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卷_9

第五卷_9


小說選刊(2013年第8期) 超級大富豪 嫩草追妻 總裁有喜①,全能老婆賴上門 傲妃難訓:本宮來自現代 溫柔校草霸上失憶女 獵國記 沉眠 帝王寵之一品佞妃 橫掃晚清的坦克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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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古老而荒廢了的宮殿式住宅:高高的帶雕花的天花板,牆上有彩畫,鑲木地板,高大的窗戶上掛著笨重的黃色簾子,枝形架和壁爐上擺著花瓶,門上有木雕,有幾個掛著繪畫的陰暗大廳——他們搬來以後,這座宮殿式住宅的外表給符朗斯基心裡帶來一種愉快的錯覺。他覺得自己與其說是個俄國地主和離了職的宮廷狩獵官,不如說是位對藝術訓練有素的愛好者和保護者,而本人——是個為了心愛的女人拋開了社交、種種社會關係及功名的謙遜的藝術家。

符朗斯基選擇搬到這座宮殿式住宅來,他所扮演的角色完全成功,透過戈列尼舍夫結識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所以開頭一段時間他是安心的。在一位義大利繪畫教授的指導下,他練習實物寫生,從事中世紀及義大利生活的研究;這種生活使符朗斯基著了迷,他甚至按照中世紀的生活方式戴帽子,肩上披一塊方格子毛毯,這對他還挺合適。

“我們生活在這裡,卻什麼也不知道。”有一次,符朗斯基對早上到他這裡來的戈列尼舍夫說。“你看過米哈依洛夫的畫嗎?”他說,同時把早上剛到的一張俄文報紙給他看,他指著其中的一篇文章,那裡寫了生活在本市的一位俄羅斯畫家,他完成了一幅早已有人說起並事先訂購的畫。文章抱怨政府和美術學院讓一位出色的畫家得不到幫助和任何鼓勵。

“看過,”戈列尼舍夫回答,“當然,他不無才華,但方向完全是錯誤的,還是伊萬諾夫、施特勞斯和勒奈那種對基督和宗教畫的態度。”

“是一幅什麼畫?”安娜問。

“面對彼拉多的基督。基督成了個用新派完全現實主義畫成的猶太人。”

由於這涉及了戈列尼舍夫一個最喜歡的主題,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我不懂他們怎麼能犯這種粗陋的錯誤。在藝術大師們的作品中,基督已經完全定型了

。因此,他們想要畫的不是上帝,而是個革命者或聖賢,那就去畫蘇格拉底、富蘭克林、夏洛特·柯爾黛好了,只是不要選擇畫基督。他們選擇的恰恰正是不能用作藝術表現物件的面孔,此外還有……”

“這個米哈依洛夫真的那麼窮,是真的嗎?”符朗斯基問道,同時在想,自己作為俄羅斯一個保護學術和文藝的財主,不管他的畫是好是壞,都應該幫助這位藝術家。

“未必吧。他是個出色的肖像畫家。你們看到過他畫的瓦西里奇科娃像嗎?不過他好像再也不願畫肖像了,因此,可能吧,他還真生活在貧困中。我是說……”

“能不能請他為安娜·阿爾卡傑耶夫娜畫一幅肖像?”符朗斯基說。

“為什麼畫我?”安娜說。“有了你畫的,什麼樣的肖像我都不要了。畫安妮(她這樣叫自己的女兒)吧。瞧她。”她從窗子上正好看到漂亮的義大利乳母把孩子帶進公園裡,同時立刻扭過頭來看了符朗斯基一眼。符朗斯基為了自己的一幅畫,給這位乳母畫了一張頭部寫生,這成了安娜生活中唯一的一個隱祕的痛苦。符朗斯基畫了她以後,不時地欣賞她的美和中世紀的風韻,而安娜自己不敢承認她會吃這個乳母的醋,因此她對她和她幼小的兒子都特別親熱和寵愛。

符朗斯基也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安娜,他轉過頭來對戈列尼舍夫說:

“那麼你認識這個米哈依洛夫嗎?”

“我碰到過他。可他是個怪人,而且沒有一點教養。你們知道嗎,他是而今經常會遇到的那種野蠻的新人之一;知道嗎,他是d'emblee在無信仰、否定和唯物主義的觀念教育下成長起來的自由思想者之一。過去呀,”戈列尼舍夫說,也不去或者是不想去注意安娜和符朗斯基是不是想說什麼,“過去呀,自由思想者是宗教、法律和道德觀念教育出來的,他們還親自透過鬥爭和勞動來領會到自由的思

想;可是現在,出現了一種新型的天生自由思想者,他們在成長起來的同時,對於道德和宗教法則,對於權威,連聽都不要聽;他們是在否定一切的概念影響下,也就是說,像野蠻人一樣成長起來的。他就是這樣。他好像是莫斯科一個總管的兒子,沒有受過任何教育。他進美術學院時給自己造成一種聲譽,說他這個人不愚蠢,希望受到教育。他開始閱讀認為是知識源泉的東西——雜誌。而且你們知道,在過去,一個想受教育的人,比方法國人吧,就會著手研究所有的古典作品:神學家的、悲劇家的、歷史學家的、哲學家的,還有,你們知道嗎,所有擺在自己面前的全部精神勞動成果。可是他後來直接落到了否定主義的書堆裡,很快掌握了否定主義學問的全部要領,就是這樣。不僅如此,二十年前,他會在這種書堆裡發現與權威及幾個世紀來的傳統觀點相牴觸的地方,他會從這種相互牴觸的理論中發現一些別的什麼東西;但現在,他直接陷到這種觀念裡,對過去的傳統理論不屑一顧,並且直截了當地說:什麼也沒有,èvolution,自然選擇,生存競爭——就是一切。我在自己的文章寫到……”

“您知道嗎?”安娜說,她早已小心翼翼地和符朗斯基交換過眼色,知道符朗斯基對這個藝術家的教育不感興趣,他只想要幫助他,約他畫一幅肖像。“您知道嗎?”安娜果斷地打斷正沒完沒了地說著的戈列尼舍夫,“我們去看看他吧!”

戈列尼舍夫清醒過來了,高興地表示同意。但是因為藝術家住在一個偏遠街區,所以他們決定僱一輛馬車去。

一小時後,安娜和戈列尼舍夫一排,符朗斯基坐在馬車前面,到了遠處街區一幢簡易房子附近。看院人的妻子過來了,他們從她那裡瞭解到,米哈依洛夫是允許旁人進他畫室的,不過他現在正在離這裡不遠的寓所裡,他們便拜託她遞交自己的名片,請求允許參觀他的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