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飛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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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飛狐

第二十一章 飛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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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對秀秀和說：“咱們的老祖宗最重視人死以後的歸宿，自古以來都講究入土為安，土葬是最正統的殮葬方式。

像這種把死人安置在懸崖絕壁的做法要冒很大風險，不光勞民傷財，棺木儲存得也不妥善，你們知道為什麼還有人願意這麼幹嗎？”

霍小玉說：“當然是為了讓死者儘量靠近神明，早日升天。”

我說：“那都是故弄玄虛騙人的，如果真有這種說法，為什麼秦始皇要‘穿泉’，把陵墓建到五米深的地下去呢？難道他是想盡快下地獄？”

秀秀忽然開口道：“吳邪哥哥，我看你倒像在故弄玄虛，你也想要騙人的吧？”

我沒想到她這麼不留情面，一時間張口結舌。

哈哈大笑，衝小花搖了搖頭，做個同情他的表示，小花白了他一眼。

我只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你說的不錯，我是想拖延一會時間，你家長輩過來商量一下，你們倆玩命的事，我一個外人可不敢擅自做主。

不過我現在說的也不全是廢話，我想利用這點功夫給你們倆講一些的事，讓你們心裡有所準備，免得上崖以後遇到危險措手不及。”

秀秀低著頭說：“我知道你是好意，我最近很多事煩心。婆婆走後已經沒有能管理家事的長輩了，否則還用我這麼為難麼？”

我騰出地方給她坐，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祖母的事我也很難過。”

秀秀眼圈都紅了，輕聲說：“還沒謝謝你替我把婆婆帶出來……”

我頭皮發緊，生怕她當著我的面哭出來，趕緊拉回話頭說：“不用客氣，咱們還是說說懸棺吧。”

小花一直站在秀秀背後，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忽然豎起拇指對我表示讚許，我沒理他，接著講起來。

我說：“懸棺一般都安置在離地七八十米以上的懸崖上，依著山勢原有的縫隙略加修整，上面也就四個平米大一塊地方。棺材的外形和大小都很像江南水鄉的烏篷船，所以也有人管它叫船棺。

因為要吊上懸崖，船棺本身分量已經夠重了，裡邊不可能放多陪葬。

棺材後，就連轉身的地兒都沒有了，根本擱不進去額外的東西。黑爺剛才說這種葬法是怕我們這些土夫惦記，其實送葬者真正要提防的是棺材裡面那位。”

黑眼鏡嘖了一聲表示驚訝。霍小玉問道：“你是說棺材裡的死人有問題？”

我點頭道：“沒錯。被釘進船棺送到崖頂去的，都是些有粽體質的傢伙。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人死的可能有點古怪，家人擔心他們會屍變作祟，所以才不惜血本，把棺材吊到高空安葬，不讓死者接觸到地氣。

粽其實就是我們平常說的殭屍，胳臂腿兒都不能打彎，那懸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就算真的屍變了也爬下不來，也就不能危害別人，不過咱們要是自己送上門去，人家還能客氣麼？”

霍小玉和秀秀望著我，同聲說道：“哪有此事？你肯定是在騙人。”這回她們倆倒是出奇的意見一致。

我向來不敢和女性較真，在大里曾經有過一次慘痛經歷，就算你真是正確的，最後也得鬧得灰頭土臉，決計說不過她們。

只好打個哈哈說道：“我爺爺是個老土夫，他留下幾本筆記，提到過懸棺的一些怪事，我只是在引用我老爺的說法，要是真錯了也是他在騙你們。

剛才我叔也說了，這些年幾撥探懸棺的人都出了意外，說不定上面真有古怪，你們兩個姑娘家，幹嘛非得去接近那種噁心東西？比點別的不好嗎？”

霍小玉問道：“那比什麼呀，難道讓我們倆做十字繡？”

秀秀賭氣說：“不比別的，就要比這個。我這個當家人做得實在憋屈啦，辛辛苦苦收拾殘局，每做一件事都是為家族著想，就這樣也不討好，背後給人叫成精神病。

小花為了幫我連自家的事都顧不上，不知丟了多少筆生意，還要被指責貪圖霍家財產。我今天要是就這樣回去了，會更加給人瞧不起，還不知道說我什麼呢。小吳哥哥，要是你處在我的位置，你會回去嗎？”

我搖搖頭，一時無言以對，忽然覺著小花活的也很不易，感覺自己對他有點刻薄了。轉臉向他望去，小花也正看我，似乎想衝我笑笑，結果只**了一下嘴角。

霍小玉嘆道：“世上真有殭屍作祟嗎？我可不信。”秀秀冷笑一聲說：“少見多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霍小玉也不生氣，轉頭問我：“老大，你見過殭屍沒有？”

我說：“這回算你問對人了，我和殭屍特別有緣。你說的殭屍我們管它叫粽。如果把我約會過的粽劃拉到一塊兒，可以組個團租臺中巴去旅遊啦。”

霍小玉很嚮往地說：“那多好啊，我連一個粽都沒見過，真想看看到底長什麼樣。”

我知道她不相信我的說辭，倒也無計可施。小花冷冷地斜睨著她，一言不發。

黑眼鏡忽然指了指山口說：“爺來了。”

我們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叔果然率領十幾個夥計，搬著大包小包的裝備上來了。兩名中年婦女夾在當中，一見到秀秀和霍小玉就大呼小叫的撲上去，一人拉住一個不住口的埋怨起來。

叔帶的都是自己和小花手下的人，我有點擔心雙方力量不均衡，如果兩個女孩起來，我一個人控制不住局面，向黑眼鏡望了一眼，他對我微笑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沒過幾分鐘，山上又有一隊人馬上來，正是黑眼鏡的手下。

我鬆一口氣，心說總算該來的都來了，你們儘管去鬧吧，只要別在我面前打起來就阿彌陀佛了。走過去招呼叔，問他怎麼沒來。

叔說：“你二叔臨時有要緊事，過不來了，你們勸的怎麼樣？兩個丫頭肯回去麼？”我搖搖頭回答說恐怕沒戲。

叔把一個揹包遞給我，說是王盟叫他帶來的。我開啟一看，裡邊除了二叔給我的那對獵刀，還放了吃的和一個裝滿咖啡的保溫壺。

小花走過來，把剛才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叔略一沉吟，說還是問問霍家長輩的意見。誰知道那邊兩個老的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其中一人嗓門尤其洪亮。

我們個聽得心煩，趕忙躲到一邊。叔過去勸了幾句沒人理睬，氣的大吼一聲，把幾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等他們全都安靜下來，叔說道：“那懸棺的厲害剛才我侄已經都和你們倆說了，還有一件事他肯定不清楚，我以前帶人來探過一次，對這裡的情況知道得更詳細。

這絕壁上有一種個頭比貓大點的動物，前後腿之間各長著一片肉翅，能像鳥兒一樣飛來飛去，速快的嚇人。

那玩意住在崖頂，就好像是天生保護懸棺的，如果有人攀著繩上崖，它們就會飛出來用利爪剪斷繩，阻止人們靠近，當地人管這叫剪繩。

我手下一名兄弟就是這麼掉下來送命的，當時我們十幾雙眼睛看著飛狐從巖縫裡出來，一個來回就把繩剪斷了，大夥在地面上乾著急夠不著。這可不是我吳老瞎掰的，你們倆丫頭可得給我想好嘍。”

秀秀淡然說：“既然都過來了，也不能就這麼回去，我們可以帶上暗器防身，生死各安天命吧。”這女孩經歷了一場人生變故，性剛硬冷漠了許多，慢慢已經有些霍老的風骨了。

叔看著霍小玉，如果她這時候打退堂鼓，自然就算輸了。那知霍小玉十分鎮定，略一思，點頭道：“我贊成秀秀妹妹的主意，咱們一局定勝負，有危險反而更刺激。”

我有點自慚形穢，心說現在的女可比我這個老爺們強悍多了。轉臉徵求霍家兩個長輩的意見，她倆竟也點頭了。

既然所有人都贊成比試，我也不好再說別的。於是把秀秀和霍小玉叫過來，讓兩人帶上調好頻率的對講機，隨時與地面保持聯絡。

又叮囑道：“你們倆記著，你們不光是競爭對手，還是姐妹，兩個人要互相扶持。

上面有很多預想不到的危險，必須是公平競爭，誰也不許人為的給對方設定障礙。我們大夥在下面盯著呢，如果有誰威脅到對手的安全就立馬出局、懂了麼？”兩人都鄭重點頭答應了。

我對她倆說一聲：“好運。”抬抬手，表示比賽可以開始了。

秀秀忽然走過來，在我腮幫上啄了一下，說道：“小吳哥哥，謝謝你了。”我臉皮發燒，不敢去看小花的表情，做賊似的點點頭。

霍小玉略一猶豫，走過來扳住我肩膀，在我脣上用力印下一吻，發出嘖的一聲。

我有點心動過速，氣急敗壞的推開她喝道：“你們兩個丫頭搞什麼鬼？老又不是奧運吉祥物。”秀秀那個惹禍精在一旁掩著嘴笑了。

霍小玉滿不在乎的朝眾人聳一聳肩膀，轉身向崖下走去。

我問小花和黑眼鏡，能不能想辦法在崖下掩護她們，阻止那些飛狐襲擊。

黑眼鏡做了個開槍的手勢。我連忙說不行，這裡離市區近，別驚動了官府。再說彈貼著崖壁亂飛也容易誤傷。小花像變戲法似的掏出彈弓，對我一揚，黑眼鏡吹了一聲口哨。

我嘆了口氣，對小花和黑眼鏡說：“你們倆最好給我看緊點，別讓她們出了事。”

小花點點頭，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副彈弓，舉著問黑眼鏡：“會用麼？”黑眼鏡樂滋滋接過去說：“會！我兩歲那年就能用它打鳥了。”

小花顯然不相信，撇著嘴問道：“就你那眼神？還打鳥？”黑眼鏡不以為忤，瞅著他笑得更歡了，一邊伸出手抓了幾下。小花會意，掏出一袋鐵彈遞給他。

說話的功夫，兩女已經爬上去十多米高了，那哥倆不再鬥嘴，都仰起頭，專心注意上面的動靜。

兩個女孩越爬越高，速漸漸慢下來。我也集中注意力看著她們攀巖的動作，不再理會身邊的事物。

霍家的功夫以柔韌靈巧見長，很適合攀巖。她倆個顯然都受過專業訓練，動作十分嫻熟。

霍小玉身強健、後勁十足，向上爬時腰臀扭動的曲線分外撩人，舉手投足都帶著股盜墓蘿拉的潑辣勁兒。

秀秀輕靈的像只小貓，身體掛在繩上幾乎沒有分量，比霍小玉更能討得便宜，已經領先了大約一層樓的高，怪不得小花始終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兩女越爬越高，人影已經變得很小。我脖仰得發酸，剛要低頭活動一下，忽聽黑眼鏡說：“不好，出來了。”我急忙抬頭看，他已經嗖的一聲，一彈射了上去。小花也立即開弓，發出一串連珠彈。

上面立刻有動物發出尖叫聲，我抬臉細看，半山腰果然有幾隻風箏大小的黑影，像控飛機一樣繞著兩女所在的山壁盤旋，模樣和叔剛才形容的十分相似。

其中一隻突然俯衝下來，正對著秀秀頭頂的方位。小花和黑眼鏡大聲吆喝，兩彈齊發，那東西慘叫一聲，從崖頂翻滾著掉下來，在山壁上撞了幾下，最後重重落在地面，濺起一蓬塵土。

其他幾隻一驚而起，繼續繞著崖壁迂迴飛旋，伺機進攻。我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乾著急幫不上忙。

黑眼鏡一副悠閒自得的神情，哼著小曲兒，繃緊弓弦對著崖頂瞄來瞄去，慢慢調準角，一彈發出，又一隻飛狐嚎叫著從上面墜落下來。

小花也是彈不虛發，一串彈出手，那些飛狐連連哀叫，四散逃開；他的手勁顯然不及黑眼鏡，不能一擊致命，只是把那群小小剪刀手嚇跑了而已。

我叔嘿了一聲，走過去接過小花的彈弓，瞄了瞄準，嗖的一彈射出去，中彈的飛狐猛然向上一跳，身體撞在巖壁上，慘叫著從上頭栽下來，落在地面撲騰幾下死了。身體肥肥的，差不多有成年的家貓一般大小。

其他飛狐見勢不妙，紛紛向懸崖後面撤退，叔和黑眼鏡同時開弓，把飛在最後的一隻也打下來了，那些小獸知道厲害，飛過崖壁不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