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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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洗澡

第一百零八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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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剛吃了兩口，胖他們幾個就回來了，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的問小哥在不在，悶油瓶低頭吃麵喝湯，只管裝作沒聽見。

沒幾分鐘，那仨人就尋著香味找過來了，把兩大摞捆紮好的餐盒放在桌上，笑眯眯的說：“咱們哥幾個到豪華酒樓點了菜打包，那些小服務員都有點發蒙，以為碰上一群精神病呢。”

胖理直氣壯地說：“錢是咱爺們自掏腰包，又不是花公款，不想吃了當然得打包。”

小花斜眼瞟著我道：“我說放著十幾道菜的大餐不吃，倒巴巴的淋雨跑回來吃麵條，原來是因為你這個狐媚！”

胖插嘴說：“那你可錯怪天真啦，小哥是不習慣那種場合。咱們剛一進門那兩排露著半拉奶的小姐一起鞠躬說‘歡迎光臨！’小哥當時就有點怕了，你沒看他脖都縮起來了？”

小花不以為然的嘖了一聲，忽然看見那盤火腿雙蛋，立刻不懷好意地哂笑起來。我知道他馬上又要挖苦我，心裡不免有些緊張。

別看我平時和胖神侃起來滔滔不絕，欺負悶油瓶那個老實頭也是一套一套的，那都是些哥們之間的較量；但凡遇到這種小兒女拈酸吃醋的口角之爭，我還真是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閉口不語，希望他不要沒完沒了。

悶油瓶這當口卻抬起頭冷冷的掃了小花一眼，伸出筷戳進那根香腸，送到嘴邊狠狠咬了下去。

小花見他眼神凌厲，抽了一下喉嚨，嚇得把要說的刻薄話又咽回肚裡。

胖卻不理會悶油瓶的眼神攻勢，大咧咧的嚷道：“你別說，這味兒挺正，還有沒有？給胖爺來一碗，剛才一口沒吃小哥就跑了，害的大夥都餓著肚回來了。”

我說只做了兩碗，胖就毫不客氣的把我那碗麵端到自己跟前，稀里呼嚕一頓風捲殘雲。

吃著吃著忽然不樂意了，大聲埋怨道：“我說小吳啊，你小怎麼偏心眼呢？憑什麼我這碗裡沒小哥肉多，這不是欺負人麼！”

我聽了哭笑不得，只好解釋說：“那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我好不容易瘦下來一點兒，不敢吃多了。”

胖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我說你也不能這麼欺負胖爺嘛。”說著伸手把悶油瓶那盤煎蛋也拖到自己面前，乾淨利落地消滅了。

小花悻悻的瞪了胖一眼，轉過臉問黑眼鏡：“人家一個個都吃飽了，咱倆怎麼著呀？”

黑眼鏡立刻陪起笑臉道：“這不是菜都打包回來了嗎？俺這就去熱一熱。”說完屁顛屁顛的捧著餐盒進了廚房，叮叮噹噹在裡面忙碌起來。

小花板著臉坐在餐桌前開飯，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不高興，我見他一副氣咻咻的模樣，忽然想起網上出現率很高的一個詞：女王受、臉上禁不住露出笑容。

小花忿忿的分別瞪了我和悶油瓶一眼，自言自語道：“就沒見過這樣的，一聲不響就走了，電話也不接，讓人在大雨裡到處找！”

胖點起一根菸對小花說：“我告訴過你得帶上小吳吧？你小偏不聽，天真同志不在，小哥是不會陪你玩的。”

悶油瓶瞥了胖一眼，旁若無人的吃完麵，把碗端起來連湯也喝了，站起身施施然向外走去，我說你這是要上哪兒，他說去睡覺。

我趕忙叫住他說：“別整天吃了就睡，你又不是那種養肥了吃肉的動物，總得活動活動吧，真不知道你那六塊腹肌從哪來的？”

悶油瓶看看窗外說：“下著雨呢。”

胖揮揮手說：“別婆婆媽媽的，你讓他去睡吧，小哥跑了十幾裡回來見你，速比我們開車慢不了多少，這運動量還不夠？”說著嘖嘖的嘆息起來。

我怕再多說又召來譏諷，只得讓他走了。小花一肚火沒處撒，突然對廚房裡大叫：“你就不能手腳麻利點，磨蹭什麼呢？”

黑眼鏡連聲答應，忽然伸出頭問我：“嫂……那啥，吳哥，微波爐怎麼用？”

我知道他想叫我嫂，起身走進廚房罵道：“日你爹，你小連微波爐都不會用，平時你都怎麼過日的？”

黑眼鏡笑道：“俺自己不開伙，不是上老孃那兒蹭飯，就是跟兄弟們下館；掂大勺炒菜俺是跟老孃的，這玩意老可沒教過。”忽然湊過來悄悄說：“吳哥，你就別日我爹啦，直接日我吧！”

我尋思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來，動手把炒菜一樣一樣放進微波爐加熱，讓黑眼鏡擺好碗筷準備開飯。

胖聞到香味又來精神了，起身搬來一箱啤酒，又到廚房裡尋摸喝酒用的杯。

我在鬥裡啃了好幾天乾糧，見到酒肉口水都出來了，急忙問這地方那兒買的啤酒。

胖笑道：“我從城裡帶的唄，雖然是陪著小哥辦正事，咱們也得吃好喝好，不能虧了肚，要把這次行動當成娛樂假一個樣。”

黑眼鏡笑道：“我說胖，你不是剛吃了碗牛肉麵嗎，還想再吃一頓？”

胖掉頭看著黑眼鏡道：“老別的能耐沒有，就是食量大。我問你，你當真是小哥的徒弟麼？”

我們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黑眼鏡顯然也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胖哼了一聲說：“你要真是小哥的徒弟，那我可就要說說你啦，你小不對呀！”眾人不知他要發表什麼高論，一起望著他。

胖說：“那年咱們在西王母宮，你師父陷在隕石洞裡，你怎麼拍拍屁股帶人走啦？那鬼地方我和小吳都是乾著急上不去，當時就你能行，你小淨在那裝氣迷，我當時要知道你是小哥的徒弟，老坐地就抽死你信不信？”

黑眼鏡默默聽著，拿出他師父悶油瓶慣用的嘴臉一言不發，很有風的帶著幾分笑意。

我看場面有點尷尬，在一旁勸道：“我說胖，你就別找後賬啦。你也不想想，咱們那次折了多少人？那些兄弟都有一家老小，回頭家屬過來要人，黑爺這個老大要賠撫卹金和安家費，如果再死幾個，他恐怕得傾家蕩產了。”

胖不買賬，用鼻“哼”了一聲。

忽然門口有人說：“不怪瞎，他是按我吩咐做的。”我們幾個回頭一看，悶油瓶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靠著門框站在那裡。

胖奇怪，問道：“為什麼呀？”悶油瓶說：“過去的事了，沒必要解釋。瞎不是沒義氣的人。”

胖想了想，點頭說：“小哥不會撒謊，這說法胖爺我基本能接受。”走過去向黑眼鏡伸出拳頭，黑眼鏡和他撞了一下，二人相視一笑。

我問悶油瓶：“你怎麼又下來啦？是不是在樓上聞著香味了，也想再吃點？快過來！”

悶油瓶搖搖頭說：“我想給齊羽送些吃的，他都餓了一天了。”

我告訴他叔已經送過飯了，又說：“今晚下這麼大雨，你明早再去看他吧。”

悶油瓶聽了就要回屋睡覺，胖和黑眼鏡都喊他坐下喝幾杯，他也不答話，徑自上樓去了。

剩下我們四個開始推杯換盞，胖那傢伙一喝酒話就特別多，直鬧騰了近個小時才算罷休。

啤酒是胖專程淘換來的，東北人最喜愛的老雪花，酒勁兒比尋常淡爽乾啤衝得多，當地人俗稱悶倒驢。我被那仨小灌了好幾瓶，順著脖往下淌汗，覺得全身都黏糊糊的。

回房拿了睡衣想衝個澡，樓下浴室已經被胖霸佔了。只好返回樓上，打算問小花借用浴室。

一進門就聽見黑眼鏡哼著小調在裡邊，小花醉眼迷離的半躺在**，手上搭著塊枕巾在抖水袖，聽我說要借用浴室，便指了指悶油瓶的房間說：“那邊不用排隊。”

我有些猶豫，小花馬上不懷好意的笑起來，低聲說：“你在古墓裡不是都摸過人家了，這時候借浴室又沒膽了，那悶老虎還能吃了你？”

我咬咬牙說：“去就去，我還怕誰不成？”硬著頭皮去敲悶油瓶房門，小花在我背後叮囑道：“別忘了讓小哥給你搓搓背！”

我沒理他，等悶油瓶應了一聲，就推門走進去。見他摸黑睡在**，眼睛亮晶晶的望著我，我陪著笑說：“能不能借你的浴室洗個澡？”他倒是挺痛快的點點頭。

我怕泡澡時間長影響老大休息，就只開了噴頭淋浴，忽然想起前幾年有部電影就叫《洗澡》。

影片開頭是一段假想的未來自助洗浴情節，在電腦螢幕上設定好身高體重和沐浴時間，然後按提示金額投幣，裡面的浴房就會開始準備工作。

洗澡人進入浴室就像汽車開進洗車間一樣，只要抬起手臂站在一個圓盤上，完全由機器負責搓洗全身、塗抹浴液和沖水，最後還會微風烘乾，整個過程簡潔明快，十分鐘內就一切搞定。

我忽然想到悶油瓶一成不變的淡定面孔，這傢伙多半時間都和機器的未來戰士一樣，那種洗澡裝置一定很對他的胃口，忍不住偷偷竊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