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二碗 兩面夾擊 敵酋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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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二碗 兩面夾擊 敵酋被俘
第兩百九十二碗 兩面夾擊 敵酋被俘場大戰可能持續幾天,甚至十幾天,但決定勝負往往間。
戰場上的機會稍縱即逝,這十分考驗一個將領的指揮才能。
能抓住這片刻的時間,你就有可能功成名就,威震天下,林沖就抓住了。
上天保佑,老的只是他的身體,不是他的思維。
燕軍援兵的趕到,極大的鼓舞了南府軍計程車氣,也嚴重的削弱了蒙古軍隊的戰鬥意志。
現在的情況是,蒙古人被兩面夾擊,背後是突如其來的大軍在凶猛的進攻,正面是突然像發了瘋一樣的南府軍在拼死推進。
在這狹長的帶裡,蒙古人不知道可以往哪裡退。
本來是送給燕軍的陷阱,現在卻限制了自己。
也速該企圖憑藉優勢兵力,突圍出去,父汗的援兵至今未到,多半已經遭遇不測,只有突出重圍一條路了。
可很快,他就知道了什麼叫兵敗如山倒。
一支軍隊,如果沒有了戰鬥意志,哪怕你有一百萬人,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在燕軍的兩面夾擊之下,又在這種狹長的帶,黑暗的深夜,敵我難分,陣腳一亂,大勢去矣。
“王子,燕軍人多勢眾,我們保你突出重圍!”一位蒙古首領焦急的喊道。
也速該心急如焚,眼望著四周往來如梭計程車兵,悲呼道:“上天不公!何故如此眷念漢人!”上天是從來不會眷顧任何人的,打仗拼的是實力。
蒙古的確有強大的實力,可他們在錯誤的時間,發動了一場錯誤的戰爭,而且選在了一個錯誤點,面對了一個錯誤的物件。
“衛隊!衛隊過來!快!”部下們此刻表現了忠心。
拼死保護也速該想要突出重圍。
大勢已去,此戰必將以慘敗告終,只能學學漢人,留得青山在。
不怕沒柴燒了,逃吧,以求東山再起。
殺聲震天。
燕軍將士人人急先恐後,前後夾擊。
蒙古軍隊士氣不振,軍心渙散。
又不見上面傳下任何的命令,一時之間沒有了主心骨。
在燕軍凶猛的進攻下,紛紛奔逃,落水者不計其數。
“林公!前面是林公麼?”楊再興根本不知道自己衝到哪裡來了。
突然看到自己身前不遠處,一將揮舞著騎槍,勇不可擋,似乎就是元帥林沖。
混戰之中,他當然不可能直呼林沖官銜或者名字。
林沖正負痛作戰。
突然聽到有人呼喊,定睛一看,這不是楊再興麼?怎麼都打到這裡來了?這也推進得太快了吧?打馬過去,楊再興一看果然是林沖,大喜過望:“林公!卑職奉命馳援。
向您報到!”“好!岳飛何在?”林沖喜不自勝。
“嶽將軍正在後面拖住敵人,因擔心林公安危。
命卑職前來支援。”
楊再興如實回答道。
“你帶了多少人?”林沖趕緊問道。
“六,六萬人!”楊再興吼得很大聲。
林沖一聽就知道這是假話,岳飛手裡不過十萬之眾。
不可能分兵六萬給楊再興。
如果真是六萬人,絕對不可能推進得這麼快,估計一萬人上下。
楊再興這麼說,不過是鼓勵士氣而已。
“太好了!繼續擴大戰果!追擊殘敵!”林沖舉槍高呼,突然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悶哼出聲,這位老將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栽下馬去!楊再興被這驚人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回過神來之後,上前一把撈起林沖,憑一杆鐵槍,殺透重圍,直奔到後面去。
天色漸明,東方天際,已經露出一片鮮紅。
似乎連太陽也被這滿血泊所映照,經歷了一夜的苦戰,蒙古人潰不成軍,落水淹死者數以萬計,燕軍獲得了大勝!淒涼的戰場上,燕軍將士們正在肅清殘敵。
遼闊草原上,擺滿了屍體,無主的戰馬在草原上悠閒的散著步,嚼著沾滿血腥的青草。
上四處插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戰旗,惟有南府軍營中,那杆林字帥旗巍然不動。
空氣中,被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所瀰漫,可幹著刀口舔血營生的軍人們早已經習慣了。
帥旗下,大小將領都圍著林沖。
軍醫已經解下他的鎧甲,正替他處理著腹部傷口。
岳飛等人神色凝重,林元帥腹部那一槍扎得很深,創口很大,腸子都流出來了。
元帥老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撐得住。
“衛隊指揮將領呢!抓過來!”岳飛憤怒了!大燕國河北兵馬大元帥,竟然親上第一線作戰,還負了這麼重的傷,他的衛隊是幹什麼吃的?衛隊長官應該受到軍法制裁!連喊幾聲,沒有人迴應,岳飛大怒,這時身邊一位只剩下一支手臂的軍官小聲說道:“元帥衛隊長官已經殉國了,現在是他在代理衛長指揮。”
說到這裡,他用唯一一隻手指了指身邊一個人。
這人要是說他是軍官,誰信?他明明就穿著士兵的鎧甲,這分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士兵。
“嶽將軍,衛隊統制大人陣亡後,由下屬都監大人代理指揮,都監大人也殉國了,管營相,後來管營也戰死,提轄官代理,再後來就是……”這裡,男兒淚已經下來了。
這用說下去了麼?林元帥衛隊的軍官,從上到下,死了一個遍。
到最後,沒有軍官了,當然就是由普通士兵提一個上來。
就一夜的時間,從普通士兵連升四級,好比王鈺生活那個時代,從士官一夜升到團長,這不是天大喜事麼?可他為什麼要流淚呢?岳飛啞口無言,這就是南府軍,這就是聖上親創的軍隊!這就是我們國家最精銳的虎狼之師!他們享受著大燕軍隊最高的待遇,也承擔著最沉重的責任!“嶽將軍,現在您是軍隊最高長官。”
林淵適時的提醒道。
岳飛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就算元帥負傷昏迷,不是還有監軍大人麼?雖然幽雲衛戍區是全國最大的衛戍衙門,自己帶著幽雲衛副指揮使頭銜,理論上與南府軍監軍平級。
而且自己是軍事長官,可以代理指揮,但南府軍畢竟是南府軍。
“貴軍的宋監軍宋大人呢?”岳飛問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裡隱約已經感覺到了。
林淵突然嘆了口氣。
側過身去,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岳飛看到是,一位身著二品文官大員常服。
腰帶上還配著綬帶的人,斜靠在鼓架邊上,手裡緊緊握著兩支鼓錘。
他胸口插著一支鐵箭,深入體內,這致命的一擊,奪去了南府軍的監軍大人。
這位自言“中華文臣殉國,從我開始”監軍,果然實踐了他的諾言,以文弱之軀,殺身成仁。
岳飛幾乎要落淚了。
還不完全是因為南府軍的忠勇節氣所感動,而是自責,深深自責!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趕到,南府軍不會受到如此重創!這一切,自己難逃干係!可上將軍呼延灼他……“我岳飛。
對不起南府軍的弟兄們!”岳飛突然面向南府軍將士,深深一揖。
林淵慌得一把扶住他:“嶽將軍。
何必如此!”此時,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岳飛沒有多說什麼。
他現在是燕軍最高軍事長官。
必須馬上負起責任。
“東北軍符榮部,負責打掃戰場,肅清殘敵。
劉雲部,尋找陣亡軍官遺體,南府軍抽調一部協助。
還有……”岳飛說到這裡,四處張望,老將軍索超何在?“將軍是在找索大人麼?他帶兵去追擊去了。”
林淵解釋道。
正說著,遠遠一彪軍馬疾馳而來。
東北軍眾將士終於見識到了這位南府軍勇將的風範,索超以近六十高齡,**著上身,騎一匹通體純黑戰馬,執一柄大刀,馬鞍上,掛著五六顆人頭,刀身上,還挑著兩顆。
更讓人觸目驚心的,還是他身上的傷,竟達十餘處!這簡直就是殺神降世!“直娘賊!追出兩百多里,全乾掉了!”索超翻身下馬,穩穩當當,把那幾顆人頭往上一摜。
全然沒有察覺到在場眾將呆若木雞的神情。
這位當年與霹靂火秦明齊名的老將,寶刀不老,英雄不減當年!“元帥!元帥!這是怎麼了?”索超突然看到林沖,大驚失色,幾個大步跨上前去,扶著林沖失聲喊道。
“索叔父,父帥被韃子所傷,一時昏迷。”
林淵回答道。
“***!馮延鎧呢?拉過來,老子饒不了他!”索超跺著腳大吼道。
馮延鎧,就是林沖元帥衛隊的長官。
現場沒有人再說話,都低下頭去。
索超明白了,微微嘆氣,輕笑道:“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就是命。
這小子,可惜了……”“虞,虞允文回來了!”有人叫道。
“不是說有一萬多西北軍麼?怎麼只剩下這點人?”索超疑惑的說道。
虞允文神情很複雜,讓人看不出來他是怎麼了。
他打馬到眾人面前,神色冷傲,可牙關又緊咬,眼眶還在泛紅。
他戰馬後面,拖著一個人,本來身材極其高大,卻被捆作一團,彷彿粽子一般。
“西北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高喊了一聲西北軍。
看著複雜的神情,顫抖的嘴脣,再看看這隻剩下幾百人的西北軍,眾人不難猜到他後面想要說是什麼。
“西北軍威武。”
林沖的聲音突然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元帥已經醒來。
一群人嘩啦啦圍上去,七嘴八舌問候著。
“卑職虞允文,向元帥覆命,戰鬥以我軍勝利再告終,西北軍還剩七百五十二人。”
虞允文聲傳四方。
從此以來,不會再有人看不起西北軍了,他們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西北軍還是一支敢戰之師,能戰之師。
“好,很好,他是……”林沖看到了虞允文背後捆得粽子一樣那個人。
“此人應是蒙軍高階將領,卑職見大隊蒙軍護著他逃跑,遂揮軍掩殺,片甲不留。
問他姓名,職務,一概不答。”
虞允文回答道。
林沖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輕描淡寫說道:“那拉出去扶我起來。”
林淵上前扶起父親。
林沖目光落在岳飛表情,什麼話也沒有說。
而後者看到他的目光,簡直羞慚得無自容。
“你們不能殺我。
我是兒只斤.年輕蒙古人突然說道。
燕軍眾將只有片刻的沉默,隨後還是各行各事,抓住也速該兩個士兵仍舊把他往外面拖。
準備斬首示眾。
“我是蒙古王子,也速該!我進入過中原,見過你們皇帝王鈺!”也速該這句話終於救了他的命。
否則,他沒有戰死在沙場上,反倒被兩個無足輕重的燕軍小兵砍了腦袋。
燕軍將領們終於反應過來,這竟然是蒙古王子?虞允文親手捉住了蒙古王子!可也速該的話暫時救了他一命,卻不能讓他避免飽受皮肉之苦。
他話剛說完不久,一個身影突然撲過去,飛起一腳,把他整個人踢得向後彈出五六步遠!眾人一驚。
定睛一看,正是虞允文。
“在西北邊境屠村殺人,害我百姓就是你!”虞允文突然拔出佩刀,想殺了他。
“住手!”林沖負痛喝止了虞允文。
前些時候,在西北邊境。
就是這個也速該帶著軍隊,摧毀了數十個村子。
殺死了數萬漢羌各族百姓,還擄走了年輕女子數百人,罪惡滔天!真是難以想像。
手段如此毒辣,毫無人性的蒙古王子,竟然是這樣一個年輕人!“大元帥!砍了他,祭奠我們戰死的弟兄!不用多久,再把他老子也砍了!”索超大聲喝道。
眾將紛紛附議,南府軍遭受到如此重大損失,就是出於這位蒙古王子之手。
不殺他,如何能夠告慰那些為國捐軀的忠魂?“元帥,應該將他就正法,來樹立大元帥的威儀!”林沖搖了搖頭:“不必,本帥威儀不需要靠殺他來樹立。
他既是蒙古王子,就應該由聖上親自處置,我不能越權。
給他作輛囚車,押送回京吧。”
語畢,看著荒涼的戰場,無數的屍體,這位燕軍統帥悲涼的說道:“大軍還有作戰任務,將戰死的弟兄們,就掩埋吧。”
這場決定性的勝利,完全擊潰了蒙古軍隊的主力,可謂一戰定乾坤。
但燕軍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士兵陣亡六萬餘眾,傷兵不計其數,軍官殉國者,達數百位之多,級別最高者,甚至是二品大員。
勝利雖然得到了,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是,明明戰前約定,林沖率南府軍一部作誘餌,呼延灼岳飛二人,各率十萬大軍,尾隨於後,伺機發動攻勢。
為何南府軍傷亡過半之時,岳飛部才姍姍來遲。
而更讓人訝異的是,呼延灼部一直沒有露面。
如果這兩路人馬,能夠按照戰前安排,準時到達,勝利則是一定的。
而南府軍也不會付出這樣慘痛的代價,保守的說,如果他們準時馳援,至少能挽回兩萬以上將士們生命。
這個責任,該誰來負?這兩萬以上冤死的將士,將魂歸何處?打掃完戰場,掩埋了烈士忠骨後,林沖帶傷召開軍事會議,檢討作戰事宜。
他並沒有馬上向朝廷報捷,因為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弄清楚。
中軍大帳,氣氛肅穆,大小將領,各按官銜落座,岳飛就坐於林沖下首,一直低頭不語。
“此戰,我軍傷亡共計九萬三千餘人,其中陣亡六萬一千二百四十七人。
大小軍官殉國者,兩百二十九人,軍用物資損失無數,難以統計。
監軍宋大人……”“好了!”林沖打斷了這位將領的話。
直接把目光射向岳飛,等著他解釋。
岳飛自知難逃責任,緩緩起身,先衝林沖躬身一揖,而後對在場所有將領一拜:“岳飛有罪。”
“本帥不想這個時候來追究誰的責任,你只需要告訴我,為什麼沒有按時到達?”聽得出來,林沖很憤怒。
但對這個後輩,他一直是愛護的,所以極力壓制著怒火。
“元帥容稟,卑職率軍尾隨於南府軍之後,本來沒有差錯,能夠按時達到。
但在大戰爆發前的一天,在我部即將與呼延灼將軍部會合北上之時,呼延將軍部突然與蒙古軍隊交兵,究竟出於何種原因,卑職無從知曉。
當時,卑職想到戰前佈置,沒有參戰,而是決定繼續北上。
但就在此時,蒙古軍隊尾隨於後,窮追不捨,似乎有意要拖住我部。
卑職考慮,若不顧追兵,繼續北上,就會造成多面夾擊,首尾難以相顧的困境。
不得已,只能先擊退蒙古軍隊,再揮師北上。”
聽完岳飛的解釋,林沖滿頭霧水,不是說好了,如果發現蒙古軍隊,避開他們,放他們過來麼?呼延灼的軍隊,怎麼會突然開戰呢?這個疑團,恐怕只有等呼延灼出現之後,才能揭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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