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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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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他

長史大人,辛苦了!

韓蘇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有經歷這種事情的機會。

之前接到正使大人帖子,去了之後才知,要到刀勒皇宮履行使臣團副使職責——正使及諸位大人讓小長史見識到了,若是文人一旦舍下臉面、風度,可以胡攪蠻纏到什麼樣子。

這不簡直就是潑婦三式:一哭二鬧三上吊麼?

她哪裡知道,這些早就被那些大人吐槽過了呢?

而直到對面刀勒的官員鐵青著臉色、握著腰間彎刀刀柄的手都冒起青筋、且小長史絕對感到如果再多說一句、大約對方就要動手的時候,正使大人終於停下了口沫橫飛的嘴巴。

簡直就像變臉一般,剛剛還憤怒的臉紅脖子粗的正使大人面色一肅,雲淡風輕的說道:“改日來訪。”

韓蘇發誓,她分明看到對面刀勒官員放在彎刀刀鞘的右手,微微那麼一顫,彎刀輕巧的被拔出了一分。

“告辭、告辭!”沒有節操的使團官員之一顯然也看到了,慌忙代長官做了決定。

正使大人倒是氣度十足,矜持的朝對面點點頭,不慌不忙的轉身向外走。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大人!”底下的官員顯然被驚到了。

正使大人擺擺手,笑道:“我自有分寸,這種事情經歷的多了,你們便會明白了。”隨即轉頭笑對韓蘇問道:“韓大人是一起回府還是另作安排?”

從刀勒皇宮回到大昭使臣團的臨時館驛,正好路過林濾與穆離相約的集市酒樓。雖然與穆離兩看相厭,但韓蘇還是毫不猶豫的想要去看一眼。

我不理會穆離就是了,與林濾一同回家也是很好的啊。長史大人十分輕易的說服了自己。

然後微笑答道:“並沒有什麼安排。”

回去的路上倒不寂寞,正使大人有意拉近彼此關係,自然舌燦蓮花,卻又不給人諂媚之感,他乃是出使過多個國家的使臣,見識自然不一般,天南海北、風俗民情,隨著這位大人娓娓道來,宛若一幅畫卷在眼前展開。

韓蘇平日雖說言語間儘量謹慎,不愛多說許多不合時宜的話,但是,更多的則是沒有有共同話題的知音,當下與正使大人雖說遠遠達不到知音的程度,好在對方見聞廣博,尤其是拿了海外風情當做新鮮來吸引長史大人的注意力,韓蘇便不知不覺的接了許多話題,兩人都頗為盡興。

像是這種時候,最忌諱的便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長史大人不但配合,而且見識同樣不凡,這正搔到了正使大人的癢處,一來二去,本來是湊趣的話題,一下子便論到了深處去。

他們兩人這麼一邊說一邊走,竟讓隨行的其他官員幾乎插不上什麼話,好在大家都被話題給吸引了過去,也沒有誰感到受了冷落不爽。

直到周圍忽然一陣鬨笑傳來,眾人這才迷茫的抬頭看向四周。

這時,只聽得一個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傳來:“那比我們漠北女人還不如的傢伙,是伺候公主才起不得床的嗎?”

隨著話音回落,四周又是一陣粗魯惡意的嘲笑聲。

韓蘇不禁微微一怔,眼睛便不由自主的向前望去。只因她自從認識林濾之後,喜歡上林濾之後,對於“公主”兩字分外**,便是在這異地他鄉,刀勒的土地上,也忍不住的想著這個公主說的是不是林濾?

而至於事實上林濾的確本應該就在這裡出現,哪怕不是林濾,刀勒的公主穆離惹上事端,同為約見之人的林濾也不可能置身事外這些顯而易見的推論,韓蘇卻是還來不及想到。

一切只是條件反射的痴心罷了。

只她這一眼望去,視線便一下子凝固住了,再也離開不了分毫。

雖說遠遠的,還被人遮擋了一些,但那身姿、那聲音,韓蘇便是再轉世穿越個十次也絕對不會認錯的。

只是看公主殿下那柔弱無助的模樣,莫非林濾又要算計什麼人了嗎?韓蘇微微鬆了口氣,向距離自己更近、卻被自己忽略過去的那群人看去,只見那個與林濾對峙的領頭大塊頭高聲說道:“博術爾聽說林濾公主幼年時候明明是個騎馬射箭的天才,怎麼現在身子弱了,連口味也變了。不如……”

接著,那人竟是將左手背在身後做出了一個手勢。

韓蘇一怔,她隨即看到,那人旁邊的親衛同時拔出了腰間的彎刀,拿刀的手隱在了那人身後,若從林濾方向看去,剛好便是死角。

韓蘇頓時大驚失色,面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個乾淨,糟糕!林濾!

她慌忙轉頭看向正前方,領頭的傢伙接著又喊了什麼,不過她腦內一片混亂,完全聽不清楚了,她只看到了那人在突破林濾親衛沒有成功之後又做出了一個手勢。

哪怕不明白那手勢的意思,韓蘇也知道那代表的只有不詳。

關鍵是林濾什麼都不知道!反而還上前了一步。

韓蘇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凍結了,呼吸不暢,全身顫抖。

林濾你到底要做什麼啊,為什麼還要衝上前去?!

韓蘇覺得腿軟的要命,但跨出一步之後卻又覺得身體實在僵硬的可以,她以為自己會倒下,然而,沒有,腳步實打實的踏在地上,韓蘇只覺得眼中水光莫名其妙開始匯聚,她不管不顧的向前奔去,只想要去提醒那個不知為何忽然焦躁冒險的公主殿下:“林濾!!!”

林濾的身影一下子定住了。

韓蘇心臟跳的厲害,但顯然公主殿下的反應讓她有了一絲安心。

眼淚流的太多,阻礙了視線,所以韓蘇既沒有看到林濾的表情,也沒有看到迎面而來的箭矢,只是胸口忽然一陣鑽心的疼痛,身體則因巨大的衝力被帶的踉蹌退去。

她伸手一摸,正好攥到插在胸口的箭矢。

韓蘇怔怔的看著胸口的箭矢,臉上掛著安心與迷惑混雜的表情,隨即眼前一黑,再也無法遏制的向後倒了下去。

在她還未落地的瞬間,一個身影正從後面接到了她,旁邊因為太過震驚而一時甚至做不出反應的使臣們這才手忙腳亂的圍了上來。

林濾怔怔的看向遠處,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剜心般的疼痛。

就好像第一次那時,皇姐對她說:“皇姐要出嫁了,幼月一定不會讓我擔心失望”時一樣。

她以為,她再也不會感受到這種疼痛——只要不再有重要的人。

而後來,她漸漸意識到自己開始割捨不下某個人時,她依舊覺得不會再次感受到這種疼痛——只要不再失去重要的人。

她已經有保護重要的人的能力了。

這樣的錯誤,怎麼會犯第二次呢?

可是,當這種熟悉的、讓她深惡痛絕的、簡直無力承受第二次的疼痛再次襲來時,林濾只覺得,那個說了近十二年的謊言成了現實——口中一湧而上的淡淡血腥味頓時讓公主殿下回過神來。

對於刀勒的憤恨、對於命運的憤恨、對於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恨,讓以理智著稱的公主殿下再也顧忌不了許多。

奪走了的皇姐還有機會奪回來,可是韓蘇、韓蘇……

林濾冷冷的轉過頭去,博術爾渾然不懼,哈哈笑道:“昭國的公主殿下,這個無禮的傢伙已被我……”

“博術爾!”這是林濾第二次怒斥對方的名字,只是這次伴隨憤怒的還有奪命的彎刀。

“當”的一聲,一柄彎刀同時架住公主殿下的刀身,正是博術爾身旁的近衛,林濾看也不看,手腕一轉,刀身錯了過去,隨即竟是不管對方彎刀會落在自己身上,硬生生向前追上一步,在匆忙向後閃避的博術爾腹部捅上一個血窟窿。

“你!”博術爾大怒,他好歹是刀勒第二的勇士,若是被大昭病弱的公主捅上一刀反而膽寒退卻了,以後還有什麼面目見人!

只他凶焰還未發出來,只聽又是“當”的一聲,只見一柄環首刀已經挑飛了本襲向林濾的彎刀,轉眼間,自己那個持刀的親衛已被對方的人馬砍殺在地。

同時人群中一陣騷亂,又是十幾人圍了上來。

博術爾一時大駭。

他雖然號稱刀勒第二豪勇,以一敵百,但那是對普通兵士而言,如今大昭公主身邊不但有皇室親衛,竟還有秦王墨甲軍的精銳前來,這些人的勇武並不比自己差上太多。

博術爾捂住腹間汩汩流血的傷口,咬牙喝道:“退!”

一行人護著他急速向後退去。

然而林濾怎會輕易放手?右手一揚,彎刀直衝博術爾飛了過去。

博術爾大怒,同樣拔出腰間彎刀一擋,將襲來的彎刀砍飛出去,與此同時,耳邊忽聽親衛慌道:“大王!”

博術爾隨即便聽到箭簇破空之聲,敏銳一閃,一隻羽箭已經深深的插在肩窩處,一股腥血滲透衣襟。

博術爾頓時又驚又怕:若不是自己反應的快,毫無疑問,這支羽箭只會狠狠射進自己的心臟裡,再也沒有別的地方。

抬頭一看,大昭的公主已經搭起了第二箭,而自己的親衛也不再是擁著自己後退,而是直接擋在了自己身前。

博術爾從來沒有覺得如此屈辱過。

可是,這個大昭的公主竟然真的弓術無雙!

不能再這麼下去,可是博術爾同樣不敢將後背留給林濾,一時之間竟然進退維谷。

情急之下,博術爾匆忙喊道:“林濾公主殿下,您難道要為了一個倖臣而開啟大昭與刀勒兩國之間的戰爭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之下,林濾心中更是憤恨,若是不是自恃這些,他們怎敢一開始便將目標放在韓蘇身上。這次,她並沒有快速射出弓上的箭支,竟是蓄力強拉。

刀勒兵士弓馬嫻熟,大多都是用弓的行家。林濾剛有動作,他們便無不明白其中用意,只是箭比人快,他們還未作為,只聽“錚”的一聲,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瞬間射穿前方親衛的心臟,並以極大的慣性衝著博術爾衝撞而去。

博術爾捂住胸口悶哼一聲,血液從指間溢位、滴落。

他伸手推開已成為屍體的衛士,因胸口創傷岔氣,猛咳了兩聲,同時,身前再次被親衛層層護住。

瘋了!博術爾緊緊捂住胸前新添的傷口,到底他經驗豐富,危急之中強行側身,偏開了必殺的一箭,不然非傷及心脈不可。

可是,他此刻心中的驚怒遠遠大過了受傷的憤怒:這個昭國的公主,一定是瘋了!

不然,身為昭國的公主,怎麼會為了一個倖臣失態至此?

中原昭國的公主們,不都是以國民大義為己任,甚至犧牲自身都在所不惜的嗎?

為什麼這個公主卻同她的姐姐昭華太后完全不同!

昭國的林濾公主殿下,行事完全不計後果!

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和毀滅一切也在所不惜的行事準則,竟然更像是蒼狼的後裔。

博術爾絕望的詛咒起昭國的文臣們:既然曾經成功的逼迫了昭華太后,卻為什麼沒有成功的教導好這位公主殿下,你們那邊的所謂蒼生、仁德、隱忍這些總掛在嘴上的行事準則啊。

就在博術爾心內憤怒吶喊的時候,林濾已經搭上第三支箭了。

博術爾親衛如臨大敵,紛紛擋在自家大王身前:對面公主弓術無雙,已經證明,僅只一人是無法擋住她必殺的信念了。

如果說此刻還有什麼讓博術爾更安心,那就是對面那個不可理喻的公主殿下似乎非要強行親手擊殺自己,而並不打算命令親衛及隨後趕來的墨甲軍精銳們圍剿。

但這也同時是他無法臨陣還擊的原因:如果還擊,恐怕張弓的那一刻,便會換來對方人馬的一擁而上。

如今,只能祈求蘇里的人馬快速趕來接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