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百六十八章

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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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 已是下晌,太陽收了晌午時的狂燥,變得溫柔起來,雖然比不得夜間的清涼,但至少不再灼得人面板疼痛。

建安帝的心情極好,一撩袍擺坐在棋坪邊,和悅地笑道:“靖兒,來,陪朕下一局。”

一旁的黃公公極有眼色地開啟棋盒,將黑子放在建安帝的手邊。

皇帝要下棋,當臣子的自然只能相陪,赫雲連城恭敬地應了一聲,告了罪,在棋坪對面坐下,執白後行。

兩人都是進攻型的棋手,不象防守型的那樣喜歡慢慢佈局,一局棋很快結束了,連城輸了三目,當下欽佩地道:“皇上棋力強勁,微臣甘拜下風。”

建安帝高興得哈哈大笑,因為他知道赫雲連城並沒有隱藏實力,的確是棋力不如自己。

“最近都看了些什麼書。”建安帝並沒有起身的意思,還招手示意連城繼續坐著,同他聊聊。

此時的建安帝早換下了朝服,只穿著常服,頭髮簡單地束著,一派居家氣象,笑容格外親切,舉手投足都散發出親近、寵信的訊號。

這樣的情形,就象是尋常百姓之家的舅父與外甥在聊天。

但赫雲連城卻沒有露出驚喜萬端或是驕矜得瑟之態,仍是沉穩中含著恭敬,“回皇舅的話,我近日只看了些山水遊記。”他微垂了眸,視線落在皇帝的下頜處,不與皇帝正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面部的線條便沒有平日裡那般冷峻。

建安帝仔細打量著赫雲連城。赫雲連城從小到大一帆風順,韜武略具是十分出眾,但也使得他多少有些驕傲自得和鋒芒畢露,如今經歷了風浪挫折,並沒有一蹶不振,反而愈加沉穩和敏銳,將過去的鋒芒都收斂了起來,不再是出鞘的利劍,卻更加令敵手望而生畏。

建安帝滿意地暗暗點頭,將黃公公奉上來的新茶往赫雲連城的跟前推了推,“這是大食國新貢來的春茶,你陪朕一起嚐嚐。”

赫雲連城忙欠身謝恩,復又坐下,品了一口,讚道:“的確是好茶,濃香四溢,與我國的春茶大不相同。微臣謝皇舅賞賜。”

建安帝笑道:“有段日子沒與你下棋,你棋力大增,棋風如行事之風,可見你越發進益了,當賞。”說話的口氣,完全是一個長輩面對寄予厚望的晚輩的親切和欣慰,“何況這回能征服大食國,定遠侯的功勞可不小啊。”

說著,讓黃公公準備了一盒這種春茶,賜與赫雲連城,讓他帶回去給鬱心蘭嚐嚐。

赫雲連城謝了恩,又陪著建安帝聊了幾句閒天,建安帝這才讓他離開。

今日的皇上對他格外的親切,看著他的目光亦是飽含感情,赫雲連城邊走邊思索,不知這樣的改變從何而來,這樣的恩寵,比他小時受到的,都要濃烈得多,讓他有些莫名的驚惶與疑慮。

帝王的恩寵,是任何一個人都想要的,可是總得有原因,否則便會讓人覺得無福消受,不知哪一天又突然從雲端跌落地面,比以往更加難以生存。

他腦中轉著念頭,卻仍注意著四面八方,察覺到有人靠近,抬眸一掃,卻是明子期那張純淨又無聊的笑臉。

明子期剛好從鳳棲宮出來,老遠見到連城,便跑過來與他同行,好奇地問,“父皇找你何事?”

“只是聊天下棋。”

赫雲連城說到這兒,頓了一頓,忽地想起皇上今日說的“這回能征服大食國,定遠侯的功勞可不小”。

面對面地與他說話,為何不說“你父親的功勞可不小”?

赫雲連城蹙起了眉頭,明子期有些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卻也沒放在心上,以為他想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忙笑呵呵地跟連城聊閒天。

穿過九龍壁,便是御花園了,一名宮女手捧玉盤迎面而來,見到二人忙屈膝行禮,“奴婢給賢王殿下請安,給赫雲少將軍請安。殿下與將軍是要去雲蘿閣麼?赫雲少夫人已經去騰雲閣了。”

明子期丟擲一顆小銀錁子給這名宮女,笑道:“你倒是挺機靈的嘛,這個賞你。”

赫雲連城也正是要去尋妻子,便與明子期一同往騰雲閣而去。

到了騰雲閣,大門口正守候著一名宮女,問及她赫雲少夫人是否來過,那宮女一副吞吞吐吐,不敢直言的樣子。

正巧唐寧歇息好了,走了出來,見到他二人便笑問道:“你們可知道子恆在哪裡?”

明子期笑道:“不知道,我去母后那兒坐了坐,九哥應當在御花園。”

那名宮女竟撲通一聲跪下了,小肩膀抖得彷彿要掉下來。

三人都莫名其妙地望著她,明子期不解地問,“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就說。”

那宮女吞吞吐吐地道:“莊……郡王……來了,來……尋王妃,赫雲少夫人……也……來尋王妃了。”

原本就是兩個人都要來唐寧,可是配合上這名宮女的表情和語氣,就顯得十分曖昧了。

赫雲連城的俊眸一眯,神情冰冷,唐寧立即轉身進了騰雲閣。

明子期冷聲道:“說!他們去了哪裡?”

那名宮女指了方向,赫雲連城冷聲道:“站在這不許動!”說完便足尖一點,飛縱出去。

而小屋內,莊郡王正做著思想鬥爭。

不行!不行!

莊郡王明子恆內心煎熬著,拼命提醒自己不可胡來,可大手卻不由自主地停地了往上送的動作,指腹隔著雲羅紗柔軟的料子,輕輕揉起鬱心蘭的腿腹。

鬱心蘭正奮力保持平衡,同時伸長兩臂,去攀高高的窗沿,可是這個高度,離窗沿還有大約半尺,她便低聲道:“還要高一點。”

忽然覺得腿部的觸覺不對勁,有點癢癢的,一低頭,卻見莊郡王不再仰頭看著氣窗的方向,而是低著頭不知想幹什麼。

不會是藥效發作了吧?鬱心蘭這會兒可不敢隨意招惹莊郡王,忙一手扶住牆壁,一手拔下發間的一支簪子,腰一彎,狠狠將簪子戳進莊郡王的肩膀裡。

赤金的髮簪不會很硬,但是鬱心蘭為了自己的安全,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力道用得可不小。

“啊!你幹什麼!”

莊郡王自己也意識到了情形失控,正微張了嘴,要再用力咬下舌,卻猛地被這支簪子給扎得大叫了出來。

鬱心蘭一面死命扶著牆,努力保持身體平衡,一面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我是在幫你。”

莊郡王側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朵紅梅形的血跡,不由得苦笑,“多謝!”

鬱心蘭很謙虛,“不客氣!”

雖然是痛了一點,但是真的管用,明子恆一瞬間清明瞭不少,忙用力將鬱心蘭舉上去。這一回,鬱心蘭很順利地搭到了窗沿的邊,明子恆又托住她的兩隻小腳,**,鬱心蘭終於將半邊身子扒到了視窗上。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串腳步聲,估計至少有五六個人,想是定計的人,覺得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兩人應當已經滾到一堆去了,特意要來捉姦在床的。

莊郡王心中立時急了,若是被人抓到,他的名聲也就毀了,但只要出去了一個,就沒問題了,於是他忙低聲催促道:“快點!”

鬱心蘭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她也不是個秀氣的,毫不客氣地道:“把那張椅子搬過來,你站上面。”

莊郡王不明白她的打算,卻還是照著做了,剛站到椅子上,鬱心蘭便一腳踩在莊郡王的肩膀上,借力一躍,將腹部搭在了窗沿上,雙手用力一撐,便翻身坐了上去,身子已然出了房間,再將雙腳一收,慢慢團了出去。

氣窗雖小,但女子體形也小,加上她時常鍛鍊,很快就擠出了視窗,團身坐在窗沿上,只是要跳下去卻成問題,這視窗離地面還是挺高的。

“蘭兒!”

一聲極輕的呼喚,差點令鬱心蘭興奮地尖叫。將頭探出去左右一瞧,卻不見人影,想是赫雲連城也在找她,她忙小聲地道:“連城,我在這裡。”

赫雲連城聽到這一點聲響,立即辨明方位,飛躍過來,遠遠地便見到小妻子團身坐在一處氣視窗,忙展開壁虎功,沿牆爬上去,抱著妻子躍下來。

鬱心蘭來不及說明前因後果,指了指山坡,赫雲連城立即會意,抱著她三兩步躍上山坡,翻過後面的圍牆,出了騰雲閣。

“幸虧你來了,否則我自己從上面跳下來,肯定會崴著腳。”鬱心蘭說完前後情形之後,便感嘆道。

赫雲連城的俊臉繃得死緊,眸中的寒光幾乎能瞬間凍住翻滾的開水,鬱心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能在皇宮裡支配宮女太監的人可不多,皇上、皇后之下,就是幾位妃主了,其他的小修儀之類的,連個皇子都沒有,實在沒有必要陷害她和莊郡王。

赫雲連城收斂了怒氣,低頭淡淡地道:“莊郡王會查清楚的。”

與朋友的妻子有染,這樣的醜聞傳出去,對莊郡王的名聲也是極大的打擊,必定是政敵的乾的,其實鬱心蘭一想就想到了劉貴妃的頭上,卻不知莊郡王能不能拿到證據來證明。

赫雲連城淡淡地搖了搖頭道:“即便有證據,也不會拿出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瀛臺閣,瀛臺閣對面搭起了戲臺,正在唱摺子戲,赫雲連城與鬱心蘭分了手,各自回了男女眷之間。過得大約一刻鐘左右,唐寧也趕了回來,坐在她的身邊,小聲地道:“多謝!”

鬱心蘭小聲回道:“謝我做什麼?應當是我說謝謝才是。”

話說到這裡便成了,兩人相視一笑,聊起了別的話題。

臨近半夜裡,看過了煙花,皇后才宣佈宴會圓滿結束。官員女眷們跪謝了皇恩,各自乘車回府。宮裡一直沒安靜,沒有鬧出任何動靜。

二奶奶在馬車裡緊緊地握住手帕,一雙眼睛直盯著鬱心蘭看,只見鬱心蘭只是端坐在那裡,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鬱心蘭抬起頭來。二奶奶立即心虛地挪開目光,裝作若無其事般的,看向一旁用青紗和竹簾遮擋的窗子。

二奶奶這樣的表現太不尋常,鬱心蘭眉心微蹙,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測,隨即便笑問道,“二弟妹去哪裡歇息了,怎麼我後來去找二弟妹,竟沒見著人?”

二奶奶一怔,忙解釋道:“我……是有些內急,去了趟茅廁,然後……然後又遇上了我孃家嫂子,所以,所以就跟我嫂子去聽戲了。”

鬱心蘭挑了挑眉問,“哦?沒去騰雲閣?”

二奶奶慌忙道:“沒有沒有,我去騰雲閣做什麼?”

鬱心蘭輕笑,“可是李大奶奶去了騰雲閣呀。”

二奶奶頓時心慌了,她這個人的毛病就是,什麼事都喜歡先摘清自己,急忙道:“那是她之後去的,我一直在聽戲,可是什麼事都不知道。”

這般的慌張,還敢說她心裡沒有鬼?

鬱心蘭的小臉忽然一板,“我勸你還是老實跟父母親交待清楚的好,那名宮女已經招認了,你以為你能躲到什麼時候去?”

二奶奶一聽便急得差點想哭,“我……我真沒幹什麼,就是……就是跟嫂子一起,尋了個藉口,哄得一位新晉的夫人,去找莊郡王妃說話兒。”

鬱心蘭淡淡地道:“何必在我面前開脫?我是個婦道人家,能將你怎樣,你自己好生惦量惦量,你得罪的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對二爺的前程有影響。”

二奶奶這下子可是真的急了,拉著鬱心蘭的手哭泣道:“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只是被我孃家嫂子拖下水的,她拉了我去後,才告訴我,說有好戲看。”然後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鬱心蘭。

二奶奶知道得並不多,但後來也琢磨出了一點味兒,不過是見倒黴的是鬱心蘭,心裡頭還高興著吶,可是沒想到鬱心蘭毫髮未損,反倒知曉了她也參與其中,這個罪名可就大了,便忙供出了幾個聯絡她們的宮女的名字,想求個將功折罪。

鬱心蘭哪裡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只是道:“待我稟明瞭父親和母親,看父親要如何處置你吧。”

二奶奶的臉頓時白了。

其實鬱心蘭是跟連城走山道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在轉角處,直往騰雲閣內張望,赫雲連城的目力極佳,只是看個背影,卻說,很熟,象是李大奶奶。

那個時候出現在騰雲閣外,又這般鬼鬼祟祟的,必定是參與了諂害她這件事的。李大奶奶是二奶奶的孃家嫂子,之前為了果莊的事來找過幾回鬱心蘭,鬱心蘭對她有些印象,知道她與二奶奶的關係極佳,又是個奸滑的人,必定會拉著二奶奶下水,這才有心一試。二奶奶果然壓不住場,一急就露了餡。

回到府中,鬱心蘭便拉著赫雲連城一同去了宜靜居,先向長公主致歉道:“這麼晚還打攪母親真是不該,可是,媳婦今日受了委曲,還得請母校幫媳婦討要回來。”

雖然這事兒不宜張揚,鬱心蘭也知道,這個世上女人的名聲受不得一點打擊,但是,至少要讓婆婆知道自己受了委曲,總好過日後有人造謠生事的好。況且以長公主的身份,在宮裡也是說得上話的,不能明著處置,也要暗中整治一下那起子小人。

長公主聽完後,頓時便怒了,“竟有這樣的事?”她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柔聲安慰道:“蘭兒,你只管放心,這事兒,我自會稟明皇后娘娘,讓她為你作主。”

若是皇后能出面,那就的確能處置了奸人,又不露出風聲來。鬱心蘭與赫雲連城對望一眼,忙向長公主拜謝。

第二日一早,長公主便按品級大裝,遞了請安摺子入宮。皇后聽明白來意,沉吟了一會子道:“若是有具體的姓名,自然是容易查出來的。”

漱玉閣內,明珠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敬嬪用完了一碗粥,拿帕子抹了抹嘴角,才緩緩地道:“還不願承認?”

明珠撲到地上哭泣,“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敬嬪身邊的漆嬤嬤指著地上的幾樣事物,惡狠狠地道:“你還裝?這些個東西分開用自是無妨,可是你卻輪著給敬嬪娘娘用,不就是想害娘娘滑胎麼?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敬嬪輕輕一笑,“你不願承認這事兒,我也沒法子,可是另一件事,卻是有人證的,玉玲,你來跟她對質。”

玉玲從屏風後轉出來,向敬嬪跪下道:“回娘娘話,奴婢親眼見到明珠姐姐出現在騰雲閣後院,還將一些藥粉灑在一間房間的床榻上,那些藥粉是用一個藍色小瓷瓶裝著的,若是能找到瓶子,裡面應當還有殘餘的藥粉。”

敬嬪待她說完,便朝明珠笑道:“如何?不論你承認不承認,只要我告訴給莊郡王和赫雲少將軍聽,你猜你那個在禁軍中任職的情郎,還有沒有前程?”

明珠一聽,俏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