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衝陣(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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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衝陣(十一)
熾灼的午日,在不間斷的衝殺中,被鮮血染成了夕陽。沒有廣告的
阿史那·賀魯冷冷地看著陣前羅通三人。
只要一聲令下,滿弦而待的數千利箭,便可將最後的三名仇敵打成蜂窩。
這一點,沒有人可以表示懷疑。
但阿史那·賀魯只是緩緩地擺了擺手,示意部屬盡收強弓。
面對矢志決死的將軍,傾覆滿天的箭雨,除了讓他們的聲名更加壯烈,自己,還能得到什麼?
折損慘重的突厥部眾,現在需要的,不是在勝負的天平上多增加幾條生命的砝碼,而是在殺戮對方的過程中,盡情的折辱。
是的,只有折辱,才能真正挫敗他們的驕傲,那一種令突厥部落蒙羞的、令人心尖刺痛的驕傲!
“契必力~”阿史那·賀魯沉聲喚道,刀尖朝前方指去。
一名突厥勇士應聲而出,催馬出陣。
羅通回首望了望,兩名生死兄弟幾乎已是趴伏於鞍,唯有頭顱仍自高昂。羅通笑了笑,堅定地點了點頭,手中長槍一緊,縱馬迎上前去。
二馬未及交錯,幾欲凝結成塊的牛尾槍纓,迅速被新鮮的血『液』浸泡,復又變得火紅耀目——悶哼聲中,契必力栽於馬下!
羅通傾力一擊,扯動了渾身的傷口,絲絲血珠往外滲著,虛弱的身軀晃了幾晃,最終仍是定格於傲然中。
“莫可其箕~”阿史那·賀魯面無表情,誓要在對方臨死前給予真正的失敗打擊。
絕不能讓對方帶著得意的笑容慷慨赴黃泉!
羅通槍尖倒『插』於地,勉強支撐著挺直的脊樑,急奔而來的戰騎在目光中一點點清晰起來。咄咄『逼』人的刀鋒是那麼的刺目,若是平時,只需要槍尖輕輕一挑,便可將對方當場格殺,對於這一點,羅通非常自信!
可是,往昔健如吐信靈蛇的長槍,此時卻變得無比的沉重,沉重得令人悲嗆!羅通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天地間再聽不到其他聲音,只有那急促的馬蹄聲在耳邊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一股涼氣撲面而來,長槍倒豎於地,兀自輕顫不已,只是主人那雙有力的大手,已經脫離而去,唯剩尚存的餘溫,在空氣中漸漸消散。沒有廣告的
刀鋒掠過,羅通受擊向後仰了仰,分明看見血霧自腰肋間噴起,卻是感覺不到痛,只有絲絲涼意,『迷』漫在突突泉湧的血沫之間。
莫可其箕翻身而倒,受驚的戰馬拖著屍體一路前奔,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
直起身軀,看著手中猶自掛著血珠的三尺青鋒,羅通得意地笑著,當目光再次轉向敵陣中,又有一騎奔騰而出。
羅通輕輕拭去劍身的汙穢,靜靜地等候著對方的到來,恬適的神情,天地萬物彷彿只剩下手中三尺青鋒,在微微泛著光芒。
光芒忽地大盛,長劍已是脫手而出,對面傳來一聲慘呼,蹄聲登時變得驚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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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通似乎連抬眼去望一望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努力將身姿挺直,艱難地捋了捋破碎的戰袍,剩下的,便是掛著嘲諷的笑容,鄙夷地看著對面的阿史那·賀魯。
歐楷與虎頭也已靠了上來,一左一右伴著羅通。
三兄弟未有言語,亦無需言語,精神中互相依偎著,相伴著這最後一段征途。
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餘暉,貪戀在晚霞中,捨不得淡去……
阿史那·賀魯嘆了口氣,那一瞬間,心中竟起了些許猶豫,此時的殺戮,於對方而言,已是一種成全了。這個念頭在阿史那·賀魯腦海中也只是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面容,折兵損將的恥辱,便讓這三條『性』命來做個瞭解吧!
“咥運~”
咥運已經磨刀霍霍,迫不及待準備進行收宮之作。
卻在此時,葫蘆谷內蹄聲大作,顯是有騎兵而至。
阿史那·賀魯笑了,那是勝利者的笑容——毫無疑問,那二千輕騎已然得手,擒了處木昆族人回來了——羅通這次是徹徹底底成為了失敗者,殊死相搏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並沒有改變事情發展的方向,處木昆族人終於還是落入我手!
阿史那·賀魯的心情霍然舒暢,彷彿已經忘記了折兵損將的恥辱,“慢著~”阿史那·賀魯揮手製止了咥運的前衝之勢。
這麼好的場面,怎麼可以沒有觀眾!
阿史那·賀魯獰笑著,等待著欣賞羅通的沮喪、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蹄聲越來越急,一票人馬自谷內急馳而出,以羅通三人為中心,迅速展開。
包括阿史那·賀魯在內,所有的突厥部眾一臉的錯愕、震驚——僕僕風塵難掩甲冑光芒,來的竟是唐軍精騎!
事實總是殘酷的!
待到阿史那·賀魯回過神來,對面唐軍已然裹著羅通三人急速退去。來時如『潮』漲,去時似『潮』落,若不是飛揚的塵土仍在空中瀰漫,幾欲令人以為頭先這一切只是一場幻境。
可是,羅通三人已是真真切切的消失在眼前。
功敗垂成!
阿史那·賀魯像發了瘋似的,揮動著戰刀,喝令全軍追擊。
來的正是奉命前來救應的蘇慶節部,若不是為了解決突厥部那二千先頭部隊,也不至於耽擱到現在,至少可以挽回部分木刺軍將士『性』命。不過晚到總比不到好,何況處木昆族人已然脫險,繼續前行,沿途自有地方駐軍指引,此來只需將羅通部安全接應回去即是功勞一件。
羅通三人已抱死志,突得援軍殺到,心神一鬆,登時昏死不醒人事。
蘇慶節震撼之餘,大是心痛,三千將士竟然只剩羅通三人。蘇慶節不得不改變計劃,拋卻了原先所設想的尋機掠殺一場,也好叫功勞不被羅通一人獨得的想法。眼下之計,還是快速離開要緊,只希望羅通幾個堅持住,待至了安全之處,再作他法。
突厥軍群情洶湧,心有不甘待追至葫蘆谷內,卻是禁不住一陣心悸,滿目俱是燒得焦爛的殘肢斷骸,馬蹄蹚過攪起陣陣青煙。踏著同伴的骨骸,昨夜慘狀歷歷在目,恐懼像幽靈般在軍伍間瀰漫,漸漸擴散,直至將心間的憤怒淹沒,復仇的勇氣消逝殆盡,連馬兒都不肯奮蹄前行了。
出口早有唐軍弓箭扼守,突厥部幾番衝出,卻是一次又一次地丟下大片大片的屍體而回。
阿史那·賀魯長長地嘆了口氣,自知己部與羅通連陣衝殺,本已人倦馬乏,對方卻是新到之軍,士氣、軍心不可同日而語,再要強行追趕,惟有徒添傷亡。又思及那二千輕騎,到如今仍無音訊回傳,怕亦是凶多吉少了,不免愈發沮喪,哪裡還有先前的豪氣!
蘇慶節率部且戰且退,漸漸將身後之敵拋開,不由得又將心思轉回到羅通身上,可千萬得挺住!不然的話,三千將士盡亡,自己只帶回去三具屍體,王副總管面前還有何顏『色』立足!
王二現在倒是挺清閒,當然了,打掃戰場又不關他這個行軍副總管的事。
馮天長率部趕到,蘭獨祿如期而至,哥舒部除了沿河逃竄,還能有其他辦法麼?
哥舒部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提前得了蘭獨祿叛出突厥的訊息,未至於臨到事發才覺醒,避免了全軍被圍殲的下場。
至於哥舒部是如何得到的訊息,這就要問王副總管了。
這廝甫一來到,就被處月部搞了次襲營,雖說趙更年早作好安排,讓對方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但當時也著著實實是被嚇得夠嗆;接著自己帶人『摸』黑暗算了處月部一把,便宜是大大的,同時也讓王二進一步明白月黑風高殺人的厲害,眼見著黃昏來臨,自然而然便開始盤算著,怎生讓哥舒部老實一晚上,別來營中搗『亂』。
琢磨來琢磨去,當目光轉到塞米拉身上,這廝登時有了主意。
營中原是關押著大大小小几個處月部的首領之類的人物,王二本著優待俘虜的精神,故意帶塞米拉前去轉悠一圈,問問伙食怎麼樣呀,住得習不習慣呀。在親切的慰問當中,留神細察,見其中有三、兩個俘虜用狐疑的眼神在塞米拉身上掃過來、掃過去,王二心中暗樂,沒別人,就是這倆個了!
轉悠完了,立馬吩咐下去,外緊內送,反正不管用什麼辦法,趕緊讓那兩個傢伙“逃”出大營去。只要他們“順利逃走”,鐵定是會投奔哥舒部,到時自然會將處木昆的月亮姑娘塞米拉與唐軍混在一起的疑問抖落出去。
如此一來,不管哥舒部方面怎麼想,肯定得把這個問題搞清楚,畢竟處木昆大軍正往此地趕來,一旦其間出了變故,援手變成殺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在未有證實之前,哥舒部豈敢『亂』動!
這也就是為什麼王二敢誇下海口,說什麼“今夜無事!大傢伙儘可放心睡大覺!”的緣故。
可憐的塞米拉,被人賣了還矇在鼓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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