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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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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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夠適應任何一種環境,特別是當他看到自己周圍所有的人都過著同樣的生活的時候。要是在三個月前,列文是不會相信自己在當前這樣的條件下還能安安穩穩地睡得著覺的;過著這種盲目的、不明不白的、而且是入不敷出的生活,喝醉(他沒法為自己在俱樂部的那種行為找出另外的說法)以後,和那個妻子曾愛上的男人保持不恰當的友誼,甚至還去拜訪那個除了“**”外沒法用別的概念界定的女人,甚至被這個女人迷住,弄得妻子非常傷心——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安安穩穩睡得著。而且,在疲倦、通宵不眠及狂飲以後,他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五點鐘,開門時吱呀的一聲把他吵醒了,他跳起來朝四周圍看了一下。吉蒂不在**。但是屏風隔壁有移動的燈光,接著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什麼?……什麼?”他半睡不醒地說,“吉蒂!什麼事?”
“沒有什麼,”她一手拿著一支蠟燭從屏風後邊走出來說,“我感到不舒服。”她說,同時露出特別可愛和意味深長的微笑。
“什麼?開始了,開始了?”他驚恐地說,“得派人去請……”他急忙開始穿衣服。
“不,不,”她微笑著用一隻手製止他說,“大概沒有什麼。我只是稍稍有點兒不舒服。不過現在過去了。”
她隨即走到臥榻旁邊,把蠟燭吹滅,便躺下來,安靜了。她那種好像剋制著呼吸的安靜,尤其是她從屏風後邊出來說“沒有什麼”時那種特殊的溫柔和興奮的表情,雖然使他懷疑,但他實在是太困了,因此他馬上又睡著了。只有後來他回憶起她呼吸平靜時的情景,才恍然大悟當時她那可愛的心靈裡所發生的一切,她一動不動地躺在他身邊,等待著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偉大的事件。七點鐘,她一隻手在撫摸他的肩膀,悄聲絮叨著把他喚醒了。她好像是在猶豫,既捨不得叫醒他,卻又想和他談話。
“柯斯佳,別擔心。沒有什麼。不過好像……得派人去叫麗莎維塔·彼得羅夫娜。”
蠟燭又點著了。她坐在臥榻上,一隻手上拿著一些編織的東西,最近一段時間她老在做這些
東西。
“請別擔心,沒有什麼……我一點兒也不害怕。”看到他驚恐的臉色後,她邊說邊拉起他的一隻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再貼到自己的嘴脣上。
他急忙跳起來,一刻不停地望著她,失魂落魄地穿好睡衣後,就站在那兒瞧著她。他得走,可他沒法離開她的視線。他還不愛她這張臉嗎,還不知道她的表情,她的目光嗎?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這樣。他回想起昨天像現在這樣站在她面前時她的那種傷心,他不禁覺得自己真是多麼卑鄙和可怕!她那泛起紅暈的臉蛋,從睡帽裡露出的一圈柔軟的秀髮,洋溢著喜悅和決心。
吉蒂的性格雖然難得有不自然和虛情假意的時候,但是列文看到她突然拋去一切掩飾,一雙眼睛裡閃爍出自己內心的真實自我,還是為她現在**在他面前的樣子而感動。他所愛的她這樣樸質和**,越發顯露出她的真實本性了。她邊笑邊瞅著他,她的眉毛突然顫抖了一下,抬起頭,迅速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一隻手,全身緊緊貼住他,用自己火熱的氣息把他包圍起來。她感到痛苦,並且好像在向他訴說自己的痛苦。在開頭的一瞬間,他照例覺得是自己的過錯。但是,她目光裡飽含著柔情,它表明她不僅沒有責怪他,而且還因此更愛他。“要不是我,這還能是誰的錯?”他不由得想,同時在尋找這種痛苦的肇事者,要懲罰他;可是找不出肇事者。她在忍受痛苦,在抱怨,同時在為這種痛苦而得意,而欣喜,她喜歡這種痛苦。他看到了她心中正在發生某種美好的轉變,可是怎麼回事?——他沒法明白。這超出了他的理解力。
“我派人到媽媽那裡去了。而你就快去叫麗莎維塔·彼得羅夫娜……柯斯佳!……沒有什麼,都過去了。”
她從他身邊走開了,按了一下鈴。
“好了,你這就走吧,帕莎過來了。我沒有事兒。”
接著,列文驚訝地看到,她拿起晚上帶過來的編織物,又開始編織起來。
當列文從一道門走出去時,他聽到一個侍女從另一道門進去了。他便等在門口並聽到吉蒂怎麼詳細地吩咐侍女,並親自和她一起搬動床鋪。
他穿好衣服,因為出租馬車還沒有來,就乘著套馬的機會,又跑進了臥室,不是用雙腳跑著,而像插上翅膀一般。兩個侍女正在臥室裡擔心地搬動著東西。吉蒂邊走邊織,在迅速挑動線圈的同時,不時地給侍女們一些指點。
“我這就去找大夫。麗莎維塔·彼得羅夫娜那裡派人去了,不過我還會再去的。不需要什麼嗎?要去找陀麗嗎?”
她看了他一眼,顯然沒有聽進去他說的話。
“對,對。去吧,去吧。”她堅決地說著,皺緊眉頭,對他揮揮一隻手。
他已經走到客廳裡了,突然臥室裡傳出一聲淒厲的呻吟,立刻就平靜下來了。他停在那裡,好久沒法明白是怎麼回事。
“對,這是她。”他對自己說,隨即抱頭往樓下跑。
“上帝啊,饒了我們吧!求你寬恕,請你幫幫我們!”不知怎麼,他脫口而出這樣的唸叨。他,一個不信教的人,並不是用嘴巴在重複這些話。在眼下這一瞬間,他知道不但自己的全部懷疑,而且憑理智不可信的那種東西,都毫不妨害他求助於上帝。所有這一切,現在都像塵土似的從他的內心裡飛散得無影無蹤了。他感到上帝手上掌握著他,他的心靈和愛情,自己不向他還能向誰呼籲呢?
馬匹沒有準備好,但是他感到自己特別緊張,當前要做的事情又那麼多,為了不浪費一分鐘,他就不再等馬套好,而是徒步走了出去,並吩咐庫茲瑪追上自己。
在一個拐角處,他碰上了一輛匆忙奔跑的夜間出租馬車。小馬車上坐著裹著頭巾穿著天鵝絨斗篷的麗莎維塔·彼得羅夫娜,“感謝上帝,感謝上帝!”他認出她後,興奮地說;她長著淺色頭髮,瘦小的臉上現在正露出一副特別認真,甚至是嚴厲的表情。也不吩咐出租馬車停下,他就往回跑到她旁邊。
“那麼說是兩個鐘頭,不是更久嗎?”她問,“您一定得找彼得·德米特里奇,只是別急著催他。對了,到藥房買點兒鴉片來。”
“您這麼認為,會平安無事嗎?上帝啊,請你救救我們吧!”列文說,看到馬從大門裡出來,他便和庫茲瑪一起跳上雪橇,吩咐去找大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