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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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逃亡(一)
阿雲比羅夫甚有雪地生存經驗,身手又夠靈活,渴了吞雪,飢了獵鹿,若是撞見山中獵戶小屋,自然可以借得一宿,實在沒有住所,便尋個避風之處,以刀為具在地裡挖個雪洞,匿身其中,倒也不甚寒冷,勉強可以渡過。首發
可惜他如此賣力,王二心裡卻絲毫沒有感激,反而是疑雲叢生暗懷怨恨。
阿雲比羅夫若真當王二是傻瓜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心中的慌『亂』漸漸恢復之後,王二已不難覺出其中大有古怪,所有事情從頭琢磨一遍,看似挺偶然的,卻明顯太過湊巧。別的不說,莫名其妙的新羅女主怎麼會下誅殺令,所謂勾結百濟一說,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退一萬步講,就算這點是某種誤會,那些新羅軍士,吃撐了沒事幹?天寒地凍的埋伏在雪地裡等著,就好像算定自己會到那地方一樣,何況,伏擊之地離百濟軍營並不十分遠,那些新羅軍士未免也忒大膽了罷!
再一細想,名義上是義慈王在跟自己討價還價,實際上整個節奏基本是被阿雲比羅夫所控制。就拿這次來說,自己本是好好的呆在百濟大營,出來轉轉是他的主意,轉到遇伏地點也是他引的路。
王二基本上已可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阿雲比羅夫在從中搞鬼,只是有點想不通,此人如此煞費心機,為的是什麼?
王二自己給自己的解釋,便是長安戲耍他那件事被他知曉了。至於上升到國家民族利益,坦白講,就目前的王二,還沒那個水平。
若不是顧忌著技不如人,王二早就動手了。
眼下,也唯有揣著明白裝糊塗了,畢竟對方花費這麼大的心思,自己一旦捅破,怕是反會引來殺身之禍。現在最大的問題倒不是擔心阿雲比羅夫會突下黑手,要動手他早隨時都可動手,也不必等到現在,主要是如今越走越遠,已不知離昌原城幾許,每多走一步,便意味著多一份危險。
事情順利得超乎阿雲比羅夫的想象,白江村業已快要呈現在眼前了。
阿雲比羅夫暗自鬆了口氣,總算一路沒出什麼狀況。
雖然這一趟海東並中原一行,幾經磨難,好不容易精心繪製的沿路各險要關隘地形圖也給弄沒了,但如今騙回一個唐皇的親信,待回到倭國再慢慢盤問,料來總能有些收穫。首發更令人得意的是,王二這一失蹤,百濟與新羅少不得要狗咬狗,薛禮估計也沒那個心思了,和談之事十有**是要泡湯。
王二猜測果然沒錯,包括那所謂“埋伏”的新羅軍士,根本就是阿雲比羅夫遣人裝扮。逃回的那侍衛亦是阿雲比羅夫有心縱之,目的就在於要借他之口傳於義慈王,人是被新羅所劫;而新羅方面,沒影的事自然是不會承認,相反,肯定會認為百濟故意栽贓陷害;至於薛禮等大唐使團的人,多半還是會相信新羅,說不得要聯手『逼』問百濟要人。
如此一來,這筆糊塗賬可就有得算了!
阿雲比羅夫此計一箭三雕,不可謂不毒!
正行間,
王二突然彎下腰叫喚道:“哎呀1等等~等等~”
阿雲比羅夫側首道:“怎麼了?”
王二右手捂著肚子,左手擺了擺,道:“沒什麼,肚子痛,得去方便方便!”
阿雲比羅夫笑道:“今日已去了三趟了~”
王二心想,老子不是沒尋到合適機會逃嘛,要不然,一趟就夠了!一邊向旁邊樹林奔去,一邊罵道:“還好說,肯定是你今天打的那隻兔子不新鮮……”
阿雲比羅夫樂道:“活蹦『亂』跳的兔子,哪來的不新鮮。咳~我說你,也太會挑地方了吧,拜託拜託~遠點好不好……”言之時已捏著鼻子竄出十餘步。
原來王二有心趕他,故意跑向上風口,阿雲比羅夫焉有不避之理。
阿雲比羅夫瞧他不著,聽的裡面一陣“唆唆”聲響,並伴有幾聲鹿呦,想來是林中的鹿群被驚散了,耐著『性』子候了片刻,喚道:“好了沒?這麼久!”
樹林裡傳來王二回話,“催什麼催!不拉乾淨了,呆會還不得又跑一趟。”
阿雲比羅夫聞言輕笑,呵呵,倒也是大實話!
又過了一會兒,仍不見王二出來,扯著嗓子喊了幾聲沒有回映,阿雲比羅夫再笑不出來了,也顧不得有沒味道,拔腿衝入樹林,卻哪裡還有王二的影子。
可也奇怪,地上除了一團雜『亂』的鹿蹄印延向遠方,並無王二足跡。
阿雲比羅夫開始還壓著火喚“王二兄弟別開玩笑了”,至了後來已是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在原地轉了幾圈並無發現,難道這廝長了翅膀飛走了?阿雲比羅夫蹙眉苦思,最後將目光縮定在紛『亂』的鹿蹄印上,只有王二是騎在鹿背之上而逃,才能解釋眼前的一切。
阿雲比羅夫得了答案,不敢遲緩,提步循著蹄印直追而去,心中卻並不十分慌張,雖說梅花鹿的奔跑速度及耐力甚為驚人,但負重能力卻是不強,想來王二這一百多斤壓上去,又能跑出多遠?何況就王二而言,能不能長時間穩穩當當騎在鹿背上都是個問題。
要說阿雲比羅夫的分析判斷能力還真是不差,可惜他聰明過頭,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深處的時候,打死也想不到,有團雪堆竟然開始抖動,赫然是王二從裡面鑽將出來。
很明顯,王二這一寶算是壓對了!故意將鹿群轟走,自己卻躲進雪堆中,也是受了那些假新羅軍士的啟發了。
壓對了不等於沒事了,阿雲比羅夫隨時都有可能還轉,王二絲毫不敢大意,出了樹林順著來路飛奔而去。
可惜,他實在是太心慌了——冰天雪地銀妝素裹,陽光照耀之下,初始不覺,時間稍長,不免白刺刺晃得眼花。對於他這樣一個不習雪地生活的人來人,若是儘量穩步而行,可能還好些,現下只顧發足狂奔,體力消耗厲害倒在其次,要命的是倉惶之中方向已然偏差。
再往前行,王二已有些頭昏腦暈,隱隱察覺可能『迷』失方向了,便下意識地抬頭望日以辯東西。這一瞧可要了命了,本已被白茫茫銀雪耀得眼花,突又迎著猛烈陽光,登時便覺雙眼如被針刺,淚水“唰”地一下就下來了,再也睜不開分毫。
王二以手捂臉緊閉雙目,卷身曲腰強忍著痛楚,蹌蹌踉踉往樹蔭下移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好受些,但雙眼仍似充滿砂礫,無法開啟,用手稍稍觸碰便是一陣淚水。
這便是得了典型的雪盲症了!
……
恍惚中,聞得有人聲傳來。
王二大駭,側耳細聽,應該不止一人,“嘎吱嘎吱”踏雪聲中伴有笑聲話語,雖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明顯不是阿雲比羅夫,王二這才放下心來,揚手高喊救命。
來者一身打扮倒也有些奇怪,說不上是獵戶還是漁民,但顯然是兩個普通百姓,或者是夏漁冬獵罷。
當然王二現在是沒法看得清了,只隱隱約約瞥見兩個身影已到跟前,也不管對方聽不聽的明白,只管連呼救命。
言語雖是不通,但普天下喊救命的模樣估計都差不多,二人相視一眼,“嘰哩咕嚕”一通話語,趕緊將王二負於背上匆匆而回。
也不知行有多久,
二人進了個小村莊,來來往往的人們相互招呼著,想來此二人便是居於此地了。
王二連日提心吊膽隨著阿雲比羅夫鑽山宿野,久不聞人聲,現下聽得熱鬧喧譁,雖是不懂卻也覺著倍感親切。
二人進了房屋,將王二擱至炕上,取來棉杯蓋好,又匆匆離去。
不多時,已引著一個郎中回來,替王二把脈診斷。
這麼些天來,可算是遇著好人了!
王二是打心眼裡感激那二人,卻是苦於言語不通,無法交流。不然的話,倒要向他們打聽一下,這兒是什麼所在,離昌原城有多遠,當然,若是他們肯替自己前去了解一下大唐使團的近況,自是最好不過了,少不得以後要好好多謝一番。
由於治得及時,王二的眼睛已恢復得七七八八,除了還有點乾澀不能久視之外,基本上,正常看人視物是沒什麼問題,也已知道救自己的二人是兄弟倆,大概是姓金,至於叫什麼卻是不知,看樣子,倆人好像都還沒成親,也不見他們有其他家人。
這兩天,除了沒人聊天,算是過得不錯了,差不多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若是再有點小酒滋上幾口,嘿!這小日子過得!可真是美了!
躺了這麼久,也該出去活動活動舒舒筋骨了!
王二伸伸懶腰,一邊隨意轉動轉動脖子,一邊向門外走去。今天天氣好,外面陽光有點猛。王二怕眼睛受不了不敢直接走出去,便小心地倚在門框上,眯著雙眼打量著外面。
村前空地上掛著些漁網,勤快的大娘小媳『婦』們一邊翻舞手中梭線補織破洞,一邊嘻嘻哈哈說笑著。三三兩兩的孩童穿梭追逐,時而逗得眾人呵呵開懷,時而卻惹來陣陣嗔罵,更多的時候,大人們卻是視而不見,任由得他們嬉鬧而過。稍遠些,一條大江蜿蜒曲折,江邊十餘隻頗現陳舊的漁船橫七豎八地躺在結冰的江面。
自從被那兄弟二人揹負至此,這還是王二第一次看到村中景象。
毫無疑問,這是個漁村!
漁村?江?
王二猛然省起,阿雲比羅夫之前不正是要帶自己到一個漁村麼?叫什麼來著?
白江村!
念至此,不由得心一緊,可沒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