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天佑崇文,百戰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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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天佑崇文,百戰不殆
這一夜,我睡得出乎意料地踏實。
夢中我似乎又見到了她,其實這些年的風波摧折本來就是一個夢吧。 白國一直好好的,白鐵繹是我的好大哥好君上,母親還活著,也沒有那麼多的長吁短嘆,我和她一直也在一起。 她是美麗的公主,我是暗戀她的少年,每天她會到我住的地方來看望我,溫柔的眼中帶著遙遠和孤獨的神色。 我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我戀慕她,她也總是對我那麼溫存周到。
可每一天她呆的時間都很短,我多想讓她多留一會啊,實在沒辦法,我只好晚上故意踢掉被子,第二天果然著涼了,先是噴嚏不已,很快開始發燒。 她果然又來看我了,守在我身邊,溫柔地說:“墨兒,你怎麼這樣不小心。 ”
我知道她會來,也知道她會這樣守護我整整一夜,心裡別提多快活了,小心地抓緊了她的手,我悶聲笑了,不敢說穿那點小小的詭計。
“姐姐,姐姐。 ”我高興地嘟囔著,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又改口喊了一聲:“見翔……”
她說:“趙郎——”女童的清脆嗓音已經變成了少女的柔情脈脈。 我恍惚了一下,忽然發現原來我們都大了,她是我的妻子,那麼溫柔的妻子。
我死死握著她的手,低聲問:“你,不會再走了?”
她溫柔地答:“我喜歡你啊,趙郎。 我為何要走呢……”
我無聲微笑,歡喜得心口幾乎要炸開。 我甚至不用細想為何她忽然會同意留下了,只覺得理所當然就是這樣。 她一直喜歡我,我本來就知道的。 我那麼迷戀她,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太歡喜又太傷心,出神半天。 我才緊緊把她摟在懷裡,低聲說:“再不走了。 永遠不走了。 ”
她柔順地答:“是,再不走了,永遠不走了。 ”
聽了這句話,我跌入綿綿密密地甜mi夢境,心滿意足,再也不想其他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夢,整個人猶如被巨大的蒸汽雲團包圍著。 甜mi而又恍惚,充實而又平靜,迷迷糊糊不知光陰流逝,時而如瞬間時而如千年……
清晨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痛,我揉揉雙目,坐了起來。
眼前陌生的場景令我恍惚了好一陣子,慢慢反應過來,我這是在喀什噶爾的王宮裡。 很快就將是我的登基大典。
夢中的場景猶如薄薄雲煙,在心中一掠而過。 我皺皺眉頭,心想實在奇怪,我很少做這麼軟弱地夢,簡直就是白日做夢異想天開似的,怎麼到了喀什地第一夜就如此奇怪?
為首的侍女見我出神。 恭恭敬敬地問:“王上有什麼吩咐嗎?”這侍女是方逸柳特意挑選過的,長得雖然高鼻深目,倒是說得一口不錯的中原官話。
我越想越覺得那個夢很奇怪,隨口說:“沒什麼,做了個好夢,正在想……”
侍女嘻嘻一笑:“有個好夢嗎?看來王上對神啟碑的力量感應很強呢。 ”
“神啟碑?”我沉吟著唸誦了一次,追問:“那是什麼?”
侍女連忙解釋:“就是我們喀喇刺人的傳國神碑。 這石碑不知道傳下來多少年了,據說可以給歷代君王帶來天神的啟示,能力越強地人對它的感應越厲害,十分靈異。 所以一直供奉在宮中。 ”
原來如此。 我夢見白見翔。 難道也是天神對我的啟示嗎?
其實,我是個不信鬼神的人。 否則也不會下令摩傑自創一個摩傑教,藉以統馭民心了。 但這塊石碑能讓我睡得如此安穩,也是個不錯的發現。 或者真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我並不想每天都夢見白見翔,那會讓我軟弱。 可我也恐懼永遠遺失她的音容,如果夢中還能再會,其實我……
我沉吟一會,吩咐侍女帶我去看那神啟碑。
神啟碑所在的地方其實就是我寢殿的隔壁,大約易卜拉欣十分迷信神啟碑地效果,渴望時時刻刻得到天神眷顧,所以有這樣的專門安排。
但狂熱供奉神啟碑的易卜拉欣已經成了我的階下囚,可見任何天神也無法庇護一個窮途末路的王朝,我能倚kao的,唯有自己而已。
雖然這麼想著,我還是大步踏入了供奉神啟碑地恢弘殿堂。
巨集偉的石殿中,用薰香的膏油點燃著兩排長明的石燈,中間是一塊墨綠色的巨大石碑。 空氣中似乎有看不見的某種東西在流動著,輕煙軟絮一般,脈脈地讓我想起之前流失的萬千回憶。
有連天烽火,有萬里劫灰,有巍峨宮闕,有無限江山,也有她宜喜宜嗔的春風面。
她一身藕色宮裝,踮著腳尖,第一次親吻了我的嘴脣,雖然只是飛快地一碰,已經令我心動。
她在小固城簡陋的民居中端著粗茶淡飯靜靜待我醒來,微微一笑,喜悅無限。
她苦澀地說:“這天下之病,不是一天兩天,縱是才人未必能挽回。 ”可她又說:“盡人事聽天命,墨兒,願意和我同生共死嗎?”
她死死摟著我,卻猛然鬆開,退一步,再退一步,又退一步,終於說:“駙馬,是你去西征。 我……我要留下來,為陛下留守小固城。 ”
她雙目無神,氣息奄奄躺在我懷中,漫天滾石,天崩地裂,可她卻活像只看到了我,全心全息對我微笑。
她地溫柔忽然化為凌厲的利劍,一字字逼問,你說皇兄是你君上,白國是你故鄉,你對皇兄又還有幾分忠心可言?
她地身影就在前方就在雪山,我隔她那麼近,呼喚著她,她聽到了卻沒有回頭,我知道她要離開。
她的身影在茫茫長草中若隱若現,挺立戰馬之上,用鎮定的聲音說:“三軍聽令,趙元帥以我為先行,鎮守小固城,日後趙元帥也將歸來合兵。 我等重回小固城,自當勤王事主,力抗東關,寧可自身粉身碎骨,也要為我白國父母兄弟博一活命。 諸位以為如何?”
“喀嚓!“一聲悶響驚破了我的幻覺。 我的手被碎裂的油燈燒的一陣痛,頓時清醒過來。 原來我剛才在極度的痛苦失態中推倒了一盞石燈。
之前的場景太真實太清晰,她最後的話更是清楚得猶如就在耳邊。 我不禁懷疑,那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她就是這麼說的,她就在小固城備戰!
“寧可自身粉身碎骨,也要為我白國父母兄弟博一活命?”我反覆想著這句話,不禁長嘆一聲,暗道:“可為何要合族粉身碎骨呢?能帶著大家活命,延續白國生息,那不是更好麼?”
但這番道理,我和她爭執了無數次也無定論,這時候遠隔千山萬水更是鞭長莫及了。 我不願意帶著數萬軍民為白國殉葬,可歷朝歷代總有這樣亡國之際的忠臣烈士,只是,我怎麼會希望那裡面有我的妻子?
沉默半響,大概我的反應讓眾人十分恐懼,侍女們嚇得紛紛跪下磕頭。
我回過神來,長嘆一聲,說:“取筆墨來。 ”
沾滿濃墨,我在神啟碑上題下一行大字:“天佑崇文,百戰不殆。 ”
“把這行字刻上去。 ”我澀聲下令,拋下毛筆,搖搖晃晃離開石殿。
高天上陽光燦爛,照得滿地明亮如雪。 我對著東方竭力凝目,希望能看到一點點小固城的影子。
那自然是妄想,我滿眼所及,不過是茫茫雪山,大漠和點綴其間的綠洲。山河迢迢,隔絕了我的來時路。
搖搖頭,我握緊了手中的黃金彎月刀,轉身看著西方。
那是西喀喇刺的所在,有著強大的馬木合王對我滿懷敵意,在更遙遠的地方,還有遠遠支援著馬木合的桑托兒蘇丹。 只要我略微軟弱下來,這些環伺著的強敵隨時會把我的族人打得灰飛煙滅。 白國要在這裡安身立命,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向西,一直向西,那是我宿命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