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對酒當歌第四集

對酒當歌第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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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酒當歌第四集



[本集劇介]譚逸飛決定偽裝肺鼠疫傳染病嚇退圍鎮兵匪,他帶頭打幡,沈鳳梅帶領沈家班抬棺出鎮,剛出北門便與偷襲的兵匪頭目相遇,竟然是楊漢鼎。譚逸飛暗示大家以事先排練好的戲演,終於令楊漢鼎隊伍害怕傳染而不敢進鎮,沈鳳梅的臨危不懼令趕來救援的宋宗祥非常敬重。孰不知這都是譚逸飛和楊漢鼎布的三才陣。以晴陰雨的天時變幻,用草人裝成大軍牽制住山防兵力,以鎮外襲擊七虎鎮內散佈謠言的地利弄得人心慌慌,以先救七虎後布肺鼠疫來贏得人和,目的就是使譚逸飛安扎鎮上。兩軍對峙,宋宗祥為護全鎮,同意給楊漢鼎兩萬大洋平息此事。柴日雙親自上宋府要大煙的貨,繆世章以鎮中有肺鼠疫和兵匪為由嚇得他躲在客棧不敢出門。七虎深知大煙不出手難以瞞過大哥,懇求譚逸飛和兵匪談判要回大煙,願出雙倍贖回,這正中譚逸飛埋下的伏筆,也使柴日雙要脅宋府的陰謀再次落空。楊漢鼎用兩萬大洋招兵買馬,譚逸飛用大煙贖金做了開酒坊的資本,這本來天衣無縫,卻被痴心追來的穆雪薇識破,逸飛深埋家族復興的重任,前途艱險不忍連累雪薇,故假說自己已有妻室痛斬情絲。九仙舉鎮贊譚逸飛為恩人,譚逸飛又巧計賺得沈鳳梅的同情,一出《白蛇報恩》提示宋宗祥做人要知恩圖報。宗祥矛盾交集,一時間鎮民的歡呼、七虎的懇求,宗英的力舉,鳳梅的報恩在他耳邊交錯迴響,他終於同意了逸飛開辦酒坊。這一訊息震驚柴日雙,此刻賬房稟報譚逸飛已到了五柳鎮調查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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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仙客來客棧-倉庫,日內

冷森的倉庫,一口重重的棺材放在中央

七虎:“譚先生我算服了你,你咋想到的?”

譚逸飛:“我聽那晚那當官的口音有很重的滇南音,滇南多鼠患,家家戶戶都備有非常濃烈的燒酒,天天潑灑仍難根除,所以滇南對肺鼠疫談虎色變,見之必退避三舍。”

魏打更:“啥是肺鼠疫啊?”

譚稚謙:“我在醫冊中讀過,這病又叫黑死病,沾了患者的口水、血跡都有可能染上。”

譚逸飛:“對,染上之後無藥可救。我們假裝說是那夜逃回的山防兵丁染回來的,他們也不敢確定軍中是否真有疫患,先亂了陣腳。當然,這是萬不得已備下的後手,但求助大隊長一臂。”

譚稚謙:“逸飛兄,就讓在下打頭幡如何?”

宋宗英敬佩地看著譚稚謙

七虎:“呵,秀才有膽識!用不著你,我七虎子打頭陣!”

譚逸飛:“不成,七爺有傷在身,稚謙兄也不要去,要是對方問起肺鼠疫的細節,稚謙兄恐不太瞭解。”

宋宗英:“那怎麼辦?這肺鼠疫九仙從沒有人見過,到哪兒找這個人去?”

譚逸飛:“我見過,我去滇南學過燒濃酒,親眼見過肺鼠疫。所以打頭幡非我莫屬!”

七虎:“不行不行,你救我已經丟了半條命,這九仙鎮的事怎麼能再讓你個外鄉人出馬。”

譚逸飛:“無妨,眼下保住全鎮才是重中之重。七爺請快去找個會描妝的人給魏大哥扮上,大小姐和稚謙兄煩請去找一隊吹鼓手來,還要扯些白幡潑潑酒作作樣子。”

眾人分頭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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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九仙鎮-東門外野地,日外

繆世章望望遠方的軍陣,又看看越來越近的小隊,捻土在地上畫了東西南北方位

繆世章喃喃自語:“東門正面迎敵,劉二豹一家已從西門離鎮,自會留大部團丁防守,南面背靠九宮山,進退無地,北面……呀,北門!”

繆世章一驚而起,四下環顧

宋宗祥:“怎麼了世章?”

繆世章:“北門是我讓虎子撤離鎮民用的,要是對方在此設阻……”

熊三快馬從九仙鎮方向趕來,衣上幾個彈洞:“不好啦大隊長,當兵的已經到了鎮北啦!”

繆世章大驚:“原來如此,他們以大軍拖住我們,卻分為幾路小隊聲東擊西。”

宋宗祥:“劉二豹的人呢,我不是叫他守住各個鎮口嗎?”

熊三:“團防只有十來個人守在鎮口,其餘都去護送劉二豹的女人了。”

宋宗祥:“貪生怕死的熊包!我去看看!”

繆世章:“大隊長不可!陣前豈能無帥?”

宋宗祥打馬急向鎮子馳去:“要是兵匪進了鎮,我守在這兒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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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沈班主的人在七手八腳地收拾箱子

沈鳳梅:“班主,做人不能這樣,江湖行船靠的是義氣……”

沈班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何況……”

沈鳳梅有些惱了:“當初可是你讓大夥留下的,大隊長對沈家班可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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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不悅,獨自走到院中僻靜處,只聽倉庫裡傳來七虎焦急的聲音

七虎(畫外音):“譚先生,找不到描妝的人呀,這人人一聽肺鼠疫都怕染上一身穢氣,這可咋辦?”

忽聽得鎮外遠遠幾聲零散槍聲,令沈鳳梅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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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仙客來客棧-倉庫,日內

門外極輕的幾聲槍響令倉庫中的人一驚

棺材中的魏打更“騰”地坐起,七虎不由一退

七虎:“幹啥呢結巴,詐屍吶!”

魏打更:“七爺,這、這描彩的人你沒找來槍、槍、槍到來了,這讓我咋扮上?”

七虎急得將魏打更一把推倒棺材中,奪過譚逸飛手中一盒新買的油彩

七虎:“老子給你畫!”

譚逸飛急忙攔住,倉庫外傳來輕輕地敲擊聲,庫中三人停住

七虎:“誰?熊二嗎?”

沈鳳梅(畫外音):“描彩之人。”

譚逸飛喜道:“是沈老闆,七爺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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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九仙鎮-北門,日外

二十幾人的散兵隱在林中,草綠色的軍裝隱隱約約,正向守在鎮口的團防掃射

十幾個團丁躲在橫木工防後面還擊

槍聲密集地響在空中

“啊”團丁一人肩頭中彈倒地,接著又一人胳膊中彈倒下

團丁們顯然慌了,胡亂地回擊了一通

林中的槍更猛地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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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仙客來客棧-倉庫,日內

沈鳳梅在譚逸飛的指點下給魏打更描妝,手非常穩,魏打更的面色漸與病容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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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宗祥布莊,日內

“嘶嘶”,白布被撕成一條條,一匹匹白布扔上櫃臺

夥計們在撕布,另一幫夥計在綁幡

“咣嗒”一個夥計的手顫抖得厲害,幡摔在地上

宋宗英“啪”一馬鞭抽在地上:“怕什麼!天塌下來宋家頂著!撿起來!”

譚稚謙站在一旁突然覺得熱血湧動,敬佩地看著宋宗英

譚稚謙:“宗英,潑酒的事就交給我吧?”

宋宗英驀然聽到這個稱呼不由一怔,忽的心頭一熱,激動地盯著譚稚謙

兩人均讀出彼此眼中的關心

宋宗英:“萬事小心!”

譚稚謙點頭,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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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山路,日外

宋宗祥和一隊團丁打馬急馳,“籲——”忽然宋宗祥勒馬

山路上全是馬糞和軍人的靴印

忽然山林中一陣亂槍,將宋宗祥小隊打散,宋宗祥一揮手,全隊打馬回騎

宋宗祥勒韁心驚不已:“原來早有設防,這要衝不過去,那鎮裡……”

只聽鎮北門方向已響起槍聲一片

宋宗祥和團丁們心急如焚,突然宋宗祥下馬,隻身向林中躥去

兵丁們叫了聲“大隊長!”,均下馬跟著宋宗祥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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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九仙鎮-北門,日外

北門守衛的團丁四散倒地痛號,北門此刻已無防守

一個魁梧軍官的背影,帶著十幾個騎兵往北門進發,忽聽一陣冥樂傳來

望遠鏡內,霧氣中白幡靈旗夢一般飄搖,紙錢漫天飛舞,一隊發喪的隊伍迎面行來

身穿喪服的譚逸飛走在出殯的隊伍最前面,沈家班的吹鼓手們在班主的引導下,吹奏著喪樂

軍官只覺一陣濃烈酒氣傳來,他沖天打了一槍

“砰!”驚得隊伍前面的譚逸飛停住,隊伍也停了下來

譚逸飛作個手勢,示意抬棺人把棺材放下,沈班主招呼手下人退回,沈鳳梅偷眼向軍官看去,不由暗驚(內心獨白):“是他!”

譚逸飛迎面走去,軍官帶著士兵也向這邊走來,雙方對視,軍官竟是楊漢鼎

但二人滿眼陌生,彷彿完全素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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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飛迎面走去,與楊漢鼎對視:“老總,收屍的,鎮上鬧肺鼠疫,都死了人啦。”

“譁——”軍隊中的人均顯驚弓之色,倒吸冷氣

楊漢鼎冷冷盯著譚逸飛:“肺鼠疫?少在這兒裝神弄鬼,肺鼠疫生在滇南,這裡怎麼會有?”

譚逸飛:“老總好見識,本來此地是沒有這種病,可是前幾天鎮上山防的幾個人在林中翻了車,弄得一身是血,不知怎的,回來就染上這個病了。”

楊漢鼎冷笑:“你也不用打馬虎眼,什麼翻了車,那就是我們兄弟打的,怎樣?”

譚逸飛:“瞧您說的,我一個收屍的能怎樣?只求老總放我們過去,把喪事發了,回去領口飯吃。”

楊漢鼎疑惑之極:“回來就染了鼠疫,這謊也未免扯得太過,(厲聲)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楊漢鼎聲如洪鐘,嚇得抬棺的戲班人眾一抖,險些趴在棺上

譚逸飛:“小民怎敢矇騙老總,這老哥原是砍柴傷了胳膊,在醫館裡和山防那幾個人吵了幾句,後來就打起來了,手上血都染給了對方,不知怎的,就都得了鼠疫,這不,今天竟歸天了。”

楊漢鼎還欲再問,就見一士兵神色慌張地快步上前

士兵:“報告!”

楊漢鼎:“講!”

士兵:“長官,那晚趙越犯了鼠病,追這幫人追得興起跑傷了腿,會不會?”

出殯的隊伍響起了議論聲,都用怨恨的目光看著軍隊

士兵放悄聲:“會不會是這村民染了趙越的血就,就也染了鼠疫……長官,這病可如同蜂毒,一染一大片喲,這鎮子,我們,我們……!”

楊漢鼎:“如今趙越何在?”

士兵:“埋了!”

“哇——”出殯的沈家班被軍隊的殘忍嚇得膽顫,驚訝地喊起來

楊漢鼎:“都給我住嘴!閒話少說,我要驗屍!開啟!”

譚逸飛示意顫抖的抬棺材的人開啟棺蓋,棺材中是臉色臘黃,雙目緊閉的魏打更

譚逸飛:“長官,人死燈滅,還是不要驚擾遺體的好。”

楊漢鼎用槍撥開譚逸飛,“噌”地撥出指揮刀,忽然疾揮而下,刀刃從魏打更臉上掠過

魏打更一動不動。

眾人緊張的臉

楊漢鼎依然心疑:“你說他臂上有傷,哪邊?”,

譚逸飛:“……右邊。”

楊漢鼎就要用刀去挑魏打更的手臂

那個士兵跑上前:“長官快別碰!這鼠病見血就死呀。”

楊漢鼎顯然還有疑心

沈鳳梅哭倒在棺木旁:“哥——你死得好冤呀,只不過劈了捆子柴轉眼就沒了命,天呀,你睜眼看看呀,哥,你讓妹子以後怎麼活呀,哥呀——”

悽慘的哭聲引得悲風陣陣,抬棺人有的竟嗚咽了起來

楊漢鼎看得心煩,一揮手:“住口,趕快走!”

隊伍如獲大赦,趕快抬棺的抬棺,打幡的打幡,吹打起來繼續走

楊漢鼎:“慢著。(用槍一指譚逸飛的頭)你和我們去那邊,要讓我發現你們假借埋屍逃走,我頭一個就斃了你!”

譚逸飛怔了一瞬,示意發喪的隊伍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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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九仙鎮-北門外坡上,日外

宋宗祥悄聲正從坡上向北門方向摸近,忽聽冥樂中沈家班抬棺從坡下走過

宋宗祥:“你們幾個先守在這裡,你們兩個摸進鎮探探,我跟過去看看。”

小隊分頭行動,宋宗祥向發喪的隊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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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林中,日外

楊漢鼎押著譚逸飛從竹林中走來,在一小片空地停住,譚逸飛回身,兩人不禁縱聲大笑

譚逸飛:“多謝楊兄神助,不出三日,小弟必當借花獻佛,敬奉楊兄萬元軍資。”

楊漢鼎:“老弟好個三才陣,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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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九仙鎮-東門外野地,日外

從望遠鏡中可以看到對面山防的隊伍,握望遠鏡的營長嶽壑邦嘿嘿嘿笑起來

濃霧中,他背後的隱隱“大軍”實則均是稻草所扎,被幾輛馬車拖行著

嶽壑邦:“打了這麼多年仗,頭一回知道啥叫草木皆兵,嘿嘿……”

他身旁計程車兵:“嶽哥,這是啥陣式,給咱講講?”

嶽壑邦故作深奧:“講講?這是三才陣,不懂了吧,是咱大哥從講武堂學來的,你們能懂嗎?”

士兵:“啥……是三才啊?”

嶽壑邦搖頭晃腦:“三才者天地人也,天就是天時,早上趁著大太陽咱們發兵,遠遠就被九仙山防的探子看到啦,這不,那頭兒趕緊領了大批人馬和咱對陣來了不是,現在你看,霧氣多大,咱這些稻草兵才能唬住他們,大哥早算好了,待會兒就下雨,咱馬上回撤,燒了這些草兵攔住他們,咱的馬蹄兒再被雨這麼一衝,嘿!叫那撥人上哪找咱去!”

士兵們睜大了眼睛:“哦——大哥真神!那第二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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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山路,日外

送殯的隊伍越走越遠,沈鳳梅回頭看看

沈鳳梅:“成了,差不多了吧。”

戲班的人“嘿喲”一聲放下棺木,紛紛腿軟地坐倒在地

沈鳳梅將棺木開啟:“魏大哥,出來透口氣吧?魏大哥?”

只見棺材裡的魏打更氣若游絲地哼了一聲,將本已心懸到嗓子眼的人們逗得笑起來

甲:“敢是棺材裡舒服,不願出來了嗎?哈哈!”

魏打更:“你們睡一個試、試試,我讓你一輩子都別出來。”

沈班主:“大夥都小聲點,別再把那些當兵的招來。”

沈鳳梅:“班主說的是,咱先找個地方把棺木埋了,按原路回去,魏大哥把衣服換了,等到天色暗些再繞別的路回鎮上。”

沈班主:“鳳梅,既然出來了咱還回去呀?傢伙什我可都帶來了。”

甲:“是啊,不如趁機走了算了,咱們本來就不是九仙鎮的人,何必回去陪葬呢?”

沈鳳梅詫異:“這是幹什麼?不是說好了幫九仙鎮度過這一難嗎?再說,咱們不回去,譚先生怎麼辦?他還在那老總的手裡呢。””

魏打更:“還是鳳姑娘講義氣,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的傢伙,都走都走,戲子無、無情這話一點不假!

沈班主:“鳳梅……”

沈鳳梅:“要走你們走,我不走,我不能對不起譚先生,不能對不起大隊長!”

宋宗祥(畫外音):“好!”

眾人一驚,宋宗祥從坡上下來,讚許地盯著沈鳳梅,沈鳳梅乍一見他,心突地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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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九仙鎮-東門外野地,日外

嶽壑邦:“第二才就是地利,咱那晚劫了那趟鏢,你知道為啥?”

士兵:“為啥?哎嶽哥,說到這兒我可真蒙,團長咋知道那晚上有黑貨可劫?”

嶽壑邦:“這個呀,我先問你,那天咱明明差點折在吳驢子手上,後來咱是怎麼剿了他的?”

士兵:“知道啊!我看得真真的,吳驢子那堆人裡有個人反了!幫著咱一通掃射,咱才翻的身啊,要不真懸!”

嶽壑邦:“傻呀,什麼有個人反了,那人是譚先生扮的,特意幫著咱的。”

士兵:“譚先生?譚先生是誰?”

嶽壑邦:“告訴你吧小子,譚先生和大哥在講武堂是過命的兄弟,兩年沒見啦,就那晚那場夜戰才又搭上線兒。後來大哥悄著進鎮了一趟就是去會譚先生的,回來之後眼睛腫得桃兒似的,哎喲我看了這個心疼!”

士兵:“團長這是……哭啦?哇從沒見團長掉過淚啊?”

嶽壑邦:“就是啊!所以說兩人這交情過命啊!譚先生呢,想在九仙鎮開個酒坊,可是鎮上那宋老大就是不讓開,這不霸道嗎?大哥能看著不管?這不兩人就定好了這出三才陣了嗎,自打姓宋的手下瞞下這批黑貨,譚先生就讓咱留著點心,我這些天干啥去了?”

士兵搖頭

嶽壑邦:“嘿,我一直在九仙山防轉悠吶,所以他們那晚要出鏢我門兒清啊,咱就是要在他們認為萬無一失的地方猛地打他個措手不及,張達小順再進鎮這麼一詐呼,在他自己的地盤都嚇得發毛,現在咱在鎮外大兵一封,這裡外裡不更嚇他個膽兒掉。”

士兵們:“嘿,可不!那、那三才陣,第三才呢?”

嶽壑邦:“第三才就是人和,譚先生先假裝救了那鏢師,再和大哥設下肺鼠疫之計,救了全鎮子,你說,鎮上能不感念他嗎?天地人三才陣,懂了吧小子?”

士兵大為佩服,使勁點頭:“懂了懂了,嶽哥你要不說,我打破頭也想不到啊,還有算計得這麼細的陣式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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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林中,日外

楊漢鼎:“那夜你自開一槍,怎麼樣了?”

譚逸飛解開衣襟:“已無大礙。”

突然,林中傳來一清悅之音:“好一齣裡應外合的三才陣!兩位講武高足竟以此誆取民財!”

譚逸飛和楊漢鼎聞言大驚,楊漢鼎“噌”地躥入密林中,只見一人站在樹後,正是美麗絕倫又滿目怨氣的穆雪薇

楊漢鼎驚異道:“雪薇?怎會是你!”

穆雪薇:“你放心,這回我已和娘講清了,你的大營我也認得,這便尋了來!”

楊漢鼎:“怎可如此,你也太任性了!到了營邊也不找我,就這麼冒冒失失地跟著,你沒看這槍槍彈彈的,萬一傷了你怎麼辦?”

穆雪薇:“我不怕!大哥,你明知我找他找得多苦,明明和他聯絡上了怎麼不告訴我呢!”不待楊漢鼎回答,穆雪薇“唰”衝出林大叫,“談逸飛!”

譚逸飛驀然轉身,驚起一陣竹葉飄飛

(“轟——”激動地畫外音樂起)

霎那間,兩人心潮翻湧無比激動

穆雪薇淚珠早已滾落,傾世容顏令人心碎

深深對視中,譚逸飛突然移開目光,淡淡道:“穆小姐居然在這兒,真令人意外。”

穆雪薇只覺心咯噔一下:“你,你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

楊漢鼎:“雪薇,此地不是講話之處……”

話未說完,“唰”穆雪薇一把槍已正正對準譚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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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山路,日外

宋宗祥和沈家班原路返回,宋宗祥和沈鳳梅走在前面,沈班主帶人畏畏縮縮地跟在後面

沈鳳梅:“大隊長,這支隊伍確實是流亡散兵,那長官曾從吳驢子刀下救過我們班子,本是仗義之人,不知今天為什麼大舉進犯?”

宋宗祥:“散兵遊勇不過是草莽之氣,佔地為王才是本性。沈老闆將他們擋在鎮外,真乃奇女虎膽,宋某為九仙鎮謝沈老闆的大義。”

沈鳳梅:“大隊長不必客氣,全仗譚先生妙計,鳳梅行走江湖,只是略盡道義而已。”

宋宗祥:“哦?是他?”

沈鳳梅:“正是他。您出鎮之後,府上就被圍了個嚴實,大夥心裡不安實,都想來打探些訊息,若不是譚先生演了一出空城計,只怕夫人還真難應付。譚先生造酒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只聽了那夜軍官的一句滇南口音,便大膽設下這個肺鼠疫之計,那長官本已衝入北門,也被我們嚇得退了出去。”

宋宗祥:“好!有膽識!那你,你就不怕那槍真走了火?”

沈鳳梅淡淡一笑:“人生本就無常,一個戲子,這樣死倒還壯烈些。”

宋宗祥突然抓住沈鳳梅的手,深深地盯著她:“不許你這麼說!”

這一舉動令所有人都傻了,沈鳳梅臉紅地更是急欲抽出,卻被宋宗祥緊緊握住

沈鳳梅抬頭,迎上宋宗祥熾熱的目光

熊二疾馳而來:“報告大隊長,譚先生被兵匪押上坡了。”

宋宗祥:“好!熊二護送沈家班,熊三兒去東門找世章調兵過來,其他的人跟我走!”

沈鳳梅抓住宋宗祥衣袖,又害羞地即刻放手:“萬事小心!”

宋宗祥心中一暖,領隊向北門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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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林中,日外

楊漢鼎急道:“雪薇,你幹什麼?”

穆雪薇:“穆雪薇已在爹靈前立誓,找到談逸飛的第一件事,就是代先父問他一句話,為何逃婚而去!”

(“轟——”震憤的畫外音)

沉寂片刻,譚逸飛冷冷道:“當年信中早已言明,養母大喪,我需守孝三年禁免一切紅事,還不夠清楚嗎?”

穆雪薇:“那三年之後我們再成大禮不就可以了?以你我之情,別說三年,就是十年八年我都能等!除非……(咬牙)除非你已有妻室!”

譚逸飛心頭猛震,林風呼呼刮過,竹葉唰唰作響

譚逸飛心中百轉糾結,深深地望著穆雪薇,忽然他面色一凜,驀然移開目光:“是!我已有妻室。”

“嗡——”穆雪薇只覺眼前一黑,站立不住,楊漢鼎趕快扶住

穆雪薇大叫:“你胡說!我們立過誓的,我們訂了親的,我此生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你怎麼可能已有妻室,不可能!不可能——”

譚逸飛眼中的心疼一閃,又變為冷冷:“那日我不曾出席,你我怎算訂親?(冷冷逼視)再者,你我拜過堂嗎?你我行過花燭之禮嗎?怎說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妨講得再明白些,今天設這個陣式就是想誆筆鉅款和夫人富貴終生,哼,即使穆小姐甘做侍妾,譚某也受之不起,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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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山路,日外

宋宗祥的人馬已至,下馬悄聲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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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林中,日外

譚逸飛每說一句,穆雪薇就往後退一步,身子發抖,淚珠模糊了視線:“住口住口!這兩年,我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路,有多少次都差點沒命了!我,我最怕的就是你、你負心,你負心了!我不敢想不敢想!我在夢裡都會被這個可怕的念頭嚇醒,居然…居然現在你親口說了出來!”

楊漢鼎急道:“不是的!逸飛他……”

譚逸飛打斷,並用眼神示意楊漢鼎:“正是如此,所以才會隱名埋姓一了百了,穆小姐這就請回吧。”

穆雪薇:“一了百了?你背叛了我,更背叛了爹的教誨,你負情他最心愛的女兒,你用他教你的陣法去誆騙百姓,枉我爹視你為他最器重的學生,他最器重的學生卻給了他至命一擊!”

“砰”憤恨已極的穆雪薇抬手就是一槍,晚風中山鳥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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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看到林中人影的宋宗祥一行不禁一驚,均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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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漢鼎大叫:“危險雪薇!把槍給我!”

穆雪薇:“爹本就重病纏身,你不辭而別對他更是雪上加霜,要不怎麼會這麼快就丟下我,丟下娘,丟下我們這個家……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你不但沒有半分悔過,反而這麼薄情寡義喪德禍民,於公於私,我都要替爹軍法處置!”

穆雪薇怒目而視,一步步將譚逸飛逼至坡沿,林葉中譚逸飛已隱約看到宋宗祥一行人影晃動

譚逸飛雙手疾握穆雪薇的手槍:“穆小姐要說恩師因不肖之徒仙逝,要在下償命理所應當。”

穆雪薇的手顫抖起來,譚逸飛已扣向板機,穆雪薇反欲掙脫,爭搶中二人不禁對視

〈插入四周光暈的畫面〉兩人在湖邊騎車,在林中下棋,在留聲機前跳舞,在山間躍馬……

穆雪薇突然大叫一聲,猛力將槍口對準自己,手指按下板機

穆雪薇:“爹——女兒下不了手啊,女兒去陪您!”

譚逸飛大驚,迅疾將手槍猛力調轉過來

楊漢鼎大步跑上前,就聽“砰”的一聲,所有人驀地停住,譚逸飛一身是血滾下坡去

楊漢鼎急上前:“逸飛——”

穆雪薇看了看手中的鮮血,極度失措:“我殺了他,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穆雪薇頭一黑,悲悽暈倒在楊漢鼎懷中,如一朵悽美的花兒緩緩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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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譚逸飛的身子延坡急速滑下,被宋宗祥眼疾手快扶住,不待細說,一把將他背上,手一揮,一行人疾速下坡,身後,已響起楊漢鼎的馬蹄聲

楊漢鼎:“敢跑!老子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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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山路,黃昏外

宋宗祥一行下了坡,迅速上馬列隊

只見繆世章帶隊從東邊跑來

宋宗祥大喜:“世章!”

繆世章:“大隊長,咱們的主力還在與軍匪大軍對峙,我先帶一小隊人來馳援。”

宋宗祥:“好!”

就聽北門方向一陣“嗒嗒嗒”的馬蹄聲,傳來七虎的大喊

七虎幾乎摔下馬:“大哥!二哥!

繆世章:“虎子,你怎麼來了?”

七虎:“譚先生他們出去這麼久都沒回來,我哪還待得住呀?(抬頭)呀,譚先生!”

譚逸飛左肩鮮血淋漓:“逸飛不礙事,多謝幾位相救。本想脫身向大隊長報告,不想卻牽累了大隊長。”

宋宗祥:“無妨。對陣一天也該有個了斷了!不然還以為我九仙山防真是懦夫嗎?”

正說著,楊漢鼎一隊人“嗒嗒嗒”下來,雙方在坡下形成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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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霧的天色灰暗沉沉,冷風中已帶**溼的氣息

宋宗祥:“在下九仙鎮山防隊長宋宗祥,敢問長官如何稱呼?”

楊漢鼎:“楊。”

宋宗祥:“楊長官,幸會!陳兵九仙不知是何用意?

楊漢鼎冷笑:“如今各軍都在擴充營地,宋隊長何以明知故問?”

宋宗祥:“哦,正是正是,只是楊長官有所不知,這九仙鎮現屬衛戍軍侯司令的領地,楊長官不如再找找其他地界。”

楊漢鼎一怒拔槍:“大膽!敢是要拿姓侯的來壓我嗎?”

繆世章和七虎一驚,打馬向前,分立宋宗祥左右

七虎更衝上前:“要動手,來啊!”

楊漢鼎“啪啪”兩槍打在繆世章和七虎馬足前,七虎馬驚,摔下馬去,繆世章趕快下馬去扶

楊漢鼎大笑:“哈,侯司令的山防都是這等貨色嗎?”

七虎大怒,被繆世章緊緊按住

宋宗祥:“拜楊長官所賜,我生龍活虎的兄弟竟成這般模樣?”

楊漢鼎:“不錯,是我乾的怎樣?我就是斃了你鎮上的人又怎樣?在林中不老實待著,竟敢漫言鼠疫動搖我軍心,犯我軍中大忌者必殺!”

楊漢鼎抬手一槍射向譚逸飛,眾人均未反應過來,宋宗祥已疾速擋在譚逸飛前面,“砰”一槍正中肩頭

“轟”天上一聲驚雷,眾人大震,譚逸飛亦是絕未想到,不由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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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黃昏內

“轟”一聲驚雷,大娣二娣三娣嚇得躥到梁嘉琪懷中

煙雨迷迷濛濛地飄來,潤溼了窗前的繡巾

梁嘉琪摟著三個女兒坐在床前發愣,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

宋宗英在房中來回的走:“嫂子,哥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雖如此說,那滿眼焦急明明顯顯地寫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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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2,山路,黃昏外

宋宗祥鮮血迸出卻面不改色:“楊長官,我九仙山防護的是全鎮平安,他本是異鄉人為我九仙運屍,怎可讓他命喪於此,(舉槍對著自己)他犯的過失由我來償!”

繆世章和七虎急叫:“大隊長!大哥!”

宋宗祥頗為平靜:“一槍已過,長官若不滿意,宋某就替你再來一槍,直到長官滿意為止!”

譚逸飛是感動是震驚,怔怔地看著宋宗祥

繆世章:“楊長官也都看到了,我九仙鎮禍染鼠疫,生死難料,不值得長官趟這趟混水。”

一士兵上前(悄聲):“大哥,這肺鼠疫兄弟們確實,很怕……”

楊漢鼎沉吟:“出兵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東門外幾百個兄弟都還等著犒賞呢。”

繆世章是何等眼力:“楊長官軍旅勞頓,既然客過我九仙鎮,山防理應略盡東道。

宋宗祥立刻會意:“我願捐資助軍以慰長官之精銳,還望楊長官笑納。”

楊漢鼎有些心動:“哦?這個嘛……”

繆世章:“望長官看侯司令的金面,給在下等一個為國助軍的機會。”

七虎急於反駁,被繆世章死死拉住

楊漢鼎:“好!看你等誠意可嘉,宋隊長又這麼義氣,兩萬!”

宋宗祥:“一言為定!明日必將送到營中。”

楊漢鼎:“不必,(指了指譚逸飛)此人有膽擋我進鎮,就讓他一個人來送,也算對此事做個了結。明日酉時,東門三里外自有人接應。”

繆世章:“全聽楊長官吩咐。”

楊漢鼎得意地一笑:“哈哈,你們也別暗自咬牙,既然能頂著雷押那樣的貨,黑財想必早就賺得流油,兩萬大洋真是便宜了!”

宋宗祥疑道:“長官說的是什麼貨?”

繆世章和七虎一驚

譚逸飛趕忙插言道:“長官既已談妥,可否讓老總們讓條路,我們也好趕快回鎮籌款。”

楊漢鼎手一揮,眾軍回撤走遠

“譁——”雨開始下起來了

四人互相注視著,均是心潮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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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宋府-門前,日外

陽光明媚的秋日

一串鞭炮被點燃,無數鞭炮開始炸響

鞭炮中,無數逃過劫難的九仙百姓臉上盈著笑容,人群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如過節一般熱鬧

魏打更眉飛色舞地:“誰功勞最大?我!棺材,你們誰、誰睡過?十幾挺梭子槍頂著我的頭,老子硬是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

錢老闆:“我看還是人家譚先生是功臣,一個外鄉人,跟九仙沒親沒故的,不但出了這麼高明的主意,還硬是打了頭幡!”

魏打更:“那是當然,要沒有譚、譚老弟把你們都矇在鼓裡,你們可真要象我一樣睡、睡棺材嘍。”

不知誰高喊了一聲:“九仙的救星來了!”

譚逸飛正遠遠走過來,仍是一襲青衫,手裡提著一罐藥酒

人們開始主動為譚逸飛讓開一條通路,譚逸飛微笑著向兩旁的人連連揖謝

老童鐵匠顫微微上前:“恩人,你是九仙鎮的恩人啊……”

譚逸飛忙攙扶:“逸飛怎麼敢當啊童爺爺,是大隊長神勇,咱九仙才躲過此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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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日內

水盆裡冒著熱氣,梁嘉琪擰著熱毛巾給靠在床頭的宋宗祥擦傷口

宋宗祥輕拉過樑嘉琪,看著她滿眼的心疼,心中感動,欲親她

梁嘉琪:“當心傷口,疼嗎?”

宋宗祥:“嗯。”

梁嘉琪更擔心:“後背呢?”

宋宗祥:“疼……(摟住梁嘉琪)都疼。”

宋宗祥口中喃喃,眼睛卻怔怔地看著屋角那件許仙的戲裝

宋宗英高興地踏進門:“哥,譚先生來看你了。呀!我先去招呼他。”

宋宗英看到哥嫂的親密,羞得跑出屋

宋宗祥笑笑,由梁嘉琪給他整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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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宋府-大廳,日內

雄渾的書法懸掛中堂“爽氣西來,雲霧掃開天地憾;大江東去,波濤洗盡古今愁”

譚逸飛仔細地欣賞:“此聯筆走游龍,氣勢磅礴!這書聯之人定然德高志遠。”

宋宗英很高興:“先生說的是,這是我爹寫的,我聽哥說,當年爹隨新軍打保路,歷辛亥,可是身經百戰呢!”

譚逸飛神色一變,望著對聯眼中突然怒火一現:“身經百戰,鮮血滿身!”

宋宗英:“啊?”

譚逸飛回過神:“哦,那大隊長是子承父志了。”

宋宗英:“可不是嘛,原先那山賊野匪多的很,都是我哥帶人把他們打跑的。哎對了譚先生,譚教習說你的字特別漂亮,給我寫一幅好嗎?”

譚逸飛:“珠玉高懸,豈容譚某弄斧?”

宋宗英:“哎呀寫嘛,最看不慣你們客氣來客氣去的破禮數,一點都不痛快!”

譚逸飛一笑:“如此,逸飛獻醜。”

譚逸飛走到案前,揮筆而就“行而不捨若驥千里,納無所窮如海百川”

宋宗英驚喜地看:“哦!和我哥寫得一樣好!”

宋宗祥走進:“譚先生!”

譚逸飛:“大隊長可好些了,大隊長為草民生受一槍,譚某特來叩謝。”

宋宗祥擺擺手:“保護九仙本是我山防的職責,倒是先生仗義援手,令宋某佩服。”

譚逸飛:“大隊長過獎。”

宋宗祥:“兩萬塊我已經備下了,交付楊長官就有勞先生了,另一部分是宋某對先生聊表敬意,先生不要推辭。

譚逸飛:“好,譚某收下。大隊長安心養傷,譚某不多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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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考究的辦公室門前,繆世章走來,見柴日雙彬彬有禮地恭候在門邊,不禁有些意外

柴日雙:“繆會長,柴某久仰了。”

繆世章:“柴老闆亦是大名遠場,請進。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柴日雙:“人傳繆會長神機妙算,我為何而來你我不是心照不宣嗎?”

柴日雙盯著繆世章,雖禮貌地笑著,卻是笑裡藏刀

繆世章淡淡道:“柴老闆莫信閒人閒語,繆某何能,不過是庸庸碌碌一生罷了。”

柴日雙:“繆會長何必太嫌,你連斷我七家酒坊的貨又何談庸碌?”

(“錚——”劍鳴聲畫外音)

繆世章依然冷淡:“柴老闆既然知道與九仙鎮無緣,又何必撥冗登門呢?”

柴日雙:“繆會長拒人千里,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嗎?”

柴日雙將一張合約遞到繆世章面前,眼中已有些獰笑

繆世章仔細地看著合約,緩緩抬頭:“請教這是何意?”

柴日雙:“此乃貴上與鄙號的合約,柴某是來提貨的呀。”

繆世章:“這上面一無仙客來的印信,二無仙客來的管事,怎麼說是仙客來的合約?”

柴日雙:“簽約的熊四兩個哥哥都是你山防的人,不是嗎?”

繆世章:“呵,柴老闆生意場上馳騁八方,怎會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交易以印信為憑豈以姻親為信,退一步而言,山防和仙客來本是一軍一商,又豈能混為一談,真乃笑話!”

柴日雙:“繆會長在生意場上真是六親不認,可知我福田升懲處違約的店規嗎?這熊四不但要賠我五倍的貨款,我還要把他綁到縣總商會,他要不說出背後指使的人,我就打折了他兩條腿,我就不信,他那兩個哥哥便能眼睜睜看著!”

繆世章心頭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

繆世章:“柴老闆好嚴的店規,繆某還真想去縣商會見識見識,何人私運煙土還能如此氣壯?”

柴日雙氣得站起:“這麼說,這批貨繆會長是不認的了?”

繆世章仍沉穩地坐著:“煙土乃是政府重罪嚴禁之物,仙客來與之何干,柴老闆講話要小心些。”

柴日雙:“既然如此,在下去找宋大隊長理論!”

繆世章脫口而出:“柴老闆!”

柴日雙已開門,不由又眯著眼轉過身:“什麼事繆會長,可是又想到了什麼?”

繆世章:“柴老闆請便,只是大隊長正在料理鎮上肺鼠疫禍,柴老闆去時先有所防護才是。”

柴日雙一驚:“肺鼠疫?(想了想)不錯,進鎮的時侯好象人人都在談,難道九仙鎮……”

繆世章淡淡地閉目養神:“柴老闆自求多福,恕繆某不遠送了。”

柴日雙捏皺合約,又難以發作,拂袖而去

繆世章額上的汗珠“唰”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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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宋府-大廳,日內

宋宗英喜盈盈地拉宋宗祥看譚逸飛的對聯:“哥,你快看,譚先生的字和你一樣漂亮。”

宋宗祥:“這是他要寫的?”

宋宗英:“不,是我硬纏著他寫的,怎麼了,不好嗎?”

宋宗祥:“這聯中別有絃音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看,這‘行而不捨’分明是說他仍存酒坊之念,這‘如海百川’是希望我能答應。嘿嘿,這小子真是處處心機。”

宋宗英:“什麼處處心機?人家的心機全用在救咱九仙鎮上了,要不是他那出空城計,咱家早就後院起火了!”

宋宗祥:“後院起火?什麼話?”

宋宗英:“哼,大難當頭,譚先生不顧自己生死,打著頭幡救咱全鎮,你去聽鎮上人怎麼誇他的,要沒有他,咱鎮上早就變成一片血海了,山防、宋家、嫂子、大娣二娣三娣,還有我,你就全都看不到了,哥,我們加起來還比不過一個酒坊嗎?

宋宗祥:“宗英,怎麼能這麼比呢?只要譚先生改了念頭,在九仙鎮他願住多久住多久!”

宋宗英:“哼,該留的不留,不該留的卻硬要留下,鬼迷心竅!”

宋宗祥:“誰不該留?”

宋宗英做了花旦的動作:“你心裡清楚!嫂子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哼!”

宋宗英一扭頭,轉身走了

宋宗祥:“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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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九仙鎮-街上,午外

魏打更敲鑼跑街:“看戲嘍,看戲嘍,大隊長宴謝譚先生,沈家班唱大戲,人人有、有份,都去仙客來大酒樓看、看戲嘍……”

人人爭相跑去,譚逸飛和譚稚謙散步而來

不遠處,沈鳳梅的包車拐過衚衕向這邊行來,譚逸飛見此,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

譚稚謙:“逸飛兄,九仙父老們都在傳頌你的驚人膽識呢。”

譚逸飛:“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稚謙兄潑酒灑街亦是不落人後啊。”

魏打更敲鑼過街:“看戲嘍,看戲嘍……”

譚逸飛有些感慨:“看戲看戲,曲終人散時,又到別離際……”

譚稚謙一驚:“怎麼,逸飛兄還是要走?”

譚逸飛的笑容略帶苦澀:“酒坊是我此生之志,卻為九仙難容,哎,過客終究是過客。”

沈鳳梅(畫外音):“譚先生何出此言?”

譚逸飛見到沈鳳梅的包車正停在身後,“似乎”很意外:“哦,沈老闆?真是巧,咱們三個外鄉人倒在這聚在了一起。沈老闆今日唱哪一齣啊?”

沈鳳梅:“《龍鳳呈祥》,讓大家好好熱鬧熱鬧。譚先生,你剛才說要走……”

譚逸飛揮扇一笑:“盡歡之時不談這些,沈老闆請,稚謙兄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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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仙客來酒樓-大戲臺後臺,午內

沈家班的人正在認真畫妝,沈鳳梅掀簾進來,沈班主忙陪著笑將一小壺茶遞上

沈班主:“鳳梅,還是你有膽識,看得遠,就知道大隊長肯定是有驚無險的,那天我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你得空還得替我在大隊長那美言幾句,我,我這不也是為了大傢伙嗎?”

沈鳳梅:“我知道,大隊長也沒怪您呀,不照樣讓咱們唱堂會嗎?”

沈班主:“那不都是看你的面子嗎?”

沈鳳梅目中透出心事:“班主,今天這麼熱鬧,咱加戲。”

沈班主:“行,哪出?”

沈鳳梅:“《斷橋》。”

沈鳳梅推

開班主女兒遞上的紅戲裝,重新扮起了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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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仙客來酒樓-二層包廂,午內

譚逸飛和譚稚謙進了包廂,向宋宗祥全家見個禮

宋宗祥:“來了,隨便坐隨便坐。”

譚逸飛很自覺地坐在了宋宗祥旁邊,將宋宗英身旁的座位留給了譚稚謙

宋宗英笑盈盈的抱著大娣二娣

七虎風風火火跑進來:“譚先生,快出來一下!”

宋宗祥:“虎子,怎麼一來就是急慌慌的,譚先生剛坐下,你也坐著,這就開場啦。”

譚逸飛笑著給七虎讓座,七虎急得又不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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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仙客來酒樓-大戲臺,午內

一陣絲竹胡琴,沈鳳梅扮的白蛇輕盈出場,惹得個滿堂彩

沈鳳梅(唱):“西子湖依舊是當時一樣,看斷橋,橋未斷,卻寸斷了柔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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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仙客來酒樓-二層包廂,午內

宋宗祥:“好!

梁嘉琪和宋宗英看了宋宗祥一眼

譚稚謙:“哎,好象改戲了?”

就見戲臺旁的大牌《斷橋》

宋宗祥的目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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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唱):“魚水情,山海誓,他全然不想,不由人咬銀牙埋怨許郎。”

沈鳳梅唱著唱著,往包廂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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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祥覺得不太對,沉思往下聽

七虎偷偷拽了拽譚逸飛的衣杉,譚逸飛回頭,見七虎拼命做著“出去一下”的手勢

譚逸飛會意,將手豎在脣邊,和七虎出了包廂

臺上的沈鳳梅繼續唱(唱):“好難得患難中一家重見,學燕兒銜春泥重整家園。小青妹攙扶我清波門轉,猛回頭避雨處風景依然。”

宋宗祥皺眉看著沈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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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一臉正色,聲情並貌地迎著宋宗祥的目光,眼中帶有三分怨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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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九仙鎮商會-繆世章房間,午內

譚逸飛一個沒拉住,七虎推門進來

七虎:“二哥,譚先生來了。”

譚逸飛一眼看到牆角揉爛的那張《將進酒》,不由和繆世章都怔了一下

繆世章:“譚先生可是還在記恨在下嗎?”

譚逸飛:“豈敢,是在下執拗了些,二位放心,和楊長官交接完畢,在下就此長別。”

七虎:“哎不行不行,那事是我們錯了,我們都遭了報應啦,就差天打雷劈了!”

繆世章:“虎子,不可胡言!譚先生,請你來是有一件事商量,(一頓)交接的時候我想和你同去,多個照應。”

譚逸飛想了想:“大隊長知道嗎?”

七虎:“哪兒敢讓他知道啊!嘿,昨天幸虧你把話岔開,不然的話,二十大棍是小,可給大哥丟大人了,犯了老太爺訂的鐵律,真比殺了他還要命一百倍!”

繆世章:“譚先生,我就實言相告,那批貨主已經找到九仙鎮了,所以我想找機會和楊長官談談,看是否能雙倍把貨贖回來。”

譚逸飛點了點頭:“譚某倒是無妨,但不知楊長官是個什麼脾氣,多一人去會不會再生事端?”

繆世章也憂心起來,在房中度來度去

七虎:“哎呀二哥你別轉了。(轉念)要不就讓譚先生替咱去說?譚先生,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連累大哥二哥呀,七虎求你!”

七虎“咚”的單膝跪地,傷口疼地令他吸著冷氣

譚逸飛趕快去攙:“七爺快快請起,逸飛怎麼受得起?”

七虎不起,就直直的看著譚逸飛

譚逸飛:“好!我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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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仙客來酒樓-門前,黃昏外

宋宗祥將梁嘉琪和宋宗英送上包車,自己正要上馬,忽見沈家班的人正往客棧走

宋宗祥走到沈鳳梅身邊:“你也要我答應他酒坊之事?”

沈鳳梅:“鳳梅怎敢左右大隊長,我自唱我的戲,白蛇它是妖是仙終歸知道個報恩。我知道異鄉漂泊的艱難,我報大隊長知遇之恩,謝大隊長賞沈家班一碗飯。”

沈鳳梅說完,竟不理宋宗祥,徑自走了

宋宗祥看著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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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九仙鎮-東門外野地,黃昏外

晚霞飛揚,天色漸暗

嶽壑邦帶了十幾個士兵等侯著,就見譚逸飛匆匆趕來,還未見禮,就被嶽壑邦拿槍帶進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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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七虎和繆世章伏在一塊山石後注視著

七虎:“呀,怎麼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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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林中,黃昏外

林中竹葉影動,楊漢鼎正背身等待

嶽壑邦:“大哥,譚先生來了,有兩條狗被我擋在外面了。”

譚逸飛一笑,將兩張萬元銀票放在石桌上:“楊兄!”

楊漢鼎轉過身:“漂亮!多謝了。”

譚逸飛:“楊兄,雪薇怎麼樣了?”

楊漢鼎:“到現在還一直沒醒,肯定是傷心透了。”

譚逸飛目中憐惜盡現:“這事兩年前就該了斷,昨天相見實在突然!(一個念頭上來)楊兄,我這事可絕對不能透出一絲來給她。”

楊漢鼎搖頭:“當然!這麼大的的事你就告訴我一個人,這就是把命都交給我了,我當然得慎之又慎!”

譚逸飛:“多謝楊兄!此事險阻重重,(看看滲血的傷口)我還沒在鎮中站穩就已經差點沒命了,前途更是危機四伏,這怎麼能連累雪薇呢?(心中一痛)寧願讓她對我死心。”

楊漢鼎:“不可能,誰都看得出來,雪薇對你啊,是天地難動。”

譚逸飛:“此乃逸飛三生之幸。要是蒼天保佑小弟如願,那時雪薇還沒出嫁的話,我定然負荊請罪,六禮重聘。現在,還請大哥幫我勸勸雪薇,護送她速速回府,拜託了!”

楊漢鼎:“放心,這回我親自送她!”

譚逸飛:“多謝!(看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小弟先回去。晚上那批黑貨還請楊兄費心,那筆錢是逸飛籌建酒坊用的。”

楊漢鼎高舉酒壺:“祝老弟大業早成!”

譚逸飛抱拳:“謝楊兄!”

兩人舉杯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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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官道,黃昏外

譚逸飛走在回鎮的路上,七虎和繆世章騎馬過來,譚逸飛似乎被嚇了一跳

七虎:“譚先生,上馬!”

譚逸飛:“兩位是不放心逸飛嗎?真是多謝!哦,我找了機會和楊長官的副官說妥了,他讓今晚戌時在索橋交貨,只收現錢,不要銀票。”

七虎喜出望外:“真的!我去我去!譚先生多謝你多謝你!”

繆世章:“還是我去穩妥些,此事不爭了,就是我去。”

三人騎馬進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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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宋府-祠堂,黃昏內

譚逸飛交於七虎那封染血的家信擺在祖宗的牌位前

宋宗祥神色凝重的跪著:“爹,宋談兩家之禍自酒坊起,亦至酒坊止,宗祥不才,將爹的山防壯大了三倍,使父老們過了幾年太平日子。如今譚先生對九仙恩重如山,酒坊又是他父親的遺命,可九仙禁開酒坊也是您老立下的禁令啊,我,我,爹,如今人心所向,兒子是該盡孝還是盡仁?”

宋宗祥搖著卦籤,各種聲音交在腦海中:

七虎(畫外音):“大哥,那廢地就成全譚先生吧,他是我過命的兄弟。”

宋宗英(畫外音):“若沒有譚先生,山防、宋家、嫂子、大娣二娣三娣,還有我,你就全都看不到了,哥,我們加起來還比不過一個酒坊嗎?

沈鳳梅(畫外音):“白蛇它是妖是仙終歸知道個報恩,我知道異鄉漂泊的艱難……”

卦籤越搖越響,“嗬!”一支卦掉在地上

宋宗祥拾起,此為上上籤,籤文“古蹟雖陳猶在目,春風相遇不知年”

宋宗祥舒一口氣,再叩拜:“謝爹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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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宋府-前院,晚外

一陣吵嚷聲,七虎拼命拖著譚逸飛進了後院

譚逸飛:“七爺!敢請七爺放手,您的盛情逸飛心領就是。”

七虎:“不行,今天就要找大哥發話,讓你這個大恩人走了我七虎還是人嗎?”

宋宗祥出了祠堂:“虎子,老遠就聽見你吵吵。譚先生這是要……”

宋宗祥看到譚逸飛依然是來時裝扮,青衫一襲,衣箱在側

譚逸飛:“大隊長,恭喜九仙鎮天佑平安,逸飛功成身退,這就告辭了。”

七虎死死揪住:“告什麼辭,大哥,譚先生想偷偷溜走幸虧被我看著了,大哥……”

宋宗祥一擺手:“虎子,此事不用多講了。譚先生,木料備了這麼久,該動工了……”

(激動的畫外音猛起)

“砰”衣箱掉在地上,譚逸飛驚喜之色愈濃,彷彿在夢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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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九仙鎮-街上,晨外

“咣——”響亮的鑼聲驚徹破曉

魏打更敲鑼跑街:“九仙要開酒坊了!譚先生要、要在九仙開酒坊嘍——”

路人均訝異地聽著,紛紛議論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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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九宮山-山頭,晨外

荒草叢生的山頭,渺無人跡

晨光升起,冉冉照亮一塊荒草中的廢棄殘碑,碑上小字模模糊糊,隱隱殘留著星星點點的金粉,只有碑上的大字尚可辨認,乃是“酒仙鎮”三個字,風吹日蝕已是塵草斑斑

離碑不遠處又是一座墓碑,碑上字跡依稀可辨“談氏宗墓”

譚逸飛肅然跪在墓前吹簫一曲《梅花三弄》,目中滿是悲悽

譚逸飛(內心獨白):“爹孃福佑,飛兒終於立足酒仙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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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宋府-門前,晨外

一輛包車停在門口,柴日雙下車,正要往裡闖,被護院擋住

繆世章緩步走來:“柴老闆,可是要找大隊長嗎?”

柴日雙冷笑:“自然,白紙黑字的合約繆會長既然不認,柴某自然要拿給宋大隊長過過目,要是他也不認識,那柴某就把它貼滿九仙,看看九仙鎮有沒有識字之人!”

繆世章:“柴老闆請便,我九仙鎮雖非人人識字,這私販煙土是何罪過卻是人人皆知的。”

柴日雙氣往上衝:“你——你使詐,用肺鼠疫蒙我,這事要與你無關,又何需使這緩兵之計呢?”

繆世章淡淡道:“我只是提醒柴老闆自求多福,可有說過九仙鎮有誰真得了肺鼠疫嗎?”

柴日雙語塞

福田升的賬房坐著包車而來:“柴老闆!柴老闆!貨到了貨到了!”

柴日雙一驚:“到了?怎麼可能?”

柴日雙疑惑地看向繆世章,繆世章已淡淡冷笑走進府門,彷彿根本不認得他一樣

柴日雙低斥賬房:“為什麼不按我的吩咐把熊二熊三扣下?”

賬房:“老闆有所不知,不是熊二熊三押的貨,那貨是直接堵在咱門口的,我怕這黑天半夜的吵起來,把巡警引來就大事不妙了,煙土必竟是禁品呀。”

柴日雙:“所以你不但結了賬,還讓他們大搖大擺地走了!”

賬房嚇得不敢說話

柴日雙恨恨瞪著宋府大門:“好一招暗度陳倉,宋宗祥,柴某不入九仙誓不罷休!”

突然,賬房緊張地輕扯了扯柴日雙,兩人看去,宋宗祥領著一營軍隊從遠處走來

宋宗祥:“老弟難得來一趟,就先代侯世伯巡檢巡檢我這山防。”

柴日雙趕快低眉坐上包車,迴避至路邊,直到隊伍過去

魏打更敲鑼跑街:“九仙開酒坊啦!譚先生要、要在九仙開酒坊嘍——大隊長和譚、譚先生仙客來請宴,一慶九仙平安,二、二慶酒坊破土,沈家班唱大戲嘍——”

鑼聲響遍全鎮

柴日雙:“九仙鎮開酒坊?九仙鎮居然開了酒坊?”

賬房:“的確是奇聞,談家被滅已經二十年了,酒坊竟似一夜間起死回生!”

柴日雙:“打更的說的譚先生是什麼人,竟然有如此本事先我一步?”

賬房:“小的這就去打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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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林中,晨外

白裙匆匆在林間穿行,沈鳳梅激動地獨自上山,手中緊握一支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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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倒敘四周光暈畫面)仙客來客棧-沈鳳梅客房,晨內

沈班主喜滋滋地捧著一個精緻長匣進來:“鳳梅,大隊長誇咱沈家班退敵有功,一大早就讓人抬了幾箱子的賞來,這個是特別吩咐賞給你的。”

沈鳳梅接過,輕輕開啟,一隻玉簫呈現眼前,簫管上四個小字“蕭使乘龍”

沈班主:“大隊長說了,明兒的大戲你定要用它奏上一曲,看看使得可不可心。”

沈鳳梅芳心一動,欣喜地拿起簫貼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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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林中,晨外

眺望遠山,沈鳳梅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將玉簫放在脣邊剛要吹起,忽聽山頂隱約簫音響起

沈鳳梅覺得有些奇怪,細聽來,正是平日自己擅吹的這首《梅花三弄》

沈鳳梅不及細想,吹起玉簫與山頂之間相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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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山防-操場,晨外

馬鳴陣陣,宋宗祥將侯元欽一隊兵馬迎進,侯元欽軍旅風範,風塵僕僕疾行

侯元欽:宋大哥,元欽快馬加鞭仍是來遲,幸得大哥已退匪軍。”

宋宗祥:“哪兒的話,一個電話老弟就飛馬馳援,宗祥感激不盡。這次是有驚無險,我一提侯世伯的名號,對方還能不怕。”

侯元欽:“大哥可知來犯的部隊是哪軍的?”

宋宗祥:“一時倒忘了問,要不是那雨來得快,我早就沿著馬蹄探探他們的底了。”

侯元欽:“這次軍務在身難以久留,鎮上不安,從我這先撥一批槍彈給大哥吧。”

宋宗祥:“真是多謝老弟。要不要等侯世伯示下?”

侯元欽:“不必,爹既讓我帶這個營,自然由我做主。”

宋宗祥:“多謝多謝。”

侯元欽:“大哥,你什麼時候幫我勸勸爹,我同期的校友早都升了團長了,你看我,說出來丟人。”

宋宗祥:“哈哈,這事不是老太太一句話嘛,世伯的孝心可是出了名的。”

侯元欽:“奶奶說了好多次了,爹就是哼哼哈哈的,說我沒什麼軍功,每次禦敵戍防他都不派我,我哪兒來的軍功啊?”

宋宗祥:“嘿嘿嘿,老弟這可就不明白世伯的苦心了,你是府中一脈單傳,老太太和世伯的心頭肉,世伯捨得你去沙場,老太太也捨不得呀,哈哈哈……”

兩人談笑著走到操場,山防正在整齊操練

一匹紅色快馬繞場賓士,宋宗英在馬上精神抖擻

侯元欽看呆了,眼中現出賞慕

宋宗祥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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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福田升商行,午內

賬房:“老闆,我打聽過了,在九仙鎮開酒坊的人叫譚逸飛,只知是外鄉來的,還不知此人底細。不過他已到了咱五柳,五柳酒業名冠全縣,想必他也是慕名來探探行情的。”

柴日雙眯著眼睛:“哦,那倒真要去見識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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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五柳鎮-街上,午外

熱鬧的街市,商鋪酒肆遍佈,樹上“五柳鎮”大旗迎風輕飄

一輛包車停在一家大酒肆門前,一襲青衫的譚逸飛下了車,一副墨鏡,一柄摺扇,風度翩翩

櫃檯臨街,滿架子的酒

酒保笑著相詢:“喲,這位公子,茅臺全興五浪液,瀘窖郎酒劍南春,您想喝點什麼?”

譚逸飛:“小哥,您這兒還有白蘭地吶,哪兒產的?是法蘭西本土嗎”

酒保:“絕對本土!公子一看就是真正留洋回來的,不象那些土財主,買洋酒只看瓶子順不順眼,哪兒分得清是法蘭西還是英格蘭呢?”

譚逸飛有些奇怪:“看瓶子?”

酒保:“嗨,說白了,就是充充氣派!公子爺,自打庚子年那丟人的條款一簽,洋人就象是突然長了一輩似的,他們的東西也成了高貴貨,這鄉紳富戶誰不假裝買上幾瓶?好壞是嘗不出來,不就是看著紅的綠的瓶子新鮮嗎?”

譚逸飛:“哈哈,原來如此。(自語)看來這包裝新穎倒是先聲奪人……哦,既來了五柳,倒想請教請教本地特色。”

酒保:“那您可是來對地方了,這哪一家酒肆他有咱這兒全活,您請上眼瞧,賣的最好的是這十來種,公子爺想喝什麼口味?”

譚逸飛近前仔細看:“五柳的酒肆我也算轉了不少,居然有大同小異之感。””

酒保:“嗨,公子好眼力!這雖是不同酒坊出的,可都歸福田升管,不光如此,這附近鎮上酒肆的布貨也都看人家的眼色,可不家家都是一樣嗎?”

譚逸飛:“福田升,難不成他能收購這麼多酒坊?”

酒保:“可不,這原來都是響噹噹的字號,可老輩人一歸天,這些個少爺們沒幾年就把家敗得不成樣子了,人福田升財大氣粗,一家家的全收了。(搖頭)哎,想當年談八仙姚六合的名號多響亮啊,再沒有嘍。”

“轟——”譚逸飛乍聽得有人提及談八仙,不由心頭一震

譚逸飛(喃喃):“談八仙姚六合……”

酒保:“看公子您這麼年輕想必不知,姚家六合酒是百年老號,就是不肯入福田升的股子,(低聲)被柴老闆砸啦!其他的誰還有這骨氣,倒不如攀上這棵大樹分一杯羹呢。”

譚逸飛:“那豈非受制於人嗎?”

柴日雙的大笑聲:“受制於人?譚先生說得再貼切不過,哈哈哈……”

譚逸飛轉身,看到柴日雙走來,笑得十分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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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場)仙客來客棧-倉庫,日外【藥酒】

譚逸飛:“我聽那晚那當官的口音有很重的滇南音,滇南多鼠患,家家戶戶都備有非常濃烈的燒酒,哎,說到用酒治病,在千年之前的《漢書•食貨志》裡就已有載,‘酒,百藥之長(zhǎng)’也。”

七虎:“酒也是藥?”

譚逸飛:“當然。殷商時代就有藥酒最早的記載了,西漢的時候,馬王堆出土過一部醫方專書,其中用到酒的藥方不下於35個。”

宋宗英:“西漢,這麼說2000多年前就有藥酒配方了?”

譚稚謙:“是啊,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裡對紅蘭花酒、麻黃醇酒湯的配方和酒劑治疾都有記述的。”

譚逸飛點頭:“酒本身有通血脈,行藥勢,溫腸胃,御風寒的作用。隋唐時期就已經釀造出世界上最早的蒸餾酒了。孫思邈在《千金方》裡記載的藥酒方有80多個呢,並且對藥酒的毒副作用有了一定的認識。”

七虎:“哦,那宋元明清呢?”

譚逸飛:“宋代的《北山酒經》是現存最早的論酒專著,明代的《本草綱目》裡面收集了各種藥酒配方200多種呢,並且民間也有藥酒買賣了。到清代,養生保健的藥酒很流行,尤其是在宮裡,慈禧老佛爺也喝藥酒,叫做夜合枝。”

魏打更:“天!老佛爺!”

譚逸飛:“嗯。藥酒不但治病,還可以防病,元旦除夕喝屠蘇酒,端午喝雄黃酒,重陽喝茱萸酒。《千金方》裡說了‘一人飲,一家無疫;一家飲,一里無疫。’。

七虎:“嘿!這麼多講究啊,那現在都有什麼好的藥酒呀,咱也去沽兩壺!”

譚稚謙:“我聽說過的有冬蟲夏草酒、枸杞酒、蛇酒、鹿茸酒、五加皮酒……

譚逸飛:“還有人参酒、蜂蜜酒,竹葉青,凡此種種,就看七爺您是想養生還是祛(qū)病了。”

宋宗英:“七虎子,我看你還是別瞎喝了,病沒治好倒先成了醉貓……”

“哈哈哈”眾人大笑

(第四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