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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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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直

酒逢知己千杯少,有沒有千杯孟秋不知道,反正等她半夜過去看的時候,三人都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

次日,長歌睡到很晚才醒。

頭還在隱隱作痛,長歌躺在**沒有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屋裡有淡淡的白色光暈。

院子裡有人在走動,腳步聲放得很輕。

心,在這一刻變得寧靜,像是泡在溫水裡,懶懶的動都不想動了。

門前有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長歌靜靜的躺著,看著照進屋子裡的陽光,一點一點的移動。

房門輕輕的開了,孟秋走進來,看見長歌的視線,愣了一愣,“小姐,你早醒了?”

長歌眨眨眼,臉在被子上蹭了幾下,笑道,“真不想起,躺著很舒服。”

孟秋走過來,在床邊坐下,看著長歌臉色紅潤,也很高興,“小姐,你睡得好嗎?”

“很好,連夢都沒有做。”

孟秋咧開了嘴,“小姐,你這樣安心,是因為回到了家。”

回到了家啊!長歌微眯了眼睛,“是啊,回家了真好!”

孟秋替她拉了拉被子,“小姐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你再躺躺吧,我去給你準備飯菜,待會起來就可以吃飯了。”

“孟秋,”長歌偏過頭來,叫住了她,“收拾一下,吃過午飯就動身吧!”

孟秋有些詫異,看小姐的樣子,她以為她還要再多待一天的。

長歌抱著被子坐起身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俐落的下了床,“總要走的。以後,想必也不會再來了。”

逢單正在院子裡練鞭,凜冬和絳夏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出言評論兩句。

長歌走了過去,凜冬靠過來,趴在她肩頭上,“將軍,這套鞭法你怎麼來的?話說,還真是挺不錯啊!”

“就是給這愣小子可惜了。“絳夏在旁邊插話。

凜冬涼涼的看過去,“你去舞一鞭子看看?”

絳夏恨恨地別過頭去,半響,又不服氣的轉回來,“你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沒有骨頭啊,幹嘛趴在將軍肩膀上?”

凜冬索性將半邊身子都靠在長歌背上,抬眸一笑,“你咬我啊!”

絳夏氣得呼呼直喘氣,長歌揉了揉額頭,“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

“沒完。”

“沒完。”

聲音由前後兩方同時響起。

凜冬哀怨的瞟了絳夏一眼,開口道,“誰讓這個姓絳的傷了我家親親阿水的心呢!”

絳夏抱著胸,撇了撇嘴,“你不讓人傷心,怎麼不把人娶回去。”

“我要娶啊我要娶啊,我還沒來得及娶,就被你橫刀奪愛了啊!”凜冬幾乎要呼天搶地了。

“唰!”一鞭子揮來,凜冬身形一轉,疾向後退了幾步。

那鞭子力道拿握得剛剛好,將凜冬逼退後,便飛快的收了回去,長歌肩上的衣服都沒有碰著半分。

“你要娶多少個?”逢單擦擦額頭上的汗,鞭子砸在地上,啪啪作響,“你的親親阿水,還有什麼阿土,阿山,阿石什麼的,一併娶了吧!”

凜冬正了神色,“逢單你說什麼啊,我在逗絳夏玩呢,阿水阿山阿石,都是她要娶的,跟我沒關係。”

絳夏斜眼看她,“你就在那兒編吧。”

“真的,”凜冬舉起右手,作發誓狀,“我已經有心上人了,這一生,非君不娶,此心此情,可昭日月。”

逢單收了鞭子,拉過長歌就走,“我們去吃飯,將軍你別被那個花心女人帶壞了。”

“哎,逢單你不問我的心上人是誰麼?”凜冬在後面追問,“人家我已經準備說了的。”

逢單抖了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腳下加快了速度。

“唉!逢單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我相思苦,也不知道…..。”鞭子捲起一截樹枝射來,成功消音。

絳夏幸災樂禍,“自作孽,不可活!”

凜冬仰天長嘆,“為什麼我說假話的時候,大家都信,好不容易真話一回,大家都不信了。”

早上沒起來吃飯,長歌是真餓了,三兩下就吃完了兩碗飯,只覺得腹中沉沉的有些不舒服,恐怕是吃得太急了。放下碗來,四處走走消消食。

院子裡的花壇,因為沒有人打理,已經雜草叢生。

長歌蹲了下去,信手拔起草來,日當正午,不多時,額頭上已經細細的出了汗。

“將軍居然還有閒心幹這些事!”

長歌抬頭,是逢單抱著鞭子站在屋簷下。她抹了一把汗,笑,“隨便活動活動。”

逢單走了過來,看了看院子裡佔去一半的花壇,“是公子喜歡的?”

長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是我喜歡的。”

逢單側頭望著她。

長歌笑笑,“有點奇怪是不是,一般都是男人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可是我的確喜歡,從小就很喜歡,四處蒐集了種子花苗,回來就丟給長藍,他很用心,再難侍候的東西到他手裡,都能開出花來。”

“嗯,公子很聰明。”

心裡有些零亂的碎片,層層堆疊在心裡,不經意間,就會刺痛她心裡最柔弱的地方。長歌抬頭望向已近荒蕪的花壇,“他哪裡聰明,他只是比較容易專注。”

“小姐,我們出發吧。”孟秋在身後問道。

長歌雙腿一夾,馬兒便揚蹄跑了一起來。她的頭髮,在空氣中劃過優美的弧度,是在青山綠水間,極動人的風景。

長歌一直縱馬向前,甚至沒有回頭望上一眼。

凜冬驅馬跟在身側,嘴角帶著笑意,眼裡,是明明白白的驕傲。

這個,便是她們誓死追隨的人。永遠,不會證她們失望。

看慣了江南秀麗之色的人,見到這大漠黃沙,必定是要大大的讚歎一番。不同於那些精緻婉轉,這裡的美,充滿了蒼涼和豪邁的色彩。沙山優美逶迤,是黃沙鋪就的壯闊波瀾。

絳夏拍了拍腰間的水袋,雙眉緊鎖,“將軍,我們要怎麼在這裡找到鐵甲軍?”

孟秋也是愁容滿面,“霜蕪當初也沒安排好,就這樣把鐵甲軍扔到這裡來自生自滅了,這下可好,別人是找不好,我們也找不到了。”

只有凜冬“嘖嘖”讚歎了兩聲,“果然是大漠沙如雪啊,沙如雪!”

逢單平靜的牽著駱駝,朝著長歌走了幾步,“將軍,我們已經在這大漠上走了一天一夜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長歌收回極目遠眺的視線,讚許的看了逢單一眼,“果然還是逢單深知我心!”

什麼嘛!凜冬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她也知道的好不好!

取出簫來,放到嘴邊,眼神裡平日的溫柔盡去,平添了幾許肅殺之氣。

“等一等!”絳夏臉色大變,從身上撕下幾塊布條來就往耳朵裡塞,“將軍,不帶您這樣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要開始下殺手了。”

其餘幾人也趕緊塞好了耳朵,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運功調息。

開玩笑,將軍的簫聲是很悅耳動聽,但是在某些時候,還是不要聽為好!

纖長的指尖在碧綠色的簫上靈活地翻飛,變幻出一個一個悠遠綿長的音符,蒼涼悲遠,渾厚悠長。

幾步遠處,黃沙開始慢慢旋轉,再然後,凝聚成柱。

簫聲漸漸變得凌厲,沙柱旋轉著旋轉著,竟衝向了天空。

逢單的臉色開始變白,因為那簫聲,開始在耳邊清晰響起。

正在血氣翻滾間,一隻手掌貼到了背上,平和溫暖的氣流緩緩注入,行走全身,舒暢無比。

他閉著眼睛,嘴角卻有了微微笑意。

簫聲繼續響著,那沙柱已經升到了半空中,旋轉一陣後,隨著一聲長嘯,在空中散落,遠遠看去,猶如黃色的煙花綻開,大大的一朵。在空中持續了很久,才慢慢掉落下來。

沙落於地,簫聲即止。

幾人睜開眼睛,絳夏擦擦額頭上的汗,喘了一口氣,不滿,“將軍,就說你偏心吧!”

長歌收回碧玉簫,沒有說話。

逢單卻轉身立刻扶住了她,聲音裡帶著微微顫抖,“將軍!”

聽到這聲音有異,其餘幾人連忙圍了過來。

一抹嫣紅緩緩溢位,長歌吐了出來,血印在沙裡,很快消失不見。

凜冬皺著眉,“聚沙成塔,又輸了內力給逢單,將軍,你感覺怎麼樣?”

長歌沒有說話,憋著一口氣,推開幾人,盤腿坐在地上,閉了眼睛。

訊號已經發了出去,那群傢伙,應該很快會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