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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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好女兒

第二卷 舞娘 第七十六章 好女兒

柳伊這兩天忙著和宋瀝商量訂婚宴的事宜。這天回到家裡，現柳世權正在等她。

“爸，您怎麼過來了！”柳伊看了一眼宋瀝，“您也沒有事先給我打個電話？”

柳世權笑道：“我到自己女兒這裡來，還要提前預約麼？你這還沒出嫁呢就開始嫌棄老爸了！”轉頭對宋瀝笑道：“好女婿，你不會嫌棄我這老丈人吧！”

“怎麼會呢？”宋瀝淡淡一笑：“伊伊，你陪伯父先聊，我去洗個澡。”

柳伊把柳世權讓進書房，關好門，“您來有什麼事麼？”

柳世權自己走到吧檯前到了一杯酒，微微冷笑道：“沒事就不能來麼？你現在有了有權有勢的乾爹，就不認我這個親爹了嗎？”

柳伊皺眉道：“瞧您說的，那乾爹再好，還不知道認到那一天做數”

柳世權正喝著一口酒，險些噴出來，嗆了一下，咳了幾聲，又忙忙的走到門口看了看，迴轉頭衝柳伊低聲吼道：“你瘋了，隔牆有耳。”

柳伊“切”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您太過小心了，我這是在自己家裡，犯得著這樣草木皆兵的！”

柳世權坐回沙裡，嘆了一口氣道：“小心些好。我們這次實在太冒險了。若是讓章戎知道我們李代桃僵，你我有幾條命也是不夠賠的，尤其是他們幾十年混黑道的老油子，那些手段只怕讓我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說著自己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柳伊也一陣心虛，表面上故作鎮定道：“我們現在早已經開弓沒有回頭箭，還講這些有什麼用？再說章戎對我寵信有加，但凡他有一絲懷疑，也不會又是大張旗鼓的認女兒，又是張羅宋瀝和我的婚事了。”

“這也說的是。”柳世權強寬慰自己的心，點點頭。又沉吟一陣，湊近柳伊小聲道：“你前些日子和宋瀝鬧得那樣僵，他現在怎麼這樣輕易說回來就回來了？”

柳伊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還不是迫於章戎和新宋的壓力，不過他們這些人，關鍵時候，什麼兒女情長，身家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當初既然能為了那些股份去娶一個素未謀面的歡場舞女，我做了章家十哥的乾女兒，他有什麼理由不貼上來，再說，我還真不信他對那個賤丫頭有什麼真感情。”

柳世權輕輕笑道：“男人是這樣的。尤其是這個圈子的男人，真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早被淘汰掉了。所以當初宋瀝娶那丫頭時我勸你說不礙事，他要執掌偌大一個新宋，就得有這樣的手段和定力，能曲能伸。他若真為了你不管不顧我倒看不起他了。”

柳伊嗤笑了一聲，沒有言語。

柳世權又道：“不過你還是不能對他掉以輕心，萬一他存著別的心思呢，你可不能太相信他了。”

柳伊哂笑道：“您放心，我們早把話攤開來講了。現在他有很多得求著我的地方，即使他不想，新宋那些老傢伙們也會逼著他。所以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這全都仰仗章戎了。如果咱們父女沒了他的庇護，日子可就慘了。”柳世權見柳伊麵露不悅，知道她不愛聽這些，忙打迭起精神轉變話題道：“你的訂婚典禮籌備得如何了？”

果然柳伊臉上露出笑意，“都差不多了，忙了這些天，總算有些眉目。”

柳世權問：“正日子是攆？”

“就是十三號，還有五天。”

柳世權眉頭微鎖，“怎麼偏偏選這樣不吉利的數字？”

柳伊失笑道：“爸，您還講究這些，我們年輕人都不在乎，不過我乾爹找人算過了，說那天是個大大的吉日。”

柳世權微微稻息，你這“乾爹”叫得真是又順口又親熱。

柳伊倒是沒有覺察柳世權的不對勁兒，她從剛才就一直在思慮一件事，反覆想了又想，再三猶豫，終於忍不住脫口問道：“爸，那個人，後來有找過您麼？”

柳世權心裡“咯噔”一下，看向柳伊，“你是說”

柳伊點點頭。

柳世權向後倚在沙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慢慢的說：“幾年前她來找過我一次，說她想見見你，我沒答應。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她以後果真就沒再來找過咱們。”

柳伊默默地聽著，出了一會兒神，忽然愣愣的問了一句：“那讓您現在找她，還找得到麼？”

“你想見她？”柳世權有點詫異，柳伊懂事以後從沒有提過要找那個人，現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忽然一抬頭，見到柳伊的表情凝重，決絕中透出一種狠辣，猛然意識到柳伊恐怕並非是想見她，不由得心中一凜，聲音就有一些顫：“你想做什麼？”

柳伊眸中寒光乍現，咬咬牙，一臉的面無表情，彷彿事不關己的淡淡的說：“沒什麼，我不過是想讓事情萬無一失一點。”

柳世權有點呆，怔怔的看著她.她可真美，五官無懈可擊，氣質更是沒得說，又高貴又溫婉。這個女兒他親手帶大，愛若珍寶。可是彷彿到了今天他才現他似乎並不十分了解她，柳世權不禁從心底裡一陣一陣的泛起冷來。

柳伊瞟了他一眼，不以為然的冷笑：“您這是什麼眼神，很難以置信麼？不是您教給我要心狠手辣，不留後患麼？難道只有男人做得女人便做不得？況且您剛剛也說了，如果被章戎知道咱們騙他，一定吃不了兜著走，我這也是為了咱們二人打算，才孤注一擲行此下策的。”

柳世權只有在心裡苦笑，你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好女兒，果真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為情勢所逼，你會不會也棄我於不顧呢！

柳伊似乎看出柳世權心中所想，勉強笑道：“您別多想了，她雖然給了我生命，可是一天做母親的責任也沒有盡到。走在路上碰到了，恐怕彼此都不認得。她對於我同一個陌生人也沒有什麼區別。”柳伊說著，半蹲在柳世權身前，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他怎麼能和您相比呢！這些年您把最好的都給了我，現在還為我冒這樣大的險，我將來就是再怎麼樣，我自己吃再多的苦，我也不會讓您有一絲一毫不妥的。嗯？”

柳世權心裡稍安，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住你啊，當初若不是我把她趕出去，也不會讓你們分離這麼多年！但是你這樣做她畢竟給了你生命”

柳伊臉一沉，厲聲道：“您怎麼這樣婆婆媽媽起來，給了我生命又如何？血緣關係又如何？唐曉芙的血管裡一樣流著您的血，你何嘗將她當過是女兒！”

柳世權像被打了一棍子，身體晃了晃，臉色白，他緩了一會兒，抬眼看著柳伊一字一字道：“我這輩子沒有和董淑芳做夫妻的緣分，也沒有和柳愛做父女的緣分，我那樣子對待他們，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會有報應，我都認了。可我再沒想到這話竟是從你嘴裡說出來！”

柳伊見柳世權傾刻間竟像蒼老了十歲，想起他對自己從小帝愛，也不禁稍稍動容，有些懊悔自己口不擇言，“爸”

柳世權揮揮手，“算了，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那個人，我一直有派人監視她，我就是怕她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來。事到如今，我會幫你料理好的，這件事我來做總比你做要好一點，將來即使真的有天打雷劈，也讓我來承受吧”

柳伊又喊了一聲，“爸”

柳世權看著柳伊，眼中出現從未給與過別人的溫情和，“伊伊，我這一輩子，只疼愛了你一個人，我把應該分給兩個女兒的愛，都給了你一個，我現在這把年紀，什麼都無所謂了，只要你能好好的！”

柳伊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不由得一激靈，揚聲問道：“誰在那裡？”

宋裡推門進來笑道：“伊伊，我來說一聲，我想先回去了。”

柳伊“哦”了一聲，頗有些戀戀不捨，“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想和你說說話。”

柳世權慢慢站起身，“你們聊吧，我先走了。”

柳伊眉頭微皺，看著柳世權輕聲道：“爸，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去看您！”

柳世權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經過宋瀝身邊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出門去了。

柳伊見柳世權漸漸走遠的身影，“哎”了一聲，整個人彷彿疲憊不堪的撲倒在沙上。

宋瀝稍稍牽動嘴角，彷彿是在微笑，走過來在柳伊身邊坐下，輕輕的拍了拍她，“怎麼了，和伯父談的不開心？”

柳伊轉了個方向，倚倒在宋瀝身上，略帶些不耐煩道：“有什麼開心不開心的，這人上了年紀，就總愛胡思亂想，他見我每天必去我乾爹那裡報到，心裡有些吃醋罷了。”

宋瀝微微一笑，“老人家嘛，他眼前只有你一個，見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心肝寶貝突然生生被別人分走一半，肯定是會不爽的。”

“切，總有這些囉嗦”，柳伊斜斜的睨了宋瀝一眼，身子越酥軟，彷彿要像一灘水化在他身上，“等咱們結了婚，再給他生幾個外孫子出來，他不就不寂寞了麼，到時候一定開心得整天笑。”

宋瀝身體有些僵硬，孩子，這兩個字像一根刺扎進他心裡，他不由得意識飄向極遠的地方，默默的出起神來。

柳伊眯了眯眼睛，伸出胳膊攬下宋瀝的脖頸，啞聲道：“在想什麼？”

宋瀝回過神，近近的看著懷中柳伊如同嬌花一般懶洋洋綻放的面孔，猝然低下頭，吻在她脣上。

柳伊嚶嚀一聲，抱緊了他，不禁心頭暗喜，記不清宋瀝有多久沒有這樣主動吻過她了。他們這次再在一起，彼此都心知肚明因為什麼，並不能像從前那樣了，不過她不著急，他翻不出她的手心去，兜了這麼大一圈，他還不是又回來了，不管是因為什麼，他早晚是她的。在她心裡，宋瀝算是相當重要的一個人了，雖然比不上她自己，但是恐怕比柳世權更重要一些，爸爸並不能陪伴她一輩子，但一個好老公就沒問題。柳伊這樣想著，心裡十分得意。

過了許久，宋瀝慢慢撣起頭，看著雙眼微眯，滿臉暈紅的柳伊，輕輕哂笑：“這樣陶醉？”

柳伊緩緩張開眼，帶著一點點哀婉可憐兮兮的嗔道：“你有多久沒這樣吻我了？”

宋瀝直起身子，視線落向遠方不知到哪裡，有些恍恍惚惚的說道：“以後，我們結了婚，你還怕沒有機會麼？”

柳伊笑了笑，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正色道：“瀝，這一次，是不是委屈你了？”

“委屈？”宋瀝眉梢一挑，“你現在貴為章家十哥的獨生愛女，倒是我高攀了呢！”

柳伊抿嘴一笑，面露得色，彷彿並不會因此介意。

宋瀝話題一轉，閒閒的問道：“不過說真的，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怎麼從未聽說你講過你母親是董氏董奇科女兒的事？”

親愛的們久等了，明天開始我會每天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