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彌月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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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彌月之初
齊國，興元一年，三月初十。
雖然空氣中仍然帶著些許寒意，但明顯可以感覺到春天的氣息已悄然來臨。已經繼位三個月的齊帝漸漸開始適應宮中的生活，只是偶爾會在夢中想起自己哥哥消失時候的樣子，如粉末一般隨風而逝。然而眼下讓齊帝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哥哥那詭異的消失，而是在朝廷中以趙舜為首形成的龐大勢力，他被這股勢力逼迫得喘不過氣來，這也就是雖然他與仁辰皇后成婚三月卻從沒有在皇后殿就寢的原因。
齊帝未曾寵幸皇后的訊息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室以及朝廷，雖然趙舜也想透過施壓的方法來逼迫齊帝，但那畢竟不是能擺在檯面上講得事情，也就只能悶在心中。而其他大臣似乎瞄準了時機，紛紛要求將自己家族的女子獻給皇上，藉以培植自己在朝中的勢力，雖然齊帝非常反感朝廷大臣的這種做法，但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卻是遏制趙舜最為有利的辦法，所以在得到仁瑜太后的肯定後分別迎娶了幾位朝中大臣的女兒，或是侄女。
也就是在三月初十這天，原本為內職的劉子辰被派前往邊境駐守，雖然表明上看來是普通的調任，但卻是齊帝對趙舜把持朝政的不滿抗議，但是齊帝無法公然與趙舜作對，只能將怒氣發再趙舜一派中最為不起眼的小角色身上，而著倒黴的小角色正是劉子辰。
夜晚，天空中佈滿烏雲，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大人，您說皇上怎麼能夠這麼狠心，不管怎麼說撥亂反正的時候您也出力了，如今怎麼能夠把您調任到那苦寒之地？”劉子辰的夫人林氏用絲絹輕輕擦著眼淚，哽咽著說道，“玉兒才剛剛出生，如今你卻要……唉，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夫人不必難過，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大人，不好了，二夫人要生了。”一名侍婢慌慌張張地站在門口說道。
劉子辰聽聞立即臉色大變，一把開啟門大聲吼道：“不是說還有一個月才生麼？怎麼提前了？快去請產婆。”
“是。”
“不過就是個奴婢生的孩子，大人你何必如此緊張？我生玉兒的時候也沒見您這麼緊張。”林氏一臉憤恨地看著自己丈夫前往小廂房的背影，他無法明白自己的丈夫為何要如此緊張一個奴婢，哪怕那個奴婢懷上了他的骨肉。
小廂房門口傳來撕心裂肺地喊聲，劉子辰的心猛地沉到了地上，他在信中默默祈禱著母子平安。不一會，年近七十多的產婆邁著顫巍巍的步子走到小廂房門口，那產婆進了小廂房後就劉子辰覺得自己夫人的喊聲變得更加響亮，隱約聽見產婆說著：用力，用力兩個字。
一個時辰後，劉子辰的二夫人吳氏為他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從內心深處來講他有些失望，因為他一直希望吳氏能夠為他生下一個兒子。但當劉子辰從產婆手中接過那幼小的生命時，他還是被感動了。
“恭喜大人，得了個這麼漂亮的千金。”產婆曼滿臉笑容地說道，“瞧這模樣長得多俊啊。”
“有勞您了。”劉子辰給了產婆十兩銀子，又說道，“天色不早了，我讓下人用轎子送您回去。”
“嘿嘿，那多不好意思啊。”
大廂房內，林氏抱著自己不到一歲的女兒，呢喃著說道：“你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放著我們母女不管，去看那小賤人。”
“啟稟夫人，二夫人生了。”一名侍婢站在門口說道。
“生了？”林氏柳眉一挑，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孩。”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
當侍婢離開後，林氏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輕蔑地說道：“不過是個奴婢生的女兒，老爺不在的時候看我怎麼整死你。”
由於吳氏剛剛生產，按照齊國地風俗男子在三日之內是不可以進入有血腥之氣的房間，所以劉子辰只能站在房門外。但他隱約聽到吳氏在喊著自己的名字，最後還是抱著孩子走了進去，他看到吳氏虛弱地躺在**，房間內到處瀰漫著血腥味道。
“老爺，您……”侍婢看到看到劉子辰後大驚失色地說道，“大人，您，您不可以，不可以進來。”
劉子辰擺擺手，無所謂地說道：“百無禁忌。”
“老爺，您怎麼來了？這裡血腥氣太重，您還是……”吳氏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早已滿是感動的淚水。
“夫人，辛苦你了。”劉子辰輕輕拭去吳氏的淚水，溫柔地說道，“我明天就要離開都城了，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是，奴婢知道了。”
“都說了不要叫自己奴婢，你是我的夫人。”
“是，老爺。”吳氏將目光望向劉子辰懷中的嬰兒，滿臉幸福地說道，“老爺，孩子還沒有名字呢！”
“這孩子九個月就出世了，欠缺一月，不如就叫彌月，以彌那不足的一月。”劉子辰說道。
“彌月，真好聽的名字。”吳氏再次感動地留下了眼淚。
都城內一家名為菊夏樓的酒家內。
林總兵林之遠為趙舜斟了杯酒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趙大人，看來皇上這次是要將我從朝廷中剷除出去了，您可要救救我啊。”林之遠想起了自己的女婿劉子辰即將被派往邊遠之地任職位心裡就七上八下的，他總覺得過不了多久齊帝就會把他也趕出都城。
“林大人，放心，只要有老夫在，皇上絕對不敢動你。”趙舜將一飲而盡，臉上微微泛著紅暈，顯然已經有幾分醉意，“皇上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要是沒有我們這些反正功臣他又怎麼能坐上皇位，如今讓老夫擔心的是皇上自大婚以來就未曾在皇后殿留宿，這真是……”
趙舜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似要將胸中的悶氣給拍打出來。
“這內院之事情我們身為朝廷大臣也不便干涉，不過就算皇上在其他妃子那裡播下了種子，所生下來的不過是庶子，庶子是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趙大人你又何必擔心？”
“林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沒有子嗣的皇后就如同沙上樓閣一樣，只要狂風一吹頃刻就會坍塌。”趙舜有些鬱悶得說道，“論姿色我那妹妹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位嬪妃，你說著皇上怎麼就能不心動？”
“哈哈，女人可不是光有姿色就可以的。”林之遠笑著說道。
“對了，聽說你的女婿納了個侍婢？”趙舜說道。
林之遠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唉，連孩子都懷上了，馬上就要生了，可憐我那女兒天天又哭又鬧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對竟然看上個侍婢，真是不知所謂，不知所謂。”
“莫不是那侍婢長得極為漂亮，讓你女婿動了心？”
“要是絕色美人倒也罷了，我見過那侍婢，不過就是個普通之姿。”
“哦？”趙舜來了興趣，問道，“這倒有趣，她到底有什麼過人的本領竟讓你家女婿非要納她不可？”
“為了這事情我也問過子辰，你猜他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