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十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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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容城只是個不大不小的城鎮,只因地理位置特殊,成了大武與大滇之間一道關卡,

雖時刻面臨著戰爭威脅,但隨著歷年來元帥的親壓鎮守,百姓們安居樂業,又因相鄰著草原遊牧族,這個邊陲之地的城鎮,竟意外的繁鬧昌盛。

容城在大武北方,儘管已經穿起了厚衣,但正午的陽光還是比較濃烈。

武琉淵在容城遊蕩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決定去拜訪席元帥,席元帥似乎早已知曉他在容城,見到他並未感到驚訝,而武琉淵好像也猜到席元帥知曉他的行蹤,也不客套,一見面就拿出手諭,席元帥領了手諭,請他稍在府裡轉轉,等用過午膳再帶他去營裡視察。

說是府邸,也只不過是座稍大的宅子,可能是建的年歲太久,院牆上有些斑駁,但到底也是元帥的宅子,地面掃得乾乾淨淨,走廊柱子都擦得很乾淨,有些舊但不顯髒亂。

這是憐心長大的地方,每個角落都留著她的氣息。

長長的走廊裡,有她奔跑的身影。

是不是曾經她就是奔跑著從走廊這頭躥到那頭,從盡頭轉角處冒出頭來,朝人做個大大的鬼臉,繼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齊整的練武場,有她灑下的汗水。

好像她曾經就是在這裡,雙手攥著長槍,滿臉興奮地與人切著磋,又或是自己一招一式地練著槍,汗水滴下來之後會隨意擦一擦接著練。

他黯然地轉身,拐入一道牆門時,抬眼就見席憐惜正抱著一床被子從房裡走出,塔在院子裡架起的欄杆上晾晒,然後又走進房間抱出幾件衣服搭上去晒著,看衣服大小,應該是憐心的衣服。

席憐惜也看到他的,頓時驚在了原地,侷促著就要下拜行禮,他走過去阻止她,看了看杆上晾晒的衣服,“你在做什麼?”

席憐惜皺著臉撓撓頭,“容城入冬得早,這幾天天氣好,就把姐姐的襖子拿出來晒一晒了。”萬一、萬一冬天回來了,拿到手上就能穿了。

他怔了下,笑道,“你姐姐已經成婚了,今後是要呆在宮裡的,不會再回容城,你不用晒了。”

她低下頭。她哪裡不知道姐姐回不來了,只是心裡有份愧疚,總要為她做些什麼,心裡才會好過一些。

“這是憐心住的地方?”他朝她剛走出的房間張望了下,“能進去看看嗎?”

“嗯。”她率先走進去,“剛剛已經打掃過了,王爺就慢慢看吧,我給孃親幫忙去。”

席憐惜一走,房裡就剩下他一人。

擺設很簡單,不像元帥之女該住的寢房,不過倒很像憐心的風格。

屋子裡座椅都擺放得很整齊,梳妝檯上,幾件簡單飾品都還擺在盤子裡,像是主人褪下時隨手的一丟,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一樣。

唯一顯眼的,就是靠著窗臺的武器架上,陳列著的好幾柄長槍。

他慢慢走過去,伸手碰了碰。

每一柄上都有使用過的痕跡,可槍鋒依然錚亮,應該是每次使用過後都被精心擦拭過。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當時的她,或許正坐在這桌邊,一邊哼著小曲子,一邊細心地擦拭著槍刃,那目光,也該是很溫柔的。

憐心正睡得香甜。

睡夢裡,她還在容城的家裡,正在臥房裡的武器架上挑選著長槍,挑好之後在房裡舞了兩下,便衝去門去,奔跑過長長的走廊去到練武場,只是這次等在練武場的人不是父親,而是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舒展眉目看向她,她頓時一愣,一愣之下便醒了過來。

放下簾子的內室暗沉沉的,她坐起來,頹自發了一會兒呆,就掀被子下床,把簾子拉起來,好讓光亮照進來。

卿妝見她醒了,便進來幫她梳洗。

“你知道皇上現在在哪麼?”她無聊地翻弄首飾盒裡的東西,卿妝需要什麼便遞給她。卿妝接了她手中的珠花別進發髻,按住她的肩膀對著鏡子照了照,“這個時辰,皇上估計還在御書房吧。”

她從鏡前起身,“那快幫我把正服穿了,我要去御書房找他。”

卿妝笑起來,“好,這就幫你穿。”

御書房裡,武琉煜正靠著角落中的書架上翻著書,手中的書已翻過一半,顯然是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

“皇上!”

她提著裙襬便進來了,一進殿門就看見他,徑直走向他,伺候的宮人們剛要向她行禮就被她打發了,幾步就跨到他的身邊,笑容甜膩膩的,“皇上~”

他從書裡抬起眼,嘴角漾著笑意,每次聽到她這樣叫就知道她有事相求,“怎麼了?”隨即又瞄到她手裡的畫軸,“這是什麼?”

她賊賊一笑,拉著他往隱蔽的地方走,“來找你幫個忙。”

他看了一眼她握他的那隻手,“什麼忙?”

她放開他,伸手將畫軸開啟,正是一副空白的畫卷,“那句什麼詩裡面不是說你丹青比較厲害麼,那你就幫我畫一幅唄?”

“畫你嗎?”他低笑,“怎麼忽然想到這個?”雖這樣說著,但還是將那畫軸接過來,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動作一頓。

“誰說畫我啦。”她瞅瞅四周,墊腳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幫我把琉淵畫出來,我找個盒子藏起來,想他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你不要告訴別人。”

他頓時哭笑不得,她還真是把他當朋友了,心裡想著其他男人也就算了,甚至還要他這個夫君幫忙畫幅畫像,好讓她睹畫思人。

他有些頭疼,“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

還問為什麼。。。他將書輕輕在她額頭上碰了碰,又好笑又無力,“再怎麼說你也是皇后,宮裡藏有其他男人的畫像實屬不當,萬一被有心人拿了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保證,“我會很小心地藏起來的。”

“那也不行。”他搖頭拒絕,正宮之位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沒有什麼能被藏住,“這個忙,我不幫。”

“哼!”她立馬不開心了,將畫軸往他手裡一扔,“還說是朋友,以前的煜王爺就算天大的事也會幫我的!”說完,提起裙襬扭身就走了。

武琉煜看著她氣呼而去,甚感無語。

她就真的生了他一下午的氣,晚上過去用膳的時候,她還氣哼哼地睨他,他就裝著沒看到,平時吃完都會陪她散下步,今日吃完便走了,一刻也沒有停留。

卿妝以為他們吵架了,正擔心著呢,哪想第二天御書房就來了人請皇后過去一趟,她就看著她家小姐揚著得逞的笑容,大搖大擺的跟著來人走了。

被廣泛傳頌的丹青術果然不是假的,不單是速度快,畫上的人真的彷彿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栩栩如生。

“皇上不是說不畫嗎?”她挑眼,“那這個又是什麼?”話雖然說得冷,可那雙眼睛裡實在藏不住笑,她就知道他會心軟。

他支著額,其實他也不知道,昨晚坐著坐著,就那麼鬼使神差地給畫了,唉,真是懊惱得腸子都青掉了,“好了,畫也畫了,你想要也可以給你,但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可能畫中的人太逼真,她仔細地埋頭看畫,頭也不抬,“什麼條件?”

他白皙手指輕輕點在畫上,輕道,“這畫你只能放在御書房,而且,必須要有我在的情況下才能看。”

“啊?”她愣住,“為什麼?”不能放在椒淑宮那還畫來做什麼。

他無奈看她,也懶得解釋了,“你要是不答應,就把畫撕了吧。”

她把畫往懷裡一抱,“我答應你!”

結果那一整天以及往後一段很長的日子,席憐心就窩在御書房了,武琉煜偶爾抬眼的間隙,都能看見她窩在殿中的椅子裡對著畫靜靜凝望著,時而呆呆地發笑,時而靜靜地沉默,但更多是一種悠遠的出神。

每當這時,他都會迷茫上一會兒,一直都在想他畫了這幅畫,到底是對她好還是不好。

武琉淵被席元帥留在宅子裡住下了。

畢竟是王爺,容城這個地方雖然是他的管轄內,但萬一出了什麼事可就不好向皇上交差了,為了保險,唯有將這位王爺保護在眼皮子底下,怕他出行,另外還特意派了一些侍衛保護他。

但他平時都不怎麼出門,幾乎每天都在宅子裡,時而會坐在院子裡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身體已差不多好起來了,武功也在一點點的回覆,時而也會翻到牆頭上去看著夕陽落下。

可這日子卻越發過得慢,每一天都像是一生那樣漫長。

席憐惜一直都在角落偷偷觀察他,很多時候她也在想,如果當時她把那封信送出去了,姐姐和王爺說不定應該已經在一起了吧?

“你在看什麼?”他聽到她的嘆氣,從牆頭上轉過頭看她。

她走到牆角下仰頭看他,“王爺,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吧。”見他遲疑,便又接著說,“有很多姐姐喜歡的東西,她之前說過有機會一定要讓你見識,現在她不在,我帶你去吧。”

她犯下的錯已經無法彌補了,那就幫姐姐好好照顧他吧。如果他能開開心心的,姐姐也一定會開心吧?

他沉默了下,隨即笑了笑,“好吧。”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一個小丫頭為他擔心。

容城的名吃果然名不虛傳,饒是他這個吃盡山珍海味的人,也不得不歎服,跟在席憐惜後面,品嚐著席憐心平日愛吃的東西,一個時辰下來竟也有些撐了。

“你姐姐。。。平日裡都這麼能吃的嗎?”他問道。

席憐惜吮著米糖,“姐姐平時都是從街頭吃到街尾的,我們現在只走了一半。”

“。。。。”他以前是不是一直都太小看她了。

她看他一副吃驚的樣子,頓時逗笑了,“王爺很驚訝麼,那還繼續吃麼?”

他搖搖頭,繼續往前走,低聲問著她,“你姐姐,平時都會做些什麼?”

“很多。”她細細回想,“每天很早起來練武,練完去營裡轉,一直到中午回來用膳,下午會去城外騎一會馬,回來之後若是沒事,會出來逛一逛鋪子,也會去族子裡學大家跳舞。”

“族子裡?”

“嗯,就是遊牧族,她們很會跳舞的。”她笑眯了眼,“每個節日都會有相應的舞蹈,跳起來很好看。”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她在杏園裡跳出的舞蹈,“那你知道合歡舞嗎?”

“知道啊。”她點點頭,“不過這個舞每個遊牧族人一生只能跳一次,也只能對一個人跳,所以只有在他們成親的時候才能看到,平日裡是看不到的。”

一生只能跳一次。

只能對一個人跳。。。

他的心,驟然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