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既抉擇,莫回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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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既抉擇,莫回頭(二)
簽下不平等條約,白可流垂頭喪氣跟只鬥敗了的公雞,無比後悔答應帶著小兒子進宮。
看那一大一小旁若無人地握手擁抱以表合作愉快,他氣得險些把牙咬碎:“原來你兩個是一早就串通好的!”
笑歌聳肩:“沒辦法,我的前任正夫強烈要求補償,我當然只能委屈你一下了,白伯伯。”
“爹,您就不要抱怨了,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您一天不點頭,二哥就一直不肯告訴我他在外頭做的那些有趣的事……”
白雲錦飛快地收好字據,驚覺說漏了嘴,忙改口道:“嘿嘿,別的其實都不重要。最重要是二哥已經下定決心要參加今年的春閨應試,為了這麼點小事影響他的心情就太不划算了。爹也不想讓二哥這輩子都在府裡吃閒飯吧?”
『看吧,陰你的是你兒子,不是.我。』笑歌用眼神向白可流澄清。
白可流咬牙瞪她:『不是你,我兒子.哪會變得這麼狡猾?』
白雲錦目的達到,舒心愜意,拉.著老爹就要告辭。笑歌卻伸手攔住,“等等,白伯伯。小白大喜,這禮物我是一定要送的。”
她揚聲叫莫禮清進來,附耳嘀咕幾句。莫禮清不知.為何變了臉色,出去一陣又返來,抖著手把個真紅緞小包畢恭畢敬地送到白可流手裡。
“這是……”白可流詫異,正想開啟。
笑歌卻道:“白伯伯莫心急。這份禮物小了點,您當面.開啟我會不好意思。還請您回到將軍府再開啟……相信我,必有非一般的驚喜等著您。”
她拉過白雲錦耳語一陣,小不點點頭如雞啄米,.還文縐縐地保證道:“皇上姐姐放心,雲錦定當盡力監督大將軍循規蹈矩,以報皇上姐姐對我白家的大恩大德。”
不經意間瞥見.白可流眼裡透射出的凶光,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心慌慌伸臂抱住笑歌的脖子,小聲道:“皇上姐姐,您能不能下道聖旨讓大將軍不要隨便打小孩?您瞧他臉都綠了,雲錦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白可流登時鐵青了臉。礙著旁人在不好發作,便把號稱看家絕學的烈火寒冰眼也使出來。弄得白雲錦一邊打冷戰一邊流汗,死巴住笑歌的脖子不敢放手。
笑歌竭力憋住上衝的笑氣,附耳贈予妙計一條。
白雲錦眼睛一亮,吧嗒親了她一下,笑嘻嘻地放手鞠躬:“多謝皇上姐姐賞賜。”
趁白可流愣神,他施施然過去抱拳一揖,又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把白可流手裡的布包奪了,飛快退到門邊,慧黠地眨眨眼:“爹,皇上姐姐賜我真紅綾一方。紅綾在手,誰打我屁股,那就是扇皇上姐姐的耳光——爹,您不會想要扇皇上姐姐耳光的哦?”
蝦米?他的PP……等於她的臉?!
笑歌的笑容僵在臉上,欲反悔,那小不點已嗖一下躥出偏廳去,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害人終害己……”白可流輕聲嘀咕一句。看她怒眼射來,憋笑規規矩矩地朝她行了個禮:“皇上請放心,臣絕不會再打兒子的屁股,以免損及您的……咳,皇上若無別的事,臣就此告退。”
人出殿老遠還聽見她在裡頭跳腳——“有膽你明天帶你兒子來上朝,看我怎麼周治你兩個!”
白雲錦溜過來拉住老爹的手,歪著腦袋,給他個天真可愛的笑臉:“爹,這回您不生我氣了吧?”
“哼!”白可流佯作惱怒,嘴角卻浮了濃濃笑意,“你膽子是越來越大的,居然敢拿她的臉跟你的……咳,明兒看你怎麼辦!”
父子兩個一路竊笑,卻不知偏廳裡也有兩隻偷笑不已——
“主子英明,有小宗主打岔,大將軍果然沒當面拆禮。”
“這就叫聲東擊西……哈哈,莫禮清,你瞅好了,他明兒一準會掛著兩個大黑眼圈來上朝的!”
莫禮清捂著嘴樂了一陣,又遲疑道:“可是主子,那雙繡鞋不是您最寶貝的嗎?都快爛了都捨不得丟……雖說是您用過的舊物,那也是無價之寶啊,就這麼送人了,您不心疼?”
“沒辦法啊。”笑歌一臉無奈,輕飄飄地扔下個重磅炸彈,“只有半片虎符,大將軍再能耐也號令不了三軍吶。”
“虎、虎符?!主子,您該不會……”莫禮清大腦一片空白,大張著嘴再也說不下去。
“嗯。我怕弄丟了,藏鞋裡已經很久了。”她坦然一笑,指指左偏廳那邊,“去,把刑部尚書請來。我一樁一樁理清爽了,咱們也好早點出去玩。”
莫禮清失魂落魄般晃晃悠悠,高一腳低一腳地走出去叫人,心裡忍不住地想:雪蛟有這麼位皇上,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袁尚書不防接見名次會排在紅奇駿他們之前,一顆心七上八下。想好的話也不知從何說起,進來衝笑歌行過禮就站在那裡發呆。
笑歌丟個眼風給猶在怔忡的莫禮清,示意他迴避。莫禮清前腳剛走,她便起身禮貌地笑笑,:“乾爹,坐。”
那“乾爹”二字一出,驚得袁尚書慌忙跪下:“皇上莫要折殺微臣。微臣當日太過魯莽,衝撞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開玩笑吧?別說做皇上的乾爹,就是讓他做公主的乾爹,他也沒那個膽兒。
未聞笑歌出聲,倒聽得身後驀地有人低笑一聲,一雙手便將他穩穩扶起,“您如此見外,六姑娘可是會生氣的。”
袁尚書扭頭正對上紫因那雙滿含笑意的桃花眼,不禁一愣。偷覷眼笑歌,果真見她面色不善,只得硬著頭皮坐了。
他還待再說些謝罪的話,笑歌已不耐煩地皺眉道:“高祖還有幾門草鞋親呢,您若是嫌我這乾女兒不給您長臉,這事兒咱們從此不提也罷。”
紫因順勢坐在她兩個中間,笑嘻嘻充和事佬:“娘子莫急,袁伯伯這不是頭一遭認皇上做乾女兒麼,會緊張也難免——袁伯伯,您說是吧?”趁機隨了離弦他們對她的稱呼,算是小小地鞏固一下地位。
笑歌瞥他一眼,也不揭破,只脣畔笑意難掩。
“那是那是。”袁尚書抹汗乾笑,借坡下驢,不敢再糾纏這個問題。反正只要不是在公開場合,私底下她愛怎麼叫都隨她去。
稱呼什麼的都是小事,笑歌也不指望他一時半會兒就能適應,遞個眼色給紫因。紫因頓時會意:“袁伯伯,前些日子說的事兒……”
“已經查出來了。”袁尚書一提正事就來了精神,壓低聲音道:“行刑的頭天夜裡,牢裡確是有事發生——那個叫寧鳳的女人不知怎地拖開了鐐銬,打開了幾處牢門。當時牢內外只有五人看守,居然叫那些姑娘打了個措手不及。還好巡守換完班及時趕到,把她們全都抓了回去。點數人數不差,那日值夜的又是督捕司主事李偉汀,他怕報上來會受責罰,便悄悄瞞下。前幾日有人遞了密信給我檢舉他的種種劣行,經查實,我已將他下獄。只是恰逢大赦天下……”
笑歌冷笑一聲:“您擬個摺子,明日早朝當殿呈上。天公雖有好生之德,不過廣施福澤也施不到這種人身上。”
袁尚書忙應了,又道:“當日處刑的一共三十六人。首級示眾三日後,並屍骨一起皆送到化人場焚化了。我讓我兒子……咳,司刑司袁都官去領回來,但……”
“已經沒了?”
“不,在倒是在。只是化人場的圖方便,三十六人的骨灰都塞到了一個大罈子裡……若不是當時太上皇下旨要將罪人的骨灰封上符咒壓入皇陵最底,讓他們永世不得安寧,這會兒怕真是一點都尋不回來了。”
“無妨,您且替我先妥善儲存。明日我使人蒐羅些新的證據交給您,您在下午茶會時提出來,我好還她們一個清白。”
啥?新的證據?袁尚書愣了一下,遲疑道:“但此事人贓並獲,又是白大將軍親自帶兵拿下她們的,要找證據證明她們清白,怕是……”
笑歌睨眼望著他嘻嘻一笑,“就算找不到,難道我不會造麼?”
袁尚書臉色一變,拂袖而起,沉聲道:“刑律制定本是懲jian除惡,警戒世人不要犯錯。縱使……縱使你是一國之君,也不能做出此等罔顧禮法之事!”
正氣凜然只換來她一聲嗤笑,他不禁怒然,一聲“昏君”順口就要溜出來,卻聽她忽道:“那玉滿堂確是我的。”
袁尚書愣住。笑歌不緊不慢地將買價和裝修各項的價格一一報出,末了指著自己的鼻尖問他:“那照雪蛟刑律,我這老闆是不是也該跟她們一樣被誅九族啊?”
“可、可是地契上的名字……”
“嗯。我早料到有人會趁機給我找麻煩,簽字的時候順手把離弦的名兒落上去了。不止玉滿堂,平允糕點鋪也是我出錢弄的……啊,對了,肖氏成衣鋪、怡郡王先前在瑞雲街上開的雜貨鋪子,我也全都有份。怎麼樣,乾爹,要不要我當場給您把那幾個名兒寫下來,讓您辯辯字跡?”
她望著目瞪口呆的袁尚書,不禁莞爾,“有些事,我不好明著跟您說……您就想吧,有人一心要我死,我提前給自己備幾條後路不也很正常麼?只不過當時出城前忘了交代姑娘們別胡亂接大生意,人家就趁火打劫。要不是我早有準備,這會兒我怕是也一樣被塞進那個大罈子裡,壓入皇陵最底永世不得安寧了……乾爹,您現在還覺著她們是罪有應得麼?”
“怎會……世上怎會有這等心腸陰毒之人……”袁尚書冷汗涔涔,跌坐椅上。回想那段時間裡朝中宮中的種種變化,對她的話不由得信了八九分。
紫因悄悄握住笑歌的手,笑微微瞟她一眼,不失時機地道:“袁伯伯為人正直,自是不知那些場面下的事兒……說起來,這事其實挺可笑的。袁伯伯應該聽過地下市場的傳聞。天子腳下,居然有人敢這般大肆銷贓,且不是一日兩日。無論刑部還是白大將軍都束手無策,百官家中還常有宮中物件出現……您說,這地下市場的幕後老闆究竟會是誰呢?”
能讓天子縱容若此的,除了他自己還會是誰呢?
袁尚書汗出如漿,神情一時驚一時怒。紫因還待再添把柴火,他卻擺手,“罷了,不用再說下去了。這般令人作嘔之事,說的人汙了嘴,聽的人也穢了耳朵。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自有天來收……”
他情緒起伏激烈,一時也忘了什麼君臣尊卑,斂容正色道:“你兩個年紀尚幼,當保持這赤子之心堂堂正正做人,勿要為這些齷齪事汙了手——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必不叫那些可憐的姑娘含冤抱屈。”
言畢匆匆離開。笑歌推窗目送他遠去,直至那剛毅的背影完全融入夜色裡,方輕輕嘆了口氣,“世上若多是如他這樣的人,就不會再有無謂的爭鬥殘殺了吧……”
紫因關上窗戶,自後環上她的腰,低笑道:“真是如此,那你就不會覺得他稀罕了,不是麼?”
趁她怔忡,正想偷個香。後領一緊,硬是被人拽離了她。細如柳葉的眉眼和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映入眼簾,兩個都是似笑非笑。
“看你偷溜進來,我就知道沒好事。”柯戈博屈指彈他額頭,“小三就該有小三的樣兒——想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亂來,你也得先掂掂你夠不夠斤兩!”
紫因避開了他的手,卻避不過離弦那一下。離弦吹著手指得意地笑:“瞪什麼瞪,你本來就是小三!嘖,嘀咕啥呢?趕緊陪岳父岳母大哥大嫂打馬吊去,這兒有我們就行了。”
話音剛落,後腦勺就捱了一記。笑歌瞪眼:“吵什麼吵!沒進門就學會拉幫結夥欺負人了,這樣下去還得了?柯戈博和小因留下,你去陪我爹他們打馬吊——不打個十六圈你敢出來,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為什麼是我?”離弦淚汪汪地望著她,不服氣地咕噥,“小柯不也說‘我們’了嗎?幹嘛只罵我一個?”
笑歌抱手揚起半邊嘴角,懶洋洋地道:“因為你跟我時間最長,學我學得最像……可惜好的不學學壞的——罪魁禍首百分百是你,你還敢覺得委屈?”
“娘子大人英明。”柯戈博強忍笑意,不放過任何一個馬屁的時機。
離弦如遭雷殛,含淚指責他,“你不夠義氣!”
柯戈博毫不客氣地推他出門,還不忘落井下石地低語:“哥們兒,這招我是跟娘子大人學的。你要是不滿,不妨去問問她什麼叫義氣。”
離弦驀地閉緊嘴巴,心有不甘卻不敢抗議,一步三回頭地蹩進左偏廳去。
紫因氣不忿剛才受他暗算,特意追到門邊,趕在他最後一回首時衝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又飛快地跑回來挨著笑歌坐了。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彷彿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般。
他難得lou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笑歌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紫因驚覺失態,尷尬地別過臉去,紅暈一直漫到耳根。
柯戈博亦忍俊不住,“看不出你小子倒越來越有人味兒了……誒,對了,我們要去公主府的那天早上,你跟哥說什麼來著?哥記性不好,來,給哥再說一回,哥給你糖吃。”
紫因的臉上一忽兒像著了火,紅得沒天沒地,咬牙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又氣哼哼地把下巴一揚,“我可不記得那天早上我有跟人說過話,倒是走之前撞見頭細眉細眼的豬,我順口囑咐它小心別叫人逮去做外焦裡嫩……哎唷!你打我幹嘛!難不成你就是那頭豬?”
兩個武功都不錯,又都是牙尖嘴利的。一時間就在屋裡繞圈追打起來,蝴蝶穿花般弄得人眼花繚亂。互諷花樣層出不窮,聽得笑歌和莫禮清也自嘆弗如。
看他們跳上樑去脣槍舌戰,一時半會兒不會下來。笑歌索性無視他們,吩咐莫禮清去請青穹和柯家父女進來。
孰料她話還沒說完,樑上的兩個突然全下來了。紫因二話不說將她護在身後,柯戈博則唰地抽出銀鉤指著後窗那邊,低喝道:“出來!”
窗外傳來聲幾乎微不可察的輕咳,旋即便有白影一抹隨著窗戶開啟落葉般飄了進來——眉目俊秀,臉廓線條分明,只是面無表情令他瞧起來像塊木板。
“原來是宗主大人……”柯戈博嗤笑一聲,銀鉤虛虛一劃,冷厲了眉眼,“皇上已下旨讓所有祕衛撤出皇宮。宗主大人卻未經通傳,擅自潛入宮中,膽子當真不小!”
風自敞開的窗溜進來,拂過紫凡時,空氣裡便多了濃濃的酒氣。他似聽不到柯戈博的質問,依舊漠然地望著笑歌,“我有事想請教你……紅笑歌。”
柯戈博皺眉,振腕就要攻擊。笑歌卻道:“柯戈博,過來坐著。小因,你也坐下。莫禮清,出去守著——紫凡,你有話就說,我聽著呢。”
紫凡看了紫因和柯戈博一眼,只不說話。
笑歌驀地冷笑一聲,“不用看了。我能聽的,他們就一樣能聽。你若堅持要單獨跟我說話,倒不如在你爺爺出發去北地之前多陪陪他還來得容易些。”
“我明白了。”他低低地道。那一瞬眼圈似乎有些泛紅,再抬頭時卻仍是一臉古井不波:“我問你,你是不是已經忘了當日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