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他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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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他已離開
**，童曼書哭的累了，趴在那裡沉沉的睡過去。
夢裡是紛亂複雜一片，有哭有笑，錯綜複雜的畫面讓她彷彿被網兜住，掙也掙不出。
**了一會兒，一激靈，她睜開眼醒過來。
爬起來，揉著流淚流的乾澀的眼睛，她看著床頭的鬧鐘，才凌晨三點，外面有了隱隱的天光，夏天，天總是亮的特別早。懶
陽臺上有細微的聲響，她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往那邊走去，一路心頭微顫，她站在輕手輕腳的走到那邊，透過窗紗看出去——
陽臺上，陌以翔叼著煙，半眯著眼坐在隋意的塑膠小凳上，長腿伸展著，腿長的讓人豔羨嫉妒。
他手裡拿著個吹風機，正拿著她亂七八糟丟在地上溼掉的鞋子和手提包吹乾水分，煙霧騰起，他迷了眼睛，把煙拿開一點，喘口氣緩過來，繼續低頭，翻出她溼了的錢包來吹。
吹風機呼呼的響，他把錢幣夾在晾衣繩上，隨即又低著頭，很認真的擺弄著那一堆東西。
外面好像還在下雨，沙沙的聲音響個不停。
掀開窗紗的一角，靠在牆邊，童曼書看著坐在那裡低著頭的男人，他短髮利落，側臉清俊筆挺，眉心微微蹙著，孩子氣十足。
她心頭微微發酸，凝視著他，短短几步，彷彿有千山萬水在其間。蟲
曾經他們擁有彼此，而如今，再也找不回從前那種自在貼心的感覺。
總是蒙著一層紗，不能捅破，無法捅破……
她發著呆，陌以翔那邊手機響起來，她嚇了一跳，看著陌以翔連忙按了接聽，捂著聽筒擔心的往屋裡看了眼，見沒什麼動靜，才接起來，夾在耳朵上，聲音低低的，“心蕙？怎麼樣，腳好了沒有。”
童曼書看著他，恍惚覺得有幾分陌生，這個男人，其實已經不再屬於她了。
陌以翔聽著電話，那邊的歐心蕙說的慌張，“阿翔，我……我剛才收到了一條彩信……上面有……那天的照片……我、我不知道那個人怎麼會有我的聯絡方式，我……”
他眉心皺緊，關了吹風機，“你慢點說，除了照片，他還說什麼了？”
那邊的歐心蕙啜泣起來，“他說會發到網上去……除非我拿出一千萬……”
“這個混蛋！”陌以翔放下手裡的錢包，怒道，“你先別慌，我馬上回去。”
歐心蕙捂著嘴巴，細弱的哭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以為已經過去了，可是噩夢又纏上來……”
陌以翔整理了下陽臺，起身，“你先睡會兒，我馬上去機場。別擔心，一切有我。”
匆匆拉開拉門，他一眼看到正要溜回臥室的童曼書，握著聽筒，“你先睡，別怕，我等下就回去。”
收了線，他看著尷尬停在客廳裡的童曼書，淡淡問，“怎麼醒的這麼早？”
童曼書去拿了杯水喝，“哦，睡不太著了……”
看著他走到沙發上拿外套，她淡淡的問，“你要走嗎？”
陌以翔點點頭，“有點急事，你害怕的話，去員工宿舍住幾天，酒店也好。隋棠過兩天就回了。”
童曼書垂下眼睛看著水杯，淡淡的點頭，“嗯。放心我沒事。”
陌以翔穿起外套，整理了下衣領，看著她，眸光有些複雜，“你注意安全，吃點藥，淋了雨別感冒了。”
童曼書看著他，他把一把鑰匙放在她手裡，笑笑，“這才是你這裡的門鑰匙，還給你吧，我用不上了。”
他放在她手裡，鑰匙那樣樸素平凡，遠遠比不上被她放在床頭上的飛燕胸針漂亮耀眼。
他澀澀一笑，握著她的手腕，“快去睡一覺吧，我就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我走了。”
童曼書恍然他的意思，喉嚨有些堵，今天難道是離別的日子嗎……
陌以翔兀自笑笑，轉頭走向門口，童曼書看著他的背影，一陣苦澀，脫口，“阿翔！”
陌以翔剛要回頭，手機又狂躁的響起來，他連忙接起來，聽到那邊的催促，他連聲安撫，開了門，回頭看了眼童曼書，嘆口氣，“我走了。拜。”
童曼書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看著他關門離開，她長嘆著，轉頭走到陽臺上去，鞋子包包都擺好掛好，她伏在陽臺上，外面細雨紛紛，樓下，一輛豪華耀眼的跑車飛速的消失在雨幕盡頭。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一片清冷空白，她靠在那裡，伸手，雨絲打在手心裡，一片冰涼。
歐家，陌以翔一路上樓，歐太太看到她回來，開心不已，跟著他一起上樓，“阿翔啊，就知道你疼我們心蕙，工作忙完了嗎？早上吃飯了沒有？”
陌以翔心不在焉的應了，推開歐心蕙的房門，側頭看了眼歐太太，“我想和心蕙單獨說會兒話……”
歐太太立刻停住腳步，點著頭，“好，好，女婿，你快進去吧！心蕙這幾天都在想著你呢！”
陌以翔淡淡一笑，進屋回手關了門。
**，歐心蕙靠坐在床頭，被子搭在肩頭，她低著頭，一副沒有安全感的茫然樣子。
陌以翔快步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回來了——不會有事的。”
歐心蕙慢慢抬頭，眼睛紅腫的看著他，“對不起……我知道你和童小姐在一起……”
陌以翔搖搖頭，“把你的電話給我，我去和那些人談。這事你就當沒發生，別和任何人說。”
歐心蕙拉著他，“一千萬啊！他要那麼多錢！根本就是個無底洞……阿翔，不然我們報警吧……”
陌以翔蹙了下眉頭，拍拍她的手背，“那樣後果不可估計，我先去看看，如果單純求財，不會有什麼麻煩。”
“是我不好……”歐心蕙捂著臉，“都是我的錯……連累你到今天，童小姐也一定為這件事而誤會你……”
陌以翔拍拍她的背，安撫著，“別這樣說，你送給我一顆腎，我才能活到今天。這事我來辦，你養自己的腳傷吧，在家裡多陪陪伯父伯母。”
歐心蕙無助的搖著頭，“其實這事說穿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一場意外而已……我為什麼要躲避到今天……不如我去和父母說了吧，說我們根本沒結婚，說你沒有欠我任何債，都是我……”
陌以翔剛想打斷她，就聽到門一響，回頭，歐太太怒意夾雜著驚異的衝了進來。
“什麼？心蕙你說什麼？沒結婚？你們喜宴辦的那麼有排場，你說沒結婚？”歐太太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聽到的，看著陌以翔，“出什麼事了？她說什麼意外？躲避什麼？我女兒出什麼事了？”
陌以翔揉了揉眉心，嘆息著，“伯母，這事我去解決，你別擔心，陪著心蕙吧，她需要你的陪伴和愛護。”
歐太太看著女兒哭過的樣子，打他，“你倒是說啊！出什麼事了！”
歐心蕙看著媽媽激動不已的責備陌以翔，失控的嚷著，“媽！不關阿翔的事！當年是我自己出了意外，荒唐的想借著假結婚掩飾過去……我流掉的孩子，不是阿翔的！”
歐太太捂著心口，一陣陣暈眩，“什麼啊……你們這兩個孩子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沒結婚，這兩年我拿阿翔當親生兒子，怎麼會沒結婚！”
“媽……”歐心蕙哀哀的嘆息，抱著雙臂，不忍看到陌以翔成為眾矢之的，嘆著，“記不記得幾年前，過年的那個晚上，你們說聯絡不到我……我騙你們說去和男朋友約會了……其實不是，我是在醫院……阿翔陪著我。”
陌以翔嘆口氣，看著痛苦回憶的歐心蕙，“別說了，已經過去了。”
歐心蕙泣著，搖頭，“讓我說吧……我憋得夠久了……媽，那晚我本來打算去找朋友聚餐，可是剛從家門口出來，就被人用沾了藥水的手帕捂住口鼻迷昏了。”
她抱緊雙臂，“我醒來，就是在附近無人的深巷裡……”
歐太太如同被雷擊中，呆呆的看著女兒哭泣的樣子，看了看陌以翔，不肯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拉著他手臂，“阿翔，告訴媽不是這回事，怎麼會出這種事……我女兒多好的女孩！她怎麼會出這種事！”
陌以翔拍拍她的手背，說什麼都覺得軟弱無力。
“孩子……是那天留下的。”歐心蕙吸吸鼻子，屈辱的回憶衝擊著心口，她蜷縮著，“你們來的那次，看到我放在抽屜裡的化驗單就是在那次事情之後……”
歐太太只是搖著頭，回頭看了眼低著頭不忍去聽的陌以翔，打他的肩頭，“過年的時候，心蕙不是說，你要帶她喝朋友們一起去聚餐嗎！你去哪裡了！那時候你在哪啊！造孽啊！”
看到陌以翔被指責，歐心蕙連忙走下地，拉開激動不已的歐太太，“媽，你怪阿翔幹什麼……如果不是他替我隱瞞當我的擋箭牌，我怎麼有勇氣去醫院墮胎，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避免非議過的這麼風平浪靜……不怪他，是我不用他接，我說自己開車一會兒就過去的……”
歐太太狠狠給了女兒一巴掌，看著她紅腫著眼睛的傷心樣子，又心疼又痛恨，“所以你竟然連媽都騙！假結婚也就算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和媽說！你這個可恨的，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歐心蕙也哭起來，吐出心裡的苦水，就算難堪，可是也覺得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母女倆抱頭痛哭，陌以翔嘆息著，轉頭關門走出去。
一天後，陌以翔飛回美國，著手處理並調查傷害歐心蕙的那個人。
童曼書並沒有得到關於他的訊息，他徹底的消失在了生活裡，她沒有等，而他也明確不會再來。
有些故事悄無聲息的就結束了，沒有撕心裂肺，沒有痛苦離別，只是淡漠如水的悄悄溜走。
隋棠打過電話，說媽媽的病情有些嚴重，家裡父母又疼愛外孫疼的出乎意料，那對母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家裡就剩自己一個，倒是也清淨，每天上班下班，回家的路上在海濱公路可以看到西沉的太陽，火燒一樣的天際美得驚心動魄。
回家的時候，偶爾會看到陌以翔送的鞋子放在櫃子裡，她有時候會懷疑那個傳聞是真的，送鞋子，真的會走遠……
一個月後，最燥熱的季節來臨。
這一天正在上班，她接到了歐心蕙的電話，對方說，就在她的樓下等著，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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