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觥籌交錯潤州和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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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觥籌交錯潤州和揚州~
裴寧聽得有些糊塗,“知府家的小公子”指的自然是秦晚瑜,她會在建賢良祠的工事上插手也的確是因了秦晚瑜的要求,但她與秦晚瑜的熟識得程度也絕不會比房皓多一分。8 9 文 學 網更何況,在知道秦晚瑜的真實身份後,她就從未與他有過單獨交涉獨處的時候。
而房皓這句話,雖說是句玩笑,可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聽起來,簡直像是在開他們兩個人的玩笑了。
裴寧沉默了一下,對這句話沒做出任何反應,只輕飄飄帶過了話題,說起潤州和揚州在地質上的異同。而房皓不知是出於對她的全權信任,還是不想談論這件事,只擺了擺手示意她停下:“這件事我是全部託付你的,你有什麼要求,直接吩咐啟揚一聲就行。”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裴寧頗有點無奈,還是對她說了自己的行程:“我明天就去潤州,先頭的事情大多是跑跑路看看土,動工定是要到十日之後了。啟揚小姐若是不耐這些事,也不妨晚幾日再過去。”
房皓聽了這話,也只是不置可否地點頭笑笑,遣人送了她出府。
裴寧暗自嘆了一聲,房皓把房啟揚這個“少東家”派給她做“採買”的差事,看起來是存了一些讓房啟揚跟著她“學兩手”的意圖的,在這方面,她倒不是多麼忌諱,只是她的建築知識本來就是立足在函式、幾何、力學之類的現代知識基礎上的,要解釋她的“理念”,就必然牽扯到許多這個世界還沒有形成的知識體系。因此有些法子她可以用得得心應手,講出來卻像是天方夜譚。
幸好古代的手藝人都是極注重傳承淵源的,她哪怕是“不肯”教房啟揚,房皓就算心裡有點不高興,終究也不好多說什麼。
房啟揚果然晚了她七八天到了潤州,見她已經把圖紙畫好,園子的大體佈局和主要亭臺樓閣的細處結構都一一做了標示,也是一副“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途中勞頓,屋子已經命人備下了,小姐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裴寧苦笑了一下,才看到她身後竟然還跟了林秀,不由有些疑惑:“表小姐怎麼也來了?”
“呵呵,聽姑母說裴小姐對怎麼佈置園子頗有心得,往往能叫人拍案嘆奇,我正好閒著等侯放榜,就磨著表妹一起來瞧瞧,”林秀的聲音與外貌給人的印象很一致,都是斯斯文文的。裴寧卻眼尖地看到房啟揚臉上閃過厭惡,又知道她們表姐妹之間一向不和,當然謹記著夏初妝的話,不去蹚她們家這趟渾水,一併笑著招呼了一句,就找藉口工地上有事,晚上再與她們敘話,脫身走了。
本以為晚上林秀就不會再跟房啟揚一起出現,結果竟又是出乎意料的,裴寧一瞬間有點疑惑,難不成這個林秀,還真的打算向房家的產業下手不成?
“裴小姐,不是說有事要與啟揚說麼?”
“啊,是的,這邊的情況我已經盤點過,前頭拆下的許多料子都是極好的,有些材料可以不用另買,要咱們買來的,我這裡列了個單子,請小姐瞧瞧有沒有什麼疏失的......回頭我也好補上,”裴寧把單子遞給她,微微甩了甩頭把她們兩人之間暗潮洶湧的敵意丟到腦後,公事公辦地說道:“既然房東家信她信我,我也就僭越著做了個主,要是啟揚小姐明天能把料子都運到,咱們很快就能動土了。”
“這樣甚好,”房啟揚硬邦邦地答應了一句,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單子掃了幾眼,眉頭就開始慢慢皺緊,緊緊抿著的脣角更是洩露著不滿:“這些全都是要用的料子?”
裴寧不明所以,只是直覺地感到她似乎是不滿意這單子,也只好笑笑,點頭道:“要是有什麼遺漏的,還望啟揚小姐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不過,裴小姐可知道,全按著你這張單子上買全了,要多少銀子?”
“按現在的集市裡各商行的價來說,大約是六萬一千兩,若是由房東家出面收進,想來可以壓在五萬兩以下。”
裴寧坦誠答話,並不諱言就此有過計算。房啟揚反倒有些意外地看過來一眼,冷聲嘲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只懂畫圖的書呆子呢,原來還知道這市價啊,照你這價錢買下來,咱們就算能賺,也只有點蠅頭小利了,還接這活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男人接了趟繡活的利頭呢?”
話說到這樣,幾乎是有點刻薄了,林秀在一邊端起茶抿了口,淺笑著打起了圓場:“啟揚,你別這麼急,裴小姐這樣做,想來是有她的道理在,姑母不是要你多聽她的麼......”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外姓的人來管了?林秀,莫以為我真就不會把你怎麼樣,”房啟揚竟然絲毫不顧正當著裴寧這個更“外”的“外人”,冷冰冰地把林秀的話堵了回去:“我可從來不欠著你什麼,你平常在家裡要怎麼著有我娘縱著,我且都不去管你。只生意上的事,你卻是休要妄想插手。”
林秀白淨的面上還僵著方才的笑,頓了一下卻恍若沒聽到這話,輕飄飄答了句“是麼?”,就掉過頭去喝茶,再不看她們。
房啟揚被她的態度梗地一滯,捏了一下拳才穩住了聲音,重又看向裴寧:“這個不能這樣買,你來筆來,有幾個地方得看著改改。”
裴寧正想脫離這尷尬的狀況,爽快地應了一聲就去拿東西,刻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回來,見林秀已經不在屋裡,不由舒了口氣,把東西交給房啟揚。
“這個,去掉一半,下人房裡普通簷壁就可以了,要挑起飛簷做什麼?”房啟揚一邊說,一邊用筆改了單上的數字:“還有,中空磚怎麼沒寫上?暖閣少了中空磚就少了起碼五成作用。”
“這......”
“該省的省,該用的用,”房啟揚頭也不抬地堵回了她的遲疑,把改好的單子丟給她:“看看還缺不缺東西,不缺我就派人去辦了。”
裴寧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這一點上,的確是她沒有設想周到,她只從整體的構架、佈局來考量,卻沒有考慮過偌大的院子裡其實只有少部分是由主人家使用的。在這一點上,她潛意識裡“平等”的概念,反倒成了一個“障”。
“我知道了,一切就按啟揚小姐的意思辦,”裴寧點了點頭,對她剛開始表現出的不滿倒是釋懷了,畢竟哪個東家都是希望能省得越多越好。
房啟揚一直有點陰鬱的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來,收好單子看了她一眼:“圖紙也要相應改一點,你儘快改好,趕中元節前回去。”
裴寧一愣,對她的這句閒話下意識地覺得奇怪,她不認為房啟揚是喜歡閒話的人,剛才的談話裡也證明了
這一點,那麼她說這話,顯然只可能是因為房皓的交代。
其實她本來是打算趕在中元節那天回去的,一來可以以舟車勞累為由推了官府的晚宴,二來也可以和舒景悅舒陽好好過一個團圓節。可現在看來,房皓對這件事的在意遠遠高於她的設想,事情似乎不太可能朝她想象的方向發展。
想到舒景悅和舒陽,不由開始擔心他的身體,她離開揚州的時候,雖說舒景悅一再說自己沒事,可體力卻明顯在差下去,如今他腹中的孩子是每天都在長大,想來他受的痛也......
“哦,還有你家裡人給你帶了封信。”
“啊?我家裡...”裴寧本來心不在焉地往外走,等反應過來她說的話,幾乎是跳了起來,三兩步走回屋裡,竟忽然有點惴惴的感覺,接過信的時候只覺得那幾張薄薄的紙沉得厲害:“出什麼事了麼?我家裡......”
房啟揚莫名地看了她一眼,裴寧這才恍然醒悟,房啟揚不過是給她帶個信,根本不可能知道舒景悅他們的狀況,自己也知道問的話有些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一下額頭:“抱歉,我先回去,不打擾你休息了。”
“裴姨,見字如晤...”
裴寧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連舒景悅不識字的事都根本沒有想起,看到抬頭寫著工工整整的“裴姨”兩個字,心裡一時也不知道是該為舒陽長大了,都會像模像樣地給她寫信了而感慨,還是該為依舊不知道舒景悅的情況而遺憾。
“小舅晚上總睡不好,還不肯讓我和他住一屋,又不許我不去淺音姑姑那裡,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淺音姑姑教我去找夏姨,還教我寫了信,你要快點回來哦...”
一封信雖說只有寥寥幾句,卻讓裴寧整副心思都提了起來,恨不得馬上收拾東西回去。把那兩張紙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怎麼也睡不著了,索性又加點了一盞燈,連夜把圖拿了出來改。原先對付知府請帖的拖字訣也一併拋到了九霄雲外。
“裴小姐,這怎麼好?這個,怎麼是好啊?”
“抱歉,不過你們最近要用到的圖紙我已經全部畫好了,都在屋裡放著,這裡一份給你們各自收著,想來不會有大問題的,”房啟揚從屋裡出來,就聽到裴寧跟邊上幾個人不斷解釋著什麼,上前看了一眼,那幾個工頭都認得她是東家的女兒,自然是恭恭敬敬。
“少東家,您看裴小姐這一走......”
“少東家還是別亂叫,”房啟揚一挑眉,見裴寧手裡的包裹,眉頭又是一皺:“你這就要回去?”
“是啊,我家裡有點事,圖紙我已經畫好了,還備了一份在房裡,”裴寧對她作了一揖:“此間的事便煩勞啟揚小姐了...”
“既畫好了,還有什麼好鬧的,就各自回去做事。”
房啟揚對她要走倒是沒有不滿,讓底下工頭各自散了。裴寧雖是滿心裡被舒陽那封語焉不詳的信弄得七上八下,對她的冷漠卻也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想到她竟然就是傳言裡八面玲瓏,能讓張珏給她的漕運護航的人,禁不住有點難以置信。
“哎,我說裴家相公,你家裡這兩天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堆了這麼多東西沒扔掉哦?咱們男人家雖說這時候身子重點,這點門面功夫還是要顧的...要不我拿去幫你扔了吧......啊?你、裴......”
裴寧一邊繼續朝門口走近幾步,一邊朝拿著簸箕的男子笑了笑:“多謝您照顧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