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675 威脅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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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75 威脅恐嚇
居然!!!樸小菱居然抽了奚公子一個大耳光!!!??!
Bess完全看傻了,愣在原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樸小菱可能沒估計好這個力道,抽完之後發現自己的手掌很疼,忙用另一隻手揉了揉。過後,她又抬手,在奚銳利的臉上拍了拍,這幾下不是抽巴掌了,但是也不算輕,隔著中間的距離,能聽到清脆的聲響。
樸小菱一邊拍一邊碎碎念:“喂!醒醒!我跟你說,我早就想大嘴巴抽你了!上次在酒店的時候……算了,有別人在,不說了。但是你那些兄弟,就外邊那幾個,我抽他們還嫌髒了手呢!勞駕,你就替他們受過吧!有建議就吭聲,你自己睜開眼睛跟我說!”
Bess這才清醒過來,捂著嘴巴,把一聲叫喊硬生生壓了下去,自己捂著嘴巴,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可是這要怎麼調啊!奚公子的臉都腫了半邊了,手指頭的巴掌印那麼那麼清楚,任誰看一眼都能看出來發生過什麼啊!到時候奚家老爺子會不追究嗎?
這個女人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隨便她賴賬還是怎麼樣,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可是二十四小時都要呆在這間房裡的啊!到時候還不都算到我的頭上來?
要死了要死了!這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奚公子犯錯的話,讓外邊那幾個人替他受過,也說不過去。更何況現在反過來,哪有下邊的人做了錯事,家主來挨巴掌的?
她腦子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裝了什麼東西啊!?
Bess崩潰地在原地轉圈,怕自己受牽連,也不敢叫人進來,怕得罪了樸小菱。想她號稱社交小達人,不管再危急的狀況,就沒有她解決不了處理不好的事情!怎麼這個女人一出現,什麼事兒都變得這麼被動啊!
我真是倒了黴了!
樸小菱在奚銳利的臉上拍了十幾下,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覺得手累了,就在一邊坐下來,喃喃自語:“抽巴掌這種事兒他都能忍得了?怎麼就沒反應呢?”
她轉頭一看,看見Bess的樣子就樂了,問道:“你跳舞呢?還是畫圈呢?”
Bess的腳步瞬間止住,欲哭無淚地看過來,委屈地問道:“你怎麼能抽他呢?”
樸小菱反問:“怎麼就不能抽他了?男人都愛面子,打臉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現在不就是要刺激他嗎?那就找最極端的事情來試一試唄,反正沒有什麼影響。”
除了自己的手好疼。為了那筆股份,我也真是拼了。
Bess指著奚銳利,簡直快要昏厥過去了:“你說沒什麼影響?那他臉上的紅腫是我看錯了嗎?我是瞎了嗎?”
樸小菱順著她的手指回頭看了一眼,後知後覺地說道:“哦,你說這個啊。”
Bess:“……”
姑娘,你為什麼會這麼淡定……
樸小菱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盒子,圓圓的,很扁,半個掌心那麼大。她把蓋子擰開,一股清涼的香氣散發出來,很輕快,讓人瞬間感覺腦目清明,倒是積聚在身體內的穢濁之氣都被清理乾淨了。
Bess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樸小菱挖出一塊薄荷綠色的膏體,塗在奚銳利的臉上,一邊說道:“藥膏,你看不出來嗎?”
倒是看出來了……
但是塗藥膏有什麼用?奚公子臉上的紅腫,少了也得三五天才能消下去,用藥也只是加快這個消腫的速度,都需要時間的。難道這中間,就不讓其他人進來?
Bess還是著急得要命,覺得這姑娘的淡定實在是太不和適宜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候。
樸小菱把那塊藥膏抹到奚銳利的臉上之後,低頭感慨一句:“哎呀……用多了,好浪費……”
Bess:“我的親小姐誒!這個時候還說什麼浪費不浪費?”
樸小菱仔細地把蓋子扣好,用把藥盒放到自己的口袋裡,回頭跟Bess說道:“這個藥很珍貴的!要做這一小盒,光是人力都要花費很多很多,給他用根本就是糟蹋東西——你過來給他揉開,用指腹,儘量把藥膏都揉進他的面板裡。”
Bess已經是槽多無口,只能認命了。現在就順著她的心意吧,希望到時候奚家老爺子發怒的時候,她能替自己開脫,為自己講幾句好話。
Bess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按照樸小菱說的方法,把那一塊藥膏塗抹開。她的指尖剛觸碰到藥膏的時候,一陣清涼的舒適感就傳了過來,沿著手指,不輕不重地往上蔓延。
很舒服。
Bess心頭一驚,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搞來的這盒藥,也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居然能讓人如此心曠神怡。麻麻的清涼味道實在是太好聞的,觸及面板的觸感也很好,要說珍貴,也的確如此。
Bess揉了一會兒,一低頭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奚公子剛剛還紅腫的半邊臉,現在已經消下去了,只剩若有似無的幾條紅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Bess目瞪口呆,在奚公子臉上揉揉按按,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機關,只有藥膏還殘留下來的滑膩。
Bess問道:“怎麼就沒了?”
樸小菱:“不然這麼貴的東西,幹嘛要給他用?好了,找張溼巾,把他的臉擦乾淨就行了。”
Bess由衷地感慨:“太神奇了!”
樸小菱強調:“這是科學!中醫你聽過嗎?東方的一種醫學,結合現代的西醫技術,能達成很多不可思議的現象。”
經過這一場,樸小菱和Bess之間的距離,如Bess所希望的那樣,稍微近了那麼一點。樸小菱一直是沒什麼架子的人,跟下人都很能處得來。Bess最開始就抱著討好的目的,這其實才是最大的錯誤。
樸小菱這個人**,誰對自己好,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帶著目的性來的,她很容易區分出來。要是真心待自己的,她很容易就接納了對方,並且還之百分百的真心。但如果是抱著目的來的……
就像Bess最開始對自己的態度,樸小菱就只能拒絕了。
Bess對樸小菱真誠一點,並不要求她像對待朋友那樣真誠,但最起碼不要帶著目的性,樸小菱就不會太為難她。
之前樸小菱都不想和這個女人太親近,就是覺得她笑得太假,一點都不像是真心的樣子。這種人都是心裡藏著祕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發出來,在背後捅人一刀。
剛剛她實在是著急上火,被自己那一巴掌給唬懵了,半天沒回過勁來。她轉了幾個圈之後終於暴露出一點真實的想法,沒忍住,就對著樸小菱抱怨了幾句。後來看到那個藥膏的神奇效果,眼睛都瞪得圓圓的。
這樣倒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不喜歡的事情會說出來,驚訝的事物就拿出來詢問。而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就一味討好我。
樸小菱一直很猶豫的事情,就是在奚家宅子裡,自己要不要“拉攏”一個所謂的“自己人”,想到現在也沒有個答案。
她一直拿不準,自己是應該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要和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交好,不動心,不動情,就以最殘酷最冷漠的眼光去看待所有人。有人對自己示好也不接受,那些真心對待自己的人,也要排除在外。把奚家所有人都當成自己的敵人,然後一個人龜縮在一個小角落裡,只努力過自己的生活。
還是應該,像以前生活中那樣。遇到對脾氣的人了就好好相處,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處在什麼位置上,只要兩個人聊得來,能開心就好。好朋友也好,閨蜜也要,順其自然,自己在這裡的生活也不會太寂寞太孤單。
樸小菱不知道自己要在這裡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哪種生活方式。
她還沒想出一個答案,Bess就突然跳了出來,站在她的面前。樸小菱有點猶豫,不知道對於Bess難得表現出來的那一份真誠,自己該怎麼處理。
不過也就暫時這樣下去吧,Bess只是情緒失控,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要偽裝這件事。說不定她也並不會對我多真心,也不會拿我當成一個知己或者朋友來看待。,
自己先考慮那麼多,想太遠了、
更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是分心的時候。
樸小菱看奚銳利的臉已經消腫了,把Bess趕到一邊,自己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託著下巴看奚銳利。
怎麼樣才能讓他再給我一個反應呢……
跟植物人也沒辦法溝通,所有的事實都建立在一個概率問題上——運氣好的時候,他可能會給外界一個迴應。運氣不好的時候,就是抽他大嘴巴子,他也跟死人一樣,躺在這裡沒一點反應。
樸小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跟**的奚銳利對話:“你說說,你到底是直接掛掉了比較好,還是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比較好呢?”
Bess被她的話給砸到了腳,差點摔一個大跟頭,哭笑不得地說道:“小姐!你說什麼呢!?”
樸小菱慢慢轉頭,幽幽地看她一眼,明亮的眼睛中光芒閃爍,變得有點深邃。樸小菱衝她道:“被吵!就在旁邊看著,你盯著表,什麼時候奚銳利有反應了,你給我記下來。幾點幾分幾秒,是什麼樣的反應。我還等著你一會兒跟老爺子反應情況呢!”
Bess實在是無語了,只好點頭,拿了手機,盯著上邊的時間。
樸小菱把頭轉回來,看著奚銳利:“剛剛說到哪裡了……哦對,你怎麼不去死呢?”
Bess的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摔下去了。幸好下邊還有一個桌子,手機只是砸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樸小菱不滿意地回頭看她一眼。
Bess立刻抬手對天,保證自己再也不會發出聲音了。
樸小菱對奚銳利繼續說:“對我來說呢,其實你這個樣子挺好的。致人傷殘,那可比致人死亡要好多了。雖然現在我得離開我的家,來照顧你這個半死不活的王八蛋,但是你等著吧!只有有機會,我肯定會離開這裡的!我要回到我的家中,過我的生活。我是不會跟你結婚的!”
話說到這裡,奚銳利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Bess低呼一聲,又快速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樸小菱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實在是太激動了!不是因為奚銳利有反應這件事,而是,她終於可以跟老爺子繼續往下談判了!老爺子不是猶豫嗎?不是不想給自己股份嗎?
但是現在,他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這兩天都沒有人能讓奚銳利給出一點反應,但是我可以做到!也只有我才能做大!老爺子之前看過一次,沒幾天就開始跟我耍心眼子。商場上的那些手段,我是玩不過他,那我就鞏固一下他的印象,讓他永永遠遠地記住,是他奚家離不開我!
樸小菱握住了這一個有利的條件,就可以一直用下去。
樸小菱按捺住心頭的激動,重複道:“喲?不高興了?生氣了?我告訴你,只要有一絲其他的可能性,我都不會嫁給你!這輩子都不會!下輩子也不會!生生世世都不會!我是顧承宣的愛人,我有我的孩子,有我的家庭。你算哪門子的蔥薑蒜?我的生活,哪裡有你插足的餘地!”
奚銳利的手指動得更厲害了,像是要做一個握拳的動作,但是力量不足,所以成了憑空抓握的動作。
但他什麼都抓不到,掌心只餘一汪空氣。
樸小菱嫌世界太和平似的,繼續說道:“你也別生氣。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騙你。其實我倒是覺得,你還不如別留那一絲意志力了,有什麼用呢?你一個大男人,現在吃喝拉撒都要被人伺候,三歲小孩子上廁所了還知道用馬桶,你呢?你這樣活著有什麼用呢?你作為男人的尊嚴呢?不要了嗎?”
奚銳利的手掌在床單上划動兩下,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Bess弱聲地提醒道:“小姐,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就是要過分一點,才能衝擊到他呀!”樸小菱頭也沒回的答了一句,繼續對奚銳利說,“就比如說剛剛,我抽你一巴掌,你連個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你還要臉嗎?”
樸小菱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都在這一刻用光了。其實她跟奚銳利的接觸有限,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僅限於“這是個小痞子,是個紈絝子弟”這個層面上。至於奚銳利的弱點,她也根本不明白。
那就只能從“男人”的共性上出發。
但很可惜,她也不是什麼人類行為研究專家,交往過的男人也實在有限,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她要是像Bess這樣的人,手機裡的通訊錄能寫成一本十釐米厚的書,那她可能在種事情上會有點經驗。
事實上,樸小菱真正瞭解的人,恐怕只有顧承宣。
顧承宣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大男子主義,愛面子,絕對不允許有人忤逆他,更別說是打他的臉——不管是言語上,還是實際的肢體上。
男人,不,或者說人類都是有這種毛病的吧?不僅僅是男人,樸小菱自己想了想,假如是有人這樣對待自己,那自己也是要氣瘋的,就算是躺在**快要死掉了,那也要拼著最後一口氣跳起來,狠狠揍對方一頓,不然怎麼甘心閉上眼睛?
她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Bess在後邊,還是很不贊同的樣子,對樸小菱小聲說道:“小姐啊,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妥當啊……就算奚公子他聽不到,這對你自己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的吧?”
樸小菱回頭看她:“什麼?”
Bess解釋道:“你們東方人不是講究什麼……氣數還是什麼東西?或者是說因果迴圈?我也不太明白那是什麼,就是說,一個人壞事做多了,將來是會遭到報應的。”
樸小菱挑眉,反手指著**的奚銳利:“但是我不是在做壞事啊!我是想讓他醒過來,才刺激他的。雖然方法並不太好,但是——啊!!什麼東西!放開我!”
她說到一半,話卡在一半,突然尖叫起來。Bess被她嚇了一跳,猛地一激靈,往後退了兩步。
Bess看過去的時候,樸小菱也尖叫著回頭看——
樸小菱的手腕被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而那隻手的主人……就是奚銳利!!!
奚銳利突然抬起了手,準確地攥住了樸小菱的手腕,並且死死地掐住。Bess能看得到,奚銳利那隻蒼白消瘦的手背上,青筋繃現,青白的指節凸起,顯然是用了大力氣的。
樸小菱完全嚇懵了,尖叫聲停下里好久,才想起來叫嚷:“喂!你快放開我!好痛的!奚銳利你放開我!”
跟植物人的沒辦法交流溝通的,這是樸小菱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她比嚇壞了,驚慌失措下,什麼都想不出來了,嘴邊能撿到什麼話就說什麼,也沒個選擇。
這當然可怕了啊!植物人的奚銳利,現在不僅僅是給了外界迴應,根本就是開始主動對外部世界採取動作了。尤其還是在樸小菱對他做了挺可惡的事情。
樸小菱現在的心情,除了驚嚇就什麼都沒有了。
畢竟在這之前……她一直把奚銳利當成了一個死人來看待。雖然他還有呼吸,面板還是溫熱的,也沒有僵硬。但是他沒有自己的意識,那就跟死人差不多。
現在的場景,就像是……詐屍。
樸小菱想到Bess最開始說的,壞事做多了,會糟報應的。中國人還有句古話,是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要是做了壞事,那豈不是會被鬼給抓住了!?
樸小菱都快哭起來了,一邊掰奚銳利的手指,一邊顫抖著聲音說道:“你放開我!我只是為了叫你醒來啊!不然我幹嘛要來你這裡跟你說那麼多話!真得!你快點放開我!”
奚銳利仍舊平躺在**,閉著眼微微張著嘴的,毫無知覺的樣子。除了那隻手還抓著樸小菱,看起來就像是和平時一樣,沒有變化。
他的身體被樸小菱的掙扎之間,帶著稍微晃動了一下。樸小菱淚眼惺忪,錯看成他居然動了。明明臉還是那副昏睡的樣子,五官都沒有變化,但就是身體在動……
這不就是鬼嗎?
會有這種表現的,不就是詐屍還魂的鬼嗎?
不然他一直沒有什麼反應,怎麼會突然這麼主動,對外界的迴應這麼強有力?是不是他剛剛其實已經嚥氣了,他剛剛在大家都沒發現的時候,已經死掉了。現在是他的靈魂,回來找我報仇了!?
樸小菱越想越覺得可怕,也就覺得那張平靜的睡臉,越發猙獰可憎起來。
真是不知道一個植物人的力氣怎麼會那麼大,樸小菱跟就掰不動奚銳利的手指,他握住自己之後,就像是僵硬在自己手上的一個鐵環。樸小菱覺得自己的指尖已經開始充血了,血流不通暢,整隻手都有點憋脹。
不是吧……居然掙脫不開了?
雖然我是想刺激他,讓他給我點回應,但是我也沒想到,最後是在他手上受傷?不是奚家老爺子對自己下手,也不是因為一些沒辦法明說的原因被人加害。居然是從來沒提防過的奚銳利!?
樸小菱又害怕,又生氣。
她是真沒防備奚銳利會突然有這種舉動,她想著這麼一個植物人,真是跟死了差不多,哪裡還需要人分出心思防著他?
樸小菱咬咬牙,漸漸冷靜下來了。
不就是個植物人嗎!?我怕什麼!?再說了這件事中間,從頭開始到現在,要說我有錯,就是不該替念念隱瞞事實。犯了錯就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不管念念是不是刻意的,也不管他年紀又多大。
當時是自己心疼念念,編了謊話,想把真相隱藏在歷史之中,永遠都不要被人挖掘出來。樸小菱承認,這一點上,是自己錯了。
但是其他事情,她根本不認為是自己挑起的。
最開始就是奚家老爺子逼自己進來,一路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也確實把奚銳利給叫出點魂魄來,他有這麼大的反應,也都是我做到的。
我哪兒錯了?
我根本沒錯!我也不怕鬼來敲門!
樸小菱磨著後槽牙,咬牙切齒地對奚銳利說道:“你給我放開,不然我現在就砍了你的手!”
可惜,沒有反應。
樸小菱狠狠心,對Bess說道:“給我找把刀來!”
Bess正在小聲講電話,沒防備樸小菱突然回頭叫自己,嚇得手一哆嗦,忙捧住手機,抬頭一臉茫然:“啊?什麼!?”
“啊什麼啊!刀!給我一把刀!等等,你在跟誰講電話?”
這種時刻,總不會是和男朋友聊天吧?她要敢說是,樸小菱一定先砸了她的手機,換手機就砸新手機,見一次砸一次!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邊打電話!?我的手都快被這個植物人給抓廢掉了啊!好痛的!
Bess立刻結束通話電話,對樸小菱說道:“你之前不是想讓我給老爺子反應情況嗎?我覺得這會兒的場景……光是我口頭上講,那效果肯定不好,得讓他親眼看看。視覺衝擊才會大,對吧……”
好回說的一張嘴!打小報告就是打小報告,居然還能讓她說成是為我考慮?理由倒是找得充分,毫無破綻,讓人沒有反駁的餘地。真是現在沒心思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再等下去,估計我的手就得壞死了!
樸小菱崩潰地喊道:“你要是打完電話了,就過來幫幫我!”
Bess忙跑過來,手足無措地在旁邊看著:“怎麼辦啊?”
樸小菱一頭黑線:“你是護士啊!這種情況,我這麼會知道怎麼辦?”
Bess更無措了:“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啊……”
“那就只能砍了!”
Bess忙叫道:“不能砍!這邊砍了他的手,回頭老爺子能把我們剁成肉餡你信嗎?你讓我想想辦法……撓癢癢,撓他癢癢行不行?”
樸小菱:“……你真的是護工嗎……你確定你不是猴子派來的逗比?”
Bess:“先試試啊!”
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撓的奚銳利,也不是自己,隨便她怎麼下手都行。只要能讓奚銳利放開自己的手,一切都好說。
樸小菱:“撓!”
Bess小心地反問:“我撓?”
樸小菱簡直要氣死了:“不然還是我撓?”
她是打算自己留在奚家的時候,跟奚銳利保持好那個微妙的界限。現在是不用和奚銳利結婚了,哪怕是結了婚,他們之間也絕對不會有夫妻之實。樸小菱也不會把自己真正當成一個丫鬟來使喚,擦身體什麼的,絕對不做!
像剛剛那種抽巴掌的事情可以來,說話也可以。但是撓癢癢這種微妙又曖昧的行為,打死她也不會去做的。
Bess倒是無所謂,她本身就是護士出身,醫學上沒有性別之分,只有醫患之分。只要是病人需要的,不管是什麼事情,醫生和護士都必須要上。所以醫生和護士都要比一般人開放很多。
然而Bess試了,她剛撓了奚銳利一下,樸小菱就叫喚得更厲害了:“誒誒誒停!快停!植物人是變異了嗎?基因突變還是細胞分裂了!?怎麼會這麼大力氣?你越撓他,他抓我越緊!”
Bess也醜哭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樸小菱痛得臉色都發白了:“不行了,我指頭早就充血了,好難過。你快,再想想其他辦法!”
Bess趴到床邊和奚銳利商量:“奚公子啊!你要是再不放手,小姐的手可就要因為血液不迴圈壞掉了!你放手吧?好不好?”
樸小菱簡直想踹Bess的屁股:“這個要是有用的話,還用得著你嗎?”
兩個人正在愁苦的時候,奚家老爺子從外邊進來了,剛推開門就嚷嚷起來:“Bess!你說出什麼事情了?”
他身後還跟著管家,還有兩個助理。所有人一看到眼前的狀況,都愣住了。還是奚家老爺子比較鎮定的,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眼前,喘了兩口粗氣,才發出聲音:“這,這是怎麼回事!?”
Bess眼珠子轉了轉,目光往樸小菱身上溜了一圈,然後垂下去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副乖巧的模樣,恭謹地回答道:“小姐進來說想試試,看能不能刺激一下奚公子,讓他有點反應。這邊正說著話呢,奚公子突然就抬起手攥住了小姐。”
奚家老爺子那雙混濁的眼中都開始冒精光了,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著急地追問道:“都說了什麼?”
“就是……”
Bess琢磨著,樸小菱要說了什麼,才能讓老爺子開心,也能讓樸小菱自己滿意。要找一些最適合的話,才能達到樸小菱所期望的結果。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啊……
總不能告訴老爺子,樸小菱說奚公子現在不算個男人了,沒必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Bess一個頭兩個大,心說小姐你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這讓我很難辦啊!我還想順著你的心意,讓你能達成你的目標啊!
樸小菱看一眼Bess,覺得這個姑娘所謂聰明也只是表面上的,正因為她七竅玲瓏,但是一旦想照顧到所有人的情緒,這就是硬傷了。她會在雙方之間猶豫,搖擺不定,選不定自己到底先討好誰比較適合。
樸小菱打斷她的糾結,衝著奚家老爺子叫了起來:“廢話能不能等會兒再說!?先想辦法讓你兒子鬆開我!”
奚家老爺子反問:“他為什麼要抓住你!?”
樸小菱裝出隨意的樣子:“誰知道呢!?說不定是他太喜歡我了,不想讓我走。也或者是我說那麼幾次讓他不高興的話,他就生氣了唄!鬼知道一個植物人想什麼什麼?或者應該問,他有自己的思維嗎?”
奚家老爺子皺眉,看著Bess問道:“真是她來了之後,才會這樣的?”
樸小菱噗嗤笑了出來:“你這問題可真有意思,難不成是我還沒進來,先被你兒子抓住了手,然後拖進來的?他要是會跑回跳,你倒是跟他溝通一下,讓他先放開我?”
奚家老爺子不相信也沒辦法了,事實就擺在眼前,沒有做假的可能,由不得他去懷疑。
樸小菱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了,她壓著自己的嗓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我告訴你,想想是要砍了你兒子的手呢,還是想什麼辦法讓他鬆開。”
【第七百八十六章】
砍手肯定是不行的,就算老爺子不在這裡,Bess也不會讓她做這樣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說辭,不會真地實施的。只不過砍手這種詞語,聽在老爺子的耳朵中,覺得也別刺耳,讓他心裡邊怪怪的。
老爺子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換成其他的情緒。他的兒子有了反應,這是好事,他應該高興。兒子對外界這麼強烈的感知慾望,是因為眼前這個丫頭片子,好像會讓他失落一點。偏偏這個丫頭是個古靈精怪跟自己對著幹的人,說的話實在是讓人不爽快。
這麼多種心情匯聚在老爺子心頭,交纏在一起,到最後,老爺子憋出來一句:“要砍就砍你的!”
樸小菱冷哼:“行啊!你試試!你看看以後你兒子還能不能醒過來!”
奚家老爺子糟心得後槽牙疼,面對這個姑娘,他是真沒有什麼辦法了。沒想到她會把這個條件握得這麼緊,最開始奚家老爺子還想壓一壓她的威風,覺得沒那麼嚴重,哪兒能她要股份,就給她K國際的股份?
結果看到現在這一幕,由不得他再有自己的想法了。
所謂“鞏固”,實在是讓人一步步淪陷的過程,從最初的質疑,猶豫,到最後,腦子裡只剩下一條“銳利離不開她,她能把銳利叫醒”這麼一個念頭,也就只能聽憑她的吩咐。
奚家老爺子嘆口氣,對管家說道:“去叫醫生過來,看看有什麼辦法。”
樸小菱在一旁對管家叫道:“管家當成你這個份上,你怎麼還好意思留在這裡?你有沒有眼力見了?什麼事兒都要等著吩咐才行?你家公子有主動性的動作了,你不知道嗎?叫醫生過來檢查這不是你管家首先應該想到的嗎?”
這個蠢貨居然都想不到!還要我在這裡等著醫生來,多煎熬這麼長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合格了!
管家被她說得面紅耳赤,一張老臉都快能滴出紅墨汁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樸小菱說得倒是很對,這確實是自己的疏漏,沒有做到管家的職責,是大錯。
樸小菱看他支支吾吾半天,恨鐵不成鋼地問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你真是老糊塗了嗎?趕快去啊!”
管家才醒悟過來,轉頭對旁邊的助理吩咐,讓他們趕快去請醫生過來:“一定要快!”
等醫生的這會兒工夫,奚家老爺子一直想上前看一眼,被樸小菱狠狠地瞪了回去。管家想替老爺子辯白幾句,一想到自己到這個丫頭面前,簡直像是回到了三歲兒童的時代,淨是被責罵了,一時間居然不敢開口了。
樸小菱斜眼看著這兩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臉上跟刷了漆似的,五彩繽紛的。管家就不用說了,還是紅彤彤的。奚家老爺子又擔心又期待,還帶著一點畏懼,也不知道他心裡邊都在想什麼。
不過他那麼年長的一個人了,全了沒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沉穩和氣度,站在不遠處來回換腳,內心的焦慮可見一斑。
樸小菱嘆了口氣,抬頭看奚家老爺子,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想看了就趕緊過來看一眼!晃來晃去,看得人頭暈!”
其實她剛剛壓根就沒看,哪裡來的頭暈?
奚家老爺子當然知道她這話裡所帶的深層含義,他沒說話,也沒拆穿樸小菱,往前走了兩步。
要放在幾個小時以前,他可能會把樸小菱這一瞬間的心軟和憐憫當成一個可以利用的武器,內心軟弱的人很好攻擊,自己可以試一試,說不定能得到一個很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現在,奚家老爺子沒有心思再去玩兒那些心理戰術了。
一來是不管用,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姑娘可以很善良,但同時,她也可以很現實。她處在目前的處境之中,利益是首要的,其次才是那麼一丁點若有似無的同情。二來,奚家老爺子也真地不想再繞那些圈子了。
是不是自己平時算計太多,到了晚年才會落得這麼悽慘的地步?這一輩子爾虞我詐,為了不被圈進去,給被人下了多少圈套?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搶了被人多少利益?
要是自己現在開始一心向佛,摒除雜念,能不能得到救贖?
這是個無解的話題。
但總之,奚家老爺子想,我不折騰了,只要銳利能醒過來,隨便這個世界上的人想做什麼吧。我都不在乎了。
奚家老爺子走到旁邊,抬手在奚銳利的手背上揉了揉,接著握住了奚銳利的手腕,沉默良久。
樸小菱在一旁說道:“你可看清楚了,這真是你兒子抓住了我,我沒玩兒一點花招。”
奚家老爺子點點頭:“我知道。”
樸小菱抬起抬起另一隻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自己的冷汗。
奚家老爺子鬆開奚銳利的手腕,退後了兩步,看著樸小菱,很平靜地問道:“你想要多少股份?”
樸小菱先是被震驚到了,然後一臉無奈,指著奚銳利問道:“你覺得現在是談這件事的時候嗎?我的手快被你兒子抓廢了好嗎!我現在很疼的!”
奚家老爺子頓了一下:“不管你要多少,我都給你。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做你該做的事情。”
樸小菱簡直要咆哮了:“等他放開我再說,OK!?跟你們溝通怎麼這麼困難啊……老爺子,你家的作風也太漫不經心了,想到哪兒是哪兒。要不然,我幫你重整家風?”
奚家老爺子:“……”
多少年的家族了,到現在被一個小姑娘說家風不正,這算是什麼事兒?你要說是這個姑娘信口雌黃,在這裡胡扯,那老爺子還能反駁幾句。但正是讓人無奈的,她說的大部分話都很有道理,根本沒辦法反駁。
就比如剛剛教訓管家的那一通,確實是管家沒有做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管家也覺得臉上無光,尷尬地站在一邊,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樸小菱看著他那一張羞愧臉,覺得自己這次份額的威嚇,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