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百二十章- 救命

第百二十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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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章 救命

祈男說句知道,便與玉吉一起將祈纓從地上扶了起來。

“二姨娘且沒怎麼樣,姐姐你倒這樣哭起來,那我,是該安慰姐姐呢,還是安慰姨娘?”祈男緊緊攥著祈纓的手,強作鎮定地勸道。

平時是看見她就煩的,可今兒,祈纓見著祈男更比見著親孃還親,心裡的怨氣委屈被對方這句話全勾了出來,一時間控制不住,將頭靠在祈男肩膀上就嚶嚶哭了出來:

“我為姨娘這身子不知操了多少心,又要討好太太,又要小心不讓太太看出心思來,內外又沒別人可以依靠,園子里人個個都是全掛子的功夫,若有一點錯落在她們眼裡,笑話打趣是小,報給太太受罰,那可了不得!姨娘總說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可都憋在心裡,到了夜裡,清冷冷的月光照進來,那心裡的酸苦。。。”

祈纓泣不成聲,嗚嗚咽咽地,將苦水一股腦全倒了出來:“若不是頭胎落了,姨娘這身子也不至於如此。太太總說愛惜愛惜,可妹妹你也看見了,真正有事,撒後不管倒還是小事,只怕從中做梗!往常太太夜裡有個不好,提了名叫陳太醫進來,有個不來的?從沒聽見陳太醫還要去應承別家的!到了姨娘這裡,偏生就尋不著人!”

祈男無可奈何,只覺得肩膀上瞬間溼了一大片,又不好推得,只得由著祈纓發洩。

“姨娘總背地裡對我說,別在人面前護著我,小心將來壞了你的事!可到底是她生出來的,太太又不理會,這世上只她最疼我一個,我怎麼丟得下她?”祈纓這番話,竟也勾出祈男的心底真情來,說到底,她跟祈纓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護衛自己的親孃,不叫人欺負。

“九妹妹你還不知道吧,”祈纓哭得昏頭黑地,嘴上也失了把門:“姨娘頭胎是怎麼落的?要不是太太叫人送來那碗養生的紅棗湯,怎麼會好好的就。。。”

“纓丫頭!”

祈纓的話還沒說話,屋裡就傳來一聲寒柝悽愴的叫喊,那聲音絕望而凌厲,彷彿是從九重地獄裡掙扎著殺將出來的,帶著沖天的血氣和赫然的怨氣,刺得祈男情不自禁捂住了耳朵。

是月容的聲音。

錦芳滿頭大汗的從屋裡衝出來,焦急地向院門口張望:“人還能來不?眼見著血塊都下來了,再不來個懂行的就要出大事了!”

祈男祈纓二人,此時對錦芳的話聞所未聞,卻只悚然看著她的雙手,那上頭沾滿了鮮血,正順著她的指尖,一滴,一滴,輕輕點在月光下光潔如玉的青磚地面上,幾乎發不出響動,可聽在那二人耳中,卻不啻於石錘敲鼓,沉悶的聲響震得兩人心旌搖動。

一輪殘月冷輝千里,暗夜裡瀰漫開血腥的氣味,屋裡的月容已經叫不出聲來,唯有門口那一絲血線,蜿蜒勾出縱橫的溝渠來,提醒著院裡眾人,生命的消融,只在這片刻之間了。

“我再看看去!”彷彿是不忍心看見這一幕,玉梭掉頭就向院外奔去,身邊院子裡,半明半暗掩在陰影裡的花木,此刻看來頗為陰森詭祕,遙遙還有更鼓的聲音傳來,一聲聲沉悶而凝重,宛如擂在人的心上。

玉梭的心跳快得就要撲出腔子去了,這一瞬間她幾乎忘記了呼吸的韻律,直到看見那張熟悉,而俊朗的臉。

“品太醫!”玉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叫出這三個字來,她覺得一切恍如夢中,這院裡所有人都被魘住了,直到那個人的出現,便如同是惡夢將醒的徵兆了。

品太醫跟了那小廝,一路急趕了過來,他先沒聽明白那小廝的話,以為是祈男出事了,因蘇家只有臻妙院有病人才會叫他過來。

入園後,一路只是跟著燈籠,更是看不清要去哪裡,品太醫心急如焚,因從那小廝臉上看得出來,事情來得緊急,而嚴重。

再看見玉梭,似乎更坐實了他的感覺,品太醫一向沉穩的俊顏,一時間也失去了常有的鎮定和平靜,眼中乍然閃過緊張和些許驚慌:“九小姐在哪裡?”

一開口,他的聲音便比平日高了八度。

“我在這裡!”

像是三伏暑天突然降下清雨,又如數九寒冬驟起春風,好比拂面而過滑軟的綢緞,品太醫身上每個毛孔都因此舒暢地張開了。

他聽出來,這是祈男的聲音,且聲音如上好的貢緞般細膩輕柔,帶著鎮定人心的安祥,又冷靜聰慧,如梔子花般的潔淨。

她沒事?!

太好了!

祈男早看見品太醫跟著小廝進來,只是不太明白玉梭怎麼傻住了不動?快將人帶進來呀!

沒辦法,祈男勉強拔開哭得身軟體虛的祈纓,徑直衝下臺階來,迎著品太醫焦急地道:“太醫快這邊屋裡請,二姨娘不好了!”

品太醫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病人不是九小姐五姨娘,這裡也不是臻妙院。

於是他便有些猶豫了:“九小姐,”品太醫忍不住黑眸微斂,抬首望向祈男:“蘇家別的院裡,只怕不該我插手。”

“胡說!荒謬!”祈男生氣了,瞪起眼睛來,纖長濃密的睫羽霎時如蝴蝶展翅,眼中陡然迸射出凜冽煞氣:“醫者父母心,哪有做了醫家見死不救的道理?如今人命關天,陳太醫不在,唯有指望品太醫你了!難不成因個狗屁不通的理由,就由著病家去死麼?!”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祈男的嗓音冷冽如天山雪峰,品太醫受她幾句,忍不住身上便是一陣寒意,再看其一雙秀目,眸光清冷,卻通透大雅。

此女子不可小覷!

“二姨娘在哪裡?”品太醫清俊眉目,直視祈男:“請九小姐前面帶路!”他的聲音恢復了平靜,面色如常,再無絲毫驚亂之色了。

這才是以往所見的品太醫呢!

祈男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此人果然信得過!

事不宜遲,當下祈男與錦芳便領了品太醫到了月容屋裡,品太醫問過情況,又左右手診過脈象,臉色雖十分嚴峻,口中卻不過淡淡地道:“不過胎象有些不穩,又受了些刺激,再者病家心情總十分緊張鬱結,又使岔了勁,因此才有所象。不要緊,先吃一服藥下去!”

說罷開出方子來,菟絲子,熟地,黨参,懷山藥,白朮,續斷,桑寄生,甘草做引,又因有些出血,再加入阿膠、仙鶴草、地榆炭三味。

當下丫鬟們就忙碌起來,品太醫就著藥箱裡有的,再加上月容一向屋裡存著的藥材,合起來先配出一服來。

玉吉取出戥子來,祈纓親自對準了份量,按方將各樣藥材稱準了,立即就在屋裡熬了起來。

品太醫又從藥箱裡翻出一小包黃紙包好的香丸,神情凝重地看了半天,然後輕輕開啟,取出一丸來,吩咐丫鬟取來香爐,燃起後丟了進去。

“這是安胎養神的,”品太醫看著香菸騰起,口中喃喃地道:“一向宮裡也用這個,效果是極好的。”

品太醫的聲音有些與平日不同,尤其提到宮裡時,偶有一頓,似乎語言成了濃重的淤泥,在嘴裡拖也拖不動。

祈男心裡抽了一下,抬眼看著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經歷和傷痛,要讓他一定放棄了皇家玉食,回到杭州來?

品太醫收拾了藥箱,正欲抬頭向外走去,不想卻撞上了一雙幽黑瞳仁,裡頭映出他微微惶亂,因無意中暴露心事,被抓住後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神情。

祈男微笑著低了頭,原來這個一向鎮定自如的品太醫,也有些如斯慌亂的時候?

罷了,以她前世加今生的經歷看來,每個人背後都有些不欲為人知的祕密,又何必捅人傷處,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恣意妄為?

“今日有勞品太醫,這裡是診金二兩,”祈男故意讓開身子,將臉也偏開了:“晚了路不好走,這就多叫幾個人替品太醫點起燈籠來。”

品太醫不知怎的,一向端揚的姿態竟丟到了腦後,先是與祈男一樣讓開身子,後來才想起,哦,對方是讓自己過去呢,於是又趕緊急向前行,不想藥箱沉而累贅,慣性撞上他的身體,一時間竟至他趔趄一步。

這可算是他一生中,難得的難堪了。

祈男明明看見,卻微笑愈發偏開了臉去,索性轉過身體向後叫著玉梭:“看看外頭有幾個人?多叫些送品太醫出去!”

玉梭是看見這個人便失了魂的,這時被祈男叫回神來,依舊是紅透了臉,口中不知嘟囔些什麼,踩著小碎步出去了。

品太醫此時也已恢復常態,剛才不過是心底塵封的往事,無意間被攪起,騰起了些許菸灰,瀰漫出細微霧障,一時迷惑了他的心智罷了。

重新調整了呼吸,邁過身邊這個個頭幾乎已到自己眼下的小女子,他這才發覺,祈男早已不梳又雙髻,如絲似緞的秀髮攏於頭頂,秀鬟膩綠,高髻盤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