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五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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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四月末,正是牡丹凋謝前最絢爛的時候,皇太后見先皇離世之後宮裡氣氛一直沉悶,便邀了各宮妃子和官家夫人小姐去御花園裡賞花。

朝冉宮自然也受到了邀請,還點名了席氏姐妹。王太貴妃思考了很久,想不出用什麼藉口回絕,只好帶著她們一道出席。

晌午陽光濃烈,御花園裡馥郁芳香,妃子們在花間三兩說笑,遠遠見王太貴妃過來便委下身軟聲行禮,眼角卻不時地溜達在走在後面的席憐心身上,似乎都聽聞了立後之事,想一看未來皇后的模樣。

走到花園中亭處,皇太后已在亭中與燕太貴妃坐下說開了,身邊還坐著沐貴妃,豐容靚飾,嫣然風姿。見了王太貴妃,連忙起身行禮,讓開了位置。

“給皇太后請安。”

王太貴妃委身行禮,身後的姐妹二人也跟著行禮。皇太后伸手揚了揚,眼裡有笑,“行了行了,快進來坐吧,正聊到你呢。”說完又向席憐心招招手,“憐心也快過來哀家身邊坐。”

席憐惜仰頭看向姐姐,席憐心示意她去王太貴妃身邊,便放開她去了皇太后身邊坐下。皇太后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聲音柔和地問她,“試過嫁衣了?還合適嗎?不合適的話可要說出來讓禮部好好的改,不能委屈了。”

席憐心牽牽嘴角,“憐心知道了,謝皇太后。”

這邊剛說完,那邊宮人已為王太貴妃奉好茶,聽她笑著問道,“聽皇太后剛剛說正聊著臣妾,還不知正聊著臣妾什麼呢?”

“說你未進宮之前是位女將軍,馳騁疆場殺敵無數,讓敵人遠遠見了就跑呢。”燕太貴妃輕軟笑著。

“這都是多久的事了,皇太后和燕姐姐說了二十多年,就不膩嗎。”王太貴妃無奈,“還有那什麼女將軍,都是父親門下隨意開玩笑的,姐姐就知道拿這事糗人。”

“但說的也是事實呀,先皇在世的時候,私下也常與哀家說起你,說你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還把王老元帥給打下馬了,可不威風。”皇太后接過話,一席話說得亭中幾人皆都掩著嘴笑起來,笑完之後又聽她接著道,“不過你進宮這些年,哀家還真沒見過你那條鞭子,還留著的話,不如改天拿出來讓大家一起瞧瞧吧。”

“皇太后就不要取笑臣妾了。”王太貴妃支著頭無奈道,“鞭子早在入宮那天就已封藏起來了,過了二十多年,鑰匙都不知道扔去哪了,要找出來恐怕不容易。”

“哀家也只是隨口一說,不容易找就別麻煩了,你現在也用不上這些。”皇太后抿了口茶,看了看御花園的老路,嘀咕道,“皇上怎麼還不來,都差人過去好一會兒了。”

“皇上剛登基,國事繁忙,晚一點過來也是能理解的。”王太貴妃說。

“皇上一向孝順,應該是有什麼事纏住了,才會讓皇太后久等。”沐貴妃低聲附和,說完一抬眼便撞上席憐心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眼,便各自轉開看向別處。

“是呀,最近也一直聽說他整夜都歇在御書房裡,想必國事上有什麼事讓人難住了。”燕太貴妃也跟著說。

皇太后聞言微一琢磨,偏頭看著席憐心,笑道,“那就不等他了吧?”

席憐心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皇太后只是笑了笑,牽起她向亭外走去,“本來喊他過來也是為了讓你們見一見,都這會兒還不出現,多半還有的等,就不等他了。”

眾人跟著起身隨著她走出亭子。亭外的妃子們見狀也都聚了過來,按著位分跟在後面,拖了很長的一行。

“你看這花開得多好,再不看都要凋謝了,多可惜呀。”

皇太后一直拉著她的手,席憐心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在她身邊。皇太后走著走著就看見一朵含苞牡丹,覺得不錯,便彎腰將那花摘來,伸手給席憐心戴到發上,“瞧瞧,多好看。”

“可不,正好配了這身衣服。”燕太貴妃上前給她順了順長髮,柔聲說道,“下個月初七就及笄了吧,你孃親不在淮昌,你姨娘也不擅長這些女兒事,到時你便來昭沁宮,本宮定會替你把髮髻挽得美美的。”

席憐心瞥了眼王太貴妃,後者笑容豔麗,“那就麻煩燕姐姐了,憐心,還不快謝恩。”

“謝太貴妃。”她說著就要跪下行禮,燕太貴妃連忙上前拉住她,低笑道,“不用這麼大的禮,等你入了宮,都是一家人了。”

席憐心低下頭不吭聲。

皇太后眉目盈笑,“等挽了髻,就把哀家送你的簪子戴上,雖不貴重,也是哀家一番心意。”說完,便隨意地朝沐貴妃的髮髻上瞄一眼,沐貴妃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伸手碰了碰髮髻上的金簪,一張臉微微泛紅。

皇太后輕微彎了嘴角,繼續朝前走。

轉過一道拱門,對面走廊下走來一行人。為首的人一身黑紅的帝王輕服,映得面白如玉。

“皇上萬歲。”

“皇太后千歲。”

御花園裡跪倒了一片,嬪妃們也都委下身子行禮。席憐心遲疑後才反應過來,正要下跪,一雙手輕輕託了託她的胳膊,一託之後又很快放開了,彷彿只是隨手的一個動作,並非刻意。

“都起來吧。”

武琉煜扶過皇太后的胳膊,歉然道,“讓母后久等了。”

“久等得可不是哀家。”皇太后輕然笑著,伸手拉過席憐心,說道,“是憐心一直在等著你呢。”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看向對方。

武琉煜最先看到她頭頂那朵牡丹,細柔眉目明顯地一怔,接著輕輕地咳一聲,卻壓不住嘴角的一絲笑。席憐心自然知道自己戴著牡丹看起來滑稽,但看他笑得這麼明顯,忍不住心頭上火,狠狠瞪他一眼。

武琉煜噙了笑,扶著皇太后往前走。皇太后將手搭在他手上,“這會才過來,是不是都忙完了?”

“重要的事都處理好了。”武琉煜輕聲回答。

皇太后停下腳步,仰頭凝望他道,“那午膳就留下一起吧,正巧憐心也在。”

他頓了頓,“好。”

一行人又在園子裡逛了一會兒,等到日頭漸漸盛了,便各自請安散去。其他人也都跟著皇太后回了坤儀宮。

午膳很快備齊了。

皇太后屏退四下,只剩幾人圍在一起,像是一家人。

“憐心,這些菜都是專門為你做的,你要多吃一些。”皇太后叮囑著。

燕太貴妃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裡,笑道,“皇太后怕你進宮後不適應宮裡的菜色,前些日子還找了藉口向元帥府要了一個廚子,這一桌菜都是那個廚子做的,是容城的口味,你多吃一些。”

“謝皇太后。”

席憐心悶著頭慢慢吃。王太貴妃微微皺起眉,倒也沒有說什麼,伸手夾塊排骨放到席憐惜碗裡,小姑娘看了姐姐一眼,乖乖埋頭吃起來。

皇太后笑著示意大家動筷,其他人也不再客氣。沐貴妃伸手為武琉煜佈菜,武琉煜也為她夾了一些。對面燕太貴妃看到這一幕,嘴角漾開笑容。

食不言寢不語,席間一時安靜下來,偶爾響起的碗筷聲卻讓這無人說話的飯局顯得其樂融融。

可這份融洽並沒有維持多少時間,可能也只是吃幾口菜的時間,外面就走進來一人,看衣著打扮,可不就是在東宮伺候武琉煜的福順?

武琉煜猛地站起來,“出什麼事了?”

福順一進來就啪地跪在地上,身體劇烈的抖著,顫聲道,“皇上,王爺他醒了!”

武琉淵做了很長一個夢。

夢裡有明亮的月亮,有熟悉的杏花樹,有跳躍舞動的人影和鈴鐺脆響的鈴聲,可眼前總是蒙著一層霧,什麼都看不真切。

往前走近一些,忽而風起,花瓣梭梭飄落,幻影幻滅的疏影間,又隱約看見有兩個人倚在樹上,相互依偎著說話,笑容甜甜蜜蜜。可等他再走近些,所有的東西又都不見了,只剩濃厚迷霧。

以及迷霧深處傳來清脆的鈴鐺聲。

他不知在迷霧中走了多久,耳邊一直傳來很多聲音,雜亂不堪,吵得人頭痛,怎麼也忽視不掉。他一邊抗拒這些聲音,一邊循著鈴鐺聲行走,直到一陣風吹過,他微微眯眼,有一瓣杏花飄落在脣角,苦的人心口發澀。待輕輕掀起眼簾,眼前迷霧散去,沾著藥汁的湯匙正碰到嘴脣,他下意識地偏頭讓開,那湯匙離開後清脆地摔碎在了地上,跟著有人驚呼著奔出去了。

迷迷糊糊聽不清楚那人在叫什麼,只知道那人出去沒過多久便有很多人奔進來,有人拉了他的手腕撫脈,有人掀了他眼簾湊過來,有人一聲又一聲地喊著:王爺,王爺。。。

煩不勝煩。

他想讓他們閉嘴,可惜沒有一點開口的力氣,疲倦地合上眼,再度睡過去。

這次睡得淺了,感覺有人在床邊坐下,便恍然醒來。

“你這孩子,可算願意醒了!”

母后嘴上責怪著,可說著說著就用手帕掩著嘴嗚咽出聲,姨娘也掉著淚,抱著她輕輕安慰著。

武琉淵視線在她們身上轉過,最後落在床邊的王兄身上。他也正看著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複雜,之後又恢復一概柔和,彎腰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低聲問道,“感覺可好些了?”

武琉淵輕輕合上了眼,沙啞地說道,“我睡了很久。”

是疑問,也是肯定。

剛剛那一眼已經看明白太多,母后和姨娘都是皇太后與貴太妃的妝容服飾,王兄也穿著帝王常服,再聯合御醫口中的幾句王爺,聰明如他,自然不難猜出結果。

殿外門前圍了幾個人。

席憐惜不時地趴在門縫裡瞧一瞧,沒瞧出什麼又轉回頭擔憂地看向席憐心。她正筆直的站在門前,眼睛直直盯在門上,彷彿只要那扇門一動,她就會衝進去。

也似乎知曉她這份心思,王太貴妃沒有跟著進去,只踱著步子在門前慢慢地來回走動,時而深沉地看她一眼。

廊下氣氛沉凝。沐貴妃靜靜站在她們後面,目光偶爾從緊閉的門上轉到席憐心身上,眼中思緒莫名。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門吱呀一聲開啟,福平從裡面走出來。席憐心剛要上前,就被人扯住手腕往後拉,再抬眼,王太貴妃已擋在她身前。

“王爺情況如何?”

福平俯了俯身,“太醫說王爺身子無礙,只是虛弱了些,需要再靜養一段時日。”

王太貴妃鬆了口氣,“無礙就好”

“那現在能進去看他嗎?”席憐心掙脫王太貴妃,湊上前問道。

“這。。。”福平先是一愣,看了一眼王太貴妃,隨即躬身道,“皇太后有旨,在王爺痊癒之前,不容打攪。”

見席憐心還要說什麼,王太貴妃先開口打斷她,對福平道,“既然王爺需要靜養,那本宮就不多打擾了,待會兒皇太后問起,就說本宮先回宮了,晚些時候再去坤儀宮請安。”

說完也不等福平的反應,招呼席憐惜一聲,扯了席憐心便走。

沐貴妃靜眼看著她們離去,走出很遠依然能看見席憐心掙扎要回頭的身影,等最後席憐惜也上前拉住她另一隻胳膊,幾人才逐漸消失長廊轉角。

她凝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許久之後苦澀一笑,叮囑了福平幾句照顧好皇上,也緩緩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