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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56 新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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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56 新人賽

顧承宣反問:“你有錢嗎?”

如果是資料上說的那個金額……樸小菱確實掏不出來那麼多。但是借錢總可以吧?

樸小菱說道:“你借給我,等我將來有錢了就還給你。”

顧承宣定定地看著樸小菱。

樸小菱就沒底氣了,慫下來之後說道:“大不了我去找雁姐姐借!”

顧承宣問:“你不生她的氣了?”

哦對……還有這回事呢,我都給忘了。雁姐姐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現在並不想見到我,要躲開我的。我……我還是暫時不要去找她比較好,彼此都冷靜一下,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好好談談。

所以……只能去找Molly了嗎?

我真得不想現在這個樣子去見Molly啊……

樸小菱拽著顧承宣的袖子問:“你為什麼不肯借給我錢?你這麼希望我在和Molly的爭執之中,先認輸麼?”

“不是不借給你,也不是想讓你認輸。如果你想要的話,我現在就讓Ella轉賬給你報名。”

“那你是什麼意思?”

顧承宣頓了一下:“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報名的兩種渠道不同,在接下來的賽事中要面對的待遇也是不一樣的。”

樸小菱隱約有察覺,但其實並不完全明白。顧承宣這樣說的時候,她把資料又看了一遍,琢磨了半天,才終於回過味來。

所謂新人大賽,所針對的群體其實是已經半隻腳踏入這個領域的人了。不管是公司選上來的名單,還是個人推薦的,首先都已經在音樂這個行業中,有了一些牽連。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

以前的大賽規程也是這樣走的,只不過後來才加了個人自主報名這一項,主要是為了籌備經費。

掏錢報名的人,其實相當於是掏錢買一個露臉的機會。大賽的組委會並不在意這群人,他們的關注點都在那些選上來或者推薦上來的人。這些人才是他們眼中的明日之星。

在賽程上,兩種形式的人會分開比賽,到最後決賽時才會放在一起,最後進行PK。這無形中就是把人分成兩類,一邊是有才華、憑能力參加的,另一邊,就是用金錢堆砌出來的了。

輿論會怎麼評判,那就一目瞭然。

再加上,顧承宣分析過以前的賽事,發現一個更重要的現象,就是評委對兩種形式的評判,態度完全不同。

評委都是在這個領域德高望重的人,有自己的架子和清高,衣服老學究的做派。這種人對於花錢買機會這種行為是很不屑的,所以在點評的過程中,自然會帶上有色眼鏡,言論也會過激。

久而久之,這個大賽就形成了一種習慣,連評委都是分開的。對於那些推薦上來的人,用專業的音樂人。而對於花錢報名的選手,都是很隨意了,找一些比較野雞的人來點評。

這也就形成了現在這種局面,花錢去比賽的話,完全不會被重視。觀眾的輿論也會有偏頗,很不公正。

但這個比賽的規模很大,影響力的範圍很廣,畢竟是請了世界級的音樂人來做評委,各方面的格調都很高。所以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一些人寧願花錢去參加比賽,哪怕只是在觀眾面前露出臉,那也就滿足了。

但是樸小菱是真正想走音樂道路的,不是那些富家子弟,只是花錢玩一票,高興了就算了。她要參加正規的比賽,混在那一幫玩票的人中間,那能受到公正的待遇嗎?

顧承宣是絕對不會看著樸小菱走這一條路報名的,他的女人,他自己寵著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讓她站在臺上,被那些半吊子的評委奚落?怎麼能忍心看著她被那些根本不懂音樂的觀眾,跟風點評呢。

即使再有錢,顧承宣也不想花錢給樸小菱買這種不公正的待遇。

他是希望樸小菱能和Molly和好的,這更好是一個機會,Molly肯定也給她留了一個推薦的名額,只要樸小菱去找Molly,兩件事就都能得到完美的結合。

然而……

樸小菱並不情願。

她寧可借錢,背上自己愛人的債務,寧可和一群根本不懂音樂的人混在一起,去接受不公眾的待遇,也不想去找Molly要推薦名額。

或者說,她只是不想違背自己的內心。

她有一根主心骨,這一根骨頭豎在她的身體裡,就強迫她不許隨隨便便就彎腰低頭。

她不贊同Molly的舉措,並不會因為自己缺一封推薦信,就變得贊同她了。

這是原則性的問題,是自己的底線,不管顧承宣的邏輯再強大,也改變不了樸小菱內心深處的喜惡。

眼看著無論如何都勸不了樸小菱了,她是打定主意暫時不去見Molly,顧承宣才覺得自己是搬了石頭砸了腳。至於是砸了誰的腳,還真說不定。

他原先想著,自己那些邏輯上的道理說出來,能讓樸小菱放棄自己一個人鑽研的打算,去找Molly和好。但最好,樸小菱還是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態度,另一方面,她大概也很難堅持自己原本的打算了。

自己都跟她說了,她自己一個人打算努力做出一首曲子去反駁Molly,這個行為是有矛盾的。那她還會堅持下去嗎?她好不容易自己找到一個平衡的出路,結果自己給堵上了

這還真是得不償失啊!

顧承宣無奈:“你不想找Molly也可以。我會讓Ella安排的。”

樸小菱反問:“安排什麼?”

顧承宣:“推薦信。手持推薦信的人還是不少的,不單單是Molly一個。”

樸小菱猶豫了一下,問道:“會很麻煩嗎?”

顧承宣搖頭。麻煩也不能承認,樸小菱的性格,他太瞭解了,甚至比樸小菱自己還要了解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樸小菱的表情還是不太自然。

顧承宣心頭有些猜想,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他拉著樸小菱,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兩個人擠在一起。

顧承宣問:“想什麼呢?”

樸小菱頓了一下,才回答:“要不然……我還是花錢去吧?”

顧承宣皺眉:“為什麼?”

樸小菱嘆了口氣。

樸小菱其實還是沒信心。她從小看起來就要強,但內心裡,其實還是很沒安全感的人。大概是小時候的經歷太不尋常,也或者是這麼多年來,樸孟書從來沒有表現出對她的關愛,以至於她在成長的道路上其實是有感情缺失的。

但總之,她沒有自信。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水準去參加比賽是好事還是壞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發揮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不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

這些都是未知的因素。

常言道,人的恐懼絕大多數都來自於未知。

樸小菱現在其實是有點害怕。因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所以會想,自己值不值得這樣麻煩,值不值得那一封推薦信。

假如自己表現得特別糟糕,那怎麼對得起費心思給自己找推薦信的顧承宣呢?會不會敗壞了推薦人的名聲?

這些問題在她腦子裡轉啊轉啊,她就開始畏懼,就想要退縮。

她沒說這些心情。顧承宣肯定有一百種安慰的方法等著,能開解她現在的情緒。但這都是一時的,顧承宣安慰她一次,她會好起來,然後高高興興地拿著推薦信去參加比賽了。

但是那些未知的因素還是沒有解決掉。她仍舊有可能搞砸這次的比賽,還是會浪費了別人的幫助。

結局都是一樣的。

顧承宣見她不想說,大概也就知道她的想法了。這不難猜,放著捷徑不走,非要去用那些奇怪的路子,這也算是她的一大特點和作風吧。這丫頭從來就是這個樣子,總是分不清時局,做些無用功。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她這樣才是最迷人。反正自己也有這個能力,讓她按照自己的心願去胡來。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要藉著她的天賦去賺錢餬口,她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走彎路。

她的體驗感是最重要的,什麼都體驗一次才是最好好的。

顧承宣無奈地撥出一口氣:“想花錢報名?”

樸小菱立刻說道:“我借的!我會還給你的!”

顧承宣笑道:“行,就當是你借的。”

樸小菱:“什麼叫做就當!?明明就是!是借的!借的!”

顧承宣:“那你給我打個借條?”

樸小菱想了想,在顧承宣肩膀上拍了一把:“怪不得說你是商人呢,到底有經驗!好啊,就打個借條!我會還給你的!”

顧承宣就是那麼一說……沒想到這丫頭還會當真!讓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打欠條,這像怎麼回事了?顧承宣的大男子主義在這會兒發作起來,怎麼想都覺得不舒服。

於是他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

自己的女人就該自己來養著。別說是花錢給她報名一個比賽,就是為了她把整個賽事給承包下來,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完全可以做到。結果只是一個報名費,她居然還要打借條!?

顧承宣發現,今天自己一直在搬石頭砸腳。

樸小菱半天還沒發現顧承宣的表情不對,兀自琢磨借條應該怎麼寫。顧承宣手邊肯定不會有這種東西的模版,平時不會有人欠他的錢,他也不會管別人借錢。公司上的賬目,那都有財務的人在負責,他只管往上邊簽字就可以了。

哪裡會管格式。

樸小菱拿著他那支定製的鋼筆,拽了一堆列印紙,在上邊寫寫畫畫,嘴裡還唸叨著。

“先寫個,借——條——,好了,然後打頭要寫什麼?直接寫內容嗎?你說話呀!那我可自己寫了哦!今,樸小菱借顧承宣——多少錢來著,那個報名費。”

話沒說完,樸小菱被顧承宣拉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在錯愕之中,被顧承宣堵住了嘴巴。樸小菱的手鬆開,鋼筆落在桌子上,滾了幾圈,接近書桌邊緣的時候,顧承宣抬手,按住了鋼筆。

他吻得無比用情,單手握住鋼筆,拇指在筆尖蹭過。然後他把那隻手上的墨水,蹭到樸小菱的臉上。

然後再次親吻。

墨水特有的氣息在兩個人的呼吸之間交纏,顧承宣的手指抹開,把那一點墨水抹開。

顧承宣湊到樸小菱的耳邊,低聲說道:“借條,就打在你身上吧。”

樸小菱的心臟驟然緊張起來,已經不是小鹿亂撞的程度,更接近於一種興奮狀態。然後她的體溫也跟著升高,整個人都熱了起來。燥熱。

顧承宣低低地笑起來,語調輕巧:“小花貓。”

顧承宣把樸小菱抱起來,樸小菱本能地攬住他的脖子。顧承宣朝臥室走去,他的腳還沒有好,但這個時候,走得穩穩當當的,連晃都沒有晃動。

進了臥室,顧承宣把樸小菱放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借錢?用身體來還吧。”

一室旖旎。

顧承宣正在興頭上的時候,外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念念興高采烈的叫喊聲。

“媽媽我回來啦!顧承宣!我回來啦!你們人呢!”

樸小菱瞬間從沉醉的美夢之中清醒過來,在顧承宣**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快出去!”

顧承宣反倒不聽她的話了。

樸小菱欲哭無淚,快著急死了,只能豎起耳朵聽外邊的動靜。好在很快有另一個聲音響起來,刻意壓低了,對念念說道:“小姐和少爺有事在做,念念小公子,您先跟我出來。”

聽聲音,是三三來了。

但是……有事要做是什麼說辭啊!被傭人這樣評價這種事情,這樣我也很尷尬的啊!

樸小菱正在羞惱,又覺得臉上臊得慌,眼神就亂了。顧承宣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頭給轉過來,威脅道:“不許想其他!”

樸小菱掙脫不開,低聲說道:“你快出來。孩子要進來了。”

顧承宣勾起嘴角笑了笑:“進來就給他看看。”

樸小菱惱怒:“顧承宣你瘋了嗎!”

話沒有說完,顧承宣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外邊,三三問念念:“在幼兒園洗手了麼?快點,先來洗手。”

念念還是不依不饒:“媽媽呢?她在做什麼?”

三三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顧少和樸小姐進房間的場景,她是沒看到,那個時候她去接念念小公子放學了。但是這不代表她就是聾子,聽不出來點問題啊!

房間裡邊傳出來的聲音,很清楚地表明瞭他們在做什麼。但是這種事情……自己怎麼能站在門口聽呢!

還是正大光明的!

三三其實很不想呆在這裡,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顧少和樸小姐之間的相處是什麼樣子的。完完全全不想知道。

但是她要是不來的話,念念小公子就要衝進去了。裡間的門沒鎖,他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打開了。然後,他會看到裡邊的場景。

哪種結果是比較糟糕的?

自己站在門口聽顧少和樸小姐恩愛,還是一不小心,讓念念小公子親眼看到了他們之間的恩愛?

到底該怎麼選?

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三三欲哭無淚,拉著念念的小手,防止他趁虛而入,自己一個沒留神,他就能鑽進去,給顧少和樸小姐的生活造成一個很難以言說的打斷。

恩,只能這樣子了,自己是沒有選擇的。顧少不會高興有人打斷他的好事,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兒子不能懲罰,但是還有沒看管好兒子的傭人。沒錯,就是三三我。今天念念小公子衝進去的話,自己可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這還只是顧少。還沒算上樸小姐。

要是念念小公子進去了,樸小姐大概會是最憤怒的一個。以三三對樸小菱的瞭解,毫不懷疑,她會發瘋的。

畢竟她就是這樣的性格,自己的私密事被人撞破會羞惱,會尷尬,會變成一種無措和憤怒。更生氣的是,念念小公子這不合適的年紀,看到了不應該看的東西。

樸小姐一直拿念念小公子當個寶貝養,希望他純真,希望他心中無雜念,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至於某種啟蒙教育,不是現在的念念小公子應該接觸到的。

自己作為照顧念念小公子的人,如果讓這種狀況發生了,估計樸小姐是不會饒自己的。

即使她平時脾氣很好,很溫和,人很好說話,但是在唸念小公子的事情上,她是絕對不會含糊的……她能幫著自己說話,幫自己在顧少面前打掩護,也不會能容忍自己犯下這種過失的錯誤。

所以……

三三隻能站在門口,無比煎熬地聽著裡邊的動靜,然後勸念念走開。

但是念念不聽。

三三真想給念念跪下了。

念念還是糾結一個問題:“媽媽真的在裡邊嗎?她在做什麼呀?”

三三:“呃……”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要是平時還好了,自己找個藉口哄哄念念就好了。但是現在,裡邊的門開著,自己能聽到裡邊的聲音,裡邊的人也能聽到自己說話。要是撒謊,哪句話不和顧少的心意了,以後還是要受罰。

以前沒覺得,怎麼突然發現,在顧家做一個傭人怎麼這麼難……

念念繼續追問:“你放開我呀!我進去看看!”

三三:“不能進去!”

念念好奇:“為什麼呀?”

三三腦子飛快地轉起來:“因為……那是因為……因為啊!你從幼兒園回來,還沒有洗白白呢!你忘記了。顧少不喜歡髒兮兮的小孩子靠近他的,還有臥室。要洗乾淨了才能進去呢!”

念念一想,確實是這樣的。媽媽說這個詞叫做“潔癖”,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寫的,總之,就是說顧承宣很愛乾淨。

但是他愛乾淨,關我什麼事?

念念抬頭看著三三:“但是我是去找媽媽,又不是去找他。我不管啦!”

三三:“……”

這小孩,現在有脾氣了,膽子也大了,根本不害怕顧少了啊!並且還敢和顧少反著來了!

這是什麼?

早來的叛逆期嗎?

叛逆的小孩子要怎麼對付?我為什麼以前沒有去上一些媽媽咪的課程!?但是我一個未婚的女人,不,暫時還可以稱得上小女孩的人,居然要開始考慮上媽咪課程了?

我已經變成老媽子了嗎?

三三萬分惆悵,更糾結的是,怎麼把念念給弄走。

莫森原版想來彙報工作,一看念念和三三對峙的局面,剛想問出了什麼事情,就聽到裡邊傳出來的聲音。

莫森:“……”

幸虧有他們倆在前邊堵著,不然,以莫森做事的效率和速度,他這會兒就已經衝進去了。

那才是犯大忌呢!

三三一張哭臉看著莫森,琢磨著莫森來了之後,這是好還是壞。

畢竟有人陪自己了,到時候顧少追究起來,也有個墊背的。但是……這怎麼像是聚眾偷聽顧少的事情了?一個人的話,目標還小一些,兩個人站在這裡,就太顯眼了。

萬一顧少和樸小姐本來不覺得什麼,不打算罰自己。但是一想到不止自己一個人聽到了,那就大眾一起罰唄。

那我不是倒黴了!?

三三立刻給莫森打手勢,對著他比口型:“先出去!”

莫森眉心往下壓了壓,皺到一起。三三暗自慶幸,幸虧是莫森,他的情商比較高,很多事情的應對都會正常一些。要是阿蘭來的話……

估計這會兒就叫喚起來了……

阿蘭實在是情商太低了……

三三再給莫森使眼色,讓他先退,自己想辦法帶念念出去。莫森沉默了片刻,突然大踏步走了進來。三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慌得要命,拼命衝他擺手。

結果莫森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徑直走到他們面前,然後,彎腰,伸手,抱起念念。

三三沒懂,念念也沒懂。兩人都還在發懵的時候,莫森轉身,仍舊是大步流星,朝外邊走去。

三三終於反應過來,在背後給莫森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乾脆利落,態度強硬,好樣的!莫森,我看好你!到時候念念小公子去告狀的時候,你可別把我牽扯進來……

念念終於也明白過來,在莫森肩頭開始反抗,一邊叫著:“你放我下來!哼!告訴你,你再不把我放下來,我就不客氣了!”

莫森給出的迴應是:“恩。”

三三:“……”

這傢伙平時就冷,對著念念小公子,一個這麼大點的奶娃娃,你也這麼冷,合適嘛!?一點愛心都沒過!對小孩就應該溫柔一些嘛!

可惜莫森體會不到三三的那種母性氣息,只管往外走。

念念就炸毛了:“我警告你!快點放我下來!”

念念以前在外流落,是吃了苦的,不管是誰提起來,都會心疼那麼小的一個人。雖然樸小姐儘量保證他能吃飽穿暖,但是顧家的血脈,難道要求就是吃得飽穿得暖這麼簡單?

絕對不是。顧家一個傭人,比如三三,都要比流落在外的小公子生活好很多。

所以念念回來之後,絕對是嬌養的。樸小姐就不用說了,她總覺得念念是跟著自己吃苦了,如果換一個母親,他可能就不會早產,不會營養不了,不會比同齡的孩子都瘦小。

顧少呢,看起來對念念很嚴厲,但其實還是寵著的。顧家的血脈,一定是要有優渥的生活壞境的,更何況這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的愛人所生下來的寶寶,那更是珍貴。

顧承宣表面上不表現,但是對於念念要用的東西,吃的食物,從來都是要求最好的。

至於其他人,三三喜歡小孩子,更喜歡念念這個小孩子,覺得他可愛,所以平時對他也是很寵愛的。有什麼事情,她也會耐著性子跟念念商量,念念要是不同意,那就一直商量到他同意為止。

就比如早上起床,念念賴床不想起來的時候,她就會蹲在床邊跟念念講道理,一直講到念念肯起來。一方面是她把念念當成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念念畢竟是小主人,肯定要順著他的心意的。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對念念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他說什麼,下邊的人就要做什麼,連商量都不會商量,只有絕對履行。

像莫森這樣,違背念念本身的意願,除下顧少和樸小姐,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也幸好莫森給自己解圍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站多久呢!念念小公子雖然聽話,但是執拗起來,那也是很難哄的。

只是要委屈莫森了,念念小公子說到做到,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裡間,樸小菱聽著外邊的動靜,像是安靜下來了,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如果被四歲的兒子抓到自己和他爸爸的現場,她簡直要羞愧死了。

雖然現在的情況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被三三和莫森給聽到了……這兩個還是大人,不像念念,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他們可是什麼都懂的啊!

想到這裡,樸小菱悲痛欲絕,憤恨地盯著上方的顧承宣。

顧承宣揉亂她的頭髮,低聲說道:“什麼都不許想!看著我,現在你的世界只有我!”

等顧承宣準備抱朴小菱去洗澡的時候,樸小菱抬手止住了他:“停!你考慮一下你的傷口好不好!?”

顧承宣挑眉:“剛剛抱你進來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那個時候太忘情了……顧承宣的吻很有技巧,完全是攻城略地的侵蝕,根本沒有自己思考的餘地。什麼都想不到,大腦裡一片空白。

樸小菱臉上一熱:“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顧承宣湊過來,在她鼻子上捏了捏:“只顧著享受了吧!?”

樸小菱怒視他,準備掰斷他的手腕。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以顧承宣的反應能力,和她自己的力道,根本做不到這種事情。也就是做個樣子威脅他罷了。

顧承宣握住她的手:“洗澡去。”

樸小菱在**蹭了蹭:“我好累,不想洗。”

“我抱你去。”

“不要。你怎麼就不能想著點你的傷呢!這樣子什麼時候才會好!?”

顧承宣無語:“那你說怎麼辦?”

樸小菱眨眨眼:“我就是不想洗嘛!”

顧承宣拗不過她,自己去洗了澡,順便給她放了熱水。

樸小菱簡直要驚呆了,從**爬起來,興沖沖地往浴室去。

顧承宣攔住她:“你不是不洗嗎?”

樸小菱挑眉:“顧大少屈尊降貴,親自放的洗澡水,怎麼能浪費!?”

顧承宣:“……”

這丫頭就會拿這一點來尋開心,自己也算是一個把柄落在她手裡了。畢竟她見過以前的自己,知道那個時期的自己有多糟糕。

糟糕……沒用錯詞,的確是糟糕。

樸小菱說了一句還不過癮,又跑到顧承宣面前,盯著他的臉問道:“老實說,你這樣給別人放過洗澡水嗎?”

怎麼可能!

顧少自己的洗澡水還沒親自動過手呢!怎麼會伺候別人去!?他什麼時候不是隻享受的?

全天下也只有樸小菱一個人能享受這種待遇了!

顧承宣有點窘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問道:“你還洗不洗了!?”

樸小菱笑哈哈地進了浴室,在水裡試了試溫度。剛剛好,不熱不涼,很舒服。樸小菱脫了衣服,慢慢滑到水裡,內心和這些水紋一樣,柔柔地擴散開了。

揶揄歸揶揄,玩笑歸玩笑。但靜下心來想的話,其實還是很感動的。

愛情是什麼呢?

樸小菱看著水面上漂著的花瓣,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愛情大概就是,那個人不管是好還是壞,是優秀還是平庸,但你在他的世界之中,永遠是最特殊的。他對你的那份感情,是這世間的唯一。

再也尋不出第二個。

就是這麼簡單。

樸小菱捏起一朵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聞到了愛情的味道,是那麼美好。

不美好的是……念念在家裡暴走了。

樸小菱本來準備洗完澡去吃點東西,然後就睡覺的。畢竟跟顧承宣那一場算是體力勞動,她現在確實挺累的。但是一出來,就發現念念正在客廳裡咆哮。

看來是睡不成了……

樸小菱無奈地過去,還沒開口,就對上念念那雙充滿怨恨的目光。當然,小孩子的怨恨是很淺薄了,只能說是不開心罷了。

樸小菱問:“你這是怎麼了?”

念念盯著樸小菱,突然轉過頭,不再看她。

“哼!”

樸小菱:“……”

這孩子,現在脾氣大了,學會這一招了。在哪兒學的?幼兒園裡還教怎麼跟爸爸媽媽生氣嗎?

樸小菱耐著性子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念念的迴應,還是一個大大的“哼”!

樸小菱最後提醒他:“念念,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我以前有告訴過你吧!?”

念念還沒聽出她話裡的味道,沒有察覺到危險,還是那副樣子。

樸小菱就惱了。她以前自己帶念念的時候,覺得念念生活得太苦了,就無條件地慣著他,不管他說什麼都行,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乜有錯,不會責怪他。但是現在到了顧家,寵著他的人太多了。

樸小菱覺得現在的局面有些失衡。

寵愛和教導應該是兩兩均分的,現在有這麼多人對他那麼好,就該有人來管教他,引導他養成良好的習慣。不然所有人都順著他的心意,他可就一點人間疾苦都不知道了,更不用說和別人的相處。

樸小菱也明白,讓那些傭人去改變是不可能的。念念說什麼也是家裡的小主人,以他們對待顧承宣那種噤若寒蟬的樣子,面對念念的時候,那肯定是嚴厲不起來的——誰都不敢得罪小傢伙。

那就只能樸小菱自己來做出調整了。

所以念念最近才總是覺得家裡的氛圍怪怪的,和以前不一樣。那是樸小菱改變了策略,準備換一種方式來對待念念了。

不過念念到底年紀還小,只覺得媽媽對自己不是言聽計從了,也沒發現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也沒找到根源。

以至於在樸小菱有了發怒的前兆時,念念還是一臉天真地扮演著自己的情緒,用臭屁的臉來表達自己的開心。

樸小菱最後給了念念一次機會:“我告訴你了哦,你要講禮貌,不然我可是要懲罰你了。”

念念皺到一起的小包子臉,漸漸變成了濃郁的哀愁:“媽媽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的媽媽了!”

樸小菱:“……”

念念:“當年我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現在你變得和顧承宣一樣了!你只想著懲罰我!媽媽,你不愛我了嗎?”

看星星……看月亮……

這種話是跟誰學的?我沒理解錯的話,這應該是情話吧?念念才四歲啊!每天都和一群小朋友在一起,跟誰學來的情話!?

樸小菱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實地考察一下念念的學校了。真是不知道,那群老師到底是怎麼教孩子的!還有他的同學,難道都是這個樣子的!?

念念雖然聰明,但是也不至於能自己想出來這些話的吧?肯定是跟人學來的!

樸小菱還在懵呢,念念把他那張白白嫩嫩的包子臉伸過來,跟樸小菱對視:“媽媽,你為什麼不愛我了?”

樸小菱:“……”

念念:“媽媽你說過,不會再生小弟弟了!你說你會永遠愛我的啊!”

三三在一旁倒是震驚了,很勉強保持住自己表面上的平靜,不讓樸小菱看出來,但內心已經翻湧了。

小姐這是做出什麼承諾了啊!居然跟念念說她不會再生小弟弟了!?!那顧少怎!麼!辦!?別人不說,但是我三三是看得出來的啊!顧少很想再要一個小寶寶的!

他現在已經有這種念頭了,並且在思考該如何下手!

結果小姐這邊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我要不要告訴顧少呢……不不不,不能這樣出賣小姐!小姐的意願是最重要的,我只希望小姐能開心!

那要不要提醒小姐呢……畢竟顧少現在還是那啥啥的年齡,正是身強體壯,要是顧少存了那個心思,保不齊會不會來硬的。

到時候會不會讓小姐不高興啊!?

我要說嗎?

但是這一說出來,是不是又成挑撥他們關係了!?我不想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自己不情願,再說了,小姐也不希望我再這樣做的!

如果被小姐給知道,她肯定會生氣的。上次她都已經警告過我了,要是我再犯,她首先就不會庇護我。

我怎麼又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之中了啊……

機敏聰慧如三三,也為難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邊樸小菱還是沒堅守住陣地,帶著念念去吃甜點。雖然理智上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應該管教念念了。顧承宣平時太忙,沒有時間,傭人不敢插手。教導念念這件事,只有自己來做。

但是一對上念念那張小包子臉,那麼軟那麼萌的小孩子,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哪裡還捨得太苛刻了?

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樸小菱嘆息,覺得自己教育念念這條路,還是行不通。只能指望顧承宣了。他要是什麼時候能不那麼忙就好了,就能多陪陪念念,還有自己。

此外……

念念什麼時候認了顧承宣呢……

他到現在都不肯問顧承宣叫“爸爸”,顧承宣嘴上不說,明面上什麼反應都沒有,但其實心裡一定還是介意的。他大男子主義,更何況在他這種生活環境中,是很看重血脈傳承的。

自己的孩子不認自己,換句話說,就是不肯認祖歸宗,也不承認他顧承宣作為父親的身份和地位。

以他的性格,能好受嘛?他沒有表現出來,也算是對念念的一種寵愛了。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

樸小菱抽出一張紙巾,給念念擦掉嘴角的碎屑,琢磨著是不是應該從現在開始,偶爾給念念提一下?

時間長了,他也就慢慢習慣了。這樣比較容易接受吧。

樸小菱剛說出“顧承宣”三個字,念念突然抬頭,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自己,看得樸小菱不禁打了個寒顫。

總覺得後背發毛,怪怪的……

“怎,怎麼了?”

樸小菱不自覺地抬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念念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我其實知道的!”

“知道什麼?”

念念:“我知道你跟顧承宣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