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暗驚心(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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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暗驚心(再下)
汗,才發現這章還沒到結束的時候,四十章本該是中,VIP章節貌似不能修改題目,給大家造成不便。 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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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風送暖,一季的清冷逐漸遠去,處處欣欣向榮。 纖纖如絲的垂柳吐出鮮亮的新綠。 垂柳婆娑、水影搖曳。 柳絮輕揚,間錯排開的桃花綻開緋紅的笑臉。 恪純巧笑倩兮,折下兩枝嬌嫩鮮豔的桃花向紫宸宮瓊華殿走去。
才剛進屋,婉辭生生的撞進她的視線,她驚訝的叫出聲來,桃花被擲落在地。 她驚恐的指著她,叫道:“婉姐姐,你,你怎麼會長了疹子?”
婉辭抿嘴一笑,正色道:“若是知道害怕就別kao近我,是會傳染的。 ”
恪純急得眼圈都紅了,忙把霜娥喚來。 “我問你,你是怎生照顧你家小姐的?竟讓她生了疹子,你要我如何是好?你,你要賠我完好無損的婉姐姐。 ”
霜娥卻只是瞅了一眼,幸災樂禍地道:“依我看是我家小姐怕了公主殿下,想盡法子躲你呢。 你還是乖乖的回太后娘娘那去吧。 ”
恪純狠狠瞪她一眼,上前想要抱住婉辭,婉辭靈巧的躲開,呵斥道:“你是金枝玉葉,豈能容你胡來?”
恪純偏生不依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婉辭撲哧笑道:“我真拿你沒轍,你放心。 並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嚴重,我只不過是拿自己做了嘗試罷了。 回頭等皇上來了,我自會解釋給他聽。 ”
恪純這才拍著胸口,不住地呼氣:“你真是把我嚇壞了。 ”
婉辭一本正經道:“不過霜娥說得對,最近我的確有些煩你了。 ”
“為何?”恪純可憐兮兮的望著她,“人家不過覺得你身上涼快,kao著你我額外睡得安穩。 ”她眼珠子一轉。 取笑道,“該不是你怨我霸著你。 讓皇叔不能親近你吧?”
婉辭兩頰飛上兩朵紅雲,忙道:“霜兒,幫我按住她,可不能讓她再胡言亂語了。 ”
霜娥笑道:“小姐,遵命。 ”說著把她按在椅上,擰她的臉頰。 恪純咯咯笑著,不住的求饒。 “婉姐姐。 我再不敢了。 ”
“這兒好生熱鬧。 ”蕭霽睿才進來,看見婉辭不覺一愣。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生了疹子?”
婉辭示意霜娥把恪純帶出去,待只剩他們二人時,她盈盈跪下,應道:“婉辭不才,斗膽一試,以查證疹子的由來。 ”
“你拿自己來試驗麼?”蕭霽睿心中無由地煩悶,“胡鬧!朕素日以為你穩重妥當。 心思細膩,才准許你cha手這件事,你竟是如此回報朕?你太讓朕失望了。 ”
婉辭不想他如此生氣,心平氣和地道:“回稟皇上,婉辭是有絕對把握的,不會以身犯險。 辜負皇上地重託。 ”
蕭霽睿臉色稍霽,沉吟道:“你且起身慢慢道來,朕再做裁決。 ”
婉辭斂容起身,道:“我私下裡查過這次疫症的發病區域,似乎目標很明顯,便是對準淨荷宮附近以及頤華宮附近等四處。 原本是懷疑御膳房裡的膳食被人動了手腳,但我翻看過記錄,並沒有看到幾處有特別的膳食,而我們回來以後,我一直要求與頤華宮相同的膳食。 結果。 頤華宮的疫症遲遲反覆無常。 而我與恪純卻平安無事,因此便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
蕭霽睿緩緩的點頭。 俊眉深鎖,顯然也思考過同樣地問題。 “你繼續說下去。 ”
“婉辭私下揣測,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疫症既大面積卻又很有目標的散播開來,唯一的方法是——水。 ”婉辭緩慢而清晰地道,眼神無比確定。
“你的意思是說,每個宮裡都有她的人?”能隻手遮天在宮裡行凶之人,除了於冰豔不作他想。
婉辭淡淡搖頭。 “此次宮裡修繕,牽扯的外人很多,未必是各個宮裡都有細作。 倘若即便是真的,此刻千頭萬緒也很難理個分明。 當務之急,是從御醫院裡查出不軌之徒。 若是留下他們繼續為非作歹,下一個受害地絕不會這麼簡單。 ”
蕭霽睿長身而立,意識到婉辭的警示並非危言聳聽。 “看來朕繼續坐以待斃倒是給了她猖狂的本錢。 朕若不削掉她的一隻胳膊,當朕奈何不得她。 ”
“事到如今,唯有請皇上下令追查,嚴辦所有涉案之人。 ”婉辭微微叩首道。
蕭霽睿凝眸注視,春日融融的陽光灑下來,婉辭冰雪般的面龐折射耀目地光輝。 屋裡那般的寂靜,她不待反應,已被他輕身帶起,攬入懷裡。
她花容失色,試圖掙拖他。 “皇上!皇上不能拿萬金之軀冒險。 ”
“別動。”他下巴抵在她額頭,“朕不怕。 ”
他的氣息包圍她,陌生卻讓她十分安心。 “可是我怕。 ”她盈盈微笑,蕭霽睿淡淡的失神,她卻趁機推開,“請皇上保重龍體。 ”
蕭霽睿無奈地笑笑。 “你有時卻也蠢笨愚頑。 ”
婉辭卻拿過紙筆,匆匆寫下方子,行至門口喚霜娥去御藥房配藥,回頭複道:“奴婢縱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輕慢皇上。 ”
“如今還只肯稱自己是奴婢麼?”蕭霽睿笑問。
微微紅了紅臉,婉辭垂眸微笑。
“待御醫院的風波告一段落,朕會下旨慕翰林官復原職。 ”他冷凝的眸子跳躍利光,“朕從前奈何不得的事情,一點一點會慢慢的討回來。 ”
婉辭輕笑,他眼眸裡有一種掌握全域性地堅定與霸氣。 那是真正的王者,無論處在怎樣地環境下,寵辱不驚,堅定信念地霸氣。
她忽然萌生一種篤定,這樣的他,或許值得她守下去。
“你心裡可有對策?”一同坐定後,蕭霽睿問道。
婉辭微微思索。 答道:“目前只能確信問題出現在水裡,具體地緣由卻還要御醫院的御醫巡查。 婉辭不敢妄自揣測。 再者,我懷疑御醫院開出地藥方裡混雜了屬性不明的中藥,以至於疫症反覆發作。 ”
蕭霽睿眸光鋒銳。 “御醫院要查出誰人作祟並非難事,讓他們吐真話卻並不是件簡單地事。 朕得好好籌謀才可。 ”
婉辭微微一笑,問道:“皇上真心想要聽到真話麼?”
蕭霽睿被她問住,半晌,嘴角漾起輕笑。 “問得好。 問到朕心坎上了。 ”
“其實皇上心裡是明白的。 戲不過是做與人看的,能起到震懾的作用便可。 ”婉辭進一步道。
蕭霽睿贊同的點頭,嘴角牽起的冷笑有殺伐決斷的意味。 “而有些人,未必要大張旗鼓他地罪行才能依法懲處。 ”
繁星點點、浩瀚無垠。 婉辭倚著窗邊抬頭望去,怔怔的出神,一抹寧靜恬和的笑容駐足,清婉柔美、楚楚清幽。 恪純雙手托腮,不知在房裡待了多久。 看了多久,忽而嘆息地問道:“霜娥,婉姐姐為何生得這般好?”
霜娥驕傲的揚起下巴,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我的小姐。 ”
恪純斜睨她,不滿地道:“幸而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小姐。 不然還以為那副好模樣都是你的功勞,也不知羞。 ”末了,仍不忘取笑。
霜娥笑打道:“你那是妒忌我跟小姐親近。 ”
恪純晶亮的眸子忽閃道:“你答對了,我可是嫉妒得很。 今晚我一定跟你一起睡,不纏著婉姐姐了。 ”
霜娥忙不迭地搖頭道:“你跟火爐似地,除了小姐誰生受得了你。 ”
恪純抿嘴笑道:“我以為你很想呢?若非如此,你何必夜夜跑來看我幾次,真當我都不明白麼?好姐姐,今晚我一定遂你的心願。 ”
霜娥瞪大眼睛,嘴角牽出苦笑。 “我還是去小廚房看看。 有什麼點心能讓你放過我得好。 ”她起身往外走。 腳步飛快,似是擔心被恪純纏上。
恪純大搖大擺的走到婉辭身邊。 伸了個懶腰,愁眉苦臉地問道:“婉姐姐,你的疹子何時才會退去?”
婉辭安撫的笑道:“很快的,我囑咐霜兒去御藥房拿藥,並沒經過任何人地手,不會有事。 你又累了?”
每每到夜裡,恪純就特別容易犯困。 婉辭不得不挖空心思,或是講故事或是拿她愛吃的甜膩之食來引她。 也曾查驗過她的藥並無不妥之處,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虛熱之症似乎一直都未清除,入春以來,反倒加重不少,讓婉辭好生疑惑。
恪純點點頭。 “有些乏力,不過還撐得住。 ”
婉辭煙眉微蹙,正色道:“我想,你的病症還是溫大人最為清楚,等溫大人身體康復後,還需得他親自過來為你診斷。 不然,我不放心。 ”
恪純不以為意道:“我才不要事事都求書呆子,春困也是常事。 我身上佩帶著暖玉,身子向來都是微熱的,都已習慣了。 ”
婉辭不贊同地說:“有些事不能因為過於稀鬆平常便不當其為要緊的事。 等疫症根除,我自會向皇上稟報你的事情。 ”
恪純知她外表溫柔骨子裡卻倔強無比,也不再分辨,反關心地問道:“這一次,宮裡的疫症不會再反覆發作吧?”
婉辭應道:“應該不會。 ”
“可我還是不明白,究竟她有何通天地手段來達到自己地目的呢?”恪純依舊不解。
婉辭沉沉笑道:“其實伎倆並不高明,不過用法巧妙,適逢時機確切便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出疹子有很多方法,不過是對某種事物過敏。 ”
“可是宮裡向來眾口難調,又何來一同過敏之說?”
婉辭投以讚許地目光。 “因此這樣東西是人人都必須的。 ”
“水?!”恪純大叫道,“好歹毒的心思。 幸而我們搬來她的地方,與她飲相同的水,不然我們恐怕也正深受其害。 ”
婉辭點頭道:“正是如此。 我推算,他們在水裡下了很細微的東西,能引發過敏。 很可能是花粉。 一旦宮裡有人發現,立刻上報給御醫院,再由御醫從藥方裡下藥,卻簡單了許多。 這便是為何疫症遲遲不除的緣故。 ”
恪純咬牙切齒地道:“如此勞心費力的,毓妃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她想取代皇后不成?”
婉辭搖搖頭。 “這卻未必。 我想,她最終的目的恐怕是二皇子,卻又不會僅僅是二皇子。 ”
“湛兒?”恪純抿了抿脣,“她打得好主意!”
“我想她未必真心待二皇子,不過是未雨綢繆。 毓妃行事步步為營,看似毫無相關卻總能一步步要到她想要的東西。 後宮裡有這等心機深沉之人,總令人不安。 ”婉辭淡淡說道。
恪純卻毫不在意的一笑。 “憑她再聰明絕頂,我仍是相信你、相信皇叔,更相信世間有天理與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