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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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喜服很快就送了來。
鮮紅面料燙金繡,冠上明珠璀璨,雖只是樣品,卻也能看出其中用心。
皇太后似乎猜到人的心思,特意讓燕太貴妃送衣服過來,武琉煜自是不敢拒絕,只能看著那紅豔的喜服,一時無言。
“別愣著了,快些穿著看合不合身。”
燕太貴妃從托盤中拿起衣服抖開,走過去就往他身上套。儘管有些抗拒,不過他還是乖乖伸了手讓她將衣服套上,之後隨行的禮部宮人也都上前替他打點。等人退開時,衣服也都打點妥當,連腰間墜飾都一併齊整。
比起武琉淵的俊逸,武琉煜更多的是一種俊美。黑瞳杏眼,眉目秀雅,一頭黛青長髮柔順異常,肌膚也是珍珠色的白皙,此時一襲喜服,映得面紅眸亮,當真眉目如畫。
宮女們連忙低著頭退下去,離去時耳朵都染著粉色。
“看著還不錯。”燕太貴妃上下打量,對身後的禮部宮人說,“不過這腰身還是有些寬鬆了,可以再收緊些。”
“是。”那宮人在紙上記下。
“這衣襬有些短了,再加長一些。”
“是。”
前前後後挑了幾處讓禮部的人記下,便脫下衣服讓人退下。
“這衣服是不錯,不過皇上這眉頭皺得有些緊了。”
“如果連母妃也稱呼皇上,那兒子以後還能找誰說貼心話。”他苦笑著,上前扶著她坐上位置,輕道,“母妃風寒今日可還好些了?”
“吃了幾帖藥好多了,不用放在心上。”燕太貴妃拉著他一起坐下,問道,“我聽說你前幾日去了朝冉宮,可見著憐心了?”
他輕輕地點頭笑,“見著了,她一切都好。”
“見著了就好。”她輕拍他的手,憂心道,“皇太后昨日無意聽到宮裡私下傳的一些話,實在不堪入耳,又不能去朝冉宮詢問,只能當什麼都沒有聽到,氣得皇太后一宿沒睡好,今早就來昭沁宮和我說了。我尋思著是不是憐心不同意婚事,所以王太貴妃才將她關起來,如今聽你說見著了,我這心也就放下了。”
“那晚些時候母妃就向母后說明吧,免得母后與王姨生了什麼誤會。”他眉宇柔和,笑道,“順便也勸勸母后,往後這宮裡再有什麼流言蜚語,聽一聽也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
“蜚語不可怕,怕的是這些無中生有的話傳出去會壞了宮裡的和氣。”燕太貴妃面容憂愁,“憐心與琉淵之間的情誼,宮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你父皇將她許配給你本與願駁,現在又傳出這些蜚語,就怕離間了你和席元帥之間的君臣信任。”她絮叨說完後,忽然又想起什麼,話頭一轉,問他,“對了,你見著憐心了,她可答應了這婚事?”
他一愣,隨即苦笑,“母妃覺得她會答應嗎?”
“按她的性子,自是不肯的。”燕太貴妃也跟著苦笑,“可這旨是你父皇下的,無人可以收回。她若是抗旨,是要滅滿門的,席元帥戰功赫赫,豈能隨意就斬殺了。”
他垂眼不說話。
燕太貴妃看他一臉深思,柔聲道,“待憐心嫁進宮來,你可要好好待她,千萬別辜負了她。”
他靜了片刻,說,“可她心裡有人,我待她再好,對她而言也只是辜負。”
“無論如何,但也總比滿門抄斬的好。”她輕聲道,“你及一國之君,凡事都應以大局為重,總不能因一人而罔顧先皇旨意。”
他面色淨白,“這才是母妃今日過來的真正目的吧?”
她不說話,似乎被他言中。
他看了她片刻,似乎有很多想說的,但又覺得說再多也是多餘,最後只剩一聲淡笑,道,“兒子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母妃不用擔心。”
燕太貴妃用力握緊他的手,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
朝冉宮裡,喜服明豔豔的擺在桌上。
鳳冠上的明珠閃耀著人的眼,冷冰冰的諷刺。
禮部的人佇立在殿中等候人試穿。
王太貴妃細慢條條喝完一盞茶,才把人遣走,“衣服先放著吧,目前人不在,晚上回來再試,需要改的地方會用紙記下來,你們明日一早過來取。”
禮部的人也不糾纏,得了話就行禮離開了。
王太貴妃在椅中坐了許久,久到手中的茶水透出涼意,才打定主意,捧了鮮紅的衣物朝後園走去。
穿過幾道迴廊,可見一扇被鎖起的屋子。屋前守著幾位侍衛,皆都佩刀。
她支走侍衛,在門口站了一會,才掏出鑰匙把門開啟。
屋裡擺設簡陋,也不過一張桌子一張床。
兩姐妹正圍在桌上玩著你畫我猜,可能是誰輸了就被彈鼻子,席憐惜的小鼻子已經通紅一片了。見她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站起來有些無措地看著她,“姨娘。”
席憐心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拉著席憐惜繼續玩,直到喜服放到她的手邊,才停下手來。
“禮部送來的,試試吧。”王太貴妃直接開口。
話一落便聽到嘩啦一聲,衣服已被人拂下桌,席憐心故作茫然地看她,“姨娘讓我試什麼?”
王太貴妃盯了她片刻,示意讓席憐惜下去。小姑娘擔憂地看了看兩人,一步三回頭地邁出門了,可走了幾步覺得不妥,姨娘和姐姐都是急躁脾氣,不會一言不合打起來吧?
想了想,折身向屋子另一側的窗戶下蹲著。
屋子沉默了一陣。
王太貴妃將喜服撿起,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再緩緩放回盤中,繞著屋內轉了幾圈,輕輕笑了一聲,“這麼說,關在這裡還是沒能讓你想通?”
“我不懂姨娘要說什麼。”席憐心態度也是十分冷硬,“若是說立後之事,姨娘可以省了這口舌,我不答應。”
“你不答應?”王太貴妃覺得好笑,繞到她面前彎身看她的眼睛,細眉輕佻,“你在說給我聽?你的婚事是先皇下的旨,你父母接的旨,你跟我說你不答應,你覺得我聽了除了覺得好笑,還會有其他反應嗎?”
席憐心眯起眼盯著她,“我也只是告訴你,我不會成這個親。”
“你是在警告我還是在嚇唬我?你覺得我會接受你的威脅?”王太貴妃眼神轉為輕蔑,“你別忘了,你姓席,而我姓王,即便你抗旨,滿門抄斬是你席家,波及不到我。”
席憐心目光一凜,卻又迅速黯淡下去。
她自然知道違抗聖旨必會滿門抄斬,更別說是先皇下的旨。她被砍頭事小,但如何能連累席門一家老小。可讓她就此屈服,太不甘心。
王太貴妃將那嫁衣推到她眼前,“這衣服你可以穿或不穿,我只等到明天早上。明天一早我再過來,你若是穿了什麼話都好說,若是不穿,我就直接去皇上那請個旨,至於請什麼旨,你心裡清楚。”
席憐心面色蒼白,“我不甘心!”
王太貴妃斜眼,“不甘心什麼?”
她握緊了手,用力到顫抖,“他明明答應過我,他為什麼要失約。”
王太貴妃沉默了下,低低道,“先皇醒了沒過多久便去了,他與先皇同樣的病症,估計醒了也就。。。所以你最好還是希望他別醒過來。活著,總好過一具屍體。”她跨門而出。
席憐心盯著面前的紅衣出神,連席憐惜走進來也渾然不知。
“姐姐。”席憐惜湊上前看她,見她兩眼發紅,也頓時覺得難過,伸手抱住她,輕輕蹭著,“姐姐不要哭。”
席憐心終究沒有哭,只是看著被燭光下映得刺眼的紅衣,坐了整整一夜。席憐惜這次也沒有再說什麼安慰的話,靜靜陪著她一起幹枯地坐著。
隔天一早天還未亮,王太貴妃就領著兩位宮女過來了,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你的答案呢?”
屋裡有片刻的凝滯,王太貴妃也不著急,態度從容地等著她。
席憐惜瞅了瞅王太貴妃,又瞅了瞅席憐心,最後將目光落在喜服上,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許久,席憐心緩緩站起身,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
王太貴妃給了宮女一個眼神,兩位宮女麻利地將紅衣給她套上。一邊整理一邊細看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
席憐心如一尊石雕任她們擺弄,身上衣裳如火,對比出一張臉冷得如冰。
王太貴妃依舊一副冷麵,可掩在袖中的手心卻冒著一層細汗。
之後就恢復自由了。
回到久違的寢宮,席憐心一頭埋進被褥裡,誰叫也不應。
席憐惜給她關了關門去了王太貴妃的寢室。
外面日光大作,寢殿中的王太貴妃倒散著發,像是準備更衣歇息,見到她來先是頓了一下,便招了招手讓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又喚人端來一盤杏花酥給她。
“你有什麼話想說?”
這小妮子平日裡是怎麼都不敢獨自來找她的,這會過來,多半為了席憐心。
小姑娘雙手在腿上揪半天才鼓起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姐姐不成親,我們全家都會被砍頭,是真的嗎?”
“又偷聽了?”王太貴妃瞄她一眼,繼續道,“你姐姐這個親事是先皇臨終前下的旨,她要是不成親就是抗旨,抗旨的下場只有滿門抄斬,就算你年紀小有幸逃過死劫,也會被充軍,屆時還不知道會餓死在哪裡。”
“姐姐不喜歡那個煜王爺,姐姐嫁給他不會開心的,我不想姐姐不開心。”席憐惜皺著小眉頭想半天,“但是我也不想父親母親被砍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太貴妃看她糾在一起的包子臉,先是一笑,伸手揉了她的額前頭髮,“不知道做什麼就什麼都別做,多陪著她一些,等她嫁進宮裡想見面就難了。”
小姑娘悶了半天點點頭。
回到寢宮,看見**隆起的被子,她幾步跨到床邊蹬掉鞋子,掀起一角往裡鑽。
“姐姐,你過去些,我也要睡覺。”
席憐心無奈往裡讓了讓,哪知小姑娘一鑽進來就往她身上蹭,“姐姐你抱著我睡嘛~姐姐~”
席憐心本不想搭理她,可一想到這段日子她被自己連累一起被關起來,心裡多少還是覺得對不住,便翻了個身,伸手將她抱在懷裡,“這樣可以了吧?”
小姑娘將臉埋進她胸口便不動了,一雙手卻箍得人緊緊的。席憐心發現她的不對,卻什麼也不想問,只是伸手輕輕摸她的頭髮。
過了許久,小姑娘鬆了雙手。
“姐姐喜歡我麼?”
“喜歡。”
“姐姐喜歡父親母親麼?”
“喜歡。”
“那姐姐也喜歡我們的家,對不對?”
她頓了下,卻只是嘆了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