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交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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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交易(上)
第四百九十四章 交易(上)
“胡鬧!”樂斯道面色一沉,左手拍在桌案上,“砰”一聲響。“老國主何時有過此等承諾,我竟不知!”
“三月底父王遇刺重傷,倘若不是樞國鬼騎暗中保護,只怕凶多吉少。”呂青野淡淡答道。
“當時鬼騎在宮中?”樂斯道微微一怔。
“否則,父王焉知我已收復望烽和葦城。”呂青野語氣仍舊淡然,卻不多做解釋。
樂斯道瞭然——有人不想讓呂青野剛到呂國便建立大功勞,所以攔住瞭望烽和葦城的軍報,被逼無奈的呂青野才請身手高強的鬼騎進入王宮報信求援。從現在分析來看,攔截軍報的必然是呂青原。這個孩子,竟然深藏不露到如此程度,當真可畏。
但眼前事實既定,樂斯道只得低聲冷嗤道:“多此一舉。”
早在張弓齊將呂青原的真實嘴臉告知樂斯道和武烈,飽經風霜的兩位重臣便看穿了呂國蕭牆之亂的真相——呂青莽的反叛正是呂青原在暗中推波助瀾,借呂逸之手除去軍權在握的呂青莽,呂青原再暗殺呂逸嫁禍給呂青野與樞國鬼騎,他身邊的障礙便全部清除。
呂青原算計得鉅細靡遺,所以呂逸被刺那一刀,絕不會致命,有沒有鬼騎,他當時都不會死。
“此時說前事,自然洞若觀火,但當時父王可是命懸一線!”呂青野卻是據理力爭。
樂斯道掃了呂青野一眼,越發覺得此子思辨迅捷,不好應對。
當時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包括呂逸自己。呂青莽叛亂若不扼制,對呂國軍事是一記重創,呂逸被鬼騎所救,力挽狂瀾,答應給二十萬石糧食換和平,正是適時之舉。
但現在呂國難關已過,呂青野又舊事重提,樂斯道自然不樂意。
呂青野已經吃準了樂斯道不想呂國內政發生任何波動的心思,從容不迫地說道:“鬼騎出於我之所託和大義,沒有對我呂國趁火打劫,更是為平定大哥的叛亂出了力,便是為此,青野也要替父王完成這個心願。”
知道這一點點理由絕說不動樂斯道,無視老丞相的一臉不快,呂青野續道:“生在王族,顧全大局是我輩之責。三月樞國水災,百姓流離失所,實則已有好多人聚成小股匪患,準備侵入呂國。樞國百姓是何等彪悍野蠻,丞相必有了解。父王為避免樞國災民大量流入呂國,帶來匪患和瘟病,所以答應梅兮顏送二十萬石糧食給她救災應急正是出自高瞻遠矚。”
“不瞞丞相,我被呂青原暗算重傷,生死一線之時,便是被梅兮顏所救。親眼看到她如何救助、整合那些流民,才阻止了大量百姓湧入呂國。也正是那時,我才真正明白父王作為一國之主的睿智和良苦用心,二十萬石糧食便換得呂國的靖綏無憂,比之越國那連綿不絕的戰爭,實在是高明無儔。”
呂青野巧妙地抬出呂逸,使得樂斯道難以反駁他的要求,看著眼前這蒼髮老人一臉愀然不悅,在叛逆反抗的快感中又有一絲悲哀,悲造化弄人,哀時不與他。
呂國自上而下對自己國家糧食的滿足和驕傲,使他們也慢慢建立自信,想要效仿樞國,不主動對外聯合或挑釁,也不允許外敵入侵和挑釁。
但他與梅兮顏接觸後,已從桑林城看到了梅兮顏想要擴大互市,增加與外國互動的巨集大布局。偏偏呂國卻只學了樞國的形,沒有學到神髓,竟然繼續自閉,如一枚蘊含著無數珍珠的蚌,緊緊閉著它的殼,還沉在水底自得其樂。
“此時青黃不接,萬萬湊不齊二十萬石糧食。”樂斯道硬生生找到一個理由,搖頭斷然拒絕。“且樞國現在內亂,我們無需攪進去。”
“丞相是假裝不知還是當真不知?”呂青野目光灼灼地看向樂斯道,“醴城倒賣糧食給樞國嵩州,早已是人盡皆知的祕密。某夜杜若河上的大火與廝殺,看到的百姓亦不在少數。”
轉而又緩和了語氣,道:“丞相在愽城日理萬機,即便不知這些小事,總也知道呂國還在全國清剿水匪吧。”
放棄了一切的呂青野,漸漸藏起了溫和的脾性,對待冷血無情的樂斯道,犀利才是震懾對方、取得勝利的手段。
樂斯道略微驚訝,呂青野所知的,比他預想的還要多得多。只是這些,仍不足以讓他呂國割出二十萬石糧食。
“倘若醴城有官員中飽私囊,我自會嚴查,但樞國之事,呂國絕不參與。我許你一個條件,你到羌沃山後提出也仍舊有效。”樂斯道自然不會被呂青野這幾句話嚇到,仍然強硬地說道。
“只此一個條件。”呂青野雙手搭在坐椅扶手上,一邊起身一邊陷入回憶般娓娓說道:“赴越之前,母親曾偷偷要帶我離開,被我拒絕了。赴越雖然是父王的決定,卻也是我心中自願。丞相該瞭解我的脾性,青野說一不二。”
站起身來,呂青野的右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直面樂斯道的語氣忽然轉為豪放:“二十萬石糧食備好,任樞國自取,是父王的遺願,也是禁錮我自由的條件!”
溫潤的眉眼一斂,竟也呈現出異樣的狠戾與決絕,呂青野一字一頓地沉沉說道:“如果丞相認為不划算,呂國自今夜起便無寧日——呂青野發誓,必將拿回屬於青野的一切——”
在樂斯道輕微跳躍的眼神之中,呂青野緩緩吐出最後六個字:“不惜任何代價!”
殺氣若有似無地圍繞在書房之中,樂斯道脊背一涼,竟生出一抹寒意——此子並非單純仁厚,為呂國一忍再忍,只是恪守本性罷了。有鬼騎助他,如若當真逼急了他,確實難以預料他的行動。
雖然擔心,但幾十年的閱人經歷讓樂斯道仍舊挺著堅韌的麵皮,沒有透出半分焦慮。反而問道:“為了一己之私,你竟甘願借他國之力威脅自己的母國,毀了呂國百姓的平和?”
“同樣都是一己之私,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奪回屬於我的東西。弒父者大逆不道,也該接受懲罰,一舉兩得。”呂青野輕蔑地笑道。
他毫不掩飾自己要刺殺呂青原的心思,從容之態更令樂斯道心底忐忑——即便呂青野明著說出來,事情也是暗裡做。防得住一時,又如何防得了長久。
他可以安靜地在越國韜光養晦十二年,一回呂國便收復望烽和葦城,可見其耐心和韌性。而且,有鬼騎助他,只刺殺呂青原,再難,也非難以辦到之事。
樂斯道乃一國丞相,如何能讓呂青野如此囂張,立時便也站起身來,右手仍按在坐椅扶手上,森然說道:“青野,何必一定要兩敗俱傷,老頭子實在不想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