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機關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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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機關算(上)
大漠孤煙,沙塵滿天。
溫寧遠皺了皺眉,卻仍是不動聲色的在棋盤西北角落下一子。
景王卻縱聲大笑,道:“寧遠養尊處優,怕是跟恪純一樣無法習慣邊關的氣候、水土。等到道路暢通以後,還是跟恪純一道回京吧。”
溫寧遠凝目打量近在咫尺的景王,歲月在他臉上刻下風霜的痕跡,一雙眼睛卻炯然有神,似能穿透一切,旁人卻無從窺測。
“叫老王爺笑話了。”溫寧遠淡然一笑,“寧遠奉皇上旨意而來,使命未完,實不敢懈怠。”
景王凝思不語,良久,落子,方道:“從小我便看你長大,世人對你多有誤會,我卻明白這不過是你跟皇上合演的障眼法。如今你來了,我也可鬆口氣,我老了,行軍佈陣多有思慮不周的地方,你可幫我盯緊了。”
溫寧遠斂了斂神色道:“寧遠不敢昝越。”
“無妨。”景王朗聲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年氣候異常,有利卻也有弊。你雖沒有實戰經驗,卻是旁觀者清。”
溫寧遠微一沉思,抬頭道:“寧遠心中一直有一層隱憂。”
“你且說。”
“邊城的地下水庫,由城外引水入城,若是鴣望族人趁機投毒,後果不堪設想。”他略略沉吟,又道,“即便非鴣望族人,換作有心人,也十分可怕。”
景王神色一凜,長身而立。“我的確忽略了。戰場上能刺出利刃的人不僅僅是自己的敵人,有時恰恰是自己的盟友。”
“如今老王爺是天朝的中流砥柱。”溫寧遠意味深長。
景王會意的一笑,道:“看來我們有必要祕密的建造新的水庫。”
溫寧遠點頭道:“我已勘測過地利,選中了祈山。皇上派了一支親兵跟隨,供老王爺差遣。我想就讓他們借操練為名修建水庫。”
老王爺皺了皺眉道:“恐怕等道路暢通以後,這點人手遠遠不夠。”
“這點我跟皇上都很明白,所以,道路暢通後,皇上會派遣另一隊人馬,一部分專做工事,修建水庫;另一部分則祕密操練,作為開春戰事的奇兵。”溫寧遠娓娓道來,神情悠閒寧靜。
景王微笑頷首,撫著下巴道:“皇上果真沒有讓老夫失望。”他雙目緊了緊,又道,“今年雨雪多,來年雪化後水流湍急,會帶起很多的泥沙使河水混濁。”
溫寧遠贊同道:“城內的井水要派人濾清方可給軍士食用,我回到京城後會向皇上稟告,收購綠豆送往邊城,用作普通的解毒湯藥。”
景王亦微笑道:“如此一來,我也放心多了。”
“爺爺!”門外傳來清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跟撒嬌的味道,待恪純進來,滿室的冰寒似被她的滿面春風驅散,她進門看到溫寧遠,立刻沉下臉,“你怎麼也在這裡?”
溫寧遠笑了笑,道:“微臣陪老王爺下棋。”
“爺爺身體才好,你就讓他受累,你到底有何企圖?”恪純瞪他一眼,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我來陪爺爺就夠了,皇叔派你來可不是讓你無所事事的。”
景王微微的咳嗽,無奈道:“我看,太后把你的脾氣慣得越發任性了。朝廷命官也給你呼來喝去的,快給寧遠道歉。”
恪純哼了一聲,撇過臉去。溫寧遠笑道:“微臣不敢,公主的責罵微臣已經習以為常了。”
恪純氣結。“你竟還敢告狀?如果皇叔再不把你帶回去,以後我都不會理他!”
“純兒!”景王沉聲喝道,“快回房收拾好你的行李,一旦道路通暢立刻給我回京城,這裡不是你能呆的地方。爺爺相信,皇上一定可以保護你。”
“我不回去!”恪純氣鼓鼓的道,“我不能把您一個人留下來。”
“你忘記倪家的祖訓了麼?”溫寧遠認識景王多年,第一次見到他訓斥恪純。
恪純緊咬嘴脣,倔強的道:“家國天下。恪純不敢忘記,可是皇叔為什麼不能體諒我們倪家的付出?我爹戰死、我娘殉情,這麼多人為這個國家殉難還不夠嗎?難道一定要我們倪家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嗎?”
“住口!”景王撫著胸口,身子不斷的顫抖,“你是要整個倪家為你一個人陪葬麼?我把你送到宮裡不是為了讓你忘記自己的身份,讓你任意妄為!”
恪純固執的昂起頭。“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能讓爺爺做最後的犧牲者。就算,皇叔要犧牲爺爺,我也要跟爺爺一起,絕不一人苟活!”
“你……”景王指著她,眼底滿滿的淨是難掩的痛苦。溫寧遠見狀忙扶著他,邊道:“老王爺請寬心,公主只是小孩心性,她會理解您的深意。”
恪純心裡早已後悔,偏偏溫寧遠的話讓她更加不肯低頭,僵硬的甩過一句:“我沒錯。”便甩了簾子往外走。
溫寧遠將景王扶正,正要開口勸慰,忽聽到一聲馬嘶,大驚失色道:“不好!”
景王立時變了臉,忙喘氣道:“快去、快去截住她……”
“老王爺請保重。”溫寧遠大步流星往外趕,果見恪純疾馳在馬背上的背影。他暗叫不好,因他文弱,都道他的坐騎溫順,豈料他的“驚風”極為的烈性,輕易不被馴服。恪純盛怒之下,怕制服不了。
他忙牽過景王的馬,一甩鞭子,賓士而過,向著她的方向追去。“驚風”嘶啼一聲,已是立了起來,恪純不防,韁繩拖落,被“驚風”拋了上去,眼看急急落下,一道青色的身影閃過,縱身撲來,將她緊緊摟住,一齊跌落,直在地面上連續打滾方才停了下來。
恪純只覺天旋地轉,堪堪睜開眼,溫寧遠焦灼驚慌的面孔逐漸清晰。她呆呆的看他半天,喃喃道:“書呆子?你真的是書呆子麼?”
溫寧遠見她沒事,方安了心,鬆開對她的禁錮,恪純微微紅臉,也不忘瞪他道:“書呆子,你竟然又騙我!”
溫寧遠裝傻道:“公主的話,微臣不明白。”
“你既有這麼好的身手,為何從來都不說?”她恨死他瞞了她一樁又一樁。
溫寧遠無辜的眨了眨眼。“公主從來沒有問過微臣。”
“你!”恪純氣結。
溫寧遠正色,溫言道:“公主,眼下老王爺的身體要緊,你若有要責怪的地方,微臣改日定然負荊請罪。”
恪純本就揪心,立刻道:“我們快去找太醫。”
她急急的走在前面,溫寧遠跟在身後略帶無奈的一笑,笑容裡卻有掩飾不住的溫暖,如春風一般輕易化開邊境的清寒。
沒過幾日,道路通暢,京城運送的物資已平安到達,後宮女子縫製的棉衣也盡數在內。眾將士們喜不自禁,紛紛稱頌聖上的仁德。
負責發放棉衣的舒克望一件一件仔細的檢閱,才放心的鄭重交到每個人的手上,恪純覺著新鮮跑來看他們,見到舒克望如此嚴謹,不禁笑道:“舒參軍是不是太過小心了,宮裡出來的東西怎會有大的紕漏?”
kao著最近的王勇擠眉弄眼道:“公主你誤會了,他這不是在檢查,是在把他未婚妻縫製的棉衣留下來給自己,他才不捨得叫別人揀去。”
恪純來了興致,笑問道:“參軍的未婚妻是哪位姑姑?”
舒克望早已連脖子也漲得通紅。“回公主,是……是針線局的暄妍。”
恪純拍手笑道:“舒參軍好大的福氣呢,暄妍姑姑的品貌可是宮裡頭拔尖的呢。”
舒克望靦腆的一笑,上了戰場英勇殺敵的舒克望談起未婚妻時竟害羞的有如孩童,恪純心中促狹更甚。“待我回了京城,一定向暄妍姑姑轉告參軍的心意。”
“公主請別取笑奴才。”舒克望急急道,連連作揖。
恪純開懷大笑,溫寧遠隔著不遠的距離看她,聽到她說回去,不禁勾起嘴角。這丫頭,終究是想念京城的。
入夜,天際蒼穹,一彎新月從偶爾飄過的雲彩裡穿過,寥寥幾顆星子忽明忽暗,猶如螢火蟲的飛舞。在這廣袤之地,夜空裡的一切彷彿都如此的清晰,即使,他們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舒克望細心地把乾燥的柴火堆在暖石砌起的圍爐裡,用引紙點上火放置其中,不一會,橘黃色的火焰便從中冒出來,暈染一室的暖意。
王勇搓著手,粗聲粗氣道:“我看,這裡除了那溫大人就屬你最不像個兵,你也算飽讀詩書幹嘛不去求功名,非要從軍呢?保不準打起仗來,你的小命都沒了。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可有個年輕貌美的未婚妻在京城等你呢。”
舒克望淡淡笑笑。“從軍是我從小的心願。我和你們一樣,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我爹、我的叔父都死在戰亂裡。我曾立誓,要用自己的雙手不讓世間再有相同的慘劇發生。”
王勇不悅道:“這都是我們這些粗人做的事,你們這些讀書人哪能吃得了這些苦?你看那溫大人,來了這些天,整天病怏怏的,連公主都比不過。堂堂的朝廷命官,這不讓人笑話麼?”他很不以為意道。
舒克望注視著火堆,若有所思道:“溫大人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王勇瞪著銅鈴似的眼,詫異道:“莫非他還能帶領我們上戰場不成?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出謀劃策還可以,帶兵打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舒克望也不與他爭辯,加了點柴火道:“你只要記著不去得罪溫大人便好。他是皇上派來的欽差,雖沒有明確的旨意卻等同監軍,就算是老王爺也要讓他三分。你素來粗心大意,我生怕你哪天開罪他也不自知。”
王勇拍拍胸脯道:“怕什麼?我王勇行得正坐得直,管他是不是皇上派來的,想尋我的錯也沒有那麼容易,你這讀書人就是想得多。”
舒克望見他不把他的話放心上,無奈的搖搖頭,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如今溫大人在軍中威望不高,要樹立威信勢必要拿一些人作閥,你這樣的往往首當其衝,最易被他尋到差錯。”
王勇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哥哥我也不是傻子,再說,有老王爺在,會護著我們的。你是才來不曉得老王爺的為人,那是坑他自己也不坑我們的大好人。你就放心,好好在王爺面前表現就是了,王爺也不會虧待你。”
舒克望點了點頭,抬眼望去,空中漸又飄起了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