊野要撲上她時,她還有力氣推開他,眼見門被踹開,她只是挪了挪,任由楊野壓在她身上。
雖然只是壓了一點點,但這對楊野都是極大的鼓勵。事不宜遲,他哪管衝進來的是誰,猛地一扯她的領口,針織活動性大,她的鎖骨立馬呈現,看得見邊角的胸衣。
她只感覺胸前被冷空氣侵襲,疼痛之外她凍得瑟瑟發抖。旋即,她沒來得及反應,身上一輕,她便看到衣冠楚楚的陸荊舟。
心裡是笑著的:陸荊舟,你看看我這慘樣,現在你還捨得推開我嗎?
“吃吃。”陸荊舟沉聲,心疼得眉頭深鎖,目之所及,是她**似乎顫抖的勝雪肌膚。幾乎顫抖著,他輕輕拉上了她的衣服,“對不起。”
我做了這麼多想要保護你的事,卻始終……讓你深陷其中。
我的愛,和我這個人一樣,是一種罪孽。
柳屹像是看穿了他所想,緊緊縮排他懷裡,手死死攥住他的襯衣下襬:“陸荊舟,我噁心我要回家,要回家,回你和我的家。”她脣色泛白,嘴角有血,臉上全是虛汗,說話斷斷續續,羸弱得很。
此時此刻,她倒真像風中弱柳。
“好。”陸荊舟全然不顧被他扔在一邊可能痛死的楊野,抱她走出這個不祥之地。出門時,恰好迎上匆匆趕來的溫流,冷冷睨了眼躺在遠處看似奄奄一息的楊野,“溫二少,你的處置,不會讓我失望的吧?”說完,他抱著柳屹出了所謂的荒島酒店。
賠償問題,自然不是他所考慮的。
溫流寒著臉,走到橫躺在地上痛得站不起來的楊野:“哪隻手?”絲毫不同情,“楊野,我以為你跟我久了,會懂得權衡利弊,哪裡的女人你不能玩?偏偏要……我看,兩隻手都沒閒著。”
話音剛落,溫流就踩著楊野的手心,毫不留情地狠狠碾壓。
本暈厥過去的楊野,再次痛醒,發出淒厲的尖叫。溫流自幼習慣這種尖銳的聲音,置若罔聞。他知道,陸荊舟聽得見;他更知道,陸荊舟不會滿意這樣。
可是楊野啊楊野,為了留住你,我不能手下留情。
陸荊舟自己開車來,但他想把她放在後座,她一直哭,死死抓住的領帶,死活不鬆手:“陸荊舟,不要離開我。”呢喃、昏沉,她似乎墜入迷夢。
他真的於心不忍。看她難過一點,他就想上樓去剁了那個不知好歹的楊野的手。
“好,我不離開你。”他繼續抱回她,抱著她坐在後座,他沒有動,把她的臉貼在自己的心口,一點點擦拭她的眼淚,安慰著:“沒事的,是我啊吃吃。”
她本來是故作可憐哭的,可是他溫言好語哄著,她突然十分委屈,十分、十分委屈。後背還在痛,他抱得更痛,可她不想說,他想她一直抱著她,哄著她……直到,地老天荒,不,只要到他們一起老死的那天就好。
不求前世,不盼來世,只願今生。
她後來累了,在他懷裡,安安心心睡著了。
陸荊舟也是急了,緊緊抱著她,把西裝蓋在她身上,像是找回遺失的珍寶,一時反應不過來。
直到,盧恆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此時,他們已經坐在車裡一個多小時了。
盧恆來開車,直接回陸宅,睡著的小睿已經送回陸宅,趙素梅照看著。
到了陸宅,盧恆替陸荊舟開車,陸荊舟抱著她下車,動作間,西裝不小心滑落。
盧恆眼疾手快,把西裝撿起,直起身時,卻看到陸荊舟的白襯衫上沾染點點血跡,驚訝問:“陸先生,你受傷了?那個溫二少,還真是不知好歹,非但不相信你的誠意,居然還對柳小姐……”欲言又止,他比誰都清楚,柳屹是陸荊舟的命門。不知道從哪一年來時,盧恆也是突然之間發現,兩個互相纏繞、羈絆的人,滋生了深深的、無法割捨的感情。
感知到什麼,他探手從她線衣後覆上她的背,碰到阻礙,伸出手來,指腹有乾涸的血跡。大步跨進酒店房間時,滿室狼藉他是看得清楚明白的。他以為,渣子上的血是楊野的,沒想到大部分還是吃吃的。
心又像是被戳了一刀,抽痛,他斂色命令愣在一旁的盧恆:“蓋上,你通知卓醫生來一下吧。”
得令,盧恆立馬蓋上西裝。盧恆對柳屹的感情有些微妙,嚴格來說應該是順帶尊重陸先生寵愛的女孩兒。可是朝夕相處,後來又有十分偏愛柳屹的顏恩寧,因此也是寵愛的。當他知道,因為溫流不入流的算計柳屹可能被……的時候,他的憤怒,比之陸荊舟,少不了多少。
不過,各有各的表現。盧恆目送陸荊舟的背影遠去,倚在車旁,撥通了卓澤的電話,簡潔、明白地表述明白。然後,他開車回公司,處理完那些未完的公事。
陸荊舟回到陸宅,趙素梅自然上前關心一番,並告知小睿已經安睡。
“陸先生,要準備晚飯嗎?”趙素梅發問,對柳屹難得病弱蒼白的樣子,很是擔心。
陸荊舟停在樓梯口,回身:“趙嬸,吃吃這樣應該沒什麼胃口,給她熬點細粥,晚飯呢,不必了。”
“是的,陸先生。”趙素梅哪怕關心,都知道界限所在,因此沒有多問。
頷首,他抬腿,步步穩健上樓。在三岔路口,他猶豫了番,最終還是去了他的房間。他半個膝蓋倚在床邊,把她輕輕固定在他的懷抱和床被之間,騰出空著的手,把被子翻開,移了移枕頭。俄而,他才把手復停留在她腰間,輕輕一攬,把她安置在**,背朝上,枕頭墊在她臉下來。
好在是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然她指不定多怨怪呢。
取出醫藥箱,他把她的針織一點一點捲上去,此刻傷口才慢慢露出廬山真面目。他嘆了口氣,只覺這些細碎的傷口,比他任何一次的傷都猙獰可怖。上次的腳底還算得上她“自作孽”,現在的後背是……唉。
重重嘆氣,他取出消毒工具,匍匐在她身上,就著落地窗外澄明的餘輝,細緻取出嵌在肉裡的玻璃渣子。血湧出,在危機時刻,他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場景不在少數,如今……他卻洩露了絲絲慌亂,好在動作利落,一絲不苟。
始終覺得不夠,他生怕他一點差錯給她留下什麼後遺症。
鏗鏘有力的敲門聲傳來,他知道是卓澤趕過來了。卓澤再有聲名,始終把陸宅人,也就是柳屹和陸荊舟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總是儘快趕到。
怕她害羞,他把針織衫拉扯,儘量遮住,把被子也這裡遮遮,那裡塞塞。總之,卓澤進房,只看到傷口那裡一大片,其他都被嚴嚴實實蓋住了。本來也無所謂,因為相交多年,卓澤忍不住:“陸先生,我是個醫生。”
明知道卓澤所指,陸荊舟卻答得似是而非:“卓醫生,我從沒懷疑你的治癒能力,請吧。”
場景出奇地重疊。
卓澤來時,餘輝堪堪殆盡,為了更好處理,自然開了水晶吊燈,瞬間室內亮如白晝。卓澤以一個醫生的專業,縝密地處理著有些棘手的傷口。
而陸荊舟,卻選擇了明亮與黑暗交接的落地窗前,隔著薄薄的玻璃,看著似真似假的夜景。
卓澤的能力,對付這點傷,當然不是問題。他深深憂慮的是,今天在她身上,可能造成的傷害,不僅僅是背上那點……更可能是……
眸子一暗,他忌憚溫家二少,此前是忌憚,現在加了一個程度詞——很。
“陸先生,你們以後不要內鬥了好嗎?”卓澤無奈,出口相勸,“你的後腦勺還沒好乾淨對吧?”
“卓醫生,這次你推論錯了。”陸荊舟回身,“情況還好嗎?”
“再不會比當年惡劣。”卓澤道,“她身上有淤青,藥我也配了,記得塗。細細揉,好吧,具體我不必贅述,還有背,好好養著,不想留疤就按著注意事項來,按時換藥換紗布。好吧,這我也不必贅述,你們——畢竟有經驗。”
陸荊舟全然當作沒有聽到卓澤有意的輕諷:“謝謝卓醫生。”
“陸先生,我走了。”卓澤收拾好行裝,撤。
小幅度點頭,陸荊舟待卓澤關門走人,走進柳屹旁邊。他以為她還睡著,結果她睫毛閃閃,醒了。他單膝跪在床邊,手覆在她露出一邊的臉:“痛嗎?”
“嗯。”她重重發音,軟軟糯糯,像極了撒嬌的小女孩兒。
“對不起。”他鄭重道歉。
她沒有她流露出的這麼嬌弱,她是受到打擊,她更清楚那個男人下場會比她以為得更慘。她不想再知道不想再看到不想再記起,她現在只想好好享受陸荊舟所謂的歉疚之情和超乎尋常的疼愛。
當然,她更把這定義成釋放他內心的渴求。
起身,他輕輕把薄被上扯了一點:“我去給你拿粥。”
出門,陸荊舟才掏出手機,未接來電,溫流的、祝芳菲的。
手指在螢幕上停止,從“祝芳菲”滑到“溫流”,再換,最後,他按了溫流。
“陸先生,柳小姐可好?”
“託溫二少心腹楊野的福,沒有死。”單手插口袋,他站在拐角處踱步,隱隱綽綽本身就像一幅畫。
溫流站在醫院外:“楊野正在手術,柳小姐其實下手並不輕。”
“所以,你要拿吃吃的正當防衛說事?”陸荊舟沉聲,“很好,溫二少,我感覺到你的誠意了。”
“我廢了他的左手,右手比還要留著簽名。他留在我身邊,以後只能用腦子。”溫流語氣森冷,“顯然,他的腦子並不好用。”
“那是你的事。”陸荊舟道,“溫流我告訴你,你抓對把柄了,不用再試探。物極必反,你懂我的意思吧?”
“下不為例。”溫流道。
電話才微微有了點溫度,他卻還有一通電話要打。雖然事情都堆在一起有點麻煩,但是反過來想,一併解除了,也落得輕鬆。
“荊舟,你終於接我電話了!小屹還好嗎?”祝芳菲在車裡哭完,失魂落魄回了家。想工作的,打給姍迪才知道,自己為了討好小睿已經推辭了。也好,她這幅狀態,工作起來也姿態懨懨。
祝芳菲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她成了溫流的炮灰。
溫流在圈子裡,跟個影子般無形。多數人提起,不過,哦,溫海同父異母的弟弟。趕早不如趕巧,倒黴不問時間。
“吃吃躲過一劫。”陸荊舟的語氣,已經不如在演唱會時護著祝芳菲那般溫潤了。
祝芳菲何許人也?跟在陸荊舟身邊這麼些年,自然聽出來了,猝然跌回沙發:“荊舟……”
“事情並不完全怪你,可你無意識配合了別人的籌謀。我對你期望其實不高,我一直覺得你懂我的心思,能進能退能乖能巧,我有我的私心,我把你推上了和我訂婚這樣危險的地位。我良心發現也好心灰意冷也罷,芳菲,我們的婚約,取消吧。”
歸根究底,這次祝芳菲讓陸荊舟失望了,失望到連利用都不願意。不能眼睜睜看爭取多年的結果化為泡影,祝芳菲說話夾帶楚楚可憐的哭腔:“荊舟,現在小屹受到了傷害,我知道你生氣,你現在在氣頭上,不要做任何決定好嗎?荊舟,給我一個機會,也給小屹更好的照顧,不是嗎?除了我,還有誰?荊舟,你真的能找到,比我更合適的嗎?”
“芳菲,我突然之間,不想找了。你知道我為什麼當時救你嗎?因為我被你的眼神打動,你是那麼執拗那麼不甘於現狀。你是我第二次動憐憫之心,可見曾經我也不願意傷害你。這次的事,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芳菲,我們解除婚約,你不用替誰擋去風險,你去過自己的生活。”陸荊舟終歸和祝芳菲有幾年固定關係,因而說得婉轉。
眼淚早就肆意,祝芳菲始終抓住了重點:“而你要我過的新生活,再也沒有你,是嘛?”
“嗯。”陸荊舟應聲,電光石火之間,他想起了楚唸詩,不由得心中不適。他單手拿出煙,捏著菸蒂,轉來轉去,卻沒有點燃的念頭。
祝芳菲仰躺在沙發上,哭了一天,早沒有形象可言。此時此刻,祝芳菲披頭散髮,一張臉憔悴不已,眼圈鼻頭全都通紅,哭哭笑笑,眼淚不止。
“芳菲,不值得。”陸荊舟聽她那邊動靜,於心不忍,出口阻止。
“陸荊舟,”祝芳菲憑空抽出紙巾,不再顧忌形象擤了鼻涕,“你做這樣的決定,在意過我的感受嗎?你覺得,離開你是好的,可是我根本不想離開。你覺得我犯錯了沒有利用價值了,可是我願意去彌補這個錯讓你繼續利用,利用一輩子都好。陸荊舟,你說不值得,可是我覺得值得。當年你拯救的祝芳菲,是孤苦無依的行屍走肉,現在的祝芳菲,只為陸荊舟而活。”
說著讓人聲淚俱下的話,祝芳菲也不清楚,她會不會尋死。
應該不會吧,因為陸荊舟,不希望。
陸荊舟聽著,手指掐煙的動作越來越明顯,這番話,和當年吼著的楚唸詩如出一轍。或許,他救下祝芳菲,是因為她像楚唸詩?
難道他還在唸念不忘?
如果是,當年他不會設計她另嫁他人。
思維運轉很快,陸荊舟決定讓祝芳菲徹底死心:“芳菲,你這番話,不過讓我重新考慮我對吃吃的行為。至於你,我心意已決。你的星途,依舊燦爛,工作充實自己,永遠不過時。”
“荊舟,在結束今晚不理智的對話之前,我還想對你說一句。”
“嗯。”煙被他揉斷 ,在手心,細細碾碎,他能猜到。
果然,她哭腔濃厚地說:“我愛你。”
沉默,襯得她嗚咽的聲音十分明顯,許久,他開口:“對不起。”他早就忘了愛是什麼,忘了很多很多年。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所有欠缺過的東西都彌補在吃吃身上,更是在他驚異之前,他早就對吃吃有了無法割捨的情愫。
恐怕,是愛。
從她成人禮開始,不,從她開始對他**誠摯的愛意開始,他已經被逼著去想了。不過他藏得好藏得深覺得不該想。
祝芳菲聽到了,終於狠心掐斷了電話,把手機隨便一扔。她左手撫上右手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價值不菲,如今,卻已經成了廢鐵。
窩在沙發,她一直大哭,哪怕沒有眼淚,依舊聲嘶力竭,直到發不出聲音。姍迪知道,一定會說她瘋了——身為歌手,怎麼可以不愛護自己的嗓子?
眼淚模糊了視線,祝芳菲想起了那年初見陸荊舟。
從她無背無景選擇唱歌這條路起,她早就冷漠待世。自從遇到陸荊舟後,她每時每刻都希望,她在乾乾淨淨還是個純純粹粹的小女兒遇上陸荊舟。而不是再她被汙染得比墨水都要黑的時候,再遇到。
哪怕陸荊舟從來沒有介意,不會說她以前怎麼樣,只是不讓她在和他在一起時再被別人怎麼樣。照樣會關燈,和她上床,照樣能給彼此快感。可柳屹長大,尤其是今年,他們連上床的頻率都減得不能再少了……她裝作不介意裝作大度裝作願意付出一切為了留在他身邊。
如今她連這個機會都失去了,她真的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陸荊舟才下樓,趙素梅送上的不是粥,還是有點不高興的小睿。沒有辦法,他抱著小睿哄,趙素梅把熬好的粥端上去——考慮到陸荊舟沒有吃晚飯,她藉口說不知柳屹喜歡哪種口味端上了三碗粥。
小睿嚇了一上午,睡了一下午,也折騰了,哼哼唧唧在陸荊舟懷裡也沒睡。反倒看到柳屹,還知道癟著嘴委委屈屈喊:“媽咪。”
柳屹等陸荊舟等得太久,早就自力更生坐起,除了起身的剎那有點痛,坐穩了反倒沒事了。
趙素梅退下後,陸荊舟喂她吃粥,她抱著小睿逗他哄他睡覺,其樂融融。
三碗粥一個品種,柳屹飽了,逼他喝。他拗不過她,示意性喝了點。
等收拾走粥碗和把小睿抱到特意準備的小床,已經很晚了。
他問她還有什麼需要。
她可憐巴巴地說:“我和那個誰打了一架,渾身難受,要洗澡。”
“你現在,不合適。”
“避開後背就好了。”她還沒恢復,依舊蒼白儼然受驚美人。
他無奈:“你小心點,我在浴室外等你。”
“我的手腳都是淤青,很痛啊陸荊舟。你要真不願意,我去喊柳伯母。”她像是不高興了生氣,眼睛裡**裸流露的卻全是委屈。
沒有辦法,為了避開傷口,他是把她扛起來走向浴室的。
她仗著臉躲在背後他看不清,露出了清淡卻詭祕的笑容:“陸荊舟,你不要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