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百二十八章:新的征程(終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新的征程(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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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新的征程(終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 新的征程(終章)

昨夜的雷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夜,轟隆隆的雷聲時不時在天空炸響,陶楚歌回到家後一夜未眠,她就坐在書房的窗前,眼前反反覆覆浮現出林赤的影子,竟有多次,她情不自禁站起迎向他,可無情的現實一次一次撕碎了她的幻想,心碎的感覺讓她痛不欲生。

情竇初開的少女,已將她最真實、最純潔的感情毫無保留地獻給了那個叫林赤的男子。

第二天一早,陶楚歌接到了松機關渡邊少佐的電話,說林赤已入了土,新墳就設在水西門外的一條小河旁,墳前有一棵柳樹。陶楚歌聽後,讓趙楷驅車帶她前往。

經過一夜豪雨的盪滌,南京城的天空一塵不染,朝陽如歌,清風徐徐。兩人尋覓著來到水西門外,陶楚歌遠遠就看到一棵柳樹孤零零長在田野上,她立即棄車狂奔而去。

果然是一座新墳,沒有墓碑,也沒有銘記,陶楚歌呆呆站在墳前,一時間感慨萬千,想著想著淚水又湧了上來。

趙楷一臉肅穆走來,靜靜地站在她的身旁,陶楚歌一言不發,拉起趙楷掉頭就走。

她回到城內,找了一個石匠,給林赤的墳做了一個墓碑,當那位年過七旬的石匠詢問落款時,陶楚歌絲毫沒有猶豫,鄭重地在一張紙上寫了一行字。

愛妻:陶楚歌。

再次回到原地,已是午後,儘管離開半天不到的時間,陶楚歌驚詫地發現,墳上已被人插了一塊木板,木板前還擺放著一束新近採摘的油菜花。

有人在木板上寫了字,墨跡未乾。

居中四個大字:林赤之墓。

左邊一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右邊一行:若是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沒有落款。

字跡雋秀,稍一細看,竟很熟悉,陶楚歌頓時明白了一切。她知道,在這個世上,心傷的原來真不止她一人。

陶楚歌讓人將墓碑豎在墳的另一側,一切做完後,她佇立墳前很久,直到太陽漸漸西移,她才戀戀不捨離開了此地。

走的時候,年輕的女孩已心堅如鐵,她的心間忽然多了一個決定。

……

時光之河在繼續流淌,一個月後的傍晚,茅山北麓,一間普通的民房裡,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油燈下,一個清秀的女孩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旁看書。

房間裡有低緩的音樂,發自於桌上一架老舊的木盒收音機,這是一個月前她隨池碧疆潛回南京從三條巷的家裡帶回的,而正是這一次回家,她意外接到了林赤的死訊,當時不啻于晴天霹靂,她怎麼也不相信生龍活虎的林赤會離她而去,即便時至今日,她依然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她甚至懷疑,那只是她一個幻覺而已。

她瞞著組織偷偷去了一趟水西門,找來一塊木板,親手給林赤做了一個簡陋的碑,當看到那堆新土時,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噴湧而出。

儘管陰陽兩隔,她總感覺他依舊活在她的世界裡。

這樣的感覺一直伴隨至今,伴隨在她的所有日常中,她時不時會想起他,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所有的往事會在她思緒遊離的時候紛至沓來,她這才知道思念的滋味,如此魂牽夢繞,如此肝腸寸斷!

今晚,她看的是一本池碧疆剛給她的《共產主義ABC》,看著看著她照例想起了林赤,心緒再也無法平復,便怔怔發起呆來,這個時候,電臺裡的音樂忽然停了,接下來是不絕於耳的電流聲,似乎是訊號不穩定,她下意識拍打了幾下收音機,一陣沉寂後,電臺裡忽然傳來一個男音高亢的聲音——

“這裡是重慶中央廣播電臺,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新聞,敵總領館宴清水,敵偽均中酒毒,梁逆洪之等中毒最重,敵稱系抗日分子所為:敵外務省次官清水留三郎,日前抵滬赴寧。敵駐寧總領館於十日晚七時,設宴歡迎。除敵方軍政要員一致赴宴外,並邀偽組織首要梁逆、溫逆、任逆等作陪,共計二十餘人。席間,敵偽解籌交錯,狀甚歡洽,詎料所食黃酒中,為已暗置強烈毒質,敵偽暢飲後,立即中毒,均暈倒地上,一時秩序大亂……與宴者均中毒腹痛,嘔吐不止,神志昏迷,陷於垂死狀態,惟經醫生救治,無甚效果,宮下、船山兩書記官當場斃命,其餘聞亦無生望。溫逆、任逆等諸逆,仍昏迷不醒,生命垂危。敵方大舉搜尋,偽警並乘機勒索,偶不遂意,即加逮捕,情形緊張,居民惴惴不安……”

播音員吐字鏗鏘有力,充盈著興奮之意,似乎是想用他的情緒感染國民之抗戰決心。女孩不例外也很振奮,她儘管不屬於那個陣營,但在林赤死後的一個月,能聽到這樣的訊息,她總覺得多多少少對他也是個安慰。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女孩連忙朝門外看了一眼,她看到池碧疆行色匆匆走了進來,女孩站起身候迎,池碧疆立即說道:“思秋,收拾一下,我們需要馬上出發!”

曲思秋還是問道:“池老師,我們要去哪裡?”

“剛接到上級命令,讓我們潛回上海,連夜從水路出發,你收拾好了來找我!”

池碧疆說完就走了。

曲思秋進了房間,可收拾的行李不多,衣服也很輕便,就是有十來本書籍,曲思秋想了想只拿了幾本,提著一個包便出門和池碧疆匯合去了。

池碧疆的住處就在隔壁,綽綽約約有不少人,曲思秋一跨進門檻,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她驚懼地瞪大眼睛,張著嘴巴,不由連連後退幾步。

那人卻友好迎了上來,主動伸出左手要和曲思秋相握,一臉微笑說道:“思秋小姐,真沒想到我們在這裡見面了!”

“你……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曲思秋下意識把手藏在身後。

也正在收東西的池碧疆聞言抬起頭,對曲思秋解釋道:“思秋,她是渡邊雪奈,是個日本人,現在和你一樣也是一名堅定的布林什維克戰士!”

“怎麼可能?”曲思秋惶急萬分。

渡邊雪奈無奈垂下手,眉宇間有一絲尷尬,不過很快煙消雲散,自我解嘲說道:“思秋小姐,人總是在變化的,曾經的罪惡不代表一輩子的罪惡,當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還得感謝我的姐姐渡邊霏雪,正是她讓我重新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池碧疆走上前來,牽起曲思秋的手,交到渡邊雪奈的手裡,莊重道:“思秋,從今以後她就是我們的戰友了,記住,是戰友,而不是敵人!”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很快感染了渡邊雪奈,她神色凝重補充道:“思秋,請相信我,在我被羈押……不,在我輾轉此地之前,我已反省多日,我總算明白我的姐姐為何不顧一切加入共產黨的原因了……你務必相信我,我身體裡流淌的血也是紅的!同時,我要向你道歉,我對你傷害實在太大了!”

說完,渡邊深深鞠了一躬。

她的話語怎麼聽都顯出真誠。

冰釋前嫌後,曲思秋終於心甘情願握住了她的手。

夜色中,一行五六人搭乘一艘船沿著長江水道連夜向上海進發。

……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潛入上海的曲思秋已安定了下來,這一天,她接到了上線池碧疆的命令,讓她和白進假扮姐弟去四馬路89號一處宅子接頭,臨行前,池碧疆特地交待,接頭的人代號鐵馬,是他們這一條線上的領導者,今後,所有的行動指令均由鐵馬透過她釋出。

兩人乘一輛黃包車趕到四馬路89號,是一棟豪華的三層小樓,依據池碧疆的吩咐,曲思秋並未馬上停車,而是讓車伕將黃包車停在了五百米的之外,在路過宅子時,曲思秋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二樓陽臺上的一盆月季花綻放正豔,這說明,接頭可以放心進行。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鐵門前,按響了電鈴,很快,院子裡出現一個體態福相的中年人,白進看到他後立即愣住了。

那中年人笑意盈盈將二人連忙引進院內,白進迫不及待問道:“爸,你不是黃埔商社的老闆嗎?怎麼會在這裡?”說完白進四處打量著眼前的宅子,心中疑問重重,“我怎麼不知道我家還有這棟房子?難道是你新購進的?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此人正是黃埔商社的白老闆。

“我和你的身份一樣……”白老闆笑著說道,“這棟房子是我一位老友的,他姓劉……”

白進羞愧難當,囁嚅說道:“爸,對不起,我誤解你了,我當初離家是看你和日本人走得太近,心中實在氣不過……”

進了大廳,有一位五十來歲的女傭人立即給曲思秋遞上茶水,曲思秋抿了一口即刻問道:“白叔叔,您就是領導我們的鐵馬?”

白老闆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曲思秋大奇,還想再問,白老闆起身帶著曲思秋上了樓。

一間主臥房門前,白老闆停下腳步,抬手敲門。

屋內有人應了一聲,站在白老闆身後的曲思秋忽然如遭雷擊,她霎那間一下子懵了!

那聲音竟然熟悉得讓她熱淚盈眶。

心中更是疑雲翻滾,曲思秋不顧一切撞開了房門。

一個清瘦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燈光下,高挺的身材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他的臉上輪廓分明,隱隱透出一股剛毅……

曲思秋再也把持不住,飛身撲了上去……

她喃喃著,嗚咽著,瘦弱的肩膀一直在顫抖,眼眶裡俄頃間已噙滿淚水。

她反覆地捶打著對方的胸膛,胸中似乎有千般的怨氣需要發洩,而這發洩的物件他是最適合不過了……

他也不言語,心甘情願領受著她的錘擊,沒有絲毫怨言。

直到白老闆憂心忡忡提醒道:“思秋姑娘,林赤……不,鐵馬同志的傷還沒完全好透,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曲思秋可管不了那麼多,她根本沒有收手的意思,拳頭一個接一個招呼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聲音雖然帶著哭腔,但怎麼聽都聽不到悲慼之意。

白老闆搖著頭笑著離去。

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兩人靜坐著,彼此離得很近。

在他們的身後,金色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字幅。

字幅上是兩個隸書大字:慎獨。

開頭是一行隸書小字:吾弟雲雄雅正,落款是:蔣中正。

……

是夜,華燈初上,三官堂路一家名為丹桂茶園的二層小樓燈火輝煌,一輛轎車悄悄停在路邊,駕駛室的車門開啟,走下一位年輕人。

此人正是林赤。

走進茶園大廳,一名夥計殷勤問道:“客官,有預定嗎?”

林赤摘下禮帽,應道:“二樓四號包廂,有客人已到。”說完邁步跑上了樓。

輕推房門,屋內三人同時站起,二男一女,其中一名是蜂鳥,曾經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教官何尚武,林赤再熟悉不過,女子長相清麗,與林赤有過幾面之緣,乃是南京木屋居的女服務員劉若陶。

她對林赤莞爾一笑,率先說道:“林先生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人情?”

“來日方長,我一定重報……”話一說完,林赤把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林赤也識得,對方看是林赤,並不顯得意外,臉上堆滿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感到意外的卻是林赤,他訝異地脫口問道:“薛所長,你怎麼來上海了?”

那人正是南京下關區公所所長**風,他聞言後連忙說道:“由於我表現突出,鬼子對我信任得很,把我調到上海來了。”

蜂鳥拍了拍林赤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話,林赤剛坐定,蜂鳥神祕說道:“薛所長就是匕首,你的臥龍計劃沒有他的協助,斷難演繹得如此完美!”

**風和林赤的目光交匯,林赤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說道:“難怪鬼子那麼快就找到了錢瑾餘的妻女,原來是你提供的啊!”

**風滿臉春風:“如果不是找到錢瑾餘的老婆孩子,憑黑木狡猾的性格,怎會輕易相信錢瑾餘的話?”

林赤想起什麼,迫不及待問:“瑾餘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吧,黑木對他信任有加,他目前已身居行動處副處長,你的臥龍計劃太完美了,竟然沒有一絲瑕疵!只是……那位渡邊少佐的形勢好似不妙啊!”

林赤知曉其中的原因,裝作滿不在乎將此話題一帶而過,喝了一口茶,點上了一根菸。

蜂鳥不無牽掛問:“傷怎麼樣了?完全康復了嗎?”

“一趕上變天,胸口還有些隱痛……”

**風適時插話道:“那一槍真懸,只要偏差一點,你的小命恐怕就報廢了……”

蜂鳥一臉得色:“劉雲雄是什麼人?他可是黃埔三期最優秀的神槍手,這一點你只要問問老蔣,那可是讚不絕口!”

林赤話鋒一轉:“組織上讓我到上海來是不是有什麼新任務?”

蜂鳥的臉色嚴肅起來,沉聲說道:“據可靠情報,食人虎獸尊已到了上海,此時就在上海領事館內……”

林赤收住笑容問道:“組織上有什麼計劃?”

“先別急,佈置任務之前,我讓你見見你的新搭檔……”蜂鳥說著開始看錶,狐疑自語道,“按約定時間,她應該來了……”說著又把目光投向林赤,補充道,“此次的任務你必須要和她假扮夫妻……對了,她是新人,你要好好帶帶她,可不能倚老賣老,我們不能傷了新人的心!”

正說著,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蜂鳥和二人對視一眼,忙道:“應該是她!”

敲門聲響起,門接著被推開,一個脆脆的聲音問道:“我是不是遲到了?”

聽到這句話語,林赤呆住了,錯愕的目光糾纏在蜂鳥的臉上,彷彿是在說:“你怎麼找了這樣一位菜鳥?”

蜂鳥卻不看林赤,起身對來人輕聲說道:“陶楚歌小姐,你的時間卡得很準,一分一秒都不差,嗯……很好,你已具備了諜報人員最可貴的一點,有極強的時間觀!”

說著說著蜂鳥起了疑慮,因為他已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他,而是把渾圓的雙眼緊緊盯著另一人。

林赤。

林赤回過頭來,對她報以燦爛一笑。

這一笑,萬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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