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九章 險中求(上)

第六十九章 險中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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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險中求(上)

鴣望族寧通城一役由年輕的殊羿族長親自領兵並大獲全勝,由此引發殊羿族長與梵鷲王之間根深蒂固的矛盾。 為平息梵鷲王的怨怒,殊羿族長暫且退兵休戰,換得邊疆暫時的平靜。

景王因病重回到宛城的帥府休養,軍營大部分事宜暫且交由溫寧遠負責。 於海天暗自得意,思索藉助機會將溫寧遠與景王舊部的矛盾煽風點火以期坐收漁翁之利,卻不料溫寧遠舊疾復發,只得將他一同送往帥府。

因他的到來架空景王跟於海天的軍權,因而兩面不被討好。 即使身在帥府,他們的院落卻始終冷冷清清,除了下人定時來送來飯菜、清掃院落,太醫按時診治,就只剩下王勇作為傳聲筒前來交待於海天提供的軍情。

對外稱病的溫寧遠足不出戶,因院落裡唯有他與恪純二人,為避嫌溫寧遠白日總是將自己鎖在書房,晚上則從暗道離開,前去別處歇息。 恪純始終很好奇,不曾與外界聯絡的他究竟從何處得到準確的資訊,從而指揮那群隱祕的親兵。

入夜,天氣陡然變寒。 恪純獨自一人在院落裡發呆。 她是女兒家,即便出身將門從小喜看兵書卻總是囫圇吞棗不曾真正研習。 淺顯的道理她明白,更深層次的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取過一旁的樹枝在地上比劃那處地形圖,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言自語道:“那書呆子雖是迂腐。 卻斷斷不是蠢笨不堪之人,決計不會做那無用功。 莫不是我太笨了,竟一點都想不到他的意圖。 ”

身後傳來悠長地笑聲,溫寧遠徐徐踱步到她身前,笑道:“得公主讚許,不勝惶恐,微臣深感榮幸。 ”

恪純丟開樹枝。 撇嘴道:“總是由著你賣關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神機妙算!”

溫寧遠坦然微笑道:“其實你若是有疑問我都可回答你。 不必拐彎抹角地刺探我。 你我之間本就沒有祕密。 ”

恪純倒是沒有想到他這般直率,一愣,隨即坦白:“我確實想不明白,等你答疑解惑。 ”

溫寧遠微微一笑道:“去年我在後山命人修建水庫,今歲雨水充足,便打算擴容,挖掘土方的安置就成了問題。 ”他頓了頓。 補充道,“之前天氣寒冷,土壤封凍,較易隱藏。 ”

恪純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當日爺爺不准我跟你去。 你們竟然能偷挖鑿水庫!你倒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讓於海天以為你百無一用而放鬆對你的警惕,真是狡猾。 ”最後半句似喜似嗔,卻是嬌羞無限。

溫寧遠微一愣神,隨即斂容道:“雖能躲過於海天。 卻不能瞞天過海。 於運龍疑心極重,此次對我們放行,一來是不敢違逆盛怒中的皇上的旨意,二者又很自信於海天能控制局勢將我跟王爺的矛盾激化。 可現在因我稱病暫時避開鋒芒,怕是以於運龍的耐心只有除去我們這一條路了。 ”

恪純心驚肉跳,難怪深更半夜他卻遲遲沒有離開。 原是擔心她地安危。 她心中柔腸百轉,情不自禁地迎上他溫柔的目光,一抹淡淡地紅暈在嬌俏的臉上化開。 “書呆子,你的身子還礙事麼?”

“不妨事。 ”溫寧遠才笑答就禁不住風吹起陣陣咳嗽,他忙捂嘴,頗有些尷尬地笑笑。

恪純掩嘴輕笑,輕巧地上前一步。 “書呆子,你跟爺爺都會平安無事的,對麼?”

溫寧遠回她溫淡堅定的笑。 “王爺的身子已經一天比一天大好了,你且安心。 ”

“皇叔這兩年處處隱忍。 犧牲諸多。 為的就是一舉成功,我可不希望最後我會是拖累他地人。 ”恪純癟癟嘴道。 “你們一個個心機比海都深,倒把我比得蠢笨愚頑。 ”

溫寧遠忍俊不禁,颳著她俏麗的鼻尖道:“你比我們都強。 ”

恪純不解地望著他。

他淡淡一笑,道:“若沒有你這樣的,我們所做的努力便沒有了最美好的意義。 所以,你比我們都強。 ”

恪純抿嘴笑道:“原來書呆子的嘴也可以像抹了mi似的甜。 ”

溫寧遠微笑著執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前,與她一同仰望明月。 “純兒,其實這裡比京城更適合我們。 ”

恪純嬌嗔地別過頭。 “誰跟你是我們?”

溫寧遠詫異地道:“原竟是我會錯了意,對公主多有得罪,明日就去王爺那裡負荊請罪,再不敢對公主心存奢望。 ”

恪純惱得重重踩他一腳。 “你非要惹我生氣才甘心。 ”

溫寧遠但笑不語,恪純靜靜依偎在他身前,幽幽道:“書呆子,我再也不是公主了。 恪純公主早已葬身火海,你將來位極人臣,卻要娶我這平民百姓會不會心有不甘?”

溫寧遠輕輕地攬住她纖柔地腰,淺笑道:“你在我眼裡從來都不是公主,從來都只是我的純兒。 ”

清淨的庭院裡盛開不知名的小花,甜mi馥香,景不醉人人自醉。

院中參天大樹,遮陰蔽日,倒是十分清淨。 半月過去,景王在御醫精心調理下漸漸康復,已搬離帥府。 相反,溫寧遠的身子卻大不如前,深居簡出靜心休養。

“書呆子,王勇又過來送藥來著。 ”恪純這半月以來一直陪同他在帥府休養,甚少出門。 雖說將她活潑好動的天性抹殺,為了顧全大局卻也只好忍氣吞聲。

溫寧遠正在書房翻閱呈上地軍情,聞言嘴角滲出一絲笑意。 “他倒是很樂意接手這個差事,從不遲到。 ”

“每次都過來冷嘲熱諷一番,真當我們治不得他。 ”恪純哼道,轉而憂心地道,“那藥損害你的身子,你還是適可而止。 ”

溫寧遠搖頭笑道:“無妨,我心中有數,斷不會拿自己犯險。 倘若不把戲做足,謹慎如於海天怎會輕易上當?”

恪純癟癟嘴道:“焉知你在於海天心目中的地位是否有那麼重,保不齊人家把你當作白領朝廷俸祿的庸碌小人。 ”

溫寧遠颳著她俏麗的鼻尖笑道:“你但凡有一日不拿話刺我便是我的福氣了。 ”

恪純拍開她的手,禁不住笑道:“我不理你,我去藥房看著那蠻牛煎藥去。 ”

她大搖大擺地走到小廚房,見到王勇無趣地蹲坐一旁,兩眼直勾勾地盯住藥罐,差點笑出聲來。 她故意發出聲響,惹來王勇的不滿。 “藥就快煎好了,何必親自跑來監視。 ”王勇哼道。

恪純亦不甘示弱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誰知道你們存著什麼黑心?監軍身子一日不比一日,若太醫有心醫治,何曾會到這地步?”她說這話有一半是真心掛念,外人看來卻是真心實意。

王勇雖粗枝大葉卻也不是蠢笨不堪,恪純的弦外之音他是聽明白了,忙反駁道:“你分明信口雌黃,我們是瞧不起溫監軍手無縛雞之力,但不會背地裡做那見不得人的事,你大可放心。 ”

恪純斜眼瞟了他一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一面將藥倒在碗裡一面道,“你是沒有看到監軍地病情,好端端地人卻只剩下一口氣。 ”她眼圈微紅,邊說邊抹去眼淚。

王勇被她的眼淚慌得手忙腳亂:“我不跟你爭辯,堂堂地男子漢怎麼淨跟姑娘家似的哭哭啼啼的,外人不知情還道我欺負你。 你也犯不著抱怨,誰也沒有傷害監軍的膽子,就連於將軍也日日向我打聽監軍的病情。 ”

恪純止住哭泣道:“那你告訴於將軍,監軍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王勇無奈地道:“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咒監軍大人?”

恪純聞言紅腫著眼睛抬起臉笑了。 “原來你也會說笑話。 你也知道,監軍的處境其實岌岌可危,現在這時候誰也不願意出差錯,那可是拿所有人的性命當兒戲。 ”

王勇被她觸痛心事,眼神黯然。 “你說的何嘗沒有道理。 ”

恪純知道他想起舒克望的事,趁熱打鐵道:“大敵當前,若是有人存心搗亂,我定然不會放過他!”

王勇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奇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依稀覺得那樣的面容那樣的神情在哪裡見過,竟是無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