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崇文公主

2-崇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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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崇文公主

金匣書初譯稿No.3譯者:白翦翦2004/10/16

那次之後,白鐵繹對武德皇太后說:“墨兒長大了,再留在宮中諸多不便,不如在京中擇地另外居住。”

白見翔聽了,吃了一驚,不動聲色地看了白鐵繹一眼。她美麗的眼中閃過一道我不太懂得的光芒,隨即垂下眼睛不說話。

母親自然是一如既往地戰戰兢兢毫無意見,武德皇太后看看小皇帝,再看看我,嘴角現出一個冷淡溫和的笑容:“既然這樣,賞賜三千兩銀子買個宅子吧。另外,撥點人手讓妹妹和墨兒使用。”

我還不大懂事,一下子就急了,癟著嘴大哭起來。白鐵繹和白見翔沉默不語,母親則趕緊過來捂我的嘴,武德皇太后看了我一會,笑了:“墨兒,人都要長大的,你也一樣。”

她笑容裡面有種冷淡悲憫的意思,那是我不懂的。可白鐵繹也並不對我做任何解釋,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陣,什麼也不說,起駕離去。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他是皇帝,不只是我哥哥。

那一天,我的行李被搬出了kao近崇文公主的寢殿。我拼命嚎啕大哭,幾乎叫啞了嗓子,母親則嚇得心驚膽戰地找武德皇太后請罪去了。

起初還有太監小心翼翼搓哄我,後來他們不大耐煩了,終於有個胖胖的老太監說:“閉嘴!小公子,你已經失寵了,你不過就是個反王的兒子,還以為可以像以前那麼猖狂嗎?”他說著,用肥碩的手指狠狠掐了我一下,不耐煩地低喝:“你再哭,瞧我收拾你!”

我被掐得很痛,不過更多的是驚呆了。那天,老太監教懂了我什麼是“失寵”,也讓我明白“反王的兒子”是多麼可恥的東西。

因為宅子一時置辦不及,我和母親被暫時安置到閒殿居住。我怕哥哥姐姐找不到我,特意用舊衣服畫了兩張地圖,要太監送給小皇帝和公主。然後我開始眼巴巴地等著哥哥姐姐來找我玩。

到了天黑也沒等到,母親要我睡覺,我只是搖頭:“我在等哥哥姐姐呢,娘娘你先睡吧。”母親嘆口氣,要侍侯我們的宮女太監都退下去。因為我喜歡纏著皇帝兄妹,這還是幾年來我們母子第一次同住。

人都散了,母親摟著我,她向來溫和怯弱的眼睛忽然閃過一道凌厲的光,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還真喜歡殺父仇人的孩子?墨兒,你不要忘記你爹怎麼死的——”

我知道爹是造反被殺,但那時候我其實不大懂這話的真實含義,吶吶地說:“可是老師說的,盡忠皇帝天經地義,父王造反被殺是罪有應得……”

“啪!”母親狠狠給了我一記耳光,她嘴脣顫抖,卻不說話。我覺得頭昏眼花,呆呆地看著母親。她美麗的臉有些扭曲,忽然狠狠攥著我的衣領,低聲說:“記住,是武德皇太后和當今皇帝殺死了你爹,父仇不同戴天,否則你枉為人子!”

母親的神態讓我意識到,殺父之仇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可我想起白鐵繹,要我和他不同戴天?這怎麼能?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母親卻反而微笑:“墨兒,我已經問過今日你被貶的緣故了。呵,我的墨兒真聰明,不愧是你爹的兒子,可你以後要顯得笨一點。笨一點,才能活下來,為你爹報仇——”

她扭曲的臉忽然溫和了,抱著我親了親,柔聲道:“墨兒,除了孃親,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小皇帝母子,他們為了博仁君名聲才留下我們活命的。你略有不對,白鐵繹一定殺了你。白見翔那丫頭——她不愛說話,可心裡明白得很,也不是好人啊。”

我看著她,可是眼裡什麼都瞧不清楚,耳邊嗡嗡作響,心裡翻來覆去想著:為爹報仇,是要我殺哥哥嗎?我略有不對,哥哥就會殺我嗎?

我不信母親的話,但老師教我讀過的那些書,我其實也懂,知道這種事情以前發生過很多很多。可我不信,我和白家兄妹也會這樣。呵,我那麼熱愛我的哥哥姐姐,皇帝那麼仁慈,公主對我那麼好……難道母親要我殺他們,難道他們會終有一天殺了我?

我不能說話,就是不住地打著哆嗦,如同得了最可怕的傷寒。不知何時,我就迷迷糊糊,什麼都不知道了。

夢裡總是很混亂,到處是血,還有面目模糊的父王,他只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但他要我為他報仇,說父仇不共戴天,不報仇我就枉為人子。我也看到了母親,她一會抱著我傷心哭泣,一會咒罵我。我還看到了那個胖大老太監,他笑眯眯讓我騎在他脖子上,然後把我扔了下來,踩到地上,說:“你已經失寵了。”我又看到武德皇太后,她緊緊抱著我,可是她的懷抱冷如霜雪,淡淡說:“你得長大。”我覺得幾乎不能呼吸,拼命大叫:“哥哥,姐姐,快來救我……”

可是夢中沒人理會我,我悶得快要死掉,大口大口喘氣。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抱住了我,那麼熟悉,我歡喜大叫起來:“姐姐!”

用力睜開眼睛一看,啊,竟然真的是她!

白見翔的臉在宮燈暈光下越發秀美絕倫,她沉默地看著我,眼中有點憂愁的意思。良久笑了笑:“是啊,墨兒,姨媽說你發燒了,我來看看你。”

我很歡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嘀咕:“來了就好了,姐姐,我做了好多惡夢——”忍不住又對她撒嬌。

白見翔不做聲,只是伸手抱過了我。我看到母親低著頭伺立一邊,她頭上宮花微微顫抖,鬢髮間閃動著一絲銀光。呵,原來我美麗的母親已經衰老了。

我忽然想起那句“父仇不同戴天”,忍不住打個寒戰。這樣一定不對,母親傷心了。我縮了縮身子,從白見翔懷中掙出來,低聲道:“謝謝姐姐,我現在沒事了。”

白見翔大概也覺得我有點不對勁,靜靜凝視我一陣,嘴角一彎,低聲道:“好好將養。”然後起身。

她的貼身宮女莘寧和曉月連忙挑起一對宮燈,我看到莘寧的大眼睛中居然lou出有點憐惜的神色,不禁心裡一陣苦楚。我竟然淪落到被侍女們可憐的地步了?

宮燈的淡淡光暈伴著白見翔清秀婀娜的影子遠去。我沉默地看著她,覺得有什麼戀戀不捨的東西也跟著消逝了。

那之後不久,我被封為“安寧候”,賜了一個宅子居住。皇帝撥了不少人伺候我和母親,這些人態度都很恭敬,但不許我出門一步。後來我才明白,這就叫做“軟禁”。

日子總是很平靜的,我什麼也不說,默默地跟隨皇帝派給我的老師讀書。這位老師正是當初在上書房誇我很像西海郡王的梅老學士。他經常很努力地教我一些社稷為重、精忠報國、節義雙全的道理,我後來慢慢懂得,他怕我繼承了父親反叛的血脈。

就這麼兩年過去,我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想念白家兄妹,但他們沒來過我的安寧候府。其實,皇帝給我的封號已經說明了他的意思,他希望我安寧一輩子就行了。對於帝王之家來說,白鐵繹的確給我做了最仁慈的安排。

可我想念他們,更渴望建功立業。我得想辦法改變目前的困局。

※※※※※※

趙登峰病懨懨地躺在**,實在無聊,只好看白翦翦新做好的翻譯稿解悶。看到後面,明知道有些煽情的話純屬白翦翦那個三流文學小混的無聊加工,還是忍不住搖頭嘆氣:“趙墨啊,想不到你這傢伙小時候還真傻,看來你對皇家滿有感情嘛,搞不好還愛上那個公主了。”

他還真沒想到一代霸主趙墨的童年是這樣子,忽然覺得趙墨有點可憐,對著筆記出神一會,心臟似乎又隱約悶痛起來了。

趙登峰按了按心口,覺得納悶,他向來是個健康得過分的傢伙,從小到大連感冒都沒有過,想不到昨天莫名其妙就昏倒在地,自己想起來都懊惱。當時心痛得那個架勢,莫非自己忽然有了心臟病麼?

伴著叮叮噹噹的鍋鏟起菜聲,廚房傳來一陣香氣,居然是黑竹筍燒雞的味道,趙登峰吞了一下口水,心情立刻高興了不少,扯起嗓門大吼:“白翦翦,你真的做了黑竹筍燒雞啊?”

白翦翦的聲音在煙霧中聽不大清楚,依稀是一句:“你還在生病,少說話費神。”她什麼時候說話都是不急不慢的調門,平時趙登峰嫌她脾氣慢得像蝸牛,現在唸在燒雞的份上,居然覺得白翦翦的聲音好聽得很,果然笑嘻嘻不問了。

廚房香氣更重,趙登峰用鼻子用力吸了一下味道,忍不住心花怒放地喃喃自語:“早知道生病的待遇這麼好,我早該裝病了。”

白翦翦正好端著燒雞出來,聞聲笑眯眯補了一句:“原來是裝病啊?啊,我忘記了,這燒雞還得多加一點鹽,這就回鍋去……”趙登峰一聽,嚇一跳,只怕被她鹹死了,爬起來連忙說:“誰說的,我真病了。昨天忽然心痛得要命,真是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比竇娥他爹還冤——”一邊扮可憐,一邊忍不住伸手抓了一隻雞腿吃。

白翦翦想起昨夜他面色慘白、毫無知覺的樣子,也有點心驚肉跳,搖頭說:“還真是怪病,一下子死了似的,我差點叫救護車。你要真掛了,我怎麼和你媽媽交待。”

趙登峰見她果然憂慮,知道昨天勞煩白翦翦辛苦照顧一晚上,有點不好意思,連忙寬慰她,一邊用力啃雞腿一邊說:“我啊,天生要禍害一千年,哪裡這麼容易掛。”

白翦翦見他一臉無賴樣子,順手又賞他一記暴慄,忽然想起什麼,問:“對了,你昨天迷迷糊糊的是不是發惡夢啊?後半夜一直在說夢話。”

趙登峰哪裡想得起來,奮力對付著雞腿,心不在焉地說:“我怎麼知道?唔……大概是夢到什麼美女沒搞定?我老是相親失敗,他媽的,我這麼英俊瀟灑居然沒老婆——”忽然頓了一下,有點好奇地反問:“你聽到我說的什麼?”

白翦翦看了他一眼,遲疑一會說:“我也沒聽清楚,好像在叫‘鐵繹啊,見翔啊’,你是不是看我的翻譯筆記看得走火入魔了?”

趙登峰一愣,懷疑地笑了笑:“哦?不可能吧?你哪有寫得這麼煽情。”白翦翦說:“真的。你滿身冷汗,按著心口呻吟,活象有人在剜你的心,那口氣慘得什麼似的。我怎麼叫你都不醒來,花了好大力氣才讓你閉嘴。”她說到後面好像有點心虛,聲音沉了一下。

趙登峰懷疑地摸了摸油膩膩的嘴,小聲說:“喂,你不會是用的實驗室的封口膠吧?”白翦翦一愣,淺淺一笑,說:“你怎麼知道?”趙登峰看她神情像是開玩笑,摸到嘴上沒破皮,鬆了口氣,瞪她一眼:“小丫頭,借你膽子也不敢。”

白翦翦脾氣好,聽了只是笑,眼看趙登峰差不多把雞肉掃蕩一光,又去廚房盛了一碗來,樂得趙登峰不住口誇獎:“老白,你今天真乖。”白翦翦笑眯眯守著他吃完,忽然說:“你這個病來得怪,明天去醫院檢查。”

趙登峰最怕醫院了,連忙搖頭:“不去不去。我大概偶然感冒,睡一覺就沒事了,現在胃口好得很!”

白翦翦見他固執,只好暫時放棄勸說的念頭。她收拾了碗筷出來,看到趙登峰還在盯著那翻譯筆記瞧,日光燈照得他的臉非常蒼白,神情凜烈淒涼,完全不是平時的樣子。白翦翦一陣心驚,順手把筆記奪過來:“你不要看了。”

趙登峰不服氣地說:“老白,你這是幹嘛?之前你求我看我還不想看呢,現在我想幫忙,你還拿架子不成?”

白翦翦說不出理由,只是搖頭:“總之你看了筆記不大對勁,大概太用心了,這樣不行。這個研究,以後我一個人做,你別管。”

趙登峰知道白翦翦固執,可心裡對這個研究的興趣越來越高,只好放軟口氣說:“我現在是對西丹古國的事情很有興趣。白翦翦,你讓我也參加吧。我都這麼大了還老是相親失敗,那幫女人都說我差勁,做學術沒成績,做人沒地位,連研究員都是掛kao的……老白,你好歹勻點機會給我……”

他又開始扮可憐,嘟嘟嚷嚷說了半天,不過這次倒是說了實際困難。白翦翦也覺得是個問題,嘆口氣說:“那好吧。不過你別太累著自己。”

趙登峰心裡直叫冤,他當時看了那個書札一會就忽然心痛昏倒了,哪裡有累到,分明是飛來橫禍,搞不好那叫做懶病。不過這話不能明說,還是讓白翦翦覺得他勤奮,比較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