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5章 縛地靈(五)

第5章 縛地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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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縛地靈(五)

白影,不,應該說是秀良人以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小芸身前,直面著衛貴妃,聲音冷厲:“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又何必趕盡殺絕?”

“井水不犯河水?不,不,”衛傾城搖頭輕笑著,將一根蔥白的手指豎起立在了她與秀良人之間:“是你安安分分的做在這兒待著,不來冒犯我,我也就懶得來與你計較。可你如今不甘寂寞,與旁的野鬼相殺奪屍,我為後宮之長,就不得不來管管了。”

衛貴妃說到最後一句,還風情萬種的斜覷了一眼一旁的齊琳,滿含深意,顯然,這話中的“野鬼”指的正是還倒在地上的齊琳。

齊琳縮著脖子顫了顫,終於成功站起了身,左右看了一眼門口還有白日裡那個不說話的“金公公”低頭守著,便幾步竄到了窗戶下,只待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就要奪窗而逃。

秀良人卻完全顧不得理會齊琳,聞言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屑,“哼,還不知從哪處煙花地來的勾欄子,也膽敢自居是後宮之主!”

衛傾城倒也不生氣,反而故意一般越發作態的勾了蘭花指,用手絹捂著嘴角嬌聲媚笑著:“哎呦,奴家本來死得好好的,可不是非要進宮管你們這群大小姐的,你得問問咱們的聖山,明明自個早都不行了,幹什麼還非要讓國師用盡手段,請奴家來當這勞什子貴妃呢?”

若論這些口角之爭,出身書香門第、別說說了,這輩子連髒話都沒怎麼聽過的秀良人顯然不是衛貴妃的對手,這道理秀良人倒也想的明白,聞言猛地一滯,不再廢話,忽的伸出了長指尖利的雙手衝著衛傾城的脖頸衝了上去,隨著這動作她長長的黑髮不可避免的飛了起來,加上慘白的衣裙、陣陣的陰風,簡直是齊琳上輩子看過的恐怖片中常見的經典一幕。

只不過估計驚嚇這事驚得多了也會習慣的,齊琳這次就對此表現的十分淡然,只是平靜的搓了搓的涼颼颼的胳膊,默默又退了一步給這兩個不知是人是鬼的良人貴妃騰出了場地,免得經受了池魚之災。

不過剛躲開沒幾分鐘,齊琳就發現其實沒這個必要,這兩……姑且先稱之為人吧,這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明顯的很,秀良人雖然來勢洶洶,但對上衛傾城簡直像是不堪一擊的氣球,交手不過兩招,單薄的皮囊便已被戳破,秀良人立刻萎靡的倒了下去,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飄忽了,如果說剛才的透明度還是百分之八十,現在最少也降了一半,而且還在繼續變淡,幾乎立馬就要消失不見的感覺。

不過即便如此秀良人卻也沒有討饒,仍是用那種既厭惡又鄙夷的眼神瞪視著衛貴妃,毫不畏懼。

似乎是看到了這眼神,本來正舉著一張黃符紙正想往她腦門上貼的衛傾城忽的停了手,帶著笑開口問道:“良人這眼神,莫不是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哦,是了!”

說著一拍手,衛傾城滿面恍然一般:“想必是害你到這般地步的人還好好活著,大仇未報,很不甘心吧?也對,不過妹妹放心,雖然我不能傷人,但看妹妹這般知書識禮的份上,等得你飛灰煙滅之後我定會將那個害了你的宮女小芸安排一好去處,妹妹也知道,這宮中有些人毒起來,可是比我們這些魂鬼要厲害的多了。”

“金童,這事你記下,明日就去辦了,也省的妹妹去的不安心。”

原來名為金童的金公公依然沒有說話,不過卻微微的躬了躬身,表示他已明白。

這下連一旁的齊琳都看出來這是故意的了,不說秀良人對衛傾城的表現完全稱不上知書達理四個字,便只是地上的小芸,方才秀良人對她保護之意也已是誰都瞧得出來,衛貴妃卻偏偏說出這話,明顯是在刺激秀良人。

果然,本來滿面無所畏懼的秀良人下一刻就暴跳如雷了起來,原本的風骨一絲不剩,近乎癲狂般的口氣:“你敢!妖女,你若敢碰小芸一根手指,我便是死……”

“怎麼,便是死了也不會放過我嗎?難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活著不成?”衛傾城惡意的挑了嘴角,眉眼彎彎,笑得越發像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只不過,你便是死了又死,似乎也不能奈我何呢?”

秀良人的語句一頓,渾身顫抖著,指著衛傾城的手指也已不知何時無力的垂了下去,渾身頹敗。

衛傾城蹲下了身,似乎饒有興致的又接著問道:“不過我倒想知道,那小芸縛你屍骨,將你困在這方寸之地,生生耗盡了你的精魂,你卻還這般維護她,卻是何故?你若說出來,或許我好心就不計較今日之事,放過那宮女了。”

許是被最後一句打動,秀良人如同瀕死之人捉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急切的仰起了頭:“小芸她並非有意,她並不知這樣會將我束縛於此,不,其實並不怪她,是我自己不願離去,與小芸無關!我奪齊才人的屍身也是為此,只要我借齊才人之口與小芸說幾句話,定能勸她放下執念,放我去入輪迴!”

“哦?這麼說來齊才人的病故果真與你脫不了干係了?”衛傾城似笑非笑。

“齊氏體弱心重,本就是早夭之兆!”秀良人連忙分辨道,但對上衛傾城萬事瞭然的目光後卻是忽的一窒,頓了頓,又接著低頭道:“是,我魂力一日弱過一日,已等不及她死期,確實是動了些手腳,只是沒想到……”秀良人說著忽的扭頭看向了齊琳,目光怨毒。

呃,是,只是沒想到突然冒出了個我佔了這齊才人的屍身吧,齊琳抿抿脣,又向後縮了縮回給了秀良人一個無辜的眼神——我也不想這樣啊秀姐,拜託你別這麼瞪著我行了麼,哎呀!眼裡又有血流出來了!快收回去啊好恐怖!

秀良人完全沒聽到齊琳的心聲,一直瞪到眼珠子都掉出一半了也並沒有收回目光,最終還是衛傾城重新舉起畫符平淡的開口,:“原來如此,那妹妹就走好吧。”

秀良人卻完全不顧眼前會讓自己魂飛魄散的的黃符,只是焦急的確認道:“那小芸呢?”

“既然你都不介意,我又何必多事?”不知為何,衛傾城的語氣忽的冷淡了下來,面上也不像方才一直笑意滿滿了。

秀良人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最重要的事了一般,對越逼越近的滅亡毫不理會,甚至轉過了頭看都不再看一眼,只是目光專注的看著一旁倒在地上的小芸,雖然依然是白中透紫的慘白麵色,表情都瞬間溫和了下來,齊琳甚至能從這樣一張臉上看到堪稱溫柔的笑意。

像是被這笑容燙到了,齊琳忽的鬼使神差般向前走了一步,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時便已開了口:“等等!”

衛傾城動作一窒,與秀良人一起看向了她。

“你想用這幅齊才人的身體,不光是為了離開這地方吧,或許更重要的,或許你還想在與小芸說幾句話?”既然已經叫了停,齊琳便也開了口,說到這頓頓,又上前幾步:“我是說,如果我現在讓出這幅身體,你是不是還能用?”

秀良人一愣,面上像是不敢置信:“你,你是說……”

“恩,是。”齊琳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想到了什麼般接著問道:“不過我若是讓出了,還能再回來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得秀妹妹用過後還會真的還你。”秀良人還未說話,一旁的衛傾城便開了口,話中帶了些諷刺。

齊琳皺了皺眉:“這身體本也不是我的,只是秀良人若佔去了,便能從此活下去嗎?”

衛傾城挑了挑嘴角:“死物便是死物,怎麼可能這般輕易的死而復生,最多不過等這具皮囊爛了便再去換一副,永遠如此週而復始罷了。”

“我絕不會如此為害世間!”秀良人聞言堅定搖了頭:“只要和小芸告別後,魂歸地府也好,灰飛煙滅也罷,我都絕不會再以此面目殘留人間!”

那我呢?日後是不是也會這樣?齊琳張張口,未出口的疑惑來不及便被秀良人打斷,想了想,倒也沒有現在就深究這個問題,只是又對衛傾城開口說道:“這是她二人最後的願望,貴妃可否等秀良人與小芸話別之後再動手?”

衛傾城面色複雜的看了齊琳一眼,忽的一甩衣袍彎腰抱起衛英俊轉了身,行到門外時才傳來了這樣一句話:“明日日出之前,這儲秀苑最好能幹乾淨淨。”

這就是默許了,齊琳有些高興,側頭看了看天色也不再拖延,扭頭對秀良人點了點頭:“來吧。”

秀良人顯然也是著急的很了,聞言顧不得多說,只滿懷感激的說了“多謝”兩個字便匆匆的飄到了齊琳身後,像方才一樣的抱住了她。

與之前一樣的被凍僵了的感覺,只不過這次齊琳已不怎麼害怕,強迫著自己忍耐著不要抵抗。

這次倒是挺快,沒過多久齊琳就覺著自己眼前一黑,卻也並不是昏迷,因為她還有著清楚的意識,這感覺奇妙的很,她像是個旁觀者,雖然不能控制,卻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雙腿自個動了起來,自個走到了還依然昏倒在地的小芸身邊,自個毫不費力的將小芸抱了起來,出門轉向了一旁的隔間。

儲秀苑不算小,但分給每個妃嬪的房間卻不算大,宮人們的住處就更不必說,只靠著牆角一張簡單的柳木床、對面一張不高的矮櫃便已幾乎佔據了所有的空間。秀良人卻似乎對這裡非常熟悉一般,控制著身體將小芸放在**,輕車熟路的起身在櫃中拿了乾淨方帕,在床下銅盆中沾了水,仔細的擦拭起了小芸青腫的額頭,舉止分外輕柔,像是怕驚醒了什麼般的小心翼翼。

額頭、臉頰、手心都擦乾淨了,秀良人這才在床頭坐了下來,就這般呆呆看著小芸坐了好一陣子,連齊琳都等的有些不耐煩時,秀良人才終於有了動作,卻是起身趴在地上在床底下摸索了起來。

彷彿早就知道東西在哪,秀良人沒費多大力氣就夠著一個實甸甸東西的退了出來,齊琳這才看出來,是一白色的瓷壇,表面光滑乾淨、一絲浮塵也無,事實上不光這罈子,從剛剛的感覺來看床底也是一塵不染,似乎常常有人清掃一般。

秀良人捧著罈子重新做了下來,雙手在壇口無意識的摩挲著,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動作影響了,明明之前從未見過,但齊琳就也莫名的覺著手裡這罈子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彷彿和它血脈相連。

不,不對,這不是自己的感覺,是秀良人的。齊琳忽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在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時,她也突然明白這感覺的由來了,熟悉的不是罈子,而是罈子裡的東西——

或者說,是罈子裡,秀良人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