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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186 逃脫不了


惟愛你不棄 重生之將女太囂張 無限技能 無上神力 帝蓮傾天下:醉臥美 爬牆棄妃惹不起 縱橫三國的鐵血騎兵 暴力學徒 曾仕強說人性的弱點 死刑之後

正文_186 逃脫不了

說起來,樸小天一個植物人,不能說話不會走,更不可能通風報信,怎麼會讓顧承宣發現他了呢!?

一開始陳婧失蹤,羽嘉言還以為是她賣了自己。沒想到過了幾天,陳婧渾身血汙地爬了回來,話沒說上一句,人就昏了過去。

等好不容易救回來,她的一隻耳朵因為耳膜破裂,救治不及時,聽力嚴重受損。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皮外傷,以及軟組織挫傷,看來是受到了虐待。

羽嘉言瞭解樸小菱,如果是陳婧通風報信,把樸小天送了回去,樸小菱一定會把陳婧當大恩人來感激的,絕對拼死護著陳婧,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羽嘉言多疑,陳婧回來的時候,也想過,可能樸小菱根本不知道陳婧被虐待,陳婧口中的話也不一定全是真的。保不齊是顧承宣背地裡做出來的事。

結果剛剛陳婧和樸小菱對面了,那兩人的反應都證實了陳婧的話,她沒撒謊。

不是陳婧,還能有誰!?

羽嘉言的目光在秋葉身上逡巡一圈,最後定在秋葉那雙眼睛上。

樸小菱和顧承宣一路趕著回到顧家老宅,車廂裡很沉默,這兩個人彼此都想著自己的事情。

樸小菱的腦子亂糟糟的,一會兒是小天要醒了麼,一會是那個賣身契怎麼辦,顧承宣能幫自己處理乾淨麼。一會兒又要想,我這就算出道了?從Star星聯盟出道,變成一個藝人了?

所有的思緒纏纏繞繞,擰成一條線,到最後,直至一個人:顧承宣。

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東西,以及將來可能會擁有的東西,都和這個男人有關。

好像……再也逃脫不了了呢……

這種被束縛的情感,倒也……不算太討厭。

樸小菱甩甩頭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車子開進顧家老宅,樸小菱沒等保鏢替她開車門,自己一溜小跑地往裡邊衝。福伯等在客廳,見樸小菱和顧承宣先後進來,簡潔明瞭地解釋:“我開了客廳的電視,讓小少爺在這裡坐著熱鬧。他突然睜開眼的。”

不等顧承宣開口問,福伯又補充道:“我看了時間和電視節目的錄播,當時是本地的娛樂頻道,正在放羽三少的釋出會直播。”

顧承宣:“能確定是誰說的哪一句話嗎?”

福伯:“小少爺具體開始有反應的時間並不能確定,有可能在他睜開眼之前已經有心理意識活動了。但可以推算出大概,是媒體提問的時間。”

樸小菱管不了這麼多細節,撲到樸小天身邊。

樸小天還保持著他“聽”電視時的姿態,福伯並沒有移動他。他這個時候又把眼睛閉上了,安安靜靜地靠在一堆抱枕中間,指尖搭在遙控器的按鈕之上,悄無聲息的。

福伯解釋:“我想盡量營造出他以前的生活軌跡,電視的聲音配合沙發和靠枕,以及手指對遙控器的觸感,這些結合起來,效果一定會比被束縛在輪椅上好得多。”

樸小菱學得很快,立刻就領會到福伯這套措施的中心,拿了個抱枕在樸小天身邊坐下。

樸小菱摸著弟弟的手,捏著他的手指,就像是以前在家裡那樣,兩個人坐在一起看電視。

顧承宣跟福伯和醫生了解過情況之後,回頭看到的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假相。透過這個畫面,好像就能看到,在樸小菱身上發生過的,自己錯時的她的童年。

顧承宣走過來,把樸小菱撈起來,自己坐在樸小菱原先的位置上,然後把樸小菱按在自己的腿上。

樸小菱沒反應過來,顧承宣這是要幹嘛?這麼大的地方不坐,非要過來這邊擠!?大熱天的也不嫌難受,當人皮沙發有癮還是怎麼的!?

樸小菱想從他身上下來,被顧承宣一把圈住了。

顧承宣把下巴放在樸小菱的頭上,輕輕蹭了蹭,鼻尖充斥著少女特有的味道,很淡的清香,有種家的味道。

顧承宣發現,自己對樸小菱有種追溯的嚮往,想在她身上找回自己童年時沒能體會過的東西。

比如現在,他小時候從來沒有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看過電視,從來不知道家的溫馨是什麼滋味。

他六歲以前,母親和父親長期處於冷戰狀態,父親被逼著坐到STLLA集團總裁的位置上,處理那些他根本做不好的事情。而母親呢,她常常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外邊的世界,一邊回憶她心中所愛,一邊嚮往。

後來母親就離家出走了。那個時候顧家在MC集團和K國際的聯手打壓下,遇到了史上最難的一場危機。整個家籠罩在陰霾之中,就連顧承宣,作為小少爺,說話走路都要謹慎小心,不然觸到父親的黴頭,也是要被責罰的。

然後就到十一歲,STLLA集團恢復元氣了,母親也回來了。但母親回來只是為了求死。她死在老宅的花園中,父親受到打擊,一病不起。父母雙雙去世,爺爺竟然也隨之而去。

然後顧承宣就開始了他統治STLLA集團的時光。

直到現在。

直到現在,他才能坐下來,像是和家人在一起一樣,享受著工作之餘的悠閒時光。

感謝主,將這個丫頭帶到我的身邊。

樸小菱彆扭地換了個姿勢,仰頭問顧承宣:“你到底幹嘛呢?”

顧承宣沒有直面回答她,突然說起了樸小天的事情:“我估計了一下,你弟弟可能是對那個很醜的女人有有反應。”

很醜的女人說的是陳婧,顧少到現在都沒有記住人家的名字……

樸小菱:“陳婧?!她很醜嗎?以及,你幹嘛要用‘反應’這樣的詞,好像小天那什麼了似的。”

顧承宣:“難道不是反應?”

這麼說也沒錯,但……總覺得怪怪的。

樸小菱放棄這個問題,轉而討論正經事:“為什麼說是陳婧?”

“陳婧照顧過他,當時的處境是完全封閉式的。也就是說,你弟弟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跟他接觸的只有陳婧一個人。這個人會給他帶來兩種極端的體驗:絕對威脅,或者是在困境中的絕對善意。”

樸小菱很上道,順著往下說:“不管是哪一種,都會是種很強烈的情感?”

顧承宣:“沒錯。”

樸小菱轉頭,重新握上樸小天的手,看著弟弟:“小天,你是在意那個女人嗎?在電視裡講話的那個!?”

樸小天的指尖跳了一下。

太突然了,樸小菱都被嚇壞了,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然後過電似的,從手部開始,蔓延到全身,都在輕輕顫慄。

顧承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瞬間緊張起來。

樸小菱舉起樸小天的手,激動地跟顧承宣手舞足蹈地比劃:“剛剛他動了!這樣,中指指尖,這樣撓了我一下!三年了!這是第一次!”

不等顧承宣有迴應,樸小菱又轉回去,扶著樸小天的肩膀:“小天!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你睜開眼,睜開眼睛看看姐姐,好不好!?你要想做什麼事情,你睜開眼,用你自己的嘴告訴我!”

樸小天的眼珠子開始劇烈轉動,像是在努力突破一層禁錮,馬上就能破繭而出。

樸小菱攥著他手:“小天,你努力睜開眼。你要是想見那個女人,我把她帶過來,隨便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樸小天的手猛地收縮一下,想要從樸小菱的掌心掙脫,但沒有成功。

顧承宣讓福伯把釋出會的錄製拿過來,放在樸小天的面前,按照播放鍵。記者和陳婧的問答聲傳出來,三百六十度立體環聲,就好像是處在現場之中一樣。

樸小天的眼珠子轉得越來越快,很明顯,陳婧對他確實有刺激作用。

但最後樸小天都沒有睜開眼睛。

他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的時候,樸孟書來了。

樸小天睜眼的時候,樸孟書正在他專屬的康復室內鍛鍊。他傷得太重,中間停隔的時間又太長,現在想有恢復是很困難的。但康復師每天指導他做一些日常鍛鍊,倒是增加了他的手部靈敏度。

樸孟書的目標是,能夠做到自理。

顧少下過命令,樸孟書和樸小天做康復訓練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所以外邊的醫生鬧翻了天,樸孟書也不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子睜開過眼睛。

現在他鍛鍊完了,在護工的幫助下洗掉了一身的臭汗,他已經累的癱軟在輪椅上,連操控電動按鈕的力氣都沒有了。

護工把他搬到**,讓他休息。他躺好之後,照例問了一句:“我兒子在做什麼?”

護工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在客廳看電視,剛剛睜開眼了。”

樸孟書在那一瞬間生出無窮的力量,竟然自己掛著拉環坐了起來。要知道,他從腋下就徹底失去知覺,手臂也沒有多少力氣,手指還蜷縮在一起不聽使喚。他三年來連自己翻身都做不到,現在居然坐了起來!

護工嚇呆了。

然而樸孟書只是爆發了那一下,沒有扶持,他很快往一側倒去,然後再也起不來了。

護工慌慌張張地把他扶起來,搬到輪椅上,推著他到了客廳。

樸孟書看到樸小天在輕微顫抖,氣得臉色都炸了。他到跟前,一巴掌把那個影片播放器拍到地上,蜷縮的手指指著樸小菱怒罵:“你對你弟弟做了什麼!?他在顫抖你沒發現嗎!?”

樸小菱辯解:“我是在刺激他醒過來!”

樸孟書:“但不是以傷害他的身體為前提!你這個混賬東西!”

樸小菱被罵得滿心委屈,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顧承宣示意護工把樸孟書推走,然後下命令:“一個月,不許他出來。”

樸孟書罵罵咧咧,但是又沒辦法。

他這麼一鬧,樸小天漸漸安靜下來,無論樸小菱再說什麼,放再多關於陳婧的聲音,他都沒有反應了。

顧承宣沉吟片刻:“看來,得叫那個醜女人親自來一趟。”

經紀人Tony來請示羽嘉言,說STLLA集團顧大少想見陳婧。

一般情況,以Tony在羽笙文化的資歷和地位來說,他有處理臨時事務的權利,在經紀事業部算是領頭人。這種要見什麼人,不見什麼人,他都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但很明顯,這不是一般情況。

不用羽嘉言交代,Tony多精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陳婧的身份特殊!?羽三少是惜才的人,雖然他那種惜法偏向於讓人才為自己服務,有些狠辣的自私,但遇上有天賦的學生,他很樂意自己親自帶著。

在陳婧之前,Tony以為他是選中樂隊那個小提琴手了,但是沒想到那個小姑娘一轉眼,跟了顧少。而對於陳婧,三少更像是在沒有選擇餘地的情況下,和她結了盟。

是那種目標一致對外,為了打敗共同的敵人,想方設法要從彼此身上榨取可以利用的東西。陳婧利用羽笙文化的過硬的後臺和資源,而羽三少想從陳婧身上得到的,恐怕只是她想要復仇的心理。

畢竟陳婧在音樂上……有那麼一點天賦,但因為心不靜,不夠刻苦,所以不會有太大的造詣。

這注定陳婧和一般的藝人不同,對待她的事情,要萬分小心慎重。

更何況,現在找來的是顧大少。

羽三少,顧少,陳婧,還有那個小提琴手,是叫樸小菱的姑娘。圍繞在他們四個人之間的,那是他們世家之間的恩怨情仇,自己一個打工仔,根本摻和不上,也不想有什麼牽連。

Tony彙報了之後,就安靜地等著羽三少的回覆。

羽嘉言看著手中一塊兒皺皺巴巴的紙片,半個巴掌大,邊緣撕得亂七八糟,上邊歪歪扭扭寫了一個“陳”,後邊綴的那幾筆,羽嘉言看了半天,像是個“女”字。

那就是沒有寫完的“陳婧”。

這字寫的,通風報信還不夠耽誤事兒呢!連關鍵詞都寫不清楚,給人出謎題呢!?

羽嘉言一把攥緊那塊兒堪稱廢紙的“情報”,沉思良久,對電話中的Tony說:“把陳婧送到我這裡,有什麼事情,讓顧承宣直接和我對面。”

Tony暗自鬆了口氣,急急忙忙把這個大麻煩打包送給羽三少了。

陳婧進羽家本宅的時候,心境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換做以前,她一定會因為自己能步入這種奢華的住所而興奮,還會覺得自己受到羽老師這樣的款待,自己就是個人物了。

但現在,她心中的念頭是:這還不夠。這些都不夠!要報仇,必須走得更遠,站得更高!總有一天,我要把樸小菱踩在腳下!

有人叫了她一聲,她第一次回頭,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她的聽力還是沒有恢復,因此沒辦法形成雙耳效應,對於聲音的方位和距離都把握不準。她環顧四周找了一圈,才看到秋葉朝她走過來。

陳婧低糜煩躁了好久的情緒再次爆發,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到秋葉身上、

“你不能報出你的位置嗎!?”

秋葉頓了頓,沒有反駁她——跟瘋子有什麼好計較的!?

陳婧想到自己受損的聽力,整個人的情緒又開始難以控制地波動。和羽嘉言剛剛受傷時的表現差不多,但她沒有羽嘉言那些發怒的資本,大多數時候都只能自己生悶氣,或者憋著。

都怪樸小菱!

中間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個昏迷的小子怎麼會是樸小菱的弟弟!?從來沒聽說樸小菱有什麼弟弟,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大個弟弟!?

還有STLLA集團顧少!樸小菱是怎麼跟他勾搭上的!?怎麼哄得顧少對她那麼好,言聽計從的,護得要命!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樸小菱到底做了什麼!

真是有心計的死丫頭!

陳婧越想越生氣,又沒等到秋葉迴應,怒不可遏:“你為什麼不說!以為我聽不到嗎!”

秋葉依舊是面癱臉:“你要是聽不到,我就罵你了。”

陳婧:“你說什麼!?”

秋葉冷靜地勸她:“三少現在看重你,但你不能太看重自己。好自為之。”

“你——!”

秋葉:“不要讓三少等久了。”

陳婧憤懣地瞪秋葉,踩著高跟鞋往裡走。

秋葉又叫住她:“再給你個提醒:三少身體不舒服,心情正不好。”

陳婧要是拿自己的聽力跟他找麻煩,毫無疑問,這個往槍口上撞。

偏偏陳婧不領情。

她在勾引男人上有一套,能哄得男人高高興興地替她買單。但是正因為如此,她眼高於頂,把自己看得太高,人太驕傲,所以不懂地收斂鋒芒。

陳婧進客廳的時候,招呼還沒打,直接衝沙發上的羽嘉言問道:“叫我過來幹嘛!?我正準備參加一個通告!”

羽嘉言眉目陰鬱地看她一眼,轉頭對秋葉吩咐:“停掉她最近的所有通告!”

秋葉應了一聲,暗自嘆氣。這女人蠢起來,還真是蠢得可怕啊……

陳婧傻了。

這才剛剛出道,正經工作一個都沒有,怎麼突然就停掉通告了!?停了所有的通告,那我幹什麼去?難得我有個好的開端,不利用現在的餘熱往上走,錯過了可怎麼辦!?

陳婧開始吵吵:“為什麼!?不能停掉我的通告!羽老師,你不能這樣做!”

羽嘉言抬眼看陳婧:“認清楚現實,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陳婧的話卡在嗓子裡,沒辦法再往外冒。

羽嘉言補充:“並且,現在只有我能給你,你想要的。”

的確。陳婧現在是和羽嘉言綁在一起的,作為STLLA集團的對立面出現,相當於已經得罪了顧少。如果有一天,羽嘉言也把她當垃圾丟了出去,那誰還敢接這個燙手山芋!?

誰都不想跟顧少還有羽三少過不去啊!

所以說,陳婧現在只能死死傍著羽嘉言。這要求她徹底改變自己,轉換位置。以往是那些男人追著她跑,現在她要伏低做小,拼命討好羽嘉言才對。

陳婧很努力地強迫自己嚥下一口氣,走到羽嘉言面前。但她說不出更軟的話來了,只能這樣站著,兩隻手死死地抓在一起。

羽嘉言跟顧承宣比起來,有一點好處就是,他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

換到顧承宣面前,敢有人這樣大吵大鬧,後果可想。也就是樸小菱吸引住了他,他覺得很新鮮,其他敢再他面前這樣說話的人,他一定要讓對方體會到顧少的“規矩”。

羽嘉言不會這樣。他時刻要維持自己的紳士一面,即使是在現在情緒糟糕的時候,一想到陳婧還有利用價值,他就要做出一副恩慈的模樣,好讓陳婧能念著他的好。

他始終擅長打感情牌。

羽嘉言也知道陳婧的性格,也不難為她,見她有了服軟的意思,先給她一個臺階:“你明白就好。我現在是有個事情要你去做,之後可以給你一個大製作的主角。”

當然,不用羽嘉言明說,陳婧也明白,要是完成不了任務,那別說什麼主角什麼大製作,估計連吃飽穿暖都是問題。

還以為自己和羽嘉言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同盟,沒想到,到了最後,所有人都高高在上,只有我,被他們踩在腳下,隨便呼來喝去!

陳婧心中生出難以剋制的妒忌之情。

羽嘉言挑起桃花眼,看她:“怎麼,有意見?”

不能有,現在什麼意見都不能有!等我有足夠的實力,讓你羽笙文化和STLLA集團都無法忽視我,那才是我能挺直腰板講話的時候!

陳婧斂了下凌厲的目光,低聲道:“沒有。”

羽嘉言撥出一口氣,開始以長輩的口氣勸慰她:“你跟在我身邊的時間最長,你是個什麼性子,我也知道。你放心,我既然選了你上來,就是打算好好培養你的。”

陳婧還是垂著眼瞼:“是,謝謝老師。”

羽嘉言:“好好幹,你想要的,都會有的。”

陳婧終於調整好表情,抬起頭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羽嘉言知道她不管心底有多少憤懣不平,這個樣子就是已經調整好心態了。其實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機敏,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分得很清。並且她們有往上拼搏的勁頭,為了目標肯放棄其他。

羽嘉言很滿意。

羽嘉言緩緩開口:“這幾天顧承宣會叫你過去。”

陳婧臉色立刻變得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斷斷續續地問:“顧承宣?他找我,找我幹什麼!?我不去!”

最後一句是尖利著嗓音喊出來的,因為恐懼,連音調都變了。

陳婧吼出來這一句,隨即意識到不合適,又壓下聲音,喃喃地解釋道:“羽老師,我不是……你別讓我去好不好?顧承宣那裡簡直是會吃人的地方!他把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連燈都沒有,完全漆黑的地方。好可怕的!”

羽嘉言的眉頭蹙起來一些,不太高興:“那是樸小天被發現了,他當然要關你!”

陳婧難以置信地看著羽嘉言:“你的意思是我活該嗎!?那個小男孩不是你塞給我的?我被連累到囚禁,一隻耳朵失聰,你什麼都不說,還怪我!?”

羽嘉言呵斥道:“你別無理取鬧,現在我是在給你派任務!”

“羽老師啊,你就算拿我當個牲口用,也要順順毛是不是?”

羽嘉言把手邊的靠枕摔到一邊,怒目盯著陳婧:“那你說,樸小天為什麼被發現了!?”

陳婧這回憋了好大一晌,胸膛劇烈地起伏,好長時間才問出來一句:“你覺得是我走漏風聲?”

羽嘉言口氣緩和下來一點:“我不是說你……”

“我有病啊我把自己害成這個樣子!?”

羽嘉言深呼吸:“我說了,我沒懷疑你!”

“你懷沒懷疑,你自己清楚!羽老師,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顧家老宅中,顧承宣收到的回覆是:“陳婧現在在羽三少那裡。”

這個狡猾的狐狸!

樸小菱一遇上她弟弟的事情就容易慌張,一慌張就亂,亂起來就沒什麼功夫去思考了。

樸小菱茫然無措地問:“陳婧現在不是應該到處跑通告嗎?怎麼不和經紀人在一起?”

顧承宣無奈道:“傻子,你沒看出來嗎?他這是要趁機再要挾我一次。”

“啊!?他怎麼這麼不知足啊!那他這次會要什麼?”

顧承宣想也不想,直接下定論:“他要找個可以交換的條件,才能心安理得地來做復健鍛鍊。”

樸小菱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

顧承宣湊過去問:“怎麼了?”

樸小菱難以啟齒似的,把話說得吞吞吐吐:“明明是我們家的事情,卻一直都是你在做。現在羽嘉言又要做那些要求,讓你很為難吧……”

顧承宣聽出來了,這丫頭,是覺得麻煩自己了,不好意思了。

顧承宣在她頭上拍了拍:“想些亂七八糟的,沒點正經了。整個STLLA集團都是我的,我要做些什麼事情,誰敢為難我?”

樸小菱還是有點尷尬:“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

“這樣,對外宣稱,你是Star星聯盟的簽約藝人。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把合同簽下來,替我賺錢好了。”

顧大少哪裡看得上那一星半點的演出費!?這分明是在給樸小菱找臺階,好讓她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份關懷和善意,不會如坐鍼氈。

樸小菱又嘆一口氣。

顧承宣:“怎麼?不想籤!?”

樸小菱搖搖頭:“也不是不想。我是有點怕了。我最近總是食言,人都說食言而肥,我覺得我都胖了好多。我對你做出過的承諾,給羽嘉言做出的承諾,那麼多事情,結果我一直在搖擺不定。我怕……”

“沒關係。”

顧承宣打斷樸小菱的話,把樸小菱驚了一呆。

“誒!?什麼沒關係?”

顧承宣:“不用籤合同,你想唱歌的話就去唱,想做什麼都可以。想反悔的時候也隨你。”

樸小菱:“為什麼?”

顧承宣湊過去,低頭,輕巧的一個吻落在樸小菱雙脣之上。蜻蜓點水般,只是表達親暱和愛意,並沒有侵犯性。

樸小菱還沒回過神,顧承宣就已經離開她,鳳眸含笑。

顧承宣:“我相信,你不會反悔。”

什什什什麼會還是不會的!幹嘛說得這麼篤定!你怎麼能保證我一定不會反悔?你又不叫樸小菱!

樸小菱腦子中轉過很多反駁的話,但是嘴角還留了一絲菸草的味道,淡淡的,帶一點薄荷清涼的餘味。這味道直接躥進心裡,轟炸開,空白了一大片。

樸小菱的心跳漏了半拍。

腦中有再多的話有什麼用!一句都說不出來怎麼辦!

大腦宕機,樸小菱保持呆滯的表情,愣愣地看著顧承宣。

顧承宣被她這個樣子逗樂了,難得笑出聲來,順手把樸小菱撈到自己懷裡,狠狠揉了一頓。

顧承宣一邊笑一邊感慨:“你真是太傻了。”

樸小菱艱難地從他懷裡冒出一個頭,近距離地盯著他:“你才傻!”

被言語冒犯,顧承宣本能上是要生氣發怒的。又一想,這是樸小菱這個丫頭,算了吧。她說兩句就讓她說,反正更出格的事情她也做過了,相比較起來,這種口頭上的言語,反倒顯得太無所謂了。

樸小菱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顧承宣又饒了她一次。

樸小菱只管往外掙脫,想從他懷裡出來。兩個人糾纏了一會兒,顧承宣突然撥出一口氣,熱乎乎地噴在樸小菱身上。

顧承宣:“你再動,我可就走火了。”

樸小菱眨眨眼,沒聽懂。

顧承宣引著她往下看,*……

樸小菱嗷嗚一聲,迅速捂住自己的眼,大叫:“顧承宣你這個臭流氓!”

顧承宣表示自己很無辜:“我是一個健康的成年男性,這是正常反應。”

樸小菱堅持認為是他耍流氓,掙扎得更拼命了:“你放開我!大白天耍流氓我叫警察來抓你!”

顧承宣樂不可支地抱著她,不讓她走:“來我顧家老宅抓人?你先問問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

樸小菱繼續嚎:“公民人人平等!不能就你享受特權!你快放開我,臭流氓你不能這樣啊啊啊啊啊!”

顧承宣也沒真想在這裡辦了她,上次自己失控,差點辦出格的事情,嚇得丫頭那麼久都害怕自己,放不下戒備。不能再衝動了,雖然這會兒生理上很難忍,但顧承宣思緒還是很清晰的。

他就是想逗著樸小菱玩兒,把握著那個度呢,不會真地玩過火。

結果樸小菱的動作漸漸軟了下來,躺在顧承宣懷裡,臉色潮紅地抬頭看顧承宣。

壞了!一時興起,把托斯卡尼紋印這件事給忘了!

樸小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一陣虛乏,手腳都沒有力氣了。然後有股熱流從小腹開始蔓延,身體內有什麼地方空虛難耐。

以前有過這種感受!和那次是一樣的,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離顧承宣遠一點,可是一想到要遠離他,身體就變得很痛苦。

想靠近,想和他又肌膚相親。

樸小菱慌得要命:“我這是怎麼了!?”

顧承宣抱著樸小菱站起來。

完全貼在他的胸膛前,樸小菱忍不住身體的顫慄,像是某種極度的興奮感。樸小菱心裡害怕,身體上也不舒服,兩廂擠在一起,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顧承宣忙低頭,把她剛落下的那顆淚吻進自己的嘴裡。

這一個舉動,讓樸小菱渾身都撕裂開一樣,說不清辨不明的感受。

顧承宣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忙直起身體,安慰了幾句:“沒事的,不用怕,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這,這是睡一覺的問題嗎?”

樸小菱說話都開始氣喘了,斷斷續續的。

樸小菱抓著顧承宣的衣領,死命地攥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她手腕上那片殷紅的托斯卡尼玫瑰花正在開放,鮮鮮欲滴。

顧承宣大跨步走到臥室裡,福伯聞訊趕來,和上次一樣,先去浴室放水,兌了些不知名的草藥。

顧承宣把樸小菱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先讓福伯給你處理一下,晚點我會說明。”

樸小菱緊緊盯著他:“你說好的!不能反悔!”

顧承宣點點頭:“不會有任何隱瞞——三三,過來,服侍小姐沐浴。”

浴室也點了一種香,和水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讓人的大腦和身體一起放鬆。樸小菱覺得四肢的力氣漸漸回來了,頭腦中一片混混沌沌,沒多久就發起困來。

像是安神的東西……為什麼要安神?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樸小菱的眼皮越來越沉,眼睛酸澀,稍一不注意,就往水裡滑了下去。三三急忙扶住她。

樸小菱茫然地眨眨眼:“我好睏……”

三三把她扶出來:“困了就去睡一會兒吧?”

樸小菱搖搖頭:“不行,要等顧承宣說清楚……”

三三無奈,只好由著她。

樸小菱裹著浴袍出來,走到半路突然想了起來,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自己的手腕。

那個紋身又消失不見了。

每次很痛苦的時候,紋身都會出現,等到紋身消失的時候,就是自己恢復正常了。這個紋身絕對有問題!

顧承宣在起居室外的小書房坐著,看見樸小菱進來,問道:“好點麼?”

樸小菱點點頭,儘量不讓自己想太多,但她內心根本冷靜不下來。

顧承宣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自己的!?他曾經在自己身上,到底做過什麼?做過多少?

樸小菱選擇顧承宣對面的位置坐下,防備的姿態溢於言表。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防著顧承宣了,即使是在知道當年車禍的真相之後,她的不安全感是針對整個外界的,對於顧承宣,她很努力地使自己去信任他。

顧承宣看到她眼中不信任的光,神色有些黯然。

樸小菱:“可以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承宣像是要組織語言,皺著眉思索起來。

樸小菱以為他是不知道從哪裡講起,直接了當地問:“是跟我手腕上的那個紋身有關吧?那是什麼東西!?”

顧承宣:“原本是很普通的紋身,但,用料的藥水中,加了我的血液。”

樸小菱完全沒懂這句話的意思!明明是中國話,每一個字都能聽得清,組成詞語也能聽懂,怎麼變成句子之後就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樸小菱掐著眉心想了好長時間,才把思路理清,開始問:“首先,為什麼要給我紋身?”

顧承宣:“托斯卡尼紋印是顧家佔有的標誌,只要你身上有這個紋印,龍城就沒有人能動你。”

難怪,第一次碰到奚銳利的時候,他是在看到自己的紋身之後警告殺馬特的。殺馬特算是半個上流社會的人,應該也是聽說過這個紋印的,所以他才會在最後緊咬關頭放了自己。

但是——

樸小菱叫道:“等等,這個紋身平時沒有的!沒有人能看到它,根本起不到你說的什麼佔有作用。”

顧承宣這時候露出一些懊悔:“尋常的托斯卡尼紋印是一直顯現的,能夠讓別人看到。給你紋身的時候,我讓他們把藥水調整了一下。”

“調整!?調成什麼了!?”

顧承宣頓了一下:“我當時……並不太想讓人看到這個紋印,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我認為你應該是顧家的人,就要在顧家的庇護之下。我對你有再多不滿,那也是我顧家的事情,別人不能動你。”

樸小菱完全不能理解當時顧承宣的矛盾心理。那個時候的顧承宣還是個只會發怒的野獸,凡事都要順著他的意,不然他就會很焦躁。

顧承宣試著解釋自己當時的心情:“我並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母親養大的。感覺上應該是。我也不確定自己對你是什麼態度。在你出現之前,我是恨著你這個存在的。但是你出現之後,我發現母親說的並沒有太離譜,你的確是個很好的孩子。”

“所以在矛盾之下,你給我打了個證明所有但是又不讓人看到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