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他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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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他他(四)
當然,小夥計的猜測做不得數。對於他錯過的精彩場面,我們且從柯戈博出現時的那一刻起來做個慢鏡回放:
柯戈博抬腳照門一踢——門開,笑歌以羅漢之姿正欲降服紫因這頭調皮虎,驚詫間,二人動作定格——柯戈博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你玩得挺開心嘛,娘子……”,嚇得小夥計逃離——紫因虎軀一震,蓄勢準備攻擊——柯戈博完全沒有在看他,而是與笑歌遙遙對視,她的瞳孔在放大、收縮數次後,驚喜地低呼一聲“相公”——紫因還沒來得及吃醋,笑歌已朝柯戈博飛撲過去,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將他按翻在地……這就是小夥計所聽到的重物落地聲響的起源。
而接下來,趁柯戈博的腦子遭地板親得暈暈乎乎之機,笑歌靈機一動,毫不手軟地以一記熱情堪比冬天裡的那把火的深吻封得他徹底忘了自己的來意。
紫因震驚、氣憤,嫉妒完了又妒忌。他認同多夫制,但並不代表他可以接受笑歌當面跟人親熱。這和承認蘿蔔有存在的價值,可蘿蔔擺在面前的時候,他未必愛吃是一個道理。
紅灩的脣抿做一線,指甲深扣入掌心也沒感覺,只死死盯著膠著狀態中的那兩隻,妖嬈的桃花眼裡電閃雷鳴。
兩分鐘後,某隻無恥的狐狸.滿意地抹抹嘴,笑得那叫一個jian詐,“相公,你不是送嘉姨她們去長歌村了,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柯戈博還在雲裡霧裡轉悠著,沒.提防就說了實話,“有人送她們過去,我就來了。”
“費神醫不是說八天才能好?”
“你不做外焦裡嫩來嚇他,他當然不肯用好藥了……”
“你、說、什、麼!?”
被踩中痛腳的狐狸搖身變作.母老虎,跳起來一豎柳眉,cha腰怒瞪他,“你的意思是,我做的飯很難吃?!”
紫因見情勢急轉直下,登時精神大振,連那點嫉妒.也煙消雲散。悄悄退到一旁,邊暗暗鼓掌給她助威,邊在心底嘖嘖讚歎她這先聲奪人、鹹魚翻身的招數使的妙不可言,當真有大家風範。
溫柔還沒享受夠,柯戈博就墮入無間煉獄。以前做.小伏低慣了,條件反射就翻身來個單膝跪地,低頭擺出認罪姿態,“不不不,大小姐!您千萬別誤會,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哦啊~成功了!笑歌竭力抑制著上湧的笑意,低咳.一聲,柔聲道,“等等,相公,請問你剛才叫我做什麼?”
他被嚇得一哆.嗦,只剩一魂一魄尚在殼中,“大小姐……啊,不是不是,是娘子,娘子!”
“那你可知錯了?”一聲柔過一聲,不是勾魂,是追魂。
柯戈博淚了,暗衛的本性讓他嘴不對心,“我、我錯了。”
“那就好。”笑歌肚子裡笑得翻了天,面上卻一本正經。款款躬身扶起他,嬌嬌俏俏地瞟他一眼,溫婉一笑,“相公不必如此多禮,為妻的又不是老虎——老實說,外焦裡嫩真的那麼難入口麼?”
“沒沒沒,那是費老頭不懂欣賞,我……”柯戈博咬咬牙,“我很喜歡!真的,我再沒吃過比那更好吃的東西了!”
“真的?”她滿臉歡喜,挽著他的手就往隔間走,“那我們進去慢慢聊吧——外焦裡嫩算什麼,我還有很多拿手菜想做給你吃呢!”
不、不是吧?!柯戈博簡直要虛拖了,卻為她的氣勢所懾,不由自主跟著她往裡走。
走了兩步感覺不對勁,可一時又想不起自個兒到底是幹什麼來了。忽瞥見角落裡一臉若有所思的紫因,柯戈博遺忘的火氣登時嗖嗖回漲,用力抽出手來一指他,瞪著她冷道,“你先說清楚,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帶他來的嘛……難道你沒看到我給你的留書?”笑歌本來理直氣壯,到真的得面對他了,卻有點心虛。眼珠一轉,開始裝無辜,一個反問句把球打回去。
“我看到了。但、但是你至少應該先問問我吧?”不好,沒打腹稿就興師問罪果真不行。
“費神醫跟你孟不離焦,吃完飯就說得去治腿傷,我就是想說,我有機會嗎?”笑歌眨眨眼,繼續扮無辜。
也對……不、不對!“需要保護的話,小薩完全可以勝任。你做什麼不帶它走,非要帶這個人?”
這種對比太不適當,她頓時不高興了,“他有武功,小薩有嗎?他能弄到馬車,小薩能嗎?出事的話,他一把劍就可以解決所有麻煩,小薩怎麼樣,它能一個個咬過來啊?”
“也是……”柯戈博也覺失言,倒有點慚愧。怎麼會這樣呢?當初看信的時候明明火冒三丈,覺得這一次實在是她理虧。可為什麼他現在會感覺其實她說的都很有理?
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半中一洩,再想鼓也是有心無力。紫因在旁觀摩總結經驗,暗道裝傻的好處真是蠻多。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實在應該謝謝柯戈博當這前鋒。
柯戈博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笑歌忙不失時機地把他朝隔間拉,還衝紫因嘻嘻一笑,“小因,那啥,我跟我相公還有話說,你要不洗腳就直接睡吧——半夜不許起來偷零食吃,不然明天我揍扁你。”
柯戈博**地捕捉到了她對紫因稱呼的改變,正待質問,卻見她順腳踹上門,便伸臂勾住他的頸子,眼睛亮亮地望著他,“你真的看過信了?那我除了解釋原因還說了啥?嗯?”
他一怔,紅雲驀地飛上臉頰。心臟一忽兒跳得像是要蹦出胸膛來,他慌別開眼不看她,“我記性又沒你好,怎麼會記得那麼多……”
“騙人!”笑歌左眸內的金芒亮的嚇人,收緊手臂,整個身子都貼上去,“你不記得幹嘛臉紅?真以為面板黑點我就瞧不出來了麼?說!我後面還寫了什麼?”轉移他的注意力是目的之一,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那份得意之作,他到底記住了多少。
很久不曾這般近距離接觸。溫香軟玉滿懷的後果,是不期然就勾出了一直壓制著的那把火。身體上的微妙變化令柯戈博大窘,偷偷後退以保持距離不使她發覺,“你、你別這樣,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不是不想要,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她揉入懷抱。可是還不行,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要她堂堂正正做他的妻。
笑歌跟他平素鬧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笑眯眯拉他去床邊坐下。柯戈博剛鬆了口氣,她卻一揉身就騎到他腿上來,還抱著他的脖子把臉湊得老近,“說吧,我聽著呢。”
吐氣如蘭,低沉喑啞的聲音似乎也多了種**的味道,柯戈博僵住,一動也不敢動,“我說、我說……”要說什麼全忘了,只有她晶亮的眸子清晰異常。
“說什麼?”
粉嘟嘟的脣撅起來,像是在等他吻下去。柯戈博艱辛地嚥了口唾沫,“你說……說……”
“快說啊!”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她挖空心思寫那些肉麻話,等的就是這一刻!這男人明明悶騷得不行,可說這說那偏就是不說她最想聽的那一句。這回好!這回看他還有什麼藉口躲!
“我、我愛……”見鬼!那種話寫在紙上也不覺得啥,咋從嘴裡說出來,感覺就那麼怪呢?
“什麼呀!你到底說不說?”
“我愛、愛……你。”趕緊說完去衝冷水,都忍了那麼久,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失守!
笑歌激動得暗暗握拳,臉湊得愈發近,鼻尖幾乎抵上他的鼻尖,“大聲點,我沒聽見。”
“我……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怎麼壓得我的腿這麼麻?”
“啪”!
他的左臉浮凸起五道紅痕。笑歌翻身下馬,橫眉怒目,指著門低吼,“從我眼前消失——立刻!馬上!”
啊啊啊,怎麼又變成這樣了?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啊……望著面前那個即將噴火的女人,柯戈博捂著腮幫,苦著臉爬走。
紫因在心裡拍手拍手拍手,於“會惹笑歌發火”的那一項下加上一條——不管什麼情況,絕對不要說她胖。
……
隔間裡傳出摔東西的聲響,隔間外,兩個男人正隔桌僵持。
『你怎麼還不走?』紫因的眼神分明在這樣問。
柯戈博拿溼手巾捂著左臉的紅腫,面色不善地盯著他,低聲問出同樣的問題,“你怎麼還不走?”
紫因裝傻,望著屋頂嗑瓜子。柯戈博忿忿。瞅瞅隔間的門,估摸著一時半會兒笑歌不會出來,便繞過去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大半夜的,你還待在她屋裡幹嘛?趕緊滾蛋,別叫我動手!”
無視無視,嗑瓜子嗑瓜子。
“你聽見沒?別給我裝傻!”柯戈博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一點,“笑歌信你,我可不信!”
不信是對的,不過她信才重要。旁人可以無視。紫因嘻嘻一笑,繼續嗑瓜子,順便把瓜子皮吐到他身上。
千里尋妻,本該大團圓結局,結果一時失言就把事情搞砸,柯戈博已經懊喪得不得了。此時見威脅無效,紫因還敢挑釁,心頭火立時熊熊燃燒,“我看光用說的你是不會聽了……”
話音方落,便猛一拽他的衣襟,硬生生把他提離凳子往屋外拖。紫因愣是忍住了沒動手,悄悄把瓜子一扔,驀地抱住桌腳,尖叫一聲。
木地板上拉動桌子已是音效非凡,再加上他的尖叫,那叫一震撼。柯戈博才道不妙,隔間門便砰地一聲開了,笑歌一見紫因的悽慘樣兒,登時怒不可遏。
她二話不說,嗵嗵嗵過來照準柯戈博的鞋面就是一腳,疼得他立馬抱著腳,跟只兔子樣到處亂跳,還可憐巴巴地不時偷覷她。
笑歌卻無半點憐憫之意,冷笑一聲,將紫因從地上拉起來,皺眉低斥,“小因,你怎麼那麼笨?有人打你,你不會打回去麼?”替他撣掉衣衫上的瓜子皮和灰塵,又教訓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又不是生來該受氣,做什麼平白讓人欺負?”
紫因望望呆若木雞的柯戈博,又望望她,傻笑不語。柯戈博回過神來就氣得爆青筋,“你什麼意思?!”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她用得著護著外人還要氣他?
笑歌把紫因往身後一拉,袖起手來,半邊嘴角就揚得老高,“原來我說的那麼不清楚麼?好吧,那我就重說一次——”
她突然轉身望著紫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小因,你給我記住了!全天下只有我可以欺負你,不准你再讓別人欺負!聽見沒?”
紫因看起來似懂非懂,半晌才輕輕點了點頭。笑歌滿意地揉揉他的腦袋,還報以讚許一笑,全不知他早在心裡敲鑼打鼓慶祝勝利。
這就是離弦說的那番話的意思?柯戈博眼神一凜,腦子也清醒很多。這種情形,他再因著嫉妒繼續跟笑歌頂牛,難保她不會一氣之下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
沉默良久,他忽然苦笑,“好,我明白了。我以後不會再動他……畢竟,你是跟他成了親的。”言畢深深望她一眼,驀地自視窗縱身而出,頃刻便消失在夜色裡。
額,怎麼會這樣?笑歌怔住,待要解釋已來不及。扭頭一瞥發呆的紫因,沉聲道,“你待在這兒,不準跟來!”
紫因還未反應過來,她已飛快地出門去。聽著腳步聲遠去,他不禁攥緊了拳,望著那深沉的夜色,妖嬈的桃花眼裡飛出道嫉妒之火,“好小子,有你的!”
……
燈火稀疏,街道上空無一人。不知從何處傳來寺院的鐘聲,那沉悶的聲音在夜幕中久久盪漾著。風過,卷得落葉亂滾,透出種蒼涼寂寞。
笑歌垂頭喪氣地挪動著腳步往回走。這已經是最後一條街了,仍是尋不見柯戈博的蹤影。一個小誤會而已,莫非他就因此賭氣先走了?
不相信愛情,所以一直排斥戀愛。敞開心房把一個人裝進去,結果又如何呢?同伴間還有百分百的信任,最思念的那一個卻……果然不應該邁出這一步去的麼?
夜風嗖嗖往脖領裡鑽,沁入肌骨的涼意一直鑽進心裡去。淚是什麼時候流下來的,她不曉得。冷冰冰順著臉頰往下流,沾溼脣邊的是苦澀。
很多年前,她也曾這般無助過。瑟縮在無人的街頭,等待著永遠不會回來的父母;在深暗的陷阱裡仰望著星空,希冀著奇蹟會出現……那些心結,離弦幫她解開了。但如今這一個,誰來解?
一直在暗處跟隨她的柯戈博沒有看到她的眼淚,仍在猶豫要不要出去。那一招以退為進很有效,但要是太快出現,會不會被她識破?他也是頭回遭遇愛情,弄不清究竟火候到了沒有。一心要掌握主動權,卻不知機會正在漸漸離她遠去。
跟著她回到客棧,跟著她走進後院,遠遠望著那個纖弱的身影呆呆佇立在樹下許久,他終於不忍再看下去。
死就死吧!狠狠心,一咬牙,正要kao近去。風中忽傳來衣袂翻飛之聲,他條件反射地退入暗影中,握住銀鉤,準備出擊。
一領雪也似的狐裘輕展,月光於上劃下一溜銀芒。被這溫暖裹住的人兒愕然回眸,只見那妖嬈的桃花眼裡蘊了柔柔春水一汪。
“小因……”這名字在舌尖迴旋,有點失望又有點甜。
紫因笑眯眯地忽略掉身後射來的忿恨死光,認真地替她束好繫帶。摸摸她的頭,展臂將那柔弱的依人小鳥擁入懷中,竭力讓聲音聽起來生澀遲鈍,像個真正的傻子,“不哭,乖~”
佳人怔忡,旋即淚珠滑落,如晨間花瓣上一滴晶瑩的lou。她忽然緊緊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懷中,失聲痛哭,“柯戈博是個王八蛋,我恨死他了!”
費盡心思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的蝙蝠遭這話一箭穿心,頓時石化。
“不哭,乖~”紫因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重複。心裡卻樂得直翻跟斗,還差點大笑三聲以示對那隻笨得把機會拱手讓人的蝙蝠的鄙夷。
“還是小因好……嗚嗚嗚……小因最好了……”笑歌大為感動,決心以後要對這隻傻兮兮的忠犬更好,卻不見那隻石化的蝙蝠身上已開始出現裂痕。
轉移到廚房繼續監聽八卦的小夥計止不住一聲嘆息——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相公多了就是麻煩。不過這一戰,看來是那個傻傻的小相公勝了!
……
“喲,姑娘早啊。我把早點拿來了,你趕緊抹抹臉來吃些,麼等冷了。”
翌日清晨從隔間出來,小夥計的聲音便響起來。笑歌一眼瞥見桌旁那隻滿臉堆笑的蝙蝠,嘴角剛揚起的那點弧度立馬消失,“哦,謝謝小哥。”
有旁人在,發作不得,扭頭只當看不見。瞧紫因還抱著被子坐在**,衝小夥計道聲不好意思,便去幫他穿衣。
柯戈博看得目赤欲裂,拿威脅的眼神一掃小夥計。小夥計只得打著哈哈上來道,“姑娘抹臉去吧,我來替這位少爺打整就好。”
“不用。除了我,他不讓別人接近的。”
像是在驗證笑歌的話,伸手去拿衣服的小夥計被紫因一崩推出老遠。柯戈博大怒卻不敢再犯虎威,只撇嘴嘀咕,“他又不是沒手沒腳,做什麼要對他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