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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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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夜晚臨睡時,子期坐在床邊看長歌收拾東西,一雙眼睛,隨著她東轉西轉。

“怎麼了?”長歌笑問道。

“長歌,你剛剛是用什麼在那玉佩上雕的字?”他當時離得最近,可也只看到一點銀光。

長歌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巧精緻的刻刀來,嘆道,“有些事情,真的是很奇妙。幸好之前我答應說要幫你雕朵木棉花,我才將刻刀隨身帶著,居然這麼巧就用到了。”

秦子期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細細把玩,抬起頭來巧笑嫣然,“所以說,我是你的福星,對不對?”

“對!”長歌點頭,然後說道,“你早點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再叫我。”

“長歌,你今天不留下來了?”這幾日兩人都已經同出同進慣了,子期急忙站了起來。

長歌以為是他害怕,安慰他道,“在這飛月山莊裡,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好好睡吧!”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往外走去。

秦子期坐了下來,望著桌上跳躍的燭光,有些黯然。

她終究,還是沒有把自己視作她的男人。

手指輕輕撫到脣上,心思有些恍惚,那麼,那個吻呢?是因為一時的迷惑,還是片刻的情難自已?

長歌回了自己屋,一推開門,便笑了。

段恆抱著一罈酒,好整以暇的等著她,“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再卿卿我我一陣呢!”

長歌走過去坐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的酒,好大的怨氣。”

“哼!” 段恆移過來,給她面前的空碗倒上酒,“今天的事,謝了。”

長歌挑高了眉毛,“我沒聽錯吧,阿恆你在和我說謝謝,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禮貌了?”

段恆端著碗,跟她碰了碰,“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長歌微笑著,手腕一翻,幹了。

“話說回來,長歌,你的動作還真是快,就那麼會功夫你居然能刻出一個字來,怎麼練的?”幾碗之後,話匣子打開了。

長歌託著腮,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段恆看了她兩眼,“該不會又是為了你家那個寶貝弟弟吧?”

長歌沒有反應,自顧自的喝著酒,段恆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我就知道,要不然,你孟長歌哪有閒心搞這麼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兩人喝了一會兒,段恆趴在桌子上,扭頭看她,“曾經那麼深的愛過之後,你還能愛上別人嗎?”

長歌抿了一口酒,辛辣味順著喉嚨,一直到了心臟的位置,“你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段恆怔怔的望著她,良久,笑了開來,“也是。不過長歌,你能選個簡單點的來愛麼?”

長歌想起白天段恆的表現,“我選自己的夫君來愛,不是最簡單的?”

“那叫簡單,孟長歌,你開什麼玩笑呢!”段恆抱著酒,還想再倒,長歌一把奪了過來,“好了,別喝了,你想酒後亂性啊?”

段恆於是由著她把酒罈拿走,伸手過來攬著她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長歌,我實在不喜歡個皇子當你的夫君啊!”

他苦著臉,一副憂愁的樣子,“咱們江湖和朝廷,那是天生的不對盤。”

長歌推推他的腦袋,“阿恆哥哥,你好像忘了,你妹妹我,好巧不巧也是吃皇糧的。”

“對啊對啊!”阿恆認真點頭,“所以你絕對不要再找個吃皇糧的了,不然你一家子都是,咱們還能有什麼共同語言啊?好長歌,好妹妹,換一個吧換一個吧!”

長歌好笑,“你當這是買菜呢!”

抬頭望望外面天色,笑得有些詭異,“阿恆,趁現在夜黑天高,我們去找蘇狄談談心吧?”

“談心,談什麼心?”阿恆那是聞蘇色變。

“你該不會以為,你果然魅力那麼大,人家蘇家大小姐要巴巴的非你不可吧?”長歌摸摸他的額頭,“沒作白日夢的話,就趕緊的頭腦清醒一下。”

“哦,對了。”她轉回頭來,“提著酒罈,就說去找她喝酒,如果什麼事情做得不妥當,咱就說是喝多了。”

阿恆撫額,真正喝多的人,能承認自己是喝多麼?

蘇家,在南方家大業大,住在這安陽城中,自然也是獨門獨院。

所以長歌和段恆才跨進門,蘇狄便得到訊息,很快迎上來了。

看著兩人俱是紅通通的臉,很是愣了半響,“兩位這是?”

“喝酒啊,我不是說要來找你喝酒嗎?”長歌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拉著她就往後走,“走吧,找個清淨的地。”

蘇狄真的是頭痛啊,她也算是商場上浸**多年了,今日被這個陌生女子三言兩語變被動為主動,手裡的玉佩立刻便物歸了原主,回來細細思量了一番,便知道所遇之人是個高手,她實實在在是被騙了。

偏偏又還找不出對方破綻,正在這懊惱得要死,這人又還偏偏找上門來了。

這不是讓她更加清醒不能忘的堵得慌麼?

“還沒有請教這位小姐名字呢?”這也是蘇狄特別鬱悶的地方,搞了半天,她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叫孟長歌。”長歌倒是不隱瞞,說得坦誠。

蘇狄這會倒是真的驚訝了,她猛地站了起來,細細的打量著,“你是,那個孟長歌?”

傳說中文武雙全,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曾保豐臨邊境八年平安,後來,於朝中神祕消失後,兩國聯軍入侵,朝廷節節潰敗,又是這位將軍力挽狂瀾,樊陰一戰,便瓦解了對方攻勢。

長歌微笑,“雖然不知道蘇小姐說的那個是哪個,但是我想,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孟長歌。”

蘇狄倒抽一口冷氣,然後站直了身子,深深的一拜。

“哎!你這是幹什麼?”再怎麼也沒有想到蘇狄給她來了這一手,長歌迅速跳了起來。

蘇狄一拜之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純粹起來,“孟將軍保一方平安,而且治軍嚴謹,從未有過擾民之事發生,是蘇狄平生最為佩服之人。這一拜,當之無愧。”

段恆一拍桌子,“好了,你們倆就別讓來讓去的,給我坐下來喝酒。”

長歌沒想到一個商賈之人,居然能對她如此敬重,想想自己先前把人家戲耍了一番的事,頓時就有了那麼點小小的愧疚,只得訕訕的笑著,“早知道我能與蘇小姐這般投緣,很多事情就該換個方式解決了。”

蘇狄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一下子便知道她意指為何,不過此刻,也不再追究,笑容滿面的問道,“那麼孟將軍可否告知,今夜來訪是有何要事?”她可不認為對方是真的只是喝酒來的。

長歌也不再拐彎抹角,徑直道明瞭來意,“我想知道蘇小姐一定要和阿恆成親的原因?”

蘇狄抬起眼來,“孟將軍倒是個爽快之人,你不認為我是為段公子風采所迷?”

長歌看了一眼旁邊聽得認真的段恆,彎了嘴角,“阿恆的確是風采過人,能吸引如蘇小姐這般的人中龍鳳。可是我以為,若只是如此,阿恆現在是自由之身,蘇小姐應該投其所好,慢慢追求,而不是千方百計得了那玉佩,搞得天下皆知的逼婚。”

蘇狄撫掌大笑,“果然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孟長歌!也罷,先前有些事,我沒有想通,現在看到孟將軍,我也猜到幾分。”

她拉起衣袖,手腕處,一隻藍色的蝴蝶振翅欲飛。

長歌臉色大變,手倏地捏緊,劇烈的顫抖著。

蘇狄輕聲道,“我們本是水族旁支,二十多年前滅族之禍時,我們不在本家,僥倖逃過一劫,自那之後,我們便改藍姓為蘇姓,暗地裡,四處尋找失散的族人,慢慢的,發展成現在的蘇家。我們現在所有的戶藉名冊都是編造的,只因家大勢大,所以一直不為朝廷所懷疑,但是,我們一直活在惶恐之中,生怕哪日一個不慎,便會招來禍患。幻海樓最近四處找尋流亡各地的無根之人,我們蘇家一旦被查出來,便會再現當年的亡家之禍。不得已,我們才出此下策,只要逼得段公子放棄了幻海樓,或者我與段恆結親,混了進去,便能最大程度的保護蘇家。”

長歌已經訥訥不成言,一張臉蒼白如紙。

段恆在她肩上按了按,聲音有些沙啞,“那你現在,就不怕我們說出去?”

蘇狄笑了,眼裡卻有淚光閃爍,“是孟將軍保護了公子二十多年,是我們水族第一大恩人。只是可惜,我們知道得太晚了,公子,公子他……。”她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長歌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裡,任那疼痛來紓解此刻紛亂的思緒, “水族之人,每一個都有蝴蝶印記?”

蘇狄逃開了她審視的目光,“不,只有族長至親之人。”

“你?”長歌的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是長藍的堂姐,本名藍狄!”

“啪!”的一巴掌甩到她臉上,長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你居然從來沒有找過他,你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蘇狄笑得慘然,“我怎麼沒找?可是要怎麼找?找到了又怎麼樣?我們是朝廷除之而後快的水族,永遠不能得見天日。每遇見一個族人,都是天賜的幸運,沒有找到,那也是命中註定。”

長歌扶著椅子,坐了下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很久,才開了口,“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蘇狄搖搖頭,“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你透過幻海樓找到我們這些人,是想要做什麼?”

長歌沉默了很久,再睜開眼來,所有糾結的情緒都已經褪去,“你們願意去甘南道嗎?那裡荒山大漠,比不得江南繁華,可是,你們可以堂堂正正的立於陽光之下,永遠不用再擔心朝廷的追殺,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公平的對待,不用再四處飄泊,可以將那裡,當做自己的家。”

蘇狄眼裡,淚光點點。

家?那是一個多麼遙遠的名詞!

“真的可以嗎?還可以叫做藍狄,可以堂堂正正的立於陽光之下,不用擔心追殺,不用擔心驅逐?可以,有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家?”

長歌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我是孟長歌,你就該相信,我會算計天下所有的人,卻唯獨不會欺騙水族。”

蘇狄站起身來,走到長歌面前,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長歌連忙伸手去扶她,她拉著長歌,死也不起來,“這一跪,謝謝你對長藍傾心相護二十年,也替天下所有無家可歸無國可依只能四處飄泊的無根之人,謝謝你。”

長歌拉著她,慢慢蹲下身去,“不,蘇狄,我也應該謝謝你。”

謝謝你,第一次讓我覺得我將要做的事情這麼有意義,不僅是為了完成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的理想,不僅是為了逃避永失所愛的悲傷。

“長歌,很高興吧?”回來的路上,段恆問她。

長歌揹著手,嘆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古人誠不欺我。”

段恆跟在她的身後,嘴角掛了淡淡的笑容,“長歌,這條路不好走,不是每一個人都如蘇狄這樣相信你。你畢竟,只守護過一個孟長藍。”

“我知道,但是我有信心。”

“長歌,讓我和孟秋一起做事吧!”

長歌猛地轉過身來,又驚又喜,“你,你願意?”

段恆走上前一步,靠到她的胸前,“我累了,我也想累的時候,有個依靠。擁有和你一樣的胸懷,做著同樣一件事的孟秋,值得我仔細去感受。長歌,剛剛看到蘇狄含著淚向你下跪的時候,我覺得,很幸福!人生在世,總要做一些讓自己感到幸福的事,我不想給自己錯過的機會。”

“那真是太好了!”長歌極為高興,“有你相助我們已經輕鬆很多,如今,是你自己親自投入去做,想必以後孟秋那邊都不用心了。”

感受著胸腔裡因為笑著而帶起的振動,段恆也忍不住眉眼彎彎,“長歌,我還是覺得逢單要好一點,我喜歡逢單。”

“咳咳!”兀自笑著的長歌,怎麼也想不到阿恆突然給她冒出來這一句,一下子被口水嗆到,咳個不停。

“哈哈哈!”段恆的笑聲,在夜空裡飄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