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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一章-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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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一章 心照不宣

這位蘇九小姐,早已脫離了稚氣,蛻變成神彩驚鴻,蕙心紈質的大家閨秀了。

品太醫定了定心情,正色行過,不過秀色他可裝作不見,氣味卻無從避讓,他鼻息下隱隱縈繞的芬芳的氣息,從耳側輕輕拂過,紫藤般清麗的香氣裡,微微略有些蓮子荷葉的沁涼和青澀。

奇怪的是,這香氣與他心底那股久藏的氣息,如此相似,令他一時間幾乎心醉神迷,魂搖目眩。

不過品太醫還是如常地,與祈男擦肩而過。

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只因那個人是死了的,再不能回來的,這一點,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當年他親手替她闔上眼眸,送她入殮,看她成灰,沒人比他更細緻更親密地接觸過她的喪事,她死了,這位蘇九小姐,不過身上有些特質,如她而已。

品太醫就是在這種刻意強調的提醒和警惕之下,貌似如常,鎮定自若地從月容屋裡出來了。

“太醫,我姨娘怎麼樣了?”祈纓不敢進去,只守在門口,見有人出來,忙上來,竟一時也忘了身份地位,拉住品太醫的衣袖就問。

品太醫忙躬身讓開對方雙手,避免雙方難堪,口中謹慎應道:“二姨娘暫且無妨,服下藥後,待在下明日再來請脈。不過若晚間血止住了,也就無甚大礙了。”

祈纓哭喪著臉點頭,心裡卻是鬆快許多了。

“都怪我不好,沒看顧好姨娘。偏生她又要在太太面前討好,一時使岔了氣,險生大禍。”

祈纓抽抽達達地嗚咽著,品太醫本已走下臺階了,聽見這話,卻是一愣。

“怎麼姨娘不是誤用了香囊或香片麼?”

祈男正從屋裡出來,聽見品太醫的話,不覺與祈纓雙雙瞪大了眼睛。

“太醫這話何解?”祈纓口比心快,立刻追問道:“我姨娘一向小心,自知道有了身子之後,從不亂用香料香丸,太醫沒見,屋裡所有香爐薰爐都收了起來?”

祈男卻不說話了,細細將剛才太太屋裡所見所聞從心頭如放電影般,過了一遍。月容如何岔氣肚痛,如何站立不住,最後如何落座,尤其是太太那句:“墊子夠不夠軟。。。”

突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仰首,纖細如春筍般的手指,情不自禁摸上了雙脣:“難不是?”

品太醫疑惑地目光落到祈男身上:“二姨娘不是誤用了麝香麼?”

就是這句話,正正打中祈男心尖,她的想象被證實。

祈纓再傻,這時也看出苗頭來了,哭得紅腫的雙眼從品太醫身上轉向祈男:“九妹妹,你知道些什麼?”

錦芳喘著氣從月容屋裡出來,臉上帶著冷笑:“這還用人明說麼?還不就是太太搗的鬼麼?!”

一語既出,震驚滿院。

祈男立刻上來捂嘴,卻也遲了,錦芳大爆竹的名頭不是白叫的,人到話到,哪裡還能攔得住?

祈纓呆住,如雷震耳,如石驚天,神驚色駭。

多年前滴血的裂痕與創傷,在這一刻復又被重重撕開。年幼時常見月容揹人偷啼不止的情形,再次出現在祈纓眼前,她通身冰冷,滿身汗下,張大了口,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來。

祈男拉不住錦芳,只有勸她:“六姐姐快別如此!”暗中壓低了聲音:“院裡許多人呢,誰知道人心是怎麼樣的?”

接著祈男又急問品太醫:“其實姨娘不過岔了氣,扭著了,香氣不過只助其一二罷了,太醫你說是不是?”

品太醫於心中嘆息。他避出宮所為何求?不想總也逃脫不開。

“九小姐所言極是,六小姐也不必過於執著了。”品太醫控制住自己,凝神斂氣,淡淡地答道,並與祈男對視一眼,神交心契,心照不宣。

“先送品太醫回去,”祈男叫上玉梭:“你領了婆子們去,夜深了,一切小心!”

玉梭垂首應道:“小姐放心,我都知道!”

祈男少不得多囑咐一句:“見了二門處上夜的,言辭間多費心些,少些口舌是非,也就少些麻煩。”

玉梭說句知道,便紅著臉請品太醫:“請太醫這邊走吧!”

祈男重重按了下錦芳的手,然後拉過祈纓來:“我跟你看看姨娘去!”

回到屋裡,祈男先站在裡間門口,向內看了月容一眼,只見一個大丫鬟守在床邊,月容面色安然,雙手抄於被面,闔目而眠,似乎睡得極為安詳。

祈男示意玉吉放下門簾來,將祈纓拉到了桌邊。

“姐姐,剛才五姨娘的話,只可放在心上,若想二姨娘安然生下哥兒,切不可再提!”

祈男臉色凝重,語氣更是嚴肅到悚然的地步。

祈纓幾乎上不來氣,又氣又怨,哭得久了,更是力氣全無,可心裡卻是十分清醒了,祈男的話很有道理,大宅後院裡求生存,不得已也只得如此。

“可我如何禁得住眾人?”祈纓勉強掙出一句來:“就算我不說,如此叫別人也不說?”

祈男不覺冷笑:“姐姐這點本事沒有?外頭人且叫姐姐指使得團團轉,自己院裡倒禁管不住了?”

祈纓想起玉香的事來,不禁紅了臉,低下頭去,口中喃喃地道:“妹妹別嫉恨,我也是不得已。。。”

祈男此時又累又乏,不願再聽這些,於是打斷道:“前事不論,總之要保姨娘,只有忍氣吞聲,姐姐精明多年,更該比我清楚這個道理。”

錦芳縮在門邊,早將屋裡對話聽了個明白,心中百轉千回,女兒的成長讓她欣喜,亦令她揪心。

“這裡沒事了,九丫頭,咱們也該回去了!”

錦芳的聲音,提醒了祈男,聽聽更聲,已是二更了。

“太醫的話六姐姐也聽見了,姨娘不過將息幾日就好了,再艱難也不過二個月罷了,若真是個哥兒,姐姐和姨娘日後就好了!”

祈男說完話,拎起裙邊便欲向外,不想祈纓突然反手,拉住了她的臂彎。

“妹妹,”祈纓泣不成聲:“我從不知道,妹妹是這樣真心實意的人。今晚見出事,滿園皆避之不及,別說是幫,就連看也沒人願多看這裡一眼。若不是妹妹,姨娘今晚還不知怎樣。我心前總對妹妹。。。”她說不下去,眼淚堵住了嗓音。

半晌,方聽見祈纓低頭擠出一句話來:“將來我總要回報妹妹的,妹妹放心!”

祈男不過聳聳肩膀,說句實在的,她救月容不過是出於對生命的尊重,才不為了什麼回報。就算今晚出事的是太太,她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人心總是肉長的,就算身邊人個個藐視生命,可恣意對他人生死冷漠,視而不見,也不代表,她蘇祈男就要近墨者黑,與她們同流合汙。

祈纓特意叫了院裡僅剩的幾個丫鬟,燈籠也挑大的,並直將錦芳祈男二人送到院門口,見她們去了方回。

半路上,祈男錦芳正撞見玉梭,於是三人留下一盞燈,叫那些跟著的華成院眾人回去了。

因忙到半夜,次日祈男便起得遲了些,想起要陪太太過去東院那邊,不免就有些慌張起來。

“壞了壞了!”祈男睜眼見窗外天光大亮,急忙從**下來,口中不住抱怨:“怎麼也不叫我?完了完了,遲了遲了!”

玉梭早捧過衣服來,笑眯眯地道:“如今是夏天,天亮得早,其實還不太晚,一會我替小姐梳頭快些,也就差不多了。”

祈男慌慌張張地套上袖子,一個不小心,一隻手套進了袖口,另一隻卻從胸口穿了出來,左看右看不對勁,最後才看出來,哦,手走錯了地方。

玉梭正幫祈男系裙子呢,突然覺得對方身上一陣發抖,嚇了一跳,再抬頭看時,自己也禁不住笑了,搖頭道:“小姐看急成這樣!不過去見大太太罷了,也不吃人。”

祈男衝她做了個鬼臉:“你倒會說!頭回去見太太,你不也一定慌得手抖腳亂的!”

二人笑成一團,最後總算將衣服整理完畢。

淨面理妝之後,祈男準備出門,玉梭叫住她:“小姐,”彎下腰來,替她將嶄新的白綢底子繡靛青鳳凰祥雲紋樣細褶裙上一點胭脂粉撣了,然後方滿意地道:“這就行了!”

到了太太院裡,果然太太還在理妝,聽見她來,便從裡間叫道:“進來說話!”

金香正站在太太身後,替太太梳著一頭青絲,見祈男進來,笑著回身問了個好,祈男心想這倒是難得,哪一回這丫鬟能看得上自己?看來風水輪流轉,今兒真到自己家了。

“金珠姐姐好!”祈男也回了一句,又想,那褙子的事沒給自己招下恨來?

太太含笑從鏡子裡看她一眼,頗有深意地道:“昨兒我說,要不是男兒你提醒,我竟忘了,老太太過生日,少不得大家同喜,丫鬟也該沾沾喜氣,就叫取出二匹紗來,替她們幾個,”手指著金珠和正在床前收拾被褥的翠玉和玳瑁:“裁出幾件新褙子來。”

原來如此!祈男也笑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