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不說再見只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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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不說再見只祝你幸福
第二天早上，傅斯年打來電話，童曼書已經收拾好，揹著包包就下樓去找他。
下了樓，外面有些陰天，童曼書摸了摸揹包，忘記帶傘了。
傅斯年靠在車邊，淺咖色風衣配上黑色修身西褲，人俊朗筆挺，放在哪裡都是當仁不讓的發光體。懶
她笑笑走上去，傅斯年看著她，清朗一笑，“今天精神不錯嘛，我們去海邊，我朋友的度假村今天開業，保證你玩到樂不思蜀。”
童曼書笑，“你不會太累嗎？昨天不是開了一天的會。”
傅斯年替她拉開車門，“小意思，開會可累不著我，我是開會專業戶。”
童曼書笑了，坐進車裡，傅斯年快步繞到駕駛席，開車載她離開。
樓上，陌以翔坐在窗臺上，欲雨的氣息有些涼，吹在臉上冷絲絲。
眸光暗沉，他看著那輛車子載著童曼書開走，心裡刺刺的痛著。
手機在一旁響起來，他伸手拿過來，放到耳邊來聽。
“阿翔啊？你在哪，今天和心蕙一起過來吃飯啊？”
他聽出是歐太太的聲音，坐直身子，“我今天還在外地，對不起……”
“那就趕快回來嗎，心蕙前兩天走路的時候扭傷了腳，疼的厲害，你老婆傷了，你還在外面逗留幹嘛？”歐太太半軟半硬的勸著他，“我們怎麼都是一家人，我和你爸還是喜歡你的，不然當初為什麼會把女兒嫁給你？阿翔，一家人沒有隔夜仇，只要你回來好好待心蕙，媽還是拿你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蟲
陌以翔一陣恍惚，嗯了一聲，“心蕙腳傷嚴重嗎？”
“可嚴重了！腫的厲害，都沒法下地走路了！”歐太太誇大其詞來催他。
陌以翔想了想，“好，我儘快回去，我給心蕙打個電話。”
“不用了！”歐太太急忙阻止，“她在睡覺呢，等她醒了我叫她給你電話，阿翔，明天就回來吧，你帶心蕙去看醫生，你力氣大，能抱著她走。”
陌以翔撐著額頭，眼底幽深，“嗯，我儘快回去。”
歐太太滿意的掛了電話，看了眼旁邊直蹙眉的女兒，打她一下，“死丫頭，你再這麼不管不問，老公真的要跑掉了！陌以翔雖然不太定性，可是條件好的打著燈籠也難找！這樣的男人你得看住，抓的牢牢的，等他玩夠了心累了，就什麼都是你的了！”
歐心蕙趴在那裡，嘆息，“媽，他是我的，早就是我的了，不是我的，就算捆著也沒用。”
“你少廢話了，這事讓媽來處理，躺著別動，小心變瘸腿！”歐太太打了她一下，起身離開房間。
歐心蕙躺在枕頭上，看著自己的腳直嘆氣，哪能捆得住他呢……如果可以，這兩年的婚姻也足夠讓他的心落定了……
可是，他的心裡仍舊只有一個童曼書。
在度假村玩了一整天，傍晚時候吃了一頓豐富到爆的海鮮大餐，童曼書一路捂著撐得鼓鼓的肚子。
傅斯年邊開車邊笑她，外面下了大雨，到她家附近時，前面路口發生了車禍，拐彎處擁擠的開不進去了，傅斯年蹙眉看著前方，雨越下越大沒有停下的趨勢。
在車裡坐了會兒，童曼書看到時間晚了，“直接去機場吧，你還要趕飛機。”
傅斯年搖搖頭，“我送你回家，我一個大男人用不著送。”
“那我自己跑回去，沒有多遠了。”童曼書作勢去拉車門，傅斯年連忙伸手攥著她的手腕，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藏著些許孩子氣的笑意。
童曼書還沒等反應過來，傅斯年已經飛快的脫下風衣，開門就跑到副駕駛旁邊，拉開車門，傅斯年撐著風衣，看著她，“快下來，我送你回家！”
童曼書看著他用風衣撐起一個帳篷，笑他也這麼有童趣，連忙捂著包跑下來，兩個人踩著水，頂著大雨，飛快的穿梭在擁堵的車流裡。
風雨早就打透了風衣，兩個人頭髮臉上都溼了，跑著跑著只覺得一陣輕鬆，童曼書忍不住大笑起來，再看旁邊的傅斯年，也已經是一臉的笑意。
她看著他清朗的笑容，竟然再奔跑裡看清他眼角微弱的細紋，眼角一陣潮溼，幸而雨水很好的掩飾了她的情緒。
一路跑到樓下，兩個人躲在樓洞外的雨遮下，傅斯年掃了掃身上的雨水，掏出半溼的手帕給童曼書擦了擦臉。
看著她眼睛紅紅的，傅斯年感慨的嘆了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寸寸溫柔的擦著她的臉，彷彿要鐫刻下這張讓他歡喜又憂愁的臉龐。
“對不起……”童曼書鼻子發酸，低著頭，喃喃的重複著。
傅斯年只是輕輕一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髮絲，“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今天謝謝你，曼書。”
看著她眼圈發紅，傅斯年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飛鳥形狀的胸針，放在她手心裡收緊，淡淡一笑，“祝福你，像這隻鳥一樣，飛的又高又遠。”
童曼書預感到什麼，抬頭看著他。
“雖然我做了許多不夠君子的舉動，但是我從未後悔，我為曾和你共同擁有的時光而滿足。”他笑，笑容裡藏著深沉的海，“現在到了該放你飛走的時候，去吧，想飛去哪裡就去哪裡，哪裡幸福就往哪飛。曼書，去幸福吧。我祝福你。”
眼淚一下子掉下來，童曼書拉著他的手，心裡難過的不能自已，說不出話，不停的哭著。
傅斯年淡淡笑著，低頭看著她，“是捨不得我還是喜極而泣？”
童曼書抽泣著，搖著頭，傅斯年懂她的意思，嘆息著，“別哭，小心眼病發作。我也只能陪你走到這裡，路總是分開的，我該走了。”
擦掉她的眼淚，傅斯年始終溫和的笑，“好了，歲數也不小了，別動不動哭鼻子。如果有一天收到了我的請柬，記得打扮的漂漂亮亮來參加。”
童曼書抬頭看著他，才在他眼底捕捉到一抹落寞暗淡。
“臨別給我個擁抱，讓我完美收場。”傅斯年張開雙臂，笑笑。
童曼書心裡難過，眼淚漫出來，第一次主動擁著他，他的雙臂收緊，懷抱堅實而溫暖。
緊緊相擁的這一刻，顯得那麼傷感。
過了好久好久，傅斯年才放開手，整理了下她亂了的髮絲，目光平和，“上去吧，我要趕飛機。”
童曼書拽著他的衣角，哽咽的說不出話。
“不說再見，只祝你幸福。”傅斯年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答應我，讓我放心的走。”
童曼書捂著嘴，哭著點點頭，“我答應你……你也要幸福。”
傅斯年點點頭，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穩健深沉，帶著傲然強大的氣場，淡然轉身。
風雨依舊很大，他拎著溼透了的風衣，大步走入雨裡，身影漸漸遠去模糊，那一幕久久的烙印在眼睛裡，揮之不去。
這是他第一次放棄了自己所想，不是不夠喜歡，而是真心喜歡。
放手的一瞬，卻，比得到更加滿足。
他的生活，童話一次已經足夠。就算不是團圓收場，也已經足夠讓回憶不再單調。
回到家，童曼書一路都難過的不能自已，脫了溼衣服，人麻木的走到床邊倒下。
感激和愧疚交織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辜負了怎樣一份情，看似充滿陰沉的掠奪，可是每一次自己受傷無助，都有他在旁邊支撐。
眼角滾燙，她難過的說不出喊不出，心裡堵著大石頭，呼吸都艱難。
夜晚寂寂無聲，臨近午夜，外面的門被輕輕開啟。
陌以翔收起鑰匙，回頭關了門進來，給她的鑰匙是假的，他還留著隋棠給自己的那把。
也不是想來做壞事，而是真的擔心她。
在樓上坐了一整天，等她等的快要變成石頭，傍晚時候，看到她和傅斯年撐著風衣一起跑回來，看著他們在樓下擁抱告別，看著她一路哭著回到房間。
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能深深的體會到失敗的苦澀，他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機會，能怨誰，愛情，被他的肆無忌憚揮霍殆盡，拱手讓人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