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部_第二十五章(二)

第一部_第二十五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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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_第二十五章(二)

馬先生微微一笑,說:“老人家想得周到,還很細緻。不過,聽敝人一句話,這些錢僅夠澤元在北京三年學費和食宿。路上現錢倒是夠用,不知澤元坐船還是走路?”

“當然是坐船到漢口,然後坐火車去北京。走路,還不累死人呀。”煥成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馬先生看看澤元,慢條斯理說道:“老人家,敝人以為現在才西曆三月到九月一日前足足有半年,走路去北京滿夠用。何不溯嘉陵江而上越秦嶺,走關中平川,經中原大地跨黃河,然後去北京呢。沿途可以飽覽大好河山壯麗景色,更重要是體察民情民苦,瞭解老百姓的疾苦,為將來做大事打好基礎。”

煥成不放心,問道:“兒啊,走路行嗎?”

“伯伯,孩兒能行,我就照先生說的,走路去北京。”澤元點點頭說道。

煥成搖搖頭,說:“不成,如今世道太亂,兵匪盜賊太多,一旦出事咋個辦。”

馬先生似乎胸有成竹,摸出一樣東西給澤元,說:“這是北大校牌,你佩在衣襟上,一路上逢關過卡,那幫兵痞見你是北大學生,不敢奈何你。還有我給你寫三封信。這第一封信是給南充首富梁國平;第二封給 廣元知事劉紹才,求他們將你平安送到漢中、西安。梁國平和劉紹才都是我在北大時同學,當時叫京師大學堂,同期同學,平日常有書信往來,諒他們不會駁我面子,會照顧好你的。”

澤元做夢也沒有想到馬先生為他想得如此周到細微,馬上道謝:“謝謝先生為學生想的如此周到。”

“還有第三封信,這是給北京西四大街五十號何伯玉教授,他也是當年我的同學,不過早幾屆吧,現在是北大教授。何教授十分熱情好客,你可先住他家,等北大開學後,再住宿舍。”

“謝謝先生如此關照,我們都無法感謝了。”煥成簡直不知如何道謝了。

“不必客氣。”馬先生對煥成說:“老人家,我多句嘴。澤元隨身帶這麼多錢,很不安全。現在外面圖財害命比比皆是,土匪搶劫家常便飯。所以,我建議老人家先把一千大洋銀票帶回家,等到澤元考上北大之後入學之前你再來重慶,我幫你去郵局把錢匯到北京何教授家。還有這些行禮也可以郵寄託運,不必隨身帶著,又累又危險。澤元一路上只帶幾件替換洗的衣物。”

“對呀,對呀,幸虧先生提醒,唉,我們根本想不到。這世道亂,老百姓出門就更難。”煥成真是千恩萬謝。在家時他和秀兒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把銀票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妥當的地方,最後把銀票縫在棉襖衣領後面。還是不放心:遇到劫匪,把棉襖掠走豈不糟糕!唉,竟找不到一個萬全之策。

“這八十塊大洋就這樣帶在身邊是不安全的,先生,能不能想個法子。”澤元把褡褳中的銀洋拿出來。

“哎呀,這麼多現大洋,無論官府還是劫匪都要謀你的財。不行,不行。”馬先生說道,他偏頭想了想,“這樣,咱們把七十塊大洋換成梁家的銀票,然後縫在衣服鞋襪中,不顯山不露水,安全多了。”

“好!好!這個辦法好!”煥成直叫好,他明白了,兒子為什麼這樣崇敬馬先生。

馬先生請煥成在家中待著,自己帶著澤元到較場口梁家錢莊煥成七張銀票。回來又把銀票縫在棉襖後襬、內褲後腰,胯襠和襪底中,身邊只留下十塊大洋。

馬先生見澤元穿一雙家縫的千層底布棉鞋,立刻從櫃子裡拿出一雙嶄新的黑皮鞋,一條長長的黑毛線圍巾:“把皮鞋帶上,到了縣府就換上皮鞋,還圍上圍巾,明眼一看就是學生。北大學生一是不好欺侮,二是沒錢可搶。官兵土匪不好為難你的。”

“馬先生,你這麼一安排,那就是萬無一失。我和家裡人都放心啦。”煥成真是千恩萬謝。

當天煥成回肖玉兒那裡去,澤元留在馬先生住下了。

第二天天剛亮,澤元揮淚告別了馬先生上路了。他沿著嘉陵江向北而去,日落時分他到了合川城南岸,站在岸邊遠眺北岸的釣魚山高高的城牆,三面臨江,懸巖峭壁,形勢險峻,澤元頗有感觸。西元一二四三年正值南宋淳祐三年餘玠為抵禦強大的蒙古軍隊進攻修築起城牆,命名釣魚城,並且把州府遷到這兒。西元一二五九年開慶元年王堅堅守合川,蒙古大軍圍困四個月沒攻下,蒙古國皇帝蒙哥被守軍大炮擊中,負重傷,後死於軍中,蒙古大軍只好撤退。

“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戰勝的。”澤元想到。

合川縣城的北、西、南三面臨嘉陵江,東北有渠江,西江在此交匯故名合川。

澤元上了渡船,船上僅有三個渡家。他見擺渡是位老者,問道:“城裡寫號擠不擠?”當地把旅館住宿稱為寫號。

老者“哼”了一聲,說:“寫號擠不擠?小先生,你是外地人。現在合川街上連鬼都難得見到。哪裡還有人寫號喲。”

“為啥子沒人呢?”澤元大為驚奇,雖說這兒離重慶不過百多里路,他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啥子?很簡單,南充啥子張司令和合川啥子李師長為啥子屁事情打仗打了幾個月,老百姓只能四處逃難,城裡哪會有人嘛。”老者滿肚子牢騷。

“哦。”澤元明白了,那個年代四川各地大小軍閥為了爭奪地盤,經常打過來打過去,一個地方一天之內就可以換三、四面旗子。令他意外的是,剛出門第一天就遇上了混戰。

船到了北岸,澤元拾階而上到了碼頭,碼頭上冷冷清清,只有三、兩隻野狗在爭骨頭。街上店鋪關的多開的少,剛點燃的洋油燈半滅半明,街上行人寥若晨星,店裡的掌櫃和夥計個個愁容滿面。澤元找了一家乾淨的客店住下,胡亂吃過一點東西,洗過臉和腳,倒頭就睡了。

後半夜一陣炒豆子和震天動地的槍炮聲把他驚醒。槍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他趕緊起來,穿好衣褲皮鞋,點上洋油燈,拎著隨身的提包,依靠在床頭,不敢再睡。客店夥計不住地喊:“諸位客官,小心火燭!小心火燭!”

天亮了,槍炮聲漸漸停了下來,街上有隊伍在跑動。過了一會兒,有人用東西砸門:“開門!開門!”

客店夥計趕緊開啟大門,對砸門的說:“老總,我們是旅店,沒有當兵的。”

“*!老子就找你。”隨著罵聲,夥計身上捱了兩槍托。一個軍官帶了十多個兵闖進來,叫道:“老子奉司令之命,來查李軍留下的奸細和逃兵的,滾開些。給我細細地搜!”

兩個兵端著帶刺刀的槍踹開澤元住的房門,刺刀指著澤元鼻尖,問道:“幹啥子的!”

“我是北京學生,回四川老家過年,要返校的。”澤元不驚不詫,鎮定答道。

一位小個兵細細端量道:“你是北京學生?北京市啥子地方?你不像,哄不到我,啥子學生,你純是李軍奸細,走,跟老子去司令部!”

他們把澤元押下樓,客店門外當兵的已經拘了五個住店旅客,店老闆和四個夥計。

“走!跟老子到司令部去。”那軍官吼道。

澤元看見街上全是張軍士兵,他們挨家逐戶地搜查,凡是青壯男丁都被拘來,押往城北小學堂的操場。操場上大約有一千多人了。

澤元看見一個文質彬彬的年青軍官站在小學堂樓前臺階上。他走上前喊道:“長官,我有話跟長官講。”

軍官面帶詫異,“我不認識你,你有啥子事情?”

“我是北京大學的學生。”澤元指指胸襟上北大校牌,“你們不該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