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對酒當歌第二十四集

對酒當歌第二十四集


嗜血王爺冷情妃 月光決 蓋世帝尊 刀 風聲 夜消魂 絕不低頭(又名:槍手·手槍) 芸生天下 恐怖森林 雙面王爺俏皮妃 文物販子在唐朝 風流小太監

對酒當歌第二十四集



[本集劇介]清晨,酒工驚駭地發現恢巨集的酒坊已被燃成斷壁殘垣,人們大叫著搶救出被砸在角落中的譚逸飛。柴日雙得意地來接收酒仙,被滿目焦土驚呆,譚逸飛醒來後驚如木塑,噴血倒在急急趕來的穆雪薇懷中。魏打更哭著說就是穆雪薇的一個電話讓魏打更聽出她在縣上,酒後失言透露給繆世章,若無繆世章密謀去接雪薇,怎會中了日本人的毒手,害譚逸飛被迫簽約毀掉畢生心血。雪薇恍然大驚,痛哭自己釀成的大禍。繆世章利用穆雪薇的悔恨厲斥她是紅顏禍水,又故意說譚逸飛與日通貿要被罰十倍罰金,此刻唯有宋府銀號有財力支付,穆雪薇心亂如麻。楊漢鼎殘部被敵兵圍追,幸被熟悉地形的譚稚謙暗中援助,山中巧布七星陣助楊漢鼎隊伍脫困,宋宗英決定隻身赴侯府急報侯元欽兵變。田中請求跟隨侯元欽回府向侯司令請罪,侯元欽同意。柴日雙從火場撿到一封他的夥計熊四的家書,立刻警覺。譚逸飛抱病現身,要柴日雙驗收酒仙並依約兌換五座酒坊,哪有用一片焦土換五座酒坊的美事?柴日雙氣得將合約撕碎,譚逸飛卻料到柴日雙已將合約影印派發各大報紙以備慶功,又以時局反日風潮相迫,將柴日雙說得膽顫心驚,在團丁監視下,將酒坊履約過戶到譚逸飛名下。酒工歡呼,譚逸飛卻收到急報,穆雪薇為替他償“鉅債”,已毅然以宋宗祥二夫人的身份自書婚約作抵押給宋氏銀號了。譚逸飛急闖宋府阻止,宋宗祥心頭一沉鮮血迸流,他不顧生命垂危鄭重問雪薇是否自願,並深情地說不敢放開雪薇的手,只怕一放便再也握不住了,鐵骨男兒泣血摯情令雪薇再也控制不住,她哭倒宋宗祥身邊親口許諾願服侍他一生,宗祥大喜,逸飛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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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晨風輕拂,影影綽綽地映出遠處的綠樹青山,漸漸隨晨光冉冉而清晰

漸有人喧,酒工們三三兩兩早早地趕來上工,兩個酒工架著醉氣熏天的魏永更

魏永更含混不清:“譚、譚老弟,俺可沒、沒臉見你啦……”

酒工們大笑:“這魏經理,幾杯下肚就打回原形啦,瞧瞧這又哭又叫地喝了一夜……”

“啊——”走在前邊的酒工驚怖的大叫

眾酒工抬頭,剎時均滿目驚恐,眼睛瞪得老大

(“轟——”)欣欣向榮的酒仙酒坊已成一片廢墟,酒鍋已燒得烏黑,糧槽已成一堆黑炭,作坊頂塌柱倒,斷瓦殘礫上尚有餘火在燃,濛濛的白煙燒燬了一切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焦土

“咣噹”又一根柱子倒下,砸中了牆邊的酒罈,“嘩啦咣啷”酒罈粉碎髮出巨大的響聲,將已驚呆成泥塑的酒工們震醒,大家急叫著衝向酒坊,魏永更被扔到地上

“天啊!咋會是這樣!天啊!”

“譚先生呢,他昨天不是說要在酒坊清清靜靜睡一覺嗎?”

“是啊,譚先生呢?”

大家從極度驚慌中緩過神,四處急尋譚逸飛的蹤影

“在這兒!譚先生!譚先生!”

一個酒工大喊,眾人圍攏上前,只見屋頂被燒得掉了下來,砸在斷裂的牆壁和倒塌的柱子上,形成一個三角,正好將譚逸飛砸在了這個死角,大家頗慶幸地七手八腳將譚逸飛抬出來,只見他昏迷不醒,青衫已燎成了布條,臉上滿是炭燼,腿被砸得青紫,褲子破爛處露出的肌膚已被灼傷成紅腫水泡

眾人大驚,輕輕搖著他呼喊道:“譚先生!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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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林中,晨外

山路林中,“嗒嗒”馬蹄

楊漢鼎身染血跡,將已昏迷的嶽壑邦扶在懷中,二人同乘一騎奔逃著

張達王小順等十幾個士兵跟在後面,不時警覺地向四周張望

忽然楊漢鼎的坐騎一個趔趄,忙勒韁停住

張達:“大哥,跑了一夜,這馬怕是支援不住了。”

楊漢鼎皺眉環顧,不遠處有座小屋:“我也想盡快給疤子療傷,再拖下去怕是撐不住了,可是追兵這麼猛……”

王小順:“大哥,就去那屋吧,你趕快把疤子哥的子彈取出來,我等誓死護衛!”

楊漢鼎:“好兄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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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掩映在林中,頗為僻靜

楊漢鼎一行走近,張達和王小順先跑到屋前屋後探了探,又試探地叩了叩門,無人應答

兩人向楊漢鼎點了點頭,眾人將嶽壑邦搭進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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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越來越多的酒工正在搶救窖中未燒燬的酒罈,大家悲沉又無措地忙碌著

紛亂聲終於讓魏永更逐漸清醒,他迷迷糊糊地看著四周,漸露驚駭之色,呆立

魏永更:“咋的,咋的,咋,咋又燒了?(嚇得牙齒打顫)談家的魂回來了,談家又回來了!”

阿立阿威和幾個酒工焦急的叫著譚逸飛:“譚先生,譚先生!”

魏永更看到昏迷在眾人之中的譚逸飛,“啊——”地大叫一聲極度緊張地奔上前撲倒在譚逸飛身邊,搖著他:“譚老弟!譚、譚老弟,我,我,我不是人,我可害死你啦——”

魏永更大哭在譚逸飛身上,眾人不明所以地勸著,更加忙亂

柴日雙(震驚畫外音):“八格!”

一輛篷車馳到酒坊,還未停穩,柴日雙已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他“啊!啊!啊!”地說不出話,驚叫著跑在四處,到處的瓦礫,到處的焦煙讓他終於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柴日雙狂叫:“啊——我的酒仙,我的酒仙——”

賬房慌慌跑上前:“老闆,譚逸飛在那邊。”

柴日雙紅了眼睛,驚怒地跑上前撥開眾人,一把揪住譚逸飛的胸襟拼命的搖晃起來

柴日雙:“譚逸飛,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阿立阿威上前想將柴日雙拉開,但極度氣憤的柴日雙已瀕臨失控,死死揪住譚逸飛,強烈地搖晃他,魏永更大哭著一口咬向柴日雙的手,柴日雙反猛一股勁將魏永更踹得摔在一旁,在他憤怒到極點的震搖中,譚逸飛終於悠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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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山中小屋,晨內

山風料峭,吹進窗戶,將昏睡的嶽壑邦凍得打了個冷顫

楊漢鼎警覺四望,張達王小順在寒風中縮守屋外

楊漢鼎心中感動,開門出屋,張達王小順立刻立正行禮,楊漢鼎剛想招呼他們回屋歇歇,忽然虎目一驚,只見樹影搖曳處,隱約一個人影閃動

幾人全副戒備,楊漢鼎一使眼色,三人回屋伏在窗下盯著窗外

只見一個人影十分小心地閃出樹林,向小屋貓腰潛來,懷中拿著一大團東西

張達:“大哥,他懷裡揣的肯定是手雷,斃了!”

張達說著就要舉槍捅破窗紙,被楊漢鼎一把攔住

楊漢鼎:“不要枉動,看這人的步子不象軍人。”

王小順:“大哥別忘了,那叛賊的部下最會偽裝,否則疤子哥又怎麼會差點沒命。”

楊漢鼎:“要是侯元欽所派,不可能只派一個人來偷襲,他一旦發現咱們的行蹤應該全力轟炸才對啊。”

張達:“要不就是摸不準咱們是不是藏這兒了,先派一個新兵蛋探探唄,大哥放心,我這槍保管叫他哼都不哼一聲就上天。”

楊漢鼎:“住手!要真是探子,你這一槍不正好給了侯元欽和田中訊號了嗎?”

張達和王小順猛悟,點點頭不再說話,屋中計程車兵均已醒來,都無聲地立在窗邊,大家全神貫注盯著窗外人影,誰都不敢出聲

那人在濃霧迷濛的曙色中越來越近,正在掏著抱著的東西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就在此時,夢中的嶽壑邦突然夢囈地大喝一聲:“殺!”

眾人紛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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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遍體的痛感和耳邊的狂吼聲使譚逸飛立時清醒,“啊——”譚逸飛突然看到了狼籍的廢墟,他不相信地睜大了通紅的雙眸,急喘著,猛推開柴日雙起身想奔過去,但腿傷使他又重重摔在地上,他已慌亂到極點,全身發抖一點點向廢墟爬去

柴日雙上前抓住譚逸飛的後背,將他拎起來重又揪住他的衣襟大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燒的?上一次你親手要砸了酒坊,這次是不是你,是不是?”

譚逸飛已悲傷失措地講不出話,瞪大了眼睛,胸膛急劇起伏

魏永更:“你個天殺的老鬼子沒、沒長眼睛呀,這酒坊是譚老弟的命,他咋可能燒了自己的命呀,沒看到他、他都被燒成這樣了嗎?(沖天急嚷)是誰?是誰幹的這千刀萬剮的事?我、我咒你祖宗八代天打雷劈!”

一句話將酒工們的悲憤挑起,眾人怒吼:“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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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九宮湖-竹林,晨外

竹林後隱著繆世章,他滿眼紅絲,神情緊張,遠遠傳來酒工們震天的怒吼不由讓他打著冷顫

忽聽一陣急馳的馬蹄聲,繆世章回頭,看到穆雪薇和七虎急衝過來

七虎追在後面:“穆小姐,你慢點!”

穆雪薇滿目急切,心“嗵嗵”狂跳掠過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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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魏永更和阿立阿威三人合力終於將柴日雙的手拉開,“噌”譚逸飛的衣領被他生生扯去一塊

柴日雙和譚逸飛雙雙向後坐倒,兩人對視著,均是滿目驚駭頭腦“嗡嗡”的一片空白

穆雪薇幾乎摔下馬踉蹌擠進眾人,奔到譚逸飛身邊,哭著摟住他:“逸飛!逸飛!”

譚逸飛愣愣地看著穆雪薇,彷彿不認識她

穆雪薇更急得大哭:“你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會燒了呢?這是你的命啊逸飛——”

譚逸飛終於醒了,他“咳”的喉間一抖,緩過一口氣,茫茫地看著四周,廢墟、碎缸、焦急的酒工、痛哭的穆雪薇一切都在旋轉,令人驚心的旋轉

突然譚逸飛仰天悲吼一聲“天吶——”,一口鮮血吐在穆雪薇懷中,暈死過去

穆雪薇大驚悲啼:“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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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山中小屋,清晨內

嶽壑邦的夢呼令窗外的人影驀地停住

楊漢鼎手一揮,所有士兵分兩隊齊唰唰舉槍對準屋前屋後

只聽人影突然試探性的輕輕一聲:“裡面可是楊漢鼎長官嗎?”

楊漢鼎更為警覺,手槍已上膛

人影:“楊長官,我上山的時候已經將通往這座屋舍的山路用樹葉封住,沒有人跟蹤……”

楊漢鼎沉聲問:“你是什麼人?”

人影:“真是楊長官嗎?在下是山下村民譚稚謙,這屋子就是在下的祖屋,長官要信得過,煩請開門,我為長官們帶來了傷藥和乾糧。”

張達:“想起來了,是前些日子來投軍的那個書呆子,被疤子哥笑了一頓攆走了。”

楊漢鼎:“哦?”

王小順:“大哥,他說帶來了傷藥,正好給疤子哥消毒呀,我來開門。”

楊漢鼎:“慢!他怎麼知道侯元欽叛變,又怎麼知道我們有人受傷?”

眾士兵紛紛生疑

楊漢鼎沉思片刻:“我去會會,掩護!”

眾人:“是!”

楊漢鼎提防地走出屋門,窗上立刻“唰唰”槍口碰上窗紙的聲音

天光放亮,山林中薄霧迷濛,譚稚謙仔細地看了看,鬆了口氣快步上前

譚稚謙:“楊長官!”

楊漢鼎沉聲:“你認識我?”

譚稚謙:“在軍營前見過。”

楊漢鼎回想了一下,又仔細打量著譚稚謙:“哦,是你,我回營那天說是有事要見我的就是你。”

譚稚謙:“長官好記性,正是在下。那天我被山香酒樓邀去寫幅對子,正看到侯旅長和田中一干密談,我覺得不太對,因為早些時候軍營就傳出侯旅長與楊長官不和的話,我就想去提醒長官多加留心。”

楊漢鼎:“原來如此,多謝譚兄弟,(看看四周)兄弟請進來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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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酒仙酒坊-院中,清晨外

穆雪薇抱著譚逸飛哭得梨花帶雨,眾酒工皆悲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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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雙見到七虎和穆雪薇,不由躲遠了一些,氣得在廢墟上兀自亂踢,賬房不知所措地跟在後面,突然賬房眼尖地驚叫

賬房:“老闆,您看!那好象是個方冊,您看!”

賬房說著,從一堆灰燼中翻出一本燒黑的冊子,封面上是譚逸飛的筆跡《酒仙筆錄》

柴日雙眼睛放光,忙不迭地翻開,臉色一變

賬房湊上前,筆錄封皮燒得焦黑,裡面的紙頁更是粉燼,隨風吹而飄落

柴日雙氣得呆住,待回過神想到找譚逸飛時,譚逸飛已被眾人扶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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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虎:“穆小姐,咱快把譚先生送到醫館去吧,你瞧他燒的這樣。”

穆雪薇泣不成聲,只不住地點頭,眾人幫著將譚逸飛扶上七虎的馬,眾酒工慌慌地跟了去

穆雪薇見狀忙哭著也要上馬,被魏永更一把拉住

穆雪薇:“魏、魏大哥,我要去……”

魏永更:“你別去!別!就、就是咱害了譚老弟呀,咱倆是他的災星呀沒臉見他啦!”

魏永更又悔又悲地講話更加話無倫次,穆雪薇不明所以

穆雪薇;“魏大哥,你說什麼說什麼啊?”

魏永更重重“嗨!”了一聲,憋悶於胸的話一鼓腦都倒了出來:“我、我就全說了吧!那天你電話打到酒仙找譚老弟,我聽到你叫了潘、潘編輯一聲,我就猜你肯定在縣裡,哪兒是回了家鄉啊。(啪給了自己一掌)是我結巴多嘴,和、和姓繆的多喝了幾杯,透給他啦!他就琢磨著去縣上悄悄接你回來……”

穆雪薇;“是馬教習接的我,她也是被日本人逼的。”

魏永更:“要不是姓繆的詭詭詐詐,又怎麼會被小日本得了信呢?你要不是被劫了去,譚老弟又咋會被那倭狗逼著失了酒仙呢,這是他的命呀,沒啦!沒啦!”

穆雪薇怔住:“你、你、你說這酒坊,逸飛他,他……”

魏永更:“姓柴的拿你的命逼著譚老弟交出酒仙呀——(咚咚猛捶自己)說到頭還是怪我這、這張嘴,哎,我咋不死呢?老天有眼,你把酒仙還給譚老弟,(大喊)劈了我吧——”

魏永更胸中痛悔一傾而出,大叫一聲栽倒在地,被酒工們看到趕快上前將他抬走

“轟——”穆雪薇呆了,“啊——”大叫一聲掩面上馬,向九宮山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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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0,山中小屋,日內

眾士兵吃著譚稚謙帶來的乾糧,楊漢鼎用藥酒紗布給嶽壑邦包紮,譚稚謙給嶽壑邦清洗著

張達:“譚先生,多謝你了,不然我們也不知道這兒居然還有處泉眼。”

譚稚謙:“稚謙從小在這長大,所以非常熟悉。”

王小順:“先生祖上有德,這屋的風水好,讓咱們躲過一劫。”

楊漢鼎:“且莫掉以輕心,清晨霧濃不利深山搜尋,現天已放晴,侯元欽和田中定會攻來!”

眾士兵:“是!”

楊漢鼎:“譚先生,前天既然見到我了,怎麼你反而走了。”

譚稚謙一頓,緩緩道:“只因長官實在太象一個人了。”

楊漢鼎:“誰?”

譚稚謙:“曾經兵臨九仙鎮的一名兵匪頭目。”

“嗡——”楊漢鼎和士兵一凜,楊漢鼎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腰間,眾兵心驚地看著手中的乾糧,氣氛一時緊張了起來

楊漢鼎沉聲:“你是九仙鎮的人,剛才為什麼又說是本地人?”

譚稚謙:“長官千萬別多心,只因家鄉旱災,在下投親未遇,就在九仙鎮做了幾年小學教習,最近才回到故里的。不瞞長官,那天我就是因為九仙鎮的事對長官生疑,回到家裡,娘子本來為不許女子投軍的事生氣,我和娘子把這事一說,我娘子的一番話讓我慚愧的很,等到再趕來想告訴長官,卻聽說長官已中了埋伏。”

王小順:“那,夫人說了什麼?”

譚稚謙起身:“她說,楊長官連連痛擊倭寇民心大快,這樣的義士即使曾經兵犯九仙,在民族大義前又算得什麼呢?”

譚稚謙本削瘦,一幅眼鏡更顯文質彬彬,這話說出卻帶著凜然大氣,令眾人肅然一敬

楊漢鼎起身抱拳:“夫人大義,在下等敬佩!夫人也是九仙鎮人?”

譚稚謙一笑:“她就是大隊長的親妹子宋宗英。”

“啊!”眾人更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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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1,九宮山-山路,日外

穆雪薇在山路間奔走著,眼睛直直的,淚飛如雨

穆雪薇:“本以為是日本人下黑手劫了馬教習,誰想到,誰想到這禍卻是出自我口,逸飛,是我害了你呀!”

穆雪薇急衝上山,哭聲陣陣,全沒察覺林中一襲灰衫一直隱約跟在她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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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2,山中小屋,日內

楊漢鼎:“夫人真乃奇女子!”

譚稚謙:“是是。大隊長受家嚴教誨,平生最恨日本人,九仙鎮不容日商進駐就是宋家立的鐵律,宋府捐給侯府的軍資幾十年從未間斷。宗英就是自小耳濡目染,對日本人的痛恨絕不少於大隊長,而且自小她就隨著大隊長躍馬揚鞭,(有些慚愧地一笑)說起來,宗英要不是女子,這從軍的資質在下遠不及她。”

楊漢鼎哈哈一笑:“先生句句坦誠!賢伉儷滿懷抗倭之志,不計前嫌冒險相助楊某,楊某率部感謝!”

眾士兵抱拳:“多謝譚先生,譚夫人!”

楊漢鼎:“等楊某突圍之後,一定去拜望尊夫人。”

說到突圍,眾士兵神情一黯

張達突然叫到:“大哥,你快看疤子哥怎麼了?”

只見嶽壑邦滿臉通紅,身子發抖

楊漢鼎一摸他額頭:“這麼燙!疤子!疤子!(心中一沉)可能是彈傷發炎,發高燒了。”

王小順:“大哥,快帶我們突圍出去吧,救疤子哥要緊!”

眾士兵:“大哥!帶我們衝出去吧!”

楊漢鼎為難地在屋中來回走:“弟兄們失散得太多,咱們只有十幾個人,槍火也不多,這,如果沒有穩妥之策……楊某死不足惜,豈非連累了各位兄弟!”

眾士兵:“大哥,我們誓死相隨,請大哥發令!”

楊漢鼎感動地看著大家,譚稚謙也是熱血翻湧,猶豫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譚稚謙:“楊長官,這是本村縣誌,上面有附近山脈的詳細地形,各位請看,這是一座火山餘脈,名叫七星山。”

楊漢鼎:“七星山?

譚稚謙:“對,此處往西二十里就是這座七星山,因七座山頭分佈得象北斗而得名,在下平常也讀兵書,自小又對這座山極為熟悉,楊長官,可容在下簡單說說嗎?”

楊漢鼎:“先生過謙了,請講。”

譚稚謙:“稚謙小時候常去山裡玩,發現山中隱著一個密陣。諸位請看,從搖光峰起,每繞過一座峰必需得兵分兩路,經第二第三開陽玉衡峰之後,這整路兵馬就分了四路。”

楊漢鼎:“化整為零!

譚稚謙:“正是,這就是此山與眾不同之處,其峰分立,但山體相連,四路人馬追擊後分達天權、天璣、天璇三魁峰,要是二百人馬分了又分,至天樞峰的時候每路就剩十幾人了,與楊長官正是勢均力敵。”

眾人均驚喜輕呼,心中升起希望,均人人振奮

楊漢鼎大喜:“妙,太妙了!將叛軍伏擊之後,我們就以可繳械換衣殺出圍圈,(抱拳)多謝譚兄弟的七星陣!(突然眉間一緊)只是,不知疤子還能不能撐得住。”

譚稚謙:“長官若信得過在下,就由稚謙在這裡看護,等您把叛軍引開之後,稚謙設法將這位長官暗暗送回家裡,楊長官要是此行順利營中一定會傳出風聲,我夫婦就用篷車掩送這位長官與您會合。”

楊漢鼎非常感動:“如此,楊某率部再謝譚兄弟!(掏出軍哨)這是我們團專用的令哨,其音特質,請兄弟帶在身邊,楊某要是有幸脫臉就在沿途林中等侯,兄弟來的時候輕吹幾下就成。”

譚稚謙:“長官放心,稚謙記下了,請長官和各位兄弟一路小心。”

眾人抱拳作別,楊漢鼎手一揮,眾兵風一般出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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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3,九宮山-山頭,午外

正午天色忽然陰沉,山頂風兒陣陣,吹得茂林唰唰作響

談母墳頭上的青草隨風輕搖著

穆雪薇連扶帶攀踉蹌上了山頭,已累得香汗淋漓,白色洋裙早是土汙石劃,殘碑跟前她再也支援不住。哭倒在地

穆雪薇:“天啊——要罰就罰我吧——是我每次都不聽你勸才釀成大禍的……當初你不讓我來鎮裡我偏偏要來,你讓我回家鄉避一避我就是不聽,你讓我千萬不要開門我卻,我卻引狼入室,逸飛,你把我看得比命都重,我卻害得你失了命一樣的酒坊,我……我……”

繆世章(畫外音):“哼,虧他事事料到,卻偏偏遇到你這個痴情女子,功虧一簣,真是天意!”

穆雪薇大驚:“你,繆先生,你怎麼會,怎會……”

繆世章看了看殘碑:“這便是你二人幽會之處嗎?帶著心愛的女子拜見宗祖,倒真不失禮數。”

穆雪薇:“胡說!我兄妹二人清清白白,休得胡言亂語!”

繆世章箭一般射向穆雪薇:“你二人真是兄妹嗎?”

穆雪薇不免神慌:“我,我們,自然是……”

繆世章:“哦?那繆某失言了。(笑)想想也是,就算你二人互為傾心,他今天被你害成這樣,花好月圓已成一夢,在下還不免要為譚先生惹上如此紅顏禍水哀嘆啊!”

穆雪薇色變:“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繆世章:“譚逸飛一個外鄉人白手起家,歷盡生死才迎來酒仙一片繁榮,卻因為你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全毀啦。大隊長驍勇男兒威震九仙,對小姐一片痴情,卻因為保護你命在垂危,這兩人都愛你至深,卻也因此生死攸關,這不是紅顏禍水是什麼?”

穆雪薇一震:“不錯,我是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沉痛)是我害了你們,是我害了你們,魏大哥講得對,我是災星,災星!既是如此,我還留在世上幹什麼!”

穆雪薇衝動地大哭著向坡涯衝去,被繆世章一把拉住,拼命拽回,兩人摔在地上

繆世章:“穆小姐想一死百了嗎?大隊長為保護你生受一槍就是要換得你香消玉殞嗎?這背上一刀胸口一槍難道都做假的,就是要穆小姐服侍一生也不算過份吧,你卻想借一死洗脫責任嗎?”

穆雪薇急道:“不是的不是的,我……”

繆世章近前一步:“再者,你給你表哥造成的這滾滾鉅債會因為你一死就免得了嗎?”

穆雪薇一驚:“鉅債?”

繆世章:“不錯,為了救你性命,譚逸飛已經將酒仙轉到福田升名下,現在酒坊盡毀,就要用五倍造價來賠!這且不算,酒坊停工之後供貨必斷,這芸芸貨單的違約款酒商也會上門討要,這筆鉅額賠償的數額非你想象,何況他身為商會會長,與日通貿必受重罰!”

穆雪薇心中一震:“這豈不是要他傾家蕩產嗎?”

繆世章:“在下就向穆小姐交個底,就算把譚先生的全部賬款賠付也是萬萬不夠!”

穆雪薇心頭大慟:“啊!(哭)我居然害你到這個地步!(神情已恍惚)不,不,這禍由我而起,就該由我來償,不幹表哥的事,不干他的事呀!”

繆世章:“穆小姐可有萬貫家財嗎?否則又怎麼賠償?”

穆雪薇:“我……”

繆世章沉聲道:“眼下在九仙鎮有此財力的只有大隊長銀號一家,(加重)獨此一家!”

穆雪薇:“宋大哥?哦,我去求他,我這就去求他,宋大哥大仁大義,一定會幫我的。”

繆世章:“慢!大隊長傷得很重,一直昏迷到現在,你怎麼去求?退一步來講,大隊長就算清醒,穆小姐是大隊長什麼人?大隊長又憑什麼非要替譚逸飛賠錢?”

穆雪薇:“我……(無助地仰天大叫)天啊,你們拼了命的護著我,我卻這麼沒用!(急哭)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繆世章冷冷的一字一句說得十清晰:“銀號是大隊長所有,除非這筆款成了穆小姐您的家財,借用救急才能名正言順!”

“嗡——”穆雪薇驚得呆住,大眼睛直直的,呼吸都似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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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4,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下午內

譚逸飛昏迷中突然叫道:“雪薇!”

安郎中正在給他腿上塗抹藥膏,一陣疼痛令譚逸飛清醒,他突然“噌”地坐了起來

團丁和酒工本侯在門外急得不行,此刻均一湧而進,反將安郎中擠到了一邊

“譚先生,譚先生您醒了!譚先生……”

譚逸飛怔怔的:“雪薇怎樣了?”

阿立:“先生放心,穆小姐好好的,平安無事了。”

安郎中:“譚先生且寬心。穆小姐昨日只是受了些驚嚇,一夜調理已無大礙,早上她本想幫著七爺把大隊長送回府去,一聽說先生的酒坊出事,就立馬趕過去了。”

譚逸飛鬆了一口氣:“哦,我說剛才恍惚之間好象看到雪薇了,原來是真的。多謝安大夫!(突然心頭一沉)酒坊!”

譚逸飛立即要下床,遍身傷疼卻令他險些摔倒,忙被眾人扶住

阿威:“譚先生快別起來,你被燒這樣趕快躺好才是啊。”

譚逸飛更驚:“燒?我怎麼放心得下啊。(肯切)各位兄弟,快,麻煩為逸飛僱輛包車,我一定得去酒坊一趟,一定得去!”

譚逸飛態度堅決,自有一股威嚴,眾人不忍拂其意,阿立阿威對視一眼,急急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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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5,九仙鎮-街上,下午外

穆雪薇奔跑在街頭,秀髮散亂,白裙飛揚,淚水任風吹拂

鎮民均吃驚地看著她跑過,幾時見過仙子般的她如此凌亂

兩側景物晃過,穆雪薇心亂到極點,一幕幕畫面交織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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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十三集第22場〉九宮山-山頭,日外

譚逸飛從懷中掏出久藏的一個布包,包中是一對陳舊銀葉子:“這是我娘留下的,是爹送與孃的定情信物,來,戴上它,你就是我談逸飛的娘子了。””

穆雪薇驚喜地搶過來看,如同捧著一生致寶仔細地看

譚逸飛目中已泛淚光,他拿起銀葉子,輕輕的鄭重的戴在雪薇耳畔,端詳著,突然將她緊摟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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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下意識地摸摸耳邊,耳垂空蕩,心頭亦隨之一空

眼前“酒仙街”的牌匾乍現眼前,街上處處可見的酒仙二字令穆雪薇心痛

穆雪薇痛哭:“逸飛,我害死你啦,我還有何顏面再見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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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二十一集第9場〉仙客來酒樓-大堂,日內

宋宗祥痴痴地看著穆雪薇:“鴛鴦自解分明語,此生終不負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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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二十三集第26場〉小孤山破屋,日內

宋宗祥中槍忽醒虛弱地叫:“雪薇……雪薇……”

穆雪薇大驚:“宋大哥,雪薇在這兒,就在你身邊。”

宋宗祥,欣慰一笑,蒼白麵容已全無血色:“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突然他的頭一歪,本想抬起的手“啪”的垂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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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薇只覺混亂之極,眼前一黑摔在地上,“啊”她痛哭著爬起來繼續跑過街去

穆雪薇的身影剛拐過彎,譚逸飛坐在包車上被眾人擁著從街的另一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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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6,山中,下午外

遠景:蒼山橫亙,蜿延連綿

山石嶙峋,一隊日軍追擊而來,前方又是岔路,日軍暈了

日軍甲:“怎麼又是路口,這一路直追下來,咱們本來二百人的大隊,看看,現在就咱們十幾個人了,還要再分隊嗎?”

日軍乙:就是,見到路口就分兩隊,路口這麼多,分來分去分來分去,真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個路口啊。”

日軍甲:“支那的山勢真是複雜,侯元欽也派兵追過來了,要不咱們等等他們的人,問明方向再追?”

日軍乙:“不成不成,田中少佐說過,我們只是暫時利用侯元欽消滅楊漢鼎,侯元欽仍然是我們的敵人,現在我們只有十幾個人,他們的部隊萬一反過來消滅我們怎麼辦?”

日軍甲:“對對對,可是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追呢?”

楊漢鼎(畫外音):“不用追了!楊漢鼎在此!”

只聽“啪啪啪”一槍一個,日軍全部落馬,楊漢鼎率張達王小順等士兵從山石上跳下來,將日軍圍在中間,日軍均嚇得抱頭

楊漢鼎:“兄弟們,速與他們對調服裝,繳械換馬。”

張達:“啥,讓我穿小鬼子的衣服,打死我也不幹!”

楊漢鼎(小聲說):“你和小順不換。等這幫鬼子換上咱的衣服之後,就讓他們往西跑,你們倆鳴槍在後面嚇嚇他們,讓他們逃得再快些。這一鳴槍就會引來叛軍,一看這身衣服,以為是咱們的人,定然全力追擊,你倆找個時機脫身,(拿出地圖)在這裡我們會合,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張達王小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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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7,酒仙酒坊-院中,下午外

天茫茫,雲沉沉,空中零星地滴起了幾點雨滴,給廢墟再添幾分淒冷

魏永更靠在搶救出來的酒罈堆中,雨滴滴在他的臉上,漸漸醒來

酒工們整理著斷瓦殘垣,童鐵匠和許多力壯的鎮民也自發地加入進來

魏永更扶著酒罈起身,忽看到柴日雙遠遠的竟還在廢墟上胡亂翻著什麼,他心頭怒起,氣沖沖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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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8,宗祥銀號,下午內

銀號內吵嚷聲不止,眾酒工均自發地手持存據前來取款

賬房:“諸位諸位,請靜一靜靜一靜,敢問諸位可是約好的,怎麼都是今天前來提款?”

錢掌櫃:“譚先生的酒坊遭了天災,我們要為他蓋座新的!”

“是啊是啊,老闆快給我們支錢吧”

繆世章(畫外音):“諸位請安靜一下,繆某懇請各位三思。”

眾人看去,繆世章漠然站在門口,賬房忙迎上

錢掌櫃:“繆掌櫃,俺們三思過了,四思五思都有了,就是要拿錢出來給譚先生蓋座新坊!”

“譚先生說了,酒仙是大傢伙的,酒坊遇難,自然要大夥一塊蓋起來!”

“是啊是啊,繆掌櫃的就快些給我們支錢吧。”

繆世章:“並非鄙號不支款,眾位這麼義氣,繆某也就有話直說,就算各位傾囊而出對譚會長而言也只是杯水車薪。大傢伙多年的積攢十分不易,又何必做這無用功呢。”

繆世章已看到穆雪薇神情恍惚地出現在眾酒工之後,他就說得越發沉重

繆世章:“在下也為譚會長遭此不幸頗為婉惜,柴日雙此刻還在酒坊廢墟之上咄咄相逼,客商的違約款又是接踵而至,最嚴重的事乃是譚會長觸犯九仙鐵律,三天之內理不清這件事就會被趕出九仙了呀!”

“轟”穆雪薇心頭一顫

一番話說得眾酒工大急又無奈,又吵嚷起來

錢老闆:“對了繆掌櫃,這銀號不是也有貸錢的嗎?咱們就合著為譚先生貸上這筆錢怎麼樣?”

“對啊對啊,我把家當全押上,夠不?”

繆世章:“諸位,這筆錢數目之巨大可不是諸位房舍所能抵得了的,何況鄙號是大隊長私業,要沒有宋府本家的印信,繆某又怎麼敢做主將這銀號半數鉅款貸出去呢,恕繆某為難了。”

“呀,這可不是急死人嗎?譚先生已經毀了全部心血,還讓他一輩子揹著債嗎”

穆雪薇:“我來貸!”

眾人一驚,只見穆雪薇擠進人群,來到繆世章面前

繆世章目中一喜閃過:“穆小姐?你,真的來了。好,穆小姐當然可以貸,卻不知以何作押?”

穆雪薇怔怔地站著,心中尚處巨瀾翻湧之中

繆世章又提高了音調再問一句:“穆小姐以何作押?”

穆雪薇突然咬牙與繆世章對視一眼,在眾人的驚詫中毅然走上櫃臺

穆雪薇:“就是以我作押,以宋府二夫人作押!”

“轟——”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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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9,酒仙酒坊-院中,下午外

圍著酒坊邊緣,柴日雙拿著樹枝在殘瓦中撥拉著,賬房在一旁跟著

賬房:“老闆,歇歇吧,酒仙已經毀啦!等譚逸飛醒過來咱們立馬找他算賬,彆氣壞了您啊。”

柴日雙不語,忽的停住,目光鎖定一處

賬房看去,枯枝中一封未燒完的信,賬房忙拾起遞上:“這信好象在哪兒見過?”

柴日雙拿著殘信,只看了一眼便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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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二十三集第6場〉褔田升商行-門口,晨外

熊四嚇得手中一抖,家書飄落在柴日雙腳下:“柴老闆,您,您今天來得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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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日雙:“我就說嘛,這火又不是天火,怎麼就燒起來了,還燒得這麼猛,哼,果真有幕後之人。”

賬房:“您是說譚逸飛……”

柴日雙搖頭:“這麼龐大的酒坊憑一人之力怎能一夜盡毀?我已經仔細察看,譚逸飛的設施周全確實令人佩服,這裡雖說處處狼籍,你看!那是滅火槍,那是貯水缸,井井有條,先不說昨天晚上他的體力已是強弩之末,要真是他點的火,又怎麼會不避開水缸從最容易燒起來的糧槽點火呢,反而在這三丈之外以柴枝澆油起的火?”

賬房立時起疑:“難怪老闆在這查了這麼久,那以您之見幕後這個人是?”

柴日雙揚了揚信,冷笑,餘光見到魏永更衝了過來,忙將信揣入懷中

魏永更一把扯住柴日雙:“你、你這倭狗,竟幹起綁票的勾當,賠!你賠譚老弟的酒坊!”

柴日雙一把推開魏永更:“我賠?該是譚逸飛賠我才對,除去全部酒坊的陳設,在酒仙未重建之前,每拖一天,就得按貨單流水賠我五倍損失,這日日五倍日日五倍,譚逸飛既然沒燒死,就得給我做一輩子奴才,償還他欠我的這筆鉅債!”

魏永更氣得又上前揪住柴日雙:“我呸!你綁了馬教習和穆小姐強逼、逼譚老弟,反惡人告狀嗎?走!到巡捕房去,你、你那些幫凶還在小孤山裡,一查一個準,定、定然抓你進大牢!”

柴日雙又推開魏永更,冷笑道:“死人還會開口嗎?你憑什麼指證和我有關?”

魏永更:“那鬼子、那、那夥計都是福田升的人,人人都、都認得?”

柴日雙:“不錯,正因為是我福田升的人,柴某倒要為他們討個公道?他們在山中歇歇腳,怎麼會憑空喪了性命,你既然知道他們在小孤山上,可知是什麼人向他們下的毒手嗎?”

魏永更被柴日雙無恥地倒打一耙氣暈:“你、你、你……”

柴日雙眯著陰險眼睛:“你怎麼說不出來啦,難道說行凶的人和你有關嗎?”

魏永更氣壞了,偏偏急得辯不過這番歪理,臉脹得通紅

譚逸飛(畫外音):“老哥莫急,君不聞‘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嗎!”

柴日雙一驚,看到譚逸飛寬寬的雪白病服隨風飄逸,包車後面跟著憤然的團丁和感念他的芸芸鎮民,凜然眾勢令柴日雙心頭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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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0,宗祥銀號,下午內

櫃檯上根根欄柱的影子象籠子一樣投在桌上,周圍靜得窒息

條案,筆硯,紅印,空白的貸約

穆雪薇怔怔坐在案前,胸口急劇起伏,顫抖地拿起筆,淚滴滴在筆尖上,未成一字,先溼了紙

繆世章坐在桌案對面,深邃地盯著她

賬房和銀號的夥計靜靜地盯著她

酒工們靜靜地盯著她

偌大的銀號中只聽到穆雪薇的低泣,筆尖久久難以下落

繆世章起身,不知從何處拿來一瓶酒仙,一隻小盞,輕輕為穆雪薇倒上

繆世章:“此乃一紙終身,穆小姐心中必是千迴百轉,不妨小酌一盞穩穩心神吧。”

穆雪薇微微抬眸,淚眼朦朧前,琥珀瓶上‘酒仙’兩個大字十分醒目

“轟——”穆雪薇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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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1,酒仙酒坊-院中,下午外

柴日雙眯著眼睛:“譚先生!”

譚逸飛:“柴老闆。”

柴日雙:“譚先生辛辛碩果一夜盡毀,居然還和柴某談什麼善惡有報,是不是急昏頭了?”

譚逸飛淡淡道:“這滿目焦礫燒得乃是柴老闆的酒坊,在下急個什麼?”

賬房急道:“胡說,這,這明明是你的酒仙,怎麼說是我們老闆的?”

譚逸飛:“先生難道忘了,昨天柴老闆不是用五座酒坊逼迫在下以酒仙對換嗎?柴老闆咄咄之言猶響耳畔,(模仿柴日雙的語氣)這回要的不是這片地,乃是在下的酒坊,是這樣吧?”

柴日雙色變:“酒仙已經焚燬,你必需給我五倍賠償!”

譚逸飛:“柴老闆怎麼也忘了,昨天你又特意在合約上添了一條,天災人禍,各自認命!”

柴日雙心中一抖,眾人卻聞之驚喜而呼

譚逸飛依然淡淡:“酒仙在此,柴老闆驗收無誤,就請按照合約把五座酒坊交給在下吧。魏老哥,麻煩您代我前去接收。”

魏永更感動而驚喜:“譚、譚老弟,你不怪

結巴?你還用我?”

譚逸飛一笑:“老哥說哪兒的話,我們既齊心共業,老哥就是逸飛的兄弟,各位都是逸飛的兄弟!”

“哦——”眾人歡呼

柴日雙氣得臉白:“你們別在那自說自話了,憑這一片瓦礫居然想要我五座酒坊,天下哪有如此荒謬的美事!”

魏永更:“喂,小日本,那約是你逼譚老弟籤的,咋的,不認呀?”

柴日雙眯著眼睛:“不認又如何?這份合約一式雙份,譚逸飛,你那份怕是早就化成灰了吧?(低低冷笑)我就毀了這份,叫你空口無憑!”

話音未落,柴日雙已掏出懷中合約唰唰唰撕個粉碎

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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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2,宗祥銀號,下午內

穆雪薇怔怔盯著酒仙的瓶子,突然“唰”地將瓶子緊緊握在手中,強烈顫抖著,突然她“當”地將酒瓶重重放在案上,緊咬銀牙唰唰在貸約上一揮而就,纖秀小字字字滴淚而成

眾人驚異而敬佩地默默看著

置筆,纖手將貸約推到繆世章面前

繆世章雙手拿起,驀的也激動起來,手指微微抖著,拿起銀號的印,頓住,望著穆雪薇

繆世章:“穆小姐好文思啊,這姻帖寫得句句妥切,在下要蓋印了。”

穆雪薇此刻平靜得令人驚異,是歷經大劫大悲之後的解脫,一顆心早已碎得離了魂魄,木木得無知無覺了,她悽美一笑:“雪薇不過是一個平凡弱女子,竟蒙大隊長以命相酬,何其幸也!本就應該侍奉此生,況且得以略償表哥大恩,夫復何求,夫復何求啊!(傷感悽笑)呵呵呵……”

穆雪薇悽然絕決地笑容在眾人心中如同悲鳴,連繆世章心中都生出不忍,忙剋制住,印蘸紅泥,“砰!”重重印在貸約之上

穆雪薇沉沉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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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酒仙酒坊-院中,下午外

柴日雙將合約的碎片一把揚在譚逸飛面前,對賬房道:“我們走!”

兩人青著臉走出幾步,便聽到譚逸飛漫不經心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

譚逸飛:“各位兄弟,繆掌櫃聽說了這件事,關心的很啊,特意叮囑逸飛提防一件事,你們猜是什麼?”

魏永更和眾人忙湊上前,柴日雙也不由停了腳步

譚逸飛:“他說柴老闆接手酒仙必定是得意非凡,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把合約分發給各家報社電臺了?只等你一聲令下,這份合約就會漫天飛揚,九仙鎮譚會長媚日的謠言在下就百口莫辯了。”

魏永更:“這小鬼子好毒的心腸。”

童鐵匠:“譚先生,你是說你們倆的合約雖然毀了,他卻給報社電臺留了底了,是嗎?”

譚逸飛:“哈哈,柴老闆,可是如此嗎?”

賬房心驚:“繆世章怎麼知道?難道他看見了?”

此話實是不打自招,譚逸飛一眾不由大笑

柴日雙氣得轉過身低罵賬房:“蠢材!(咬牙)譚逸飛!你別得意,你別忘了,你是九仙商會會長,這合約一旦見報,你與我簽約就是犯了九仙鐵律,我看你如何躲得過此關!”

譚逸飛:“酒仙已毀,柴老闆手裡又沒有這塊地契,要重建是不可能的,那麼你就沒有什麼理由進駐本鎮,本鎮依然沒有日商立足之地。至於那五家酒坊,據在下所知都是五柳老號,是柴老闆不擇手段豪奪而來,在下不過是讓它們重歸我華商之手,這之間花費了一分一釐嗎?這也算得與日通貿嗎?”

眾人:“不算,當然不算!“

魏永更:“這就象嶽元帥還我河山嘛,本來就是咱的,通,通個什麼貿呀。”

譚逸飛一笑:“柴老闆要是捨不得這五座酒坊,不妨也盼一場天火降臨吧。”

“哈哈哈”眾人歡笑

阿立:“譚先生,我們認得這五座酒坊,這就帶人前去護住,看小日本他再敢動黑心!”

團丁們說著,紛紛上馬馳去

譚逸飛:“柴會長,我的兄弟既已為您開道,就請和魏老哥回鎮交接吧,如今戰事紛芸,抗日的呼聲不絕於耳,全縣只有五柳鎮出了個日商會長,如此榮幸柴會長更應該謹言慎行,既然親筆簽了合約,且莫自毀商規呀!”

譚逸飛輕飄飄幾句話,卻重重擊中了柴日雙七寸,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說不出話,終於氣匆匆悶頭上了篷車,魏永更和幾個酒工打馬隨行,象押著犯人一般與篷車走遠

眾人這才徹底的歡呼起來,將譚逸飛團團圍住

忽然林中一陣雜亂腳步,錢老闆和一幫酒工慌慌而來

錢老闆:“譚老弟譚老弟,穆小姐她,她……”

譚逸飛心頭一驚:“雪薇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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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宋府-門前,黃昏外

繆世章護著一輛篷車來到門前:“二夫人,已到府門,請下車吧。”

篷車中穆雪薇心頭一震,緩緩掀簾而下

繆世章:“大隊長知道了這件喜事一定會極為高興,只等他在貸約上按了印記,二夫人就再不需要為譚先生擔心了,有銀號的財力定保他平安。”

穆雪薇神情落寞,凝神看了看門上大紅燈‘宋府’二字,不由怔了怔,腳步頓時沉重,吸了口氣,邁入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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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5,酒仙酒坊-院中,下午外

錢老闆:“穆小姐為了給老弟償還鉅債,跑去大隊長的銀號做貸了!”

譚逸飛:“做貸?我哪兒來的鉅債啊?”

酒工:“繆掌櫃的說啦,灑仙燒啦,就會誤了客商的貨,這,這違約的賠付那就是天價,我們本來想把您給我們存的錢全支出來給先生蓋座新的,可是繆掌櫃說那根本不值什麼,穆小姐一急就簽了貸約,約定為您新蓋一座酒坊,而且償了咱全部的違約款啊。”

譚逸飛:“這些我自有辦法解決,多謝諸位兄弟關心,只是,雪薇萬萬不該聽繆世章胡說,(心頭一緊)她哪有什麼寶物,竟然簽得下如此重約?”

錢老闆:“穆小姐抵的就是她自己呀,把她自己抵給大隊長了!”

“轟——”譚逸飛身子重重一晃,倒在包車背上,雙目大睜,呼吸彷彿停了

片刻譚逸飛目光發直急急的問:“什麼?錢大哥您說什麼!”

酒工:“穆小姐已經是大隊長的二夫人了!”

一時間譚逸飛呆如木塑,將眾人嚇了一跳,正想相慰,只見譚逸飛“噌”地跳下包車,腿傷疼得幾乎跌在地上,他已顧不得,急急躍上馬揚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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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6,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黃昏內

暮色沉沉,宋宗祥躺在**未醒

梁嘉琪抱著三娣抹淚:“宗祥,本來是高高興的大喜事,怎麼就一天,你,你就弄成這樣啊,安大夫說了,這槍要不是偏了,我,我們就再見不到你了呀宗祥。”

梁嘉琪悲從中來,越哭越傷心,引得三娣也哇哇大哭起來

宋宗祥終於悠悠轉醒,梁嘉琪驚喜異常,激動之下只覺頭昏得一晃,被宋宗祥一把拉住,卻牽動得傷口驀然疼痛,不由“啊”的一呼

梁嘉琪趕快緊握住宋宗祥的手:“快別動快別動,(喜泣)你醒了,你可醒了!”

宋宗祥:“嘉琪,我沒事,不礙的呀。”

梁嘉琪哭道:“你老是這樣說!以前就是這樣,打山匪三天兩頭的刀傷槍傷,我沒有一天不擔驚受怕的,這,這剛踏實了沒幾年就又是這樣。(哭)你要出了事,叫我們娘四個可怎麼活呀?”

宋宗祥歉然笑道:“怎麼是四個,應該是五個才對,夫人忘了我們馬上就要喜得貴子了嗎?”

梁嘉琪被逗笑了,心情一鬆,只覺胸口一熱,立時便乾嘔了幾下,忙用帕掩住

宋宗祥:“是不是又害喜了?快,快去歇著去。”

繆世章一陣笑聲進了房:“哈哈,這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隊長醒了,大喜大喜,世章為大隊長再添喜事一件。”

宋宗祥:“哦?什麼事?”

繆世章:“穆小姐感激大隊長救命之恩,已欣然以身相許了!(對門外)二夫人請進!”

“轟”突然一聲“二夫人”令宋宗祥和梁嘉琪不由一驚

就見穆雪薇緩緩進門,一身凌亂全無往日光彩,她默然走到宋宗祥床頭:“宋大哥。”

宋宗祥打量著她,急切道:“雪薇,你怎麼這幅模樣,是不是那柴日雙又要傷你?別怕,大哥護著你!”

宋宗祥說著便起身下床,胸口傷口迸裂血染紗布,梁嘉琪驚呼一聲,手中抱著三娣未及去扶,就見宋宗祥已被同樣大驚的穆雪薇一把攙住

穆雪薇見宋宗祥對自身重傷毫不在意,眼中心中只在乎她的安危,立時大為感動,撲倒在宋宗祥膝頭大哭:“宋大哥——”

繆世章將婚書遞上:“大隊長,二夫人親筆所書,句句肺腑。”

宋宗祥接過細閱,驚喜異常:“雪薇,你,你真的願意?”

穆雪薇點頭:“雪薇從今願隨侍左右,報大哥顧憐之恩!”

宋宗祥大喜,哪裡還顧得傷口血流,激動得一把將穆雪薇摟住懷中,大叫一聲:“雪薇!”

院中小生子急呼(畫外音):“譚先生,哎,譚先生……”

“嗵嗵嗵”的腳步聲,譚逸飛衝入房中:“雪薇!”

穆雪薇回頭驟見譚逸飛,只覺心跳停止,突覺自己正在宋宗祥懷中,立時又羞又急

譚逸飛突然看到此幕,不由大驚,本心跳不已此刻卻猛的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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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7,省東軍營門前哨所,黃昏內

侯元欽焦急地騎馬出營

哨兵:“旅長!”

侯元欽:“怎麼還沒訊息啊,走!出去看看!”

親兵:“旅長,還是再等等二團長,軍中大事全都需要您來佈署,不能無帥啊。”

侯元欽:“嗯,說的好,不能無帥!”

正說著,二團參謀帶一隊士兵奔回營

二團參謀:“報告旅長,二團在七星山追擊叛軍,因為不熟悉山路,被叛軍分散兵力,現在已失去叛軍蹤跡,請求速派兵馳援!”

侯元欽氣得斥道:“無用!區區十幾個人都對付不了,傳令增派三團前衛營前去夾擊,發現叛軍一率擊斃,不留活口!”

親兵:“是!”

侯元欽望著黃昏天際,咬起牙關,不禁想起侯司令的怒斥

侯司令(畫外音):“電告省東駐軍旅部,日前戰事侯元欽指揮極其失當,防範嚴重疏漏,至日軍攻入我陣地,幸四團楊漢鼎實戰經驗豐富,率部大捷,振我軍威。接此電立赴總營授副旅軍銜,侯元欽記大過,全軍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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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8,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黃昏內

譚逸飛久久凝視穆雪薇,心胸急震卻說不出話,穆雪薇一雙淚眼,不敢抬頭

繆世章左看右看,慢悠悠上前將婚書展開給譚逸飛:“譚會長不用為穆小姐擔心,穆小姐親筆寫下婚書和大隊長喜結連理,大隊長自會寵愛有加,先生該為令妹高興才是啊。”

譚逸飛怔怔看著婚書,已顧不得繆世章語含興災樂禍,一步衝向床前,腿上傷口血迸,幾乎摔在了地上,穆雪薇大驚來扶,卻被繆世章先一步攔在身前,他將譚逸飛扶坐在椅子上

繆世章:“譚先生有話且慢慢說。(對梁嘉琪)表妹,你身子不舒坦,讓孫媽先扶你去歇著吧。”

梁嘉琪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出門而去

譚逸飛:“大隊長,舍妹少不更事,是擔心在下才誤籤此約,大隊長乃俠義之士,當然不會用姻緣做這種交易!”

宋宗祥:“交易?”

繆世章:“大隊長,是這樣,是二夫人感念大隊長數次捨命相救,又深知大隊長對她愛慕至深,才自寫婚書以成良緣。二夫人心地良善,自己成了良緣又怎麼忍心看著表兄遭此大難,所以到銀號做貸為譚會長重造酒坊,世章一想,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自然應該鼎力相助才是啊,大隊長,這就是二夫人的貸約,只等您按下印記就可以成全夫人的手足情深了。”

繆世章說著將貸約遞給宋宗祥,譚逸飛急起身去抓,卻被繆世章用力攔住

譚逸飛急道:“大隊長萬萬不能籤!酒坊的事逸飛已然解決,此約不作數,不作數啊!”

繆世章:“譚會長酒坊盡毀,損失慘痛全鎮皆知,這話不過是說來寬慰二夫人的,但二夫人並非三歲孩童,豈會不明白事理呢?”

譚逸飛氣道:“這是我兄妹二人之事,不勞閣下多說!大隊長,這貸約既然涉及在下酒坊,如果作貸也該由在下籤約才是,表妹一時心急誤寫此約,還請大隊長速速銷燬吧!”

穆雪薇:“你,你別騙我了,酒仙是你的心血,是你的命啊,就是因為我,毀啦,全毀啦!是我害得你和福田升簽約又被客商追賠,(哭)是我害死你了呀。”

譚逸飛不住搖頭:“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不用擔心,真的不用!”

宋宗祥沉思片刻,凝神看著穆雪薇:“原來你真的有顧慮,雪薇,宋某視你為奇珍,勝過自己性命,我萬萬不願見你受半點委屈,要是有這份貸約牽制,我豈非如同逼婚嗎?”

譚逸飛一喜:“大隊長英明!”

繆世章一凜:“大隊長快別這麼說,這全是二夫人切切真言。”

宋宗祥一擺手,直直地盯著穆雪薇:“雪薇,現在你說句心裡話,這婚書可是清清白白,真的出自你心嗎?”

“轟——”穆雪薇心頭大震,抬頭看著宋宗祥,卻不敢與之目光相對

一時間三個男人均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穆雪薇只覺迫得喘不過氣來,心嗵嗵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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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9,臨省日軍駐地,黃昏內

郊野夜幕漸漸壓了上來,田中手握腰刀冷冷看著日軍對著草人訓練

巖井匆匆走過來,田中猛的轉身

田中:“怎麼樣?是不是已將楊漢鼎擊斃?”

巖井恭身行禮:“巖井無能!沒能捉到楊漢鼎,七星山中山路迷繞,與侯元欽團部夾擊仍然讓他逃脫,請少佐處罰。”

田中青著臉猛將軍刀揮出,巖井心頭一顫,卻一動不敢動

“啪”田中又將軍刀入鞘,想了想

田中:“照我的話去給侯元欽遞封信,就說楊漢鼎狡猾大大的,既然被他走脫,他肯定去向侯司令報信,我們定要先他一步,否則全盤皆輸!就這麼寫,去吧。”

川島:“嗨!少佐是想進入侯軍總部嗎?侯元欽能讓咱們進去嗎?就算進去,只怕反有性命之憂呀。請少佐再考慮一下。”

田中冷冷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侯元欽已和我們有通聯之實,想要後退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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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0,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室,黃昏內

座鐘“嗒嗒”作響,敲擊著每個人的心魄,譚逸飛只覺一顆心立時就要跳出胸腔

穆雪薇越是沉默難言,宋宗祥就越是心急,胸膛急劇起伏起來,傷口驀的血迸,噴透紗布,衣襟一片淋漓,巨痛使他“啊”地頭昏欲倒,被穆雪薇和繆世章急攙住,宋宗祥如此傷痛卻不撫胸口,任血沽沽而淌,雙手只緊緊握住穆雪薇,深深地看著她,生怕她不見了似的

繆世章:“穆小姐,大隊長的命就在你手裡,你親筆所言自當言而有信,可別做那薄情寡性的兒戲啊。”

譚逸飛:“雪薇,絕不能一時衝動!”

穆雪薇心潮急湧,淚水傾出:“宋大哥,你,你快躺下,快躺下。”

宋宗祥卻固執地不動:“這,這婚書,你,你說實話,你要是騙我,就是在我心頭再扎一刀啊!(深情注視)我本一介武夫,得此明珠乃是畢生之幸,怎麼忍心你委屈下嫁啊?”

穆雪薇心中越發混亂:“宋大哥,你的傷,你,你先放開我,讓我來扶你。”

穆雪薇欲抽手,卻被宋宗祥握得更緊:“不,雪薇,我怕一放手,就再也握不住你了。”

穆雪薇心中猛然被擊中,感動得撲到宋宗祥懷中大哭:“宋大哥,雪薇是真心的,沒有半分委屈——”

穆雪薇說完,眼前一昏,暈在宋宗祥懷中

“轟——”譚逸飛只覺天懸地轉,繆世章卻大大鬆了一口氣

宋宗祥狂喜:“雪薇,夫人,雪薇……”

宋宗祥喜得手足無措,想全然摟住穆雪薇,突然發覺自己尚拿著貸約,他混亂而狂喜之下竟用食指蘸著傷口鮮血重重按下印記

“轟”譚逸飛再受一擊,眼睜睜看著貸約生效,再也支援不住,“砰”仰身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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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8場)山中小屋,清晨內【酒聯】

譚稚謙:“那天我被山香酒樓邀去寫幅對子,正看到侯旅長和田中一干密談,就想去提醒長官多加留心。”

楊漢鼎:“原來如此,不知譚兄弟寫了怎樣一幅妙聯?”

譚稚謙:“是從《品花寶鑑》中摘的一聯‘清樽漫賞山香曲,畫舫遙聽水調歌’,只為嵌他山香二字。”

楊漢鼎:“呵,說起嵌字酒聯,精妙莫過於潮州的韓江酒樓,‘韓愈送窮,劉伶醉酒;江淹作賦,王粲登樓’不但嵌入酒樓的名稱,更將韓愈劉伶江淹王粲四位酒中名人的典故列在裡面了。”

王小順:“哎,我們村的秀才叔硬是對對子白喝了酒館高大叔一頓。張達,你學秀才叔,我就學高大叔來問你,第一句就是個上聯,‘誰’?”

張達:“我。”

王小順:“老兄好?”

張達:“小弟安。”

王小順:“不敢屈留。”

張達:“定要叨擾。”

王小順:“灶下已無燈無火。”

張達:“廚中尚有菜有酒。”

王小順:“為客貪杯,斷非君子。”

張達:“作東惜酒,亦是小人。”

王小順:“夜已深,不可傳杯弄盞。”

張達:“天未明,正好行令猜拳。”

王小順:“咚咚咚,噹噹噹,三更三點。”

張達:“來來來,斟斟斟,一口一杯。哈哈哈,就這樣,高大叔送出去一桌酒菜。”

楊漢鼎:“哈哈哈,這對聯文化,相傳起於後蜀君主孟昶,他當時在寢室門桃符板上題了句‘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

張達:“大哥好學問,秀才叔那次用兩首古詩成了幅酒聯。”

王小順:“上聯是王維的‘勸君更進一杯酒’。”

張達:“下聯是李白的‘與爾同消萬古愁。”

譚稚謙:“工整工整!這樣的摘詩成聯王安石也作過一幅,是韓愈兩首詩,原詩是‘斷送一生唯有酒’和‘破除萬事無過酒’,只因王安石反對酗酒,就舍了原詩的‘酒’字,變成了‘斷送一生唯有,破除萬事無過’了。”

眾人:“精妙精妙!”

(第二十四集結束,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