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掖庭宮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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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掖庭宮巡
第167章 掖庭宮巡
翌日，天氣明媚。
皇甫衝一早就來到了掖庭宮的門外，因為領了聖旨，他有權利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查案，李誦只要結果，而他則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去查詢線索。
宮女翠冉死之前就是在掖庭宮為奴，他來這裡也是為了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很快，掖庭宮的大門就出現在他眼前了，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來到這種地方，就會覺得一陣陣的不安，或許跟這裡死過太多人有關係吧。
前朝幾代這裡死過的冤魂又何止數萬，故而李誦登基之後將這裡改成了犯了錯的下人的居所，這些下人平日裡多是幹一些重體力的活，而翠冉就是在這裡替那些宮人洗衣服，她所居住的地方被宮內人稱之為浣衣局。
細打量著這裡的宮殿，走到哪裡都有一股強烈的香味，是一種刺鼻的香味。
“十三弟！”
乍一聽輕柔細語般的聲音，皇甫衝猛地回身，看到了漢陽的那張美麗的臉龐。
“公主，你怎麼來了？”
皇甫衝還以為看錯了呢，漢陽公主又怎麼會是巧合般的出現在這裡，除非是故意來尋他蹤跡的。
漢陽輕掩笑意，淡淡的說道：“其實，我是想來看看你究竟怎麼破案的。”
“你也知道了？看來我破案的訊息恐怕整個後宮都知道了吧？這後宮也真的藏不住任何的祕密。”皇甫衝笑道。
漢陽倒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你忘記了，我身邊還有云安這個鬼精靈，這後宮一有什麼奇聞怪事，她都是第一時間告訴我。料想她本來就對你崇拜至極，又怎麼會不多關注一點呢。”
皇甫衝啞然一笑，意在感嘆漢陽的聰明伶俐，“對了，怎麼不見雲安跟來？”
“她被母后叫到清寧宮了，不知道又犯了什麼錯，這才沒來找你。不過之前她可以急著要來見你的，沒辦法就託我先來找你了。”
漢陽只把尋找皇甫衝的理由強加在了雲安的頭上，殊不知她自己也是非常想見皇甫衝一面，這才有了雲安一開口相求，她就立馬答應了的後話。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很簡單啊，翠冉是掖庭宮的宮女，我要是你，也會先到這裡尋找一些線索，或許這裡還能找到跟翠冉有關的蛛絲馬跡，所以我就到這裡來了，果然你確實在這裡，跟我想的一樣。”
皇甫衝樂了，這個漢陽公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既然她是來協助的，那就跟她一起同行吧，最起碼她比自己更瞭解這個後宮，興許還會給自己提供一些幫助。
進到浣衣局，不少宮女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私下裡隱隱厭惡的目光。
浣衣局管事宮女是一箇中等身材，有些發胖的大嗓門女人，她一看到漢陽公主來到，下意識堆起笑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問安。
“蘇管事，你也別拜我了，這位是十三殿下李玄，也是專門來查翠冉的案子的，你們要是知道關於翠冉的事情，就跟我們說說。”
漢陽公主將話鋒轉到了皇甫衝身上，自然那個管事宮女也在之前就聽說了十三殿下回宮之後的種種驚世傳聞，故而更加敬畏。
“您就是那個打敗了林天羽，鬥過裴大人的十三殿下？奴婢有禮了，對於翠冉的事情，二位請問吧，奴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殿下請問吧。”
皇甫衝從打進到這浣衣局就一直冷著臉，這時卻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是也顯得並不溫和。
“呵呵，管事大人，知道多少關於翠冉的事情？你可知道，翠冉平時有什麼特別愛好，還有她平時經常跟什麼人接觸，喜歡穿什麼衣服，愛吃什麼東西，最常去的地方是哪裡？只要你知道的，統統告訴我，開始吧。”
管事宮女沒敢多瞥幾眼皇甫衝那張冷冰冰的臉，瞧她渾身顫抖的樣子，倒像是遇到了鬼一般，說話都吞吞吐吐的，只是好在她說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祕密。
“翠冉這丫頭來到我們浣衣局不過半個月，那還是之前她頂撞了蕭惠妃，才被髮到這裡為奴的，奴婢本來就對她不熟悉，只知道她是宋昭容的侍女，平時高傲的很，一般都看不起我們這裡的人。誰知她落了難，來到這裡就是來等死的，誰都知道蕭惠妃遲早會要了她的命，故而她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平時就是在這裡幹活，洗衣服，還算勤奮，也不跟那些愛耍子的女人似得偷懶，倒還聽話。不過！”
“不過什麼？”皇甫衝不喜歡聽廢話，故而口氣也變得更重了。
管事宮女先是回頭瞅了一眼宮外沒有人，她才敢說。
“不過奴婢發現，翠冉在幾天前突然變得很愛乾淨，每天回到浣衣局，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您知道我們這些下人平時很少洗澡，一般都是兩三天洗一回。這翠冉之前也跟我們是一樣的，可是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她回來的很晚，大概是三更後，我記得她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溼透了，她剛剛回來，就不停的用涼水澆洗身子，我當時還以為她傻了，急忙制止了她，從那之後她的精神就時不時不正常，有時候還經常發呆，總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沒聽懂。只不過，她總是說，有人要害她，我追問下去，她就不說了，直到她突然死了，我們私下裡都說她的死有可能跟蕭惠妃有關係。”
管事宮女也是戰戰兢兢的說的，倒是這話裡話外都透著對翠冉的憐惜之意。
皇甫衝詫異的看向四周，這種髒亂的環境下，要是翠冉真的有潔癖，早就有了，何必在幾天前才有所改變，這說明幾天前定是突然發生了什麼，才徹底摧毀了翠冉的精神，那幾天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呢？
“按你這麼說，翠冉是突然有了潔癖的習慣。我知道了，你還知道什麼？”
“額，翠冉平時跟我走的很遠，她也不愛說話，平時也沒有願意和她結交的朋友，至於她到底怎麼死的，我們都覺得很奇怪，當天她死之前的頭兩個時辰，我還記得她有些緊張，好像覺得她有些害怕什麼似得，我以為她是精神病又犯了，就沒在意，誰成想她會突然暴斃，真是可悲可憐啊，這種人在我們掖庭宮沒過幾天就得有一個，說實在的，她們也都是可憐的人，就算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痛快些，少受點罪。”
皇甫衝突然覺得，這裡就像是一座活脫脫的人間地獄，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又何曾知道這裡的溫存，管事宮女說的倒是實情，翠冉就算不死，也終究是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實在是可憐的很。
漢陽這時說道：“那按照你這麼說，翠冉也是極為可憐的女人，不過查清她的死因也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話說至此，漢陽只好將目光投向一直深思不語的皇甫衝，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心有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