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別
神眷 嫁娶 微風吹過 曼珠沙華 最特攻 逆天狂妃:廢材四小姐 都市強醫 首席邀愛笨媽咪 一兩王妃 不負相思意
正文_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別
再怎麼隱忍,終究多年相處的感情,聽著身後腳步聲起,瞿良邪心中一痛,轉身呼了一聲:“諄兒?”
墨諄聞言一喜,停下腳步,一轉身,卻見林中一支羽箭掛著疾風朝瞿良邪襲去。不及多想,他已經縱身攔在瞿良邪身後。
‘噗嗤’一聲,那支羽箭鑽入他身體裡,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
數不清的羽箭鋪天蓋地而來,眾人皆反應過來,紛紛格擋開去,耳畔傳來同伴的痛呼倒地聲。
瞿良邪滿身鮮血尤還滾熱,她睜大了眼,怔怔地看著墨諄在她眼前倒下去,那淺淺勾著的脣角,僵成一個微笑的弧度,痛苦漫上眼角眉梢,卻掩不去他眼眸中的笑意。
他虛眯著眼望著怔楞住的女子,張了張嘴,卻是滿口鮮血奔湧而出,順著嘴角染透胸前大片的衣襟,又嗆入鼻腔中,到底叫他滿腹的話,沒有說出來,兩眼沉沉一閉,便沒了氣息。
天邊驚雷匝然而起,驚的瞿良邪身子一顫,雙膝就軟跪下去,手卻正碰上墨諄身上透胸而過的箭。她忽的伸手,不顧一切要將那羽箭拔出。
因有金鳴院的人,珍珠便不曾深入,只在附近看過再無敵人,便又折了回來,見了主子那般模樣,兩眼一酸,將她一雙血手死死抓住,沉聲喚道:“主子,王爺已經去了。”
她的話,透過呼嘯的狂風直直落入瞿良邪耳中,她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映著山青天闊,映著滿地鮮豔的紅色,膠著成一片灰色的迷茫。半晌後,她低低地問了一句:“你說,諄兒死了?”
說著,連她自己都不信,又伸手去摸墨諄的屍體,只說:“可他,明明還是熱的。”
她摸著他被鮮血染透了的錦衣和羽箭,分明還是滾熱的,分明上一刻,他還在朝自己叩頭,還說著各自珍重。
“珍珠……”她喚了一聲,俯身將墨諄抱在懷中,“叫馬車來。”
“哎。”珍珠應了一聲,剛要起身去找,卻聽身後又傳來主子的話。
她說:“地上涼,諄兒睡著,會染上風寒
的。”
她說:“你再叫個大夫來,殷都不比蜀地,恐諄兒會水土不服。”
她說:……
她說的話那樣多,卻又那樣沉,壓得珍珠每行一步都格外的緩慢。
金鳴院的人很快將林中敵人盡數剿滅,珍珠也將馬車尋來,瞿良邪抱著墨諄的屍首不肯撒手,甚至不要旁人碰一下,所有人立在天光匝破中,看著身形消瘦的女子,一步一跪的,將那具逐漸冰涼的屍體搬上馬車。
他們都是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人,在死亡邊緣徘徊的久了,也就麻木了。可在看到瞿良邪這般情形時,亦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沒有想過,這個面對生死也不曾皺一下眉頭的女子,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刻。
三月的晨曦籠罩在一片驚雷聲中,殷都城門下,卻立了一紫衣束腰長衫的女子,腰間纏著一根火紅的鞭子,長眉斜飛入鬢,只望著古家鎮的方向,抿脣不言。她肩上髮梢已經有一絲薄薄的霧水,化開後將衣襟沁溼。
有過那麼一刻,陸薰是崩潰的,就是在為王爺為了一個虛妄的訊息,而折回來找瞿良邪時。他決定的那樣乾脆,就像他曾經擁兵而起一樣,沒有絲毫的猶疑。
甚至他同她說,也只是一個冷冷的命令,他叫她獨自離去,叫她不必相候。
這一刻,她心中不止有悲涼,還有嫉妒與恨意,她嫉妒著墨諄為瞿良邪所做的一切,卻又恨著瞿良邪的無情涼薄。
她沒有離去,因為離了墨諄,這海闊天空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心中更清楚,以瞿良邪的性子,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會再次讓墨諄離開,何況她身邊如今有危險,更不會將墨諄留下。
她將一切盤算的好,可萬萬沒有想到,滿心悲涼後的希冀,迎來的會是墨諄被鮮血包覆著的,冰涼的屍體。
她瘋魔一般地撲上去,將瞿良邪從馬車上拽下來,擁著那具已經冰涼的屍體,衝狼狽跌下車的人叫囂:“他回來的時候好好的,為何會變成這樣?瞿良邪,你就是個禍害,為何他死
了,你還活著?”
“那麼多人因你而死,為何你還活著?”
太多人問過瞿良邪這個問題,那麼多人死了,為何她還活著?有時候,她自己也會想,為何自己還活著?為何沒有隨著璉哥哥去了?為何死的那麼多人裡,偏偏沒有那一個,叫瞿良邪的?
她甚至想著,那一年琅琊村的火那樣熱,那一年冬天的雪那樣寒,就該讓她葬身那片火海,或者那片湖泊,是不是後來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可想著想著,她又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可笑的很,“該死的是他們,我為何要去死?”
她起身,閒閒地立在馬車前,垂眸打量起靜靜靠在陸薰懷中的人來,伸手欲將他臉上的鮮血擦去,卻被陸薰一把將手開啟。
習武之人用力最猛,那一下打的瞿良邪一個踉蹌,手臂生疼,她踉蹌著退後數步,卻忽的笑出聲來,笑的絕望而慘烈。
“我早就將他交給了你,為何你不看好他?陸薰,你答應過我的,會看好他的!”
早朝初散,漫天朝霞忽的被烏雲衝散,傾盆大雨兜頭而下,才從承德殿散去的官員躲避不及,淋了個透身溼,慌忙避入廊下去。
因參瞿良邪一事,朝中這幾日氣氛極僵,眼見此刻雨簾子壓下來,卻似壓在眾人心上一樣,喘不過氣來。
墨珏才至白宮,身後暴雨連綿,他心口悶的厲害,叫方凌開了窗透氣,卻有人來回稟,皇貴妃回宮了。
墨珏微蹙眉頭,百思不得解,不是說好在瞿府小住,待事情過去再迎她回來嗎?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
如此想著,君王身形一晃,已經出了殿門,“準備轎輦。”
眼看大雨沒有停下的趨勢,方凌早早吩咐人準備了傘派發下去,好歹不要叫各位大人淋了雨。
眾人府中各自有事,拿了傘後便三五結伴,冒雨而行。
卻都在宮門前,停了下來。
漫天大雨中,那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女子倚在馬車上,懷中擁著的人渾身鮮血沒有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