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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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共如此,十之**皆不能盡如意。男兒一生所圖當為天下萬世不謀之……”
“李兄!”
顏維見李士群一副為難砌詞的真摯之情,既覺可笑亦為其之真情所感,於是便出言催促李士群儘快攤牌。
李士群看著顏維嘆了一口氣道:“我派人去過你河北老家了,除了祖屋之外,你可能在意的上心之人,一夜之間全部都失蹤了。照你們軍統的一向作風來看,應該是凶多吉少了。”李士群說罷便將臉扭向一邊。畢竟,當年的江於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但現在,現在自己卻似乎並沒有幫到他些什麼。
李士群不忍看到江於聞之此大噩之時的痛苦,只是在心裡埋怨江於行事草率毫無經驗。想當年自己在決定叛逃香港去投靠日本人之前,不也是煞費苦心的給老婆安排好完全的資金退路,方才行事的嗎。
其實蒼天無常世事多變,現在的李士群在感慨他面前這個冒牌兒江於的悲哀,豈知半年之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殊途同歸的一般境地呢?看來有家人的牽絆根本就不適合來參與這場殘酷遊戲!幹特務的最好都是全家死絕了的孤家寡人最好!
都知道軍統掌門人戴笠為人凶險殘忍,但惟獨卻侍母至孝。就憑這一點兒,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各方勢力,也曾像暗殺李士群老母那般,瞄著這個可憐老太太的腦袋大作文章!
此刻的顏維明白,在此種情形之下,自己必須要立刻表演一出身為人父、人子、人夫,在得到此晴天霹靂般的人間絕慘噩耗時的那種悲痛欲絕的狀態!
顏維便迅速在腦海裡回憶梨園界的戲曲伶人們在戲臺上,演藝關於這方面的戲文時,在得到類似噩耗時情不可支倒地昏厥時的情形。
無奈,全他媽都是扯淡!莫說是像戲劇伶人們那般的聞噩昏厥了,便是想哭出一聲也是做不到的!
類似於這樣的真實場景自己是真沒碰見過,戲臺上的那般演藝,自己又功力不夠,生怕演的不像再畫虎不成類似犬!一時間,顏維感到自己皮下組織汗腺立刻便開始運作幹活了。
汗雖出了一頭,但可惜那是情急之下急出的虛汗!而不是情悲之下痛出的悲傷淚水!至於昏倒就更別提了。到了現在顏維才明白,那些戲劇裡的演藝有多麼的誇張!同時他也相信,一個沒有心血管病症的正常人,在無論遭到多大的打擊時,是無論無何都不至於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的!
爹死的時候顏維還年幼,對那種悲傷之情的理解,顏維每一年都不盡相同!老婆自己是沒有的了,那麼孩子就更談不上了!喪妻、喪子之痛自己就更是無從說起了。
對了,喪妻!這種感覺或許自己還是應該勉強會有一些體會的。
令顏維沒有想到的奇蹟出現了。
當顏維正在抓緊時間的努力回憶去年與方蘭的點點滴滴時,還沒回憶到在荊州日軍機場痛失愛侶的那一幕呢,便直感一股酸楚從心底轟然湧上!速度絕不亞於阿波羅號升空!
當想到將已經沒有聲息的方蘭緊緊摟在懷裡的那一刻時,顏維甚至還真是有了一種大腦瞬間缺氧將要窒息的難受!
原來喚醒自己心底那最深的痛,是那麼的痛!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顏維一度想,就這樣的順勢昏過去,應該是能達到演藝效果成功過關了吧。
無奈,難受是難受,悲痛是悲痛,斷腸又是斷腸,但就是死活昏不過去!原來傷心難過跟昏厥暈倒,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兩碼事兒!一個身體一點兒健康問題都沒有的人,恐怕是一輩子也別想體會那種感覺了!
若是說誰誰誰的因為傷心過度給昏死過去了。醒了之後還是快快去醫院看病的為好,因為那隻能說明這個人有病!
不知不覺之間,顏維的面前早已是朦朧一片了。
連顏維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愛方蘭,在方蘭面前,時間似乎對自己起不到什麼作用。
若是你真的承受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那絕殺般的傷痛,時間對於撫平你心靈的創傷效果不大。治療此類疾患的靈丹妙藥只能是替代品的出現。其治療效果的顯著程度,卻跟時間這個因素有些反比關係。
不過對於愛情傷痛治療品效果特別顯著者,只能說明你上一段所經歷的所謂愛情,根本就算不得是一段什麼真正的愛情,所承受的傷痛也絕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傷痛,只能說明你的感情過於單薄脆弱了而已。
“江老弟,生離死別這些人倫悲悵是我們誰都躲不掉的。對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的開一些才好啊。日後你我兄弟聯手,不怕軍統那幫混蛋不連本帶利的給咱們還回來!”
李士群見顏維淚流滿面的傷痛欲絕,一方面也是替這個有恩於己的朋友難過,另一方面對於顏維反水投誠的可靠程度,再次的拍板兒確信了。因為閱人無數且本身也是表演高手的他,早就看出來這個“江於”不是很會演戲了。
而顏維確是真的不諳此表演之道,他不明白現在自己應該何時以何種方式,從悲痛中緩解過來才算是正常。於是乎便不敢過早的脫離狀態,還在心中拼命的回憶去年。
去年,一個每一個人都有的去年,卻對每一個人的人生意義不徑相同。只是這個去年對於顏維來說,似乎太過波濤湧動翻天覆地了一些罷了。
見顏維久久不能從全家遇難滿門黃泉的悲痛中緩過勁兒來,李士群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感慨以其此等性格幹這種刀口上舔血的行當,是否顯的過於懦弱惆悵了一些。但立刻潛在心底的人性本能便又提醒自己,做人切不可做的真冷血無情六親不認了!那樣的話,這個人也就不再是個什麼人了!
過了多久顏維是鬧不清楚了,反正顏維覺的應該是也就差不多了。再鬧下去自己的角色就不是一個資深特務,一個準備投奔大漢奸李士群的資深特務了。再鬧下去就快成了一個手無四兩縛雞之力的廢物文人了!
於是顏維默默對著永遠藏在心中的方蘭說了句:“籣兒,沒想到你人都不在了,卻還是能相助於我。”說罷便覺的隱約有些褻瀆感情的嫌疑,於是顏維對於什麼是一名特務,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只是可憐的吳涵淮,又被顏維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回!
“李兄,痛快點兒說罷,你到底能給我安排個什麼職位,我要儘快的對工作上手,我要以牙還牙我要報仇!”顏維借勢進一步行事。
其實事先李士群對“江於”是有著好幾手的打算的,但到了現在,已經有兩三手都被顏維的精湛表演給徹底的躲過去了。若是躲不過去的話,以後也就沒有什麼顏維了,只會有烈士顏維,或者是國名革命軍中央軍少將師長顏維了,
但顏維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漢奸,不過殺身成仁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有關麟徵將軍給他的免死金牌與吳涵淮這個軍統高階長官給他的至高許可權。最大的可能就是顏維面對李士群給他準備的幾手對策,根本就不敢上去嘗試一下76號的道道酷刑,直接便一五一十的全盤兒交代清楚,然後對機會脫身,再回他的軍中去帶兵打仗也就是了。
但顯然吳涵淮不是一個愚鈍之人,他看好的顏維更不是一名才疏之輩,否則在當年的那個大間諜年代中,便會少了顏維那段堪稱經典的傳奇一筆了。
“幹什麼都好說,你現在這悲情傷心的樣子不適合咱們再談這些了。這的,我在咱們基地隔壁的小別墅裡給你暫時安排了住處,一會兒我會派人去將你在飯店裡的行禮給取過來,等你情緒平靜下來咱們再談這個如何?”顯然李士群認為顏維此刻的心情不適合再繼續進行他們的談話。
顏維則認為自己一個業餘“演員”入一回戲不容易,想趁熱打鐵將自己日後的名份給定下來。於是看著前方搖頭道:“不用李兄,你現在就跟我說,我在你這兒到底能幹些什麼吧?”顏維從來就是一個以攻為守的好手。
在李士群對江於為數不多的一些記憶中,這個人絕不是一個容易衝動沉不住氣的人。但看現在這個江於的反應及聯想到自己的悲慘經歷,李士群認定這個江於是被突聞噩耗的悲痛所摧毀了。
“本來我想等你在咱們總部先休養幾天,再對你作具體安排的,但既然江老弟你難以自抑,那麼我現在就跟你說說我的想法。”李士群說罷看著顏維道:“我想讓你去南京。”
南京,這可不是吳涵淮最初對自己在汪兆銘集團潛伏的初衷設計。該如何是好?立即拒絕也得有個理由吧。再說一來便立刻拒絕人家長官對自己的第一個工作安置,這似乎也不大說的過去。一時間顏維也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藉口來回絕李士群,於是便低頭不語,似乎是在考慮李士群的建議,實則是在看李士群的具體意圖再做打算。
見顏維低頭沉默不語,李士群便解釋道:“江老弟啊,你於我有緩命相救之恩,我對你的安排絕對是下了功夫研究過的。可絕不是做哥哥的見不得兄弟你留在我身邊,隨便的找個地方將給踢出去了事啊!”
說罷看著抬頭回應他的顏維道:“上海灘這個地方,各國租界勢力混雜,俄國、美國、英國、法國、日本,再加上軍統、中統、中共等等,嫣然已是一個世界上所有情報的集散地,世界上所有優秀間諜的大舞臺了。你在這個地方跟他們爭個什麼勁兒?累死累活的不會拼出個什麼好前程的。但南京就不同了。南京是咱們國府所在京師重地,雖在當初破城之際慘遭摧毀,但其沉聚幾千年的深厚底蘊,卻仍是不可小視啊!”
見顏維似乎聽的很認真,李士群便顯的更有興趣般的對其道:“國父孫先生的寢陵在那裡,汪先生的秉性為人你也多少了解一些吧?”
顏維試探著揣摩李士群的意圖道:“汪先生這個人韜光偉略還是很了不起的。其青年時期的激進思想也深深感染並影響了一代的大好青年!但吾認為汪先生最大的人生羈絆還是太過守念正統,太過……”
“太過迂腐與軟弱了一些是吧?”李士群見顏維不敢明言,乾脆便替其說了出來。
顏維一笑道:“不錯,汪先生有時做事的確是顯的優柔寡斷拖泥帶水了一些,這點從中原大戰便不難看出。總想維護各方面勢力的平衡,照顧各方面勢力的利益,有些時候行事的確是不如老蔣來的更加狠辣果斷。”
李士群頗為認同點頭道:“所以我覺的汪先生這次若是決心藉助日本人的勢力,跟委員長再拼一回這座景秀江山的最後歸屬,他一定會再度定都南京。南京,這座千年古都,註定會再一次成為世界的焦點。”
“你認為汪先生會回國之後將與蔣決戰的大本營定在南京,所以想讓我去南京打打頭站,在那裡站住腳跟儘快培植咱們自己的勢力。”顏維根據李士群的人性認定,他必是這個打算。
李士群頗為欣賞的看著顏維微笑點頭道:“不錯。我過去就是沒有看透這一點,一直認為憑藉自己出色的能力,便能在任何地方站穩腳跟。現在回過頭來看,應該是錯的可以了。”
“在這裡給咱們的日本東家幹活之初,老實說,為兄我以前在軍中的級別及號召力都不夠。無奈,為兄不得已請出咱們的少將參議丁大將軍,來主持大局出任這上海特工總部的一把手。有這個原國軍少將在這裡坐鎮就是不一樣啊,振臂一呼的便三山五嶽來投。不過在日本人那邊兒的大戲為兄我雖是唱好了,但日後的種種弊端也定會顯露無疑。”
李士群說罷看著顏維道:“咱們這個丁大主任可絕不是個省油的燈啊,說不定有一天這老小子翅膀硬了,連我這個開派祖師爺也會一口吞掉的!”
“所以李兄認為南京日後必是汪先生奪取天下的大本營,認為我該早早過去南京那邊兒打點根基,等日後咱們在外圍形成穩固勢力後,就再也不用顧忌這個名義上的丁大主任了。到時汪先生一旦能大業所成,那麼李兄便會當仁不讓的成為那中統的陳氏兄弟了。”顏維順著李士群的意圖說道。
其實經過思考,顏維還真不願意整天的守在李士群身邊。一來自己還真是底虛,認為自己在特務這個行當裡,根本便鬧不過這個經驗老道天賦異稟的李士群。若日後老在他身邊鬧花樣,早晚得栽在這個上海灘的特務皇帝之手!
再說吳涵淮之處也並沒有跟自己交待過什麼具體任務,他的意思也只是憑藉高瞻遠矚的政治眼光,希望自己能利用眼下的大好條件,先潛進汪兆銘集團內部,給日後的對手楔進顆釘子,立於有備之地再說。
吳涵淮是一名黨內高階官員,是一名純政客形式的軍人。他要對付的是一切可能顛覆國家危害黨的敵人!而不是特定的某個對手或者某個團體。
那麼從這個角度來說,若是能成功在汪兆銘集團日後的京師重地潛伏,其意義絕不亞於在上海。
日後的南京便如兩軍對壘的敵方大本營。而上海這個地方,只是雙方激烈廝殺的一個前沿陣地而已。若能直接的潛進敵人朝廷內部做內應,顯然會比在競技場上捕風捉影更具意義。
“那江老弟,你意下如何?”其實李士群根本便沒有想過顏維會不答應自己。因為他覺的,在今時今日的上海,背後有日本大東家給自己撐腰,敢在這個地方拒絕自己的人不會很多。況且他對顏維的安排還是很誠心實意的。
“一切就照李兄的安排便是了。”顏維一句話便再次改變了他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