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六十六章 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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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百六十六章 訣別
伸手廝殺聲清楚地傳入耳中,瞿良邪只覺得雙腿似千斤重,可她不敢停下來,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她怕一回頭會看到珍珠在人群中殊死搏鬥的樣子,怕腳步稍頓身後的冷劍就會刺穿身體。
她只能沒命地向前跑,就像這一生走來,不敢有片刻的停下。
她不清楚有多少次像現在這樣,將身邊的人扔在刀山火海中,自己獨自一人逃跑。踩著同伴的鮮血,用他們的生命為自己鋪了一條前進的路。
世人說的沒錯,她就是工於心計手段陰狠,就是這樣絕情絕義。
古府的府燈在夜風中飄搖,門前小廝閒閒打個哈欠,忽見一人影跌跌撞撞狼狽跑來,細細一瞧,卻是白日裡來過的人。
因古老爺子避世多年,從不見閒客,既然這人白日入了府,必定不是閒人,便上前來將她扶住,詢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瞿良邪被風灌的嗓子眼生疼,一張口便是沙啞之音,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小廝見她這般,必定是有急事,忙叫人通稟進去。
那古知卑年過半百,歇的早,聽聞下人來回稟,驚得連衣都不及穿,只披了件斗篷行了出來,至廳上,見果真是瞿良邪,那驚駭的狼狽樣子,驚得他心中一跳,叫人閉了府門。
瞿良邪回過神來,急急一把將他拉住,“諄兒和珍珠還在外面,救救她們。”
她的聲音那樣無助,夾雜著夜風的悽清,就像是一道利劍狠狠刺在古知卑心上。白髮老者佝僂著身子,略愣了片刻,終究是沉聲下了命令。
“去救人。”
一語下,府中精銳盡出,朝瞿良邪來時的街頭奔去。
古知卑立在門前,遙遙看著府兵遠去的方向,眯起了雙眼。此次一旦出手,便是明明白白卷入這件事情中,再想置身事外,恐怕難也。
他轉頭看著呆呆坐在廳上的女子,那一身白衣沾塵,滿頭青絲凌亂,白皙玉面上驚恐還未散去,一雙眼卻還灼灼生光。
“老夫早就說過,此事並無你的插足之處
,如今可信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終究,還是沒狠下心說重話。
他這話,瞿良邪有聽沒有進去,只呆呆地盯著門口瞧,直至看到珍珠同墨諄前後到來,方才鬆了一口氣,轉頭朝古知卑淺淺一笑,“多謝老爺子。”
又見跟隨在二人身後還有一人,身穿黑色衣物,蒙著臉,卻看著面善,竟是金鳴院的人,訝然道:“你們怎麼來了?”
那人道:“奉皇上命令保護娘娘安全,皇上有口諭傳給娘娘,要娘娘就此收手,不可再查下去。”
“收手?”瞿良邪眉頭一斂,轉眼去瞧珍珠和墨諄,二人身上的傷口雖不致命,那一道道卻似刻在她心間一般,生疼。
若非自己一意孤行,要孤身前來古家鎮,今夜的事就不會發生,諄兒與珍珠也不會這樣狼狽。
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一直以來,身邊的人都無條件地服從她的命令。而自己明知前路凶險,所仗的不過渾身傲氣,卻忘了為她這身傲骨付出代價的,永遠是最在乎她的。
可她踏上的,就是這樣一條路,不至白骨累累,不至血流成河,只這些輕輕淺淺的傷口,就叫她心痛到無言。
半晌,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天一亮我便回府,諄兒,你立即離開殷都,無論去哪裡,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她太害怕,怕自己會再次給他帶來災難,怕看到他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
說著,又轉身對古知卑說:“今夜擾了老爺子清靜,良邪實在過意不去,待他日定會登門領罪。”
語畢,拉過墨諄與珍珠辭了出去,又叫那金鳴院的人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宮在這裡的?”
那人猶疑一下,如實說道:“皇上怕娘娘出意外,叫屬下一直跟在娘娘身後。”
天色將明,濃霧漸起,帶著溼氣散在衣角髮梢,晨露溼了裙裾靴子,瞿良邪卻渾然不管,拉著墨諄出了古家鎮,遙遙一指與殷都相背的大道,不容抗拒地說道:“我身邊有金鳴院的人,你立即離開。”
“那些人猖獗至此,我看金
鳴院的人……”
‘啪’的一聲,驚起蟄伏在枝椏間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起,搖落滿樹殘花,落在瞿良邪舉起的掌間,被她漫不經心地挑落,收回了手掌。
幼年墨諄也有頑劣淘氣時,瞿良邪氣急時會罰他抄書、面壁、跪香,卻從未打過他,因他是蜀地的王,在蜀地代表的是無上的權力,她能罰他誡他,卻不能打他。
這一巴掌,落下的這樣毫無預兆,就似她向來雷厲風行的性格,叫人猝不及防。
墨諄一抬眼,樹下的女子衣著雖然狼狽,但眉眼清冷,灼灼眸光中,是睥睨眾生的氣息。
“我知你如今一無所有,便可肆無忌憚,這一巴掌,斷的是你我昔日情義,今後各自天涯,再不相干。”
墨諄聽過瞿良邪太多的訓話,也聽過她口中殺伐予奪毫不憐憫,但昔日種種,也不及這一句話來的叫他心寒。
從前瞿良邪氣的臉色都發白了,他便拉著她袖口,低聲道個歉服個軟,她便再沒了脾氣。他想著,或許自己服個軟,女子便會同往常那樣緩和臉色。
可伸出的手,才剛觸到空氣中溼氣,寒意自手背上的傷口處灌入心間,激的他堪堪地將手收了回去。
半晌,他垂首,雙膝一屈,沉沉一跪,朗聲便道:“墨諄,拜別夫人。”
他這一跪,只跪的瞿良邪心中一涼,她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可終究那麼多年的情分,豈是但真說斷就斷的。
可她心中也十分明白,諄兒在自己身邊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終究,理智戰勝了一切,瞿良邪拂袖轉身,只留給跪在地上的男兒一個蕭索的背影,以及那涼涼的一聲,“你走吧。”
‘咚’的一聲,墨諄的頭重重地扣在地上,朗聲道:“一拜,謝過夫人教導之情。”
又是重重一扣,“二拜,謝過夫人護佑之恩。”
“三拜,從此江湖路遠,各自珍重。”
這三個頭,便將二人之間的恩情,也斷了個乾淨。語畢,墨諄起身便走,沒有絲毫猶豫停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