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655 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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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655 紛爭
顧承宣並不是要謀害羽嘉言,事後季雁芸冷靜下來,也明白這個道理。以他們兩個人現在勢力懸殊的程度,顧承宣要對羽嘉言下手,完全不用這麼麻煩。
直接一聲令下,會有人替他動手,並且能夠做得乾脆利落,乾乾淨淨,絕對不會被人發現。
他根本沒必要繞這麼大個圈子,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並且還有風險,一旦被小菱知道了,又會是一場紛爭。即使小菱現在並不看好羽嘉言這個人,她也不能容忍顧承宣動手害人的。
所以,這其實根本就是羽嘉言自己撞上去的。
季雁芸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但羽嘉言一定偷偷進了樸小菱的房間,在自己不知情的時候。他想做什麼?他進入小菱的房間,為了什麼?
現在也沒有辦法質問他。
季雁芸更不願意去想。只要稍微一想,心臟就會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抓起來,狠狠攥住。很疼,難以平復的情緒。
羽嘉言和小菱之間,她希望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但這也只是個人的心願而已。畢竟以前他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情,羽嘉言為了小菱毀掉了一隻手,小菱為了給他手術,委身於顧承宣苦苦哀求。
他們是師生,是朋友,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這都是情誼,是發生過的事情,根本沒辦法抹滅掉。
更何況,他們最後是悲劇收尾的。
悲劇總是會讓人更加唏噓,讓人更加難以釋懷,人會惦記著,念念不忘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會想,如果有可能,彼此重新在一起的話,能不能彌補以前的那個缺憾?是不是可以重修舊好?
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悲傷?
有那麼一瞬間,季雁芸看著樸小菱,是害怕的、
她怕羽嘉言會和樸小菱牽扯上什麼關係,怕羽嘉言會回到樸小菱身邊,怕自己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
一個是自己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如果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她要怎麼辦?
而事實上,不管小菱如何躲避,羽嘉言還是有那份心思的。
在回來之前,季雁芸想過,讓羽嘉言和小菱生活在一起,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那個時候季雁芸還單純地想著,自己最珍惜的兩個人,能和平相處是最好的。她以為他們之間只是仇恨。自己要做好一個橋樑,讓他們冰釋前嫌。
希望羽嘉言不再怪小菱害他的手受傷,希望小菱不再想羽嘉言曾經的暴力行為。
有自己在中間調停,是會好的。即使他們還是會彆扭,但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總還是要相處下去的。等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卻沒想到,在剛剛回來之後,羽嘉言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偷偷溜到樸小菱的房間,這種行為,再怎麼說也都說不過去。季雁芸才知道,自己一直想錯了。他們之間,不僅僅是恨意,還有情誼,隨時都會死灰復燃。
所以,現在要遠一點。
要讓樸小菱離羽嘉言遠一點。
正如顧承宣所說,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季雁芸選擇了羽嘉言。
愛情是一個人的根本啊!這沒辦法放下。羽嘉言是自己漂泊這麼多年,終於遇上的歸宿,是自己一生所求。他是自己的信仰,是自己活下去的動力。
不能失去羽嘉言。
在私心裡,季雁芸希望樸小菱能理解自己。
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她向來善解人意,又懂事。恩,一定會的。
季雁芸一直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但事實上,樸小菱完全不理解。
她自己一個人蹲在牆角沉默了半天,也不想理人,也不想說話。她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為什麼雁姐姐不想看到我?她為什麼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
之前不是這樣的啊!
在不久之前,她明明說想讓自己呆在她身邊,所以買了那套房子,能夠讓彼此的距離近一些。
怎麼一轉眼,她的態度就變了呢。
我做錯什麼了嗎?
中午的時候,顧承宣來叫她吃飯,見她悶著頭的樣子,像只長在牆腳的蘑菇,忍不住笑了起來。
樸小菱回頭,怒視他:“你笑什麼!?”
顧承宣很坦然地表示:“笑你。”
樸小菱氣哼哼地站起來,準備狠狠揍顧承宣一頓。不過又想到兩個人力量相差懸殊,恐怕自己也佔不到什麼上風,揍他也不過癮,反倒給自己添堵。
乾脆不理他好了。
樸小菱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透明的空氣。
顧承宣也沒有攔她,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走著。他的腳還不能吃力,在家裡用手杖,姿態不算多好看。樸小菱走到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看到他的倒影,忍不住回頭了。
“你不好好歇著,走來走去幹嘛”
顧承宣反問:“你幹嘛不理我?”
樸小菱在飄窗的榻榻米上坐下來,捏著一個玩偶,抱到胸前:“你笑話我。”
顧承宣走到她身前,彎腰看著她,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
樸小菱推著他的肩膀,略微使力:“別鬧了!D讓你臥床休息!你快點去!”
顧承宣不動,樸小菱的力道,肯定是推不動他的。除非他自己想,不然,樸小菱拿他沒辦法。
樸小菱強調:“你去休息。不要理我。”
顧承宣把手杖扔到一邊,扶著她的肩膀站在原地,說道:“我想坐一下。”
榻榻米太低,他要坐下去,看上去是有點困難,畢竟手杖的力道並不如人手來得恰當。樸小菱只好站起來,扶著他的一隻胳膊。
結果還沒等坐下,顧承宣突然轉了個方向,攬著樸小菱的腰,把樸小菱放在下邊,俯身吻了下去。
樸小菱懵了。
等她醒過來,顧承宣的吻已經更深了。
冬日的陽光帶著和煦和溫柔,冷風被格擋在外邊,只餘一室燦爛的旖旎。在這一片光影之中,樸小菱被顧承宣抱在懷裡,深深地親吻著。
這是多美好的一個瞬間,能心底所有的陰霾都驅散,再也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世界只有彼此。
結果樸小菱乖乖地去吃飯了,吃到一半的時候才突然轉過彎來:“你自己可以的!你還要我扶你!?”
顧承宣以前的鍛鍊已經到了極致,他身上的沒一塊肌肉都是有力量的,他可以隨意地支配自己的身體,不管是什麼樣的動作。只是傷了一隻腳,還不至於就到了讓人攙扶的地步。
他也是想逗樸小菱開心,才故意做出來的樣子。
顧承宣不承認:“我剛剛腳很痛。”
樸小菱狐疑地看他:“真的?”
顧承宣撒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慌,很認真地點頭:“一直都很痛。”
其實也不算撒謊,是真得一直在疼。骨頭斷裂,他還能忍受,從小到大沒少承受了,也不覺得有什麼異狀。但是神經損傷,這還是頭一次。這種痛苦,不是皮肉骨骼的損傷能比的。
顧承宣一直都在疼,只是沒有說而已。
樸小菱果然好哄,擔心地看著他:“我就說你不要亂走!你不聽!”
顧承宣笑道:“躺在那裡沒事做,反倒是更疼。走一走還稍微緩解一下。”
樸小菱才不相信他這種說辭。兩個人吃完飯之後,三三端了餐後甜點過來,放在樸小菱那邊。
顧少不愛吃西式的甜品,尤其是奶油蛋糕。他一般飯後會喝茶,但是要等上個十幾分鍾。所以廚房平時都只准備樸小菱一個人的甜點。
巧克力蛋糕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樸小菱抬頭,看了三三一眼。兩個人目光對視的時候,三三立刻垂下頭,拿著托盤下去了。
一副心虛的姿態。
顧承宣好整以暇地看著樸小菱的表情,大概能猜出些內容,低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來是解決掉了。現在小菱在這方面也很有一套,對待下人是該罰還是該籠絡,她沒有理論上的經驗,但是直覺上總不會出錯。不像以前,只是一味地寬容和忍讓。
就像三三這件事的處理,結果還是挺好的。
既敲打了三三,起到了威懾的作用。又不至於讓三三恐慌到絕望,再也沒辦法工作下去。這種程度是剛剛好的。
顧承宣也想留著三三,所以,他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就當做不知道才好。
樸小菱捏著叉子,往嘴裡送了一口蛋糕,若有所思的樣子。
顧承宣伸長了胳膊,用勺子在她的蛋糕上挖了一塊兒,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塞到嘴裡去了。
樸小菱震驚了:“你居然吃我的蛋糕!?!”
顧承宣品了品味道,嚥下去之後反問:“怎麼?不能吃?”
樸小菱搖頭:“不是!太讓人震驚了,你居然會主動吃這些東西。”
顧承宣從來不吃這些的,平時樸小菱想讓他嘗一口,他跟吃藥似的,死活不肯張開嘴。現在居然會主動,確實少見。
不對,是根本就沒有過。
“難吃。”
樸小菱等了半天,等到這麼一句評價,憤憤地吃了一口蛋糕:“那你不要吃!哼!這麼好吃的東西給你,那就是浪費!十足的浪費!”
顧承宣看她護食的樣子,隨口說道:“幸好慕生不在家。”
不然,他們母子兩個人大概要搶了。
顧承宣喝了口白水,把嘴裡的味道沖淡了,叫三三過來給他泡茶。三三還是垂眉順目的樣子,到顧承宣身邊的時候,更謹慎,手腳的動作都放得很輕。
顧承宣瞥她一眼,玩味地問道:“怎麼了這是?”
三三的動作一頓,樸小菱也跟著緊張起來。
三三怕顧承宣發難,樸小菱怕顧承宣看出端倪。她只是想敲打一下三三,那些話,在顧承宣不知道的情況下,說出來讓三三明白。三三是個聰明人,她很有分寸,知道事情該怎麼做。
既然自己已經提過了,那她肯定不會再犯了。自己也說過了,以前的事情不追究,還是看以後。
但是如果今天的談話讓顧承宣知道了,那就沒那麼輕易結束了。
顧承宣才不管以後犯不犯,只要是做過的,那就是事實,他就不會饒了三三的。
樸小菱不想讓三三受罰,一點點都不想。
三三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在顧少面前,所有的對策都不是對策,他那雙眼太銳利了,什麼都能看穿。勉強去應付,不如直接實話實說——當然,結局是一樣的,無非就是乾脆點被壓制住,還是磨蹭一會兒一件再被拿下。
樸小菱先開口說道:“三三是不是生病了?”
三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含糊不清地說道:“不知道,大概……有一點?”
樸小菱覷一眼顧承宣,對三三說道:“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正常,有點紅。”
顧承宣的臉就板了下來,斜睨三三:“規矩都不懂了!?!”
三三慌慌張張地應道:“顧少對不起,我這就去看醫生!”
顧家一向有規矩,傭人生病的時候,是不能和主人近距離接觸的。這是為了避免把病氣過到主人身上,根本不允許生病的傭人到主人常活動的房間裡逗留。
更別說是飯廳這樣的場所了,食物都暴露在空氣之中,更是要求絕對的潔淨。
三三轉身出去之後,換了一個傭人來給顧承宣泡茶。
顧承宣想著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以他平時的作風,這個時候哪兒還能在這間飯廳裡呆下去?雖然知道三三生病那不過是樸小菱替她解圍的說辭罷了,但是不繼續演下去,虎頭蛇尾,不太容易讓人信服。
顧承宣抬手止住傭人的動作,說道:“三三碰過的茶具、餐具通通拿去消毒,這間飯廳也重新打掃。小菱,別吃了。”
樸小菱咬著叉子:“有什麼關係嘛!”
顧承宣鳳眼似笑非笑,看著她說:“生病的人會攜帶病菌,這些東西都不要吃了。讓廚房做新的。”
樸小菱撅撅嘴,不太情願的樣子。
但其實,她內心裡鬆了一口氣。三三這件事算是徹底揭過去了,沒有被他發現,那以後被發現的機會應該也不大了。
這樣就好,三三不再做那樣的事情,給她一次機會。
顧承宣就這麼裝了一次傻子,並且裝得非常心甘情願。他也是漸漸才發現的,作為一個男人,在某些私底下的場合上,為自己愛的人做出付出,這是件讓自己也滿足也愉悅的事情。
樸小菱倒是覺得自己騙了顧承宣,在這件事上,其實有點過意不去。畢竟三三是因為自己,為了自己考慮,才會做出那些事情,給顧承宣帶了不少的麻煩。
現在還要替三三打掩護,這種不誠實的態度實在是讓她有點難過。
於是,兩個人換到休息室裡之後,樸小菱拒絕了廚房再去準備一塊蛋糕的提議,跟顧承宣一起喝起了茶。
顧承宣大概能明白她的心理活動,暗自覺得這丫頭實在是好笑,表面上還做出驚訝的樣子,問她:“你不是不喜歡喝茶嗎?”
樸小菱腆著臉胡說:“你都吃了我的蛋糕了,我也要喝你的茶,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倒是會找藉口。
顧承宣讓傭人下去,自己動手,開始沏茶。樸小菱在一旁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茶具上來回穿梭,動作優雅閒適,看起來賞心悅目。
顧承宣倒出一杯茶,遞給樸小菱,抬眼看她:“想什麼呢?”
樸小菱捧著臉,絲毫不避諱,也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由衷地讚歎:“這看起來比喝起來還要美呢!”
顧承宣微微蹙眉,不太認同這個評價。雖然是讚美的話,但是……“美”這個字眼,用在他身上,顧承宣不怎麼喜歡。
怎麼能說一個男人“美”呢?美當然是用來形容女人的。
樸小菱才不管他的臉色臭不臭,端著茶盞喝了一口,咂咂嘴品味。喝茶倒像是吃糖一樣,還呲溜著嘴,跟個小孩子似的。
顧承宣問道:“品出味道來了?”
樸小菱把茶盞放下:“你還別說,真挺香的。”
顧承宣問:“然後呢?”
樸小菱挑眉:“就是挺香的啊!”
顧承宣失笑:“好好的茶,到你這裡只有一句挺香。不過也還不錯,你能品出香味來。”
樸小菱白他一眼:“別說得好像我沒有味覺似的。”
顧承宣頓了一下,說道:“我叫人往夢城送了幾盒茶葉。”
樸小菱“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才明白過來,瞬間蹦了起來:“你說什麼?”
顧承宣看著她,沒有重複的必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太震驚而已。
樸小菱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承宣,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自己的心情。
夢城的話,就是季家。但雁姐姐不在,他跟季函臨也沒有什麼來往和聯絡。除此之外,就是爸爸和小天了。
樸小菱覺得有點忐忑和惶恐,她自己沒有想到要給爸爸送些什麼東西,單純地認為,爸爸和小天在夢城會過得很好,並不需要自己操心。
反倒是自己在他們面前晃,要惹得他們不高興了。爸爸就不用說了,看到自己心情就不好,自己現在離得遠遠的,倒是要讓他舒坦一些。小天那是迫於無奈,心理醫生說自己不能跟他聯絡。
所以這麼久以來,樸小菱一直呆在X城,連電話都沒有往夢城去一個。剛開始雁姐姐還在夢城的時候,她會打給雁姐姐,打聽一下爸爸和小天的生活。後來雁姐姐也從夢城離開了,自己就再也沒有跟夢城透過話。
沒想到,顧承宣能想到這些。他的細膩是很有限的,只針對自己身邊的人。比如他偶爾會對樸小菱施展出來他的關懷和柔情。但是對於距離那麼遙遠的人……他居然能這樣做。
樸小菱其實是很震驚的。
顧承宣看她傻愣的樣子,也知道她在想什麼,繼續說道:“不全是給你爸爸的。有些事情你一個小姑娘可能想不到,也就不會去做。”
樸小菱傻乎乎地反問:“那給誰了?”
顧承宣:“季函臨。”
樸小菱更不理解了:“你跟他還有來往?”
顧承宣無奈:“所以說你想不到。你爸爸和你弟弟住在夢城,吃喝都依賴著季函臨。難道讓季函臨做白工?”
樸小菱找回以前的記憶之後,也就知道自己小時候的生活了。那個時候自己和爸爸還有莫憶文是住在夢城季家的,莫憶文叫季函臨“乾爹”,季函臨也拿自己當一個小外孫。
這份記憶很鮮活,以至於樸小菱當真以為爸爸到夢城,那是回家了。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難道不是嗎?
顧承宣說道:“畢竟那是外人。季函臨就算對他再好,時間久了也難保他不會生出其他的心思。人心需要籠絡。”
所以,他的茶葉是給季函臨了,答謝他照顧樸孟書和小天。
樸小菱心理無味陳雜,想法太多了,都擠到一起,一時之間她根本找不出一句最應該說的。
顧承宣喝了一口茶,問道:“怎麼?”
樸小菱終於憋出來一句:“你居然還懂得籠絡人心?!你不是向來簡單粗暴嗎!?”
顧承宣“……你能不能說點好話!?”
樸小菱嘿嘿笑起來,立馬說道:“謝謝你!我給你泡茶!”
說著,她就伸手去拿茶盞。顧承宣攔都沒來得及,樸小菱手碰上之後,被滾燙的水給燙了指尖,手一鬆就把茶盞給丟了出去。
青瓷的茶盞磕在茶几邊緣,撞掉一個豁口之後,掉到地毯上。
顧承宣忙拉住樸小菱的手看了看,略帶責備地埋怨她:“跟你說了不要動!”
樸小菱委屈地抽抽鼻子:“我沒想到會這麼燙啊……”
顧承宣叫傭人去拿燙傷膏過來,樸小菱翹著一隻手,把那隻茶盞撿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戳到顧承宣面前。
“裂了……”
顧承宣毫不在意:“裂了就裂了吧!”
說是這麼說,但是樸小菱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一套茶具的價值,大概能買下來現在住的別墅……
顧承宣雖然有錢,但是對於珍藏的珍品,還是很在意的。表面上沒關係,但是內心應該還是有點介意的吧……
樸小菱咬咬牙,說道:“我給你摔壞的,我會賠給你的!”
一句話說出來,顧承宣就樂了,一邊幫她塗燙傷膏,一邊問道:“你準備怎麼賠?”
怎麼賠……
首先……要有錢。很多很多的錢,這一套茶具能頂的上一座別墅,那這一個茶盞,也得能買一個大客廳了吧?估計一個客廳也不止,還得再加是上一個飯廳。
樸小菱現在還沒有那麼多錢……或者說,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有這麼多錢。她倒是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音樂上有所成就,成為聞名世界的大師。但是這中間肯定會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在實現這個目標之前,她都不會有什麼穩定可靠的經濟來源、
維持自己的溫飽都是問題,更別說是能在經濟上壓制住顧承宣了。
其次……這套茶具好像是某個大師的遺作。就是他生前做的最後一套茶具,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再也不會有其他的作品了。就算是修補,也找不到他那樣的手藝,根本修補不起來的。
顧承宣還真把樸小菱給問住了。
樸小菱琢磨了一下:“我給你買一套其他系列的?”
顧承宣反問:“不是我要打擊你,但是你有錢嗎?”
樸小菱:“……沒有。”
顧承宣聳聳肩,一副“那你打算怎麼還”的表情,好笑地看著樸小菱。
樸小菱狠狠心,一咬牙說道:“那我做一套給你怎麼樣?”
顧承宣大笑起來,樂了半天,把樸小菱抱到懷裡揉了揉,拉著她的手指,說道:“你還是省省吧。你這雙手應該是彈琴的,不要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樸小菱想了想:“那這樣吧,我以後的作品都給你。”
樸小菱之前不想和顧承宣攪和在一起,她始終認為,以顧承宣的性格,兩個人一旦在工作上有什麼牽連,他一定會破壞規則的。比如自己的唱片,他會投入超出預算規模的宣傳。更別說平時裡的特權了。
他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這一點,樸小菱絲毫不懷疑。
但這並不是一件讓人容易接受的事情。樸小菱並不希望自己靠著那些特權,成為公司養起來的吉祥物,每個人都對自己客客氣氣,凡事都由著自己先來。
到最後,驕奢*的架子培養出來了,音樂上還是一事無成。
她是不想被顧承宣給慣壞了,就乾脆不給他這個機會,在自己真正成功之間,靠自己的能力一點一點積累。
顧承宣也知道她這個想法,也尊重她的主意。
所以現在她這麼說的時候,顧承宣還挺驚訝的。
“你不是不肯到公司來嗎?”
樸小菱點頭:“是啊。我不去。我把我的作品給你。”
顧承宣:“然後呢?”
樸小菱聳肩:“沒有了啊。留一個署名權給我,其他的版權,你隨意處置。”
顧承宣明白了。她這是要名氣不要利益,作品做帶來的經濟效益,她完全不不在乎,但是一定要有一個口碑的積累。這是前期的策略,等到她有足夠的能力了,她的每一個作品都能被大眾所認可了,到那個時候,她才要開始談錢。
這麼想也對。反正現在我也不會缺了她的錢花,物質上保證充足。更何況,她的開銷不大,她不喜歡那些名牌包包,也不愛去掃街,基本上花錢的地方都是為了慕生,或者是給家裡添置東西。
所以現在她可以拋開現實的經濟因素,專心做音樂。
顧承宣點點頭:“可以。”
樸小菱提醒道:“既然我人不去憶音公司,只有作品放在你那裡,你就要公正一點,不要偏頗得太厲害了。”
顧承宣:“這就是我的事情了。”
樸小菱補充了一句:“不過這要很長時間的,我現在還只有一首半成品,還有兩首框架。”
顧承宣問道:“你……什麼時候去見Molly?“
樸小菱的表情立刻就落了下來,黯然了。顧承宣單看臉色就知道,她還是沒有準備好,心裡還是在介意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不能釋懷。
這丫頭的點一直都很奇怪,比如三三揹著她做出那種具有引導性的事情,她可以原諒,可以再給三三一次機會。但是同樣,Molly也是為了她好,同樣也是一副真誠的心,但就是碰到了她的底線。
要顧承宣來看的話,當然是三三這個行為不能忍受。至於Molly,雖然不太妥當,但真正說對錯的話,其實沒有什麼錯。
她只是利用了最恰當的時機,去做了應該做的事情。結果是事半功倍,這當然是喜聞樂見的好事。
偏偏小菱不能忍受。
顧承宣也不再說話。這種事情還是要小菱自己去想明白的,他已經勸過一次了,再說也沒有用。他不想讓外界的言論成為樸小菱的壓力來源,她自己消化就好,誰都不能強迫她。
顧承宣起身,準備去檢視郵件。
樸小菱突然說道:“我是準備去見Molly了,但是總覺得,就這麼去了,我不甘心。”
顧承宣挑眉,又坐了下來,聽她繼續講。
樸小菱說:“所以我想,我不贊同她的觀點,我就要用相反的論點去征服她。”
顧承宣:“你打算怎麼做?”
樸小菱握拳,做宣誓狀:“我一定要自己做出來一首曲子,和她給我營造的氛圍完全相反的!我要拿到她的面前!”
顧承宣眉心皺得更深了:“這樣做的意義呢?”
樸小菱:“為了讓她知道,她不一定是對的!”
顧承宣:“然後呢?”
樸小菱愣住了:“什麼然後?”
顧承宣:“Molly存在於你生活中的絕大部分意義,是為了做你的老師,能在你的音樂道路上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現在你要拋開她,自己去做音樂。那這個老師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樸小菱有點繞不過來他的意思,呆呆地想了半天,說道:“好像……是沒有。我自己可以做出一個完美的作品的話,那確實不需要老師了。”
顧承宣繼續說:“對。但是你現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回到Molly身邊。這是一個悖論。既然出現了悖論,那就一定存在問題。”
在邏輯上,樸小菱向來說不過顧承宣。他的邏輯思維能力太完美,根本沒有破綻。太強大的人,就會對身邊的人產生帶動影響作用。比如顧承宣的想法,很容易影響到樸小菱。
也就是樸小菱平時感到的碾壓,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被顧承宣給徹底粉碎,然後被他的想法給覆蓋。
樸小菱知道自己是在被他帶著走,但是很難去抵抗這種思維上的侵襲。她完全找不到顧承宣的破綻,沒辦法去質疑他的說法。
顧承宣勸道:“你冷靜一下,不要因為一時之間的頭腦發熱,就做出一個決定。”
樸小菱看皺著眉看他:“那應該怎麼辦呢?”
顧承宣笑了笑:“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樸小菱簡直想揍他。
他說的話,完全就是前後矛盾嘛!一邊說著自己的決定不冷靜,有問題,一邊又說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他到底想說什麼!
樸小菱怒視顧承宣。
顧承宣毫不在意的樣子,轉而突然說道:“最近會有一個新人大賽,我替你報名了。”
樸小菱的一腔火氣還沒發出來,冷不丁被顧承宣給打懵了,瞬間變得沒脾氣了。樸小菱茫然地問:“什麼比賽?”
顧承宣:“不是大型比賽。X城內部舉辦的新人原創大賽。”
樸小菱開始慌:“你怎麼就替我報名了?!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啊!”
顧承宣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自信一點,你很好。”
樸小菱欲哭無淚,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其實要說比賽,樸小菱當然也是很想參加的。比賽是一個檢驗成果的機會,同時,也是一個在音樂界嶄露頭角的好時機。但是樸小菱計劃的,並不是現在。
她想等自己能有一定的實力了,能做到真正的比拼的時候,再去參加這類的活動。畢竟現在她連一首完整的曲目都拿不出來,去參加比賽,那不是譁眾取寵麼?
樸小菱希望自己站在臺上的時候,能引起轟動和掌聲。這份熱烈應該是因為自己的音樂很出彩,評委和觀眾都喜歡,所以才會給自己贊同和鼓勵。而不是因為自己表現得很糟糕,被他們喝倒彩。
更不想因為顧承宣的那一層關係,得到什麼特殊的照顧。
樸小菱越想越懊惱,煩躁得要命,開始扯自己的頭髮。顧承宣在家裡看檔案,開影片會議,施施然地起身去泡茶喝,完全無視樸小菱的苦惱。
到傍晚的時候,樸小菱實在忍不住了,衝到顧承宣的書房裡,一巴掌拍在他的書桌上。
顧承宣抬眼看她,然後低頭對影片裡的人說道:“今天到這裡,散會。”
樸小菱才知道他的會還沒有開完,一想到自己在他下屬面前表現出很撒潑無賴的樣子,瞬間緊張起來:“你會還沒有開完?”
顧承宣關上電腦,說道:“開完了。”
還給樸小菱看一眼黑掉的螢幕。
樸小菱擺擺手:“我是說我進來的時候!”
顧承宣笑,不說話。
樸小菱忙衝到鏡子前看了半天,瞬間就沮喪起來。顧承宣在家裡不會穿正裝,但好歹還算是穿戴整齊,休閒的線衣,看起來隨意但是不邋遢,還很減齡,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是樸小菱在家裡就很邋遢了。套一身睡意,頭髮也沒有梳整齊,亂糟糟的頂在頭上。這副形象實在是太糟糕了,根本不能出去見人的!更何況那是顧承宣的下屬!
樸小菱揉著自己的頭髮:“你怎麼不跟我說一下呢!這個樣子多丟人!”
顧承宣:“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樸小菱瞪他:“不許回嘴!”
顧承宣聳肩:“好吧。我什麼都不說了。”
樸小菱皺皺鼻子:“反正丟的是你的人!”
顧承宣把她拉過來,反問道“哪裡丟人了?很好看。”
“邋邋遢遢的有什麼好看?”
“我說好看,就是好看。”
樸小菱:“……”
不講道理……這個男人的本質,這輩子都不會改了。就這樣了。
顧承宣問道:“有什麼事情?這麼急衝衝地進來。”
樸小菱在一邊坐下,捏著顧承宣的簽字筆把玩:“你剛剛說,什麼比賽?”
這都過了一下午了,她終於過來問一些具體的情況。這麼長時間才想明白嗎?
顧承宣揶揄地笑她:“你的剛剛可真短,將近五個小時。”
樸小菱怒叫:“顧承宣!”
顧承宣擺擺手,從檔案中抽出一張宣傳頁,拿給樸小菱看:“這是官方的宣傳,詳細的資訊,都在這裡。”
她又找出一份A4紙列印的檔案,遞過去給樸小菱。
宣傳頁上沒有什麼有效資訊,只能看得出來比賽是X城音樂協會舉辦的,有幾家贊助商,其中有K國際的名字。其他都是小角色,樸小菱以前也沒有見過。除此之外,就是比賽報名的時間。宣傳頁上連賽程規則都沒有印。
樸小菱把A4紙翻看了兩遍,才大概弄清楚這個比賽是怎麼回事。
說是新人大賽,但是參賽報名的門檻很高,基本上把絕大部分的新人都擋在門外了。報名有兩種渠道。一種是有推薦,比如註冊的唱片公司選出代表,或者是手裡握有推薦權的個人,寫出推薦信。這些人一定是在音樂界享有盛名的,他們的推薦信肯定特別難拿。
另一種,就是靠財力支撐了。換句話說,就是掏錢,並且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顧承宣說道:“這個比賽以前全靠推薦,但是現在規模越做越大,組委會也是想辦法往專案裡撈錢。所以那些掏錢比賽的,大多都是陪跑。”
樸小菱反駁:“也不一定掏錢的就沒有實力,可能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推薦人啊!”
“如果有實力,怎麼會找不到推薦人?”
樸小菱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顧承宣:“現在憶音沒有註冊成功,不能透過憶音報名。如果是Molly的話,她手中應該有推薦的名額。”
樸小菱不太高興:“我掏錢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