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187，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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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187，生死一線
第203章 187，生死一線
看著席雲景和明一一被捲入水漩去中，席穆寒驚嚇得小臉蒼白如雪，“爸爸，媽咪。爸爸，媽咪。哇哇。爸爸。”席穆寒看著越來越遠的漩渦，最後慢慢的消失在水面，哭喊著要撲過去，被高二緊緊的抱住。
“爸爸，媽咪。哇哇哇。”
“我要媽咪。我要爸爸。哇哇。”
“沒事的。席老大一定會沒事的。他這樣做，一定是在想辦法自救，一定是這樣的。”高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席穆寒，還是在安慰自己。
但席首長的本事，他們都見識過，怎麼可能會喪生於一個小小的水漩？
“一定不會有事的。”高二緊緊的摟著席穆寒，這個時候，他最重要的是保護席穆寒。
“爸爸，媽咪。”席穆寒大哭著，在高二懷著掙扎著。
“沒事得。乖乖，你爸爸一定會帶著媽咪回來的。一定會的，我保證。我以我的人格發誓，他們一定會回來的。”高二的眼眶有些紅。
但他相信席雲景。
跟在席雲景身邊也已經有些年了，不管是陰謀算計，陽謀暗算，又或者是槍林彈雨，死裡逃生，席雲景那次不是安然的回來？這次也一樣。
和那些任務相比，這樣小小的一個急漩怎麼可能就讓席雲景喪生？
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席穆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面色通紅，眼裡含著眼淚。
“爸爸和媽咪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回來的。”席穆寒說著，眼淚又低落了下來。爸爸說過，要陪著他長大的，媽咪也說過會給他找一個漂亮可愛的老婆。
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爸爸媽咪那麼愛他，怎麼忍心讓他變成無依無靠的孤兒？當初陪著媽咪去孤兒院和孩子們玩的時候，媽咪就保證過，就算山崩地裂，她也不會讓他成為孤兒，過那樣的苦日子。
雖然媽咪的保證一向沒有什麼可信度，但他相信爸爸。爸爸說過，他們一家三口會永遠的在一起，他相信爸爸一定會把媽咪帶回來的。
席穆寒有些恨自己的小身板，恨自己還沒有長大，否則，他就能救爸爸媽咪了。
高二抱著席穆寒，哄著他，“一定會沒事的。”
席穆寒吸吸鼻子，點點頭，“嗯。我相信爸爸。”爸爸答應過他的事情，從來沒有失信過。
雖然對爸爸很有信心，但他還是很難過。
想著爸爸媽咪消失的樣子，席穆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席穆寒抬起手背，在臉上擦了擦。
高二抱著席穆寒，輕輕的拍著他的小背，像哄孩子一樣的拍著他。
“高二叔叔，你太用力了。都快要把我的心肝給拍出來了。”席穆寒雙手胡亂的在臉上擦擦，淚水，雨水，統統擦去。
高二看席穆寒小朋友這麼快就冷靜了下來，心裡忍不住的驚歎，真不愧是老大的種啊。
“爸爸媽咪一定會沒事。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爸爸一定會來的。”席穆寒板著一張小臉，稚嫩的小臉和席雲景有七八分相像，此刻就連眼神都有幾分相似。
高二看著席穆寒堅定的眼神，點點頭，不過，神色還是有些難看。
“二哥，席老大連鯊魚群都能平安闖過，這次也一樣吧。”高三的聲音在顫抖，緊緊的抓著席穆寒的小手。
席穆寒哭了好一會，也累了，抽噎著。
高二抱著席穆寒，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你爸爸媽咪一定會沒事的。”
席穆寒抽噎著，點點頭，“我知道。”說著，嘴又扁了起來，眼睛裡的淚有滴落下來。
高二和高三都有些不忍心，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席穆寒哭得如此傷心。
旁邊的村民看著席穆寒，都忍不住同情的嘆口氣，在他們眼裡，席穆寒已經成了孤兒。他們都是附近的村民，在水庫崩塌的時候，能躲到這裡來已經算是幸運，多少人在他們眼前被大水沖走，不知所蹤？不少親人就這樣的陰陽相隔？
高二和高三帶著大家往裡面退了幾步，不過，山頂上已經聚滿了人，隨著水位的增高，人群越來越擁擠。
“水庫有多大？蓄水情況如何？”高二看著身旁的一箇中年男人問道，他不相信一個水庫能引發如此大的洪流。
中年男人嘆口氣，“那本是凌江上流的一條分直支，大家為了旱季積水才建的水壩。想不到，幾十年都挺了過去，昨晚卻崩塌了。哎。現在不僅僅是水庫壩頭的崩塌，還有凌江也缺堤了。”
“你說什麼？”高二有些心驚，也有些瞭然，難怪水流會這麼急這麼大，原來是凌江缺堤了，再加上現在雨水不停，水位只會越來越高。
中年男人看著面前的洪水滔滔，無奈而痛苦的閉上眼睛，為這一場大水摧毀的家園而流淚，為那些葬身洪水的親人朋友而難過。
高二抱著席穆寒，擔心席雲景，也擔心接下來的天氣。
雨，還在繼續下，而且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大。
“大哥，我看這風力，應該是颱風。”高三感受到風速的不同尋常，有些擔憂的看著山頂上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高二皺起眉頭，“如果有颱風，應該會有預報。但昨晚的黃色預警僅僅是暴雨的預警訊號，並沒有颱風的標誌。”
“希望是我想多了。”高三的心被提得高高的，不僅擔心席雲景和明一一，也擔心這裡的人。高三從褲兜裡拿出手機，防水的手機在這一刻也沒有用處，因為附近的訊號塔被吹倒，線路被破壞，一點訊號也沒有。
雖然高三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是隨著暗下來的天空，還有越來越大的陣風，還有伴隨著的一滴滴砸在臉上的雨點，都在告訴他們，颱風要來了。
席穆寒緊緊的拉住高二溼溼的衣領，兩人的衣服都已經溼透，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兩人都顫抖著。在這個逃命的關口，他們對未來充滿了不確定。
“大哥，我們要想個辦法，否則，這裡的人很危險。”高三看著站在山頂，冒著雨，迎著風，目光看著遠處，等待著救援的人群，心裡的擔憂說不出口。
高二點點頭，環視四周，“一會颱風來的時候，讓大家手拉著手坐在一起，互相緊緊靠著。”
高三點點頭，從高二手中接過席穆寒。
“大家安靜下來，聽我說。”高二高亢有力的聲音響起來。
大家瞬間安靜下來，眼睜睜的看著高二。
高二的眼神在眾人的面上掃過，“根據我的經驗，很快會有颱風過境，至於風力如何，不得而知。”
聽到有颱風，大家又小聲的議論起來，有人唉聲嘆氣，有些一臉的悲慼，好像世界末日，也有人哭了起來，大喊著‘老天不給我們活路啊。’。
“靜一靜。”高二冷下臉來，“想要安全度過，就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用心協力。”
大家嘰嘰喳喳，有人不相信高二，不過因為有村長在，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雖然大家不認識高二，但都聽說過杜鵑鎮有幾個路過的外來人，為他們請來了醫療隊，免費為他們看病。
聽到這個訊息，他們也是妒忌的，心裡想著為什麼那些人沒有經過自己鎮自己村？
現在，看到高二等人，他們就猜測著高二就是那幾個人之一。
村長和高二溝通，他能在第一時間組織村裡的人躲到這個最高的山上來，就可見其的遠見和組織能力。聽到有颱風，他也擔心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把村裡的人帶到這裡來，也擔心要是再來一場颱風，把人給吹到洪流裡去。
高二和村長兩人討論起來，為了讓大家安然度過颱風過境這個時間段，他們是各抒己見。
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大。
“颱風來了，大家坐在一起，一個挨著一個，強壯有力的坐在人群外面，護住老人和孩子。”高二體現出他強大的掌控能力，他跟著席雲景參加過不少的軍演，也參加過不少的排程活動，只要學了個皮毛就足夠用了。
風很大，颳得大家臉生疼。
雨很大，砸在大家的頭上，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睛。
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大家都相信，只要他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度過難關，等到救援的到來。
“二哥，風力很大。”高三緊緊的抱著席穆寒，感受著吹來的風，好像能把人吹起來，水位也越來越高，看情況應該很快就能把山頭給淹沒過去。
大家看著這樣的風力和水勢，無知，恐慌，害怕，甚至有人煩躁起來。
高二和高三有些擔心，人的情緒一旦暴躁激動就很容易做錯事，特別是現在這樣的生死時刻，為了自己的安危，為了自己能活下去的機率，人性會變得很不堪。
在災難面前，在生死麵前，沒有人能坦坦蕩蕩的無畏。
高二和高三害怕，洪水無情，大風無情，更無情的是人的私心。他們曾經在非歐見過一個一對親兄弟，在戰爭面前相互扶持躲過了槍林彈雨，挺過飢餓，但在死亡來臨的時候，弟弟還是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哥哥推了出去。
這就是人性。
人心越來越浮躁，村長都已經無法安撫，因為水已經沒過他們的屁股，眼看著山頭就要被漫過。有些老人眼眶紅紅的，有些孩子哭了起來，有些人使勁的往中心擠去。
“請把我的歌帶回你的家，請把你的微笑留下……”席穆寒小朋友突然的唱起歌來，聲調不是很準，但卻足夠大聲。大家一下安靜下來，聽著席穆寒的歌，有些孩子也跟在後面慢慢的唱起來。
《歌聲與微笑》，《蝸牛與黃鸝鳥》，《讓我們蕩起雙槳》……一曲接一曲，最後是《歌唱祖國》，跟著唱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的心慢慢的安定了下來。
唱了小孩的兒歌，唱了國歌，有些老人唱起了革命老歌，也有年輕人唱起了流行歌。不過，小鎮的流行速度和大城市不一樣，也沒有大城市的快。
城裡在流行的是TFboys，小鎮還在唱著劉德華和張學友。
高二和高三鬆了一口氣，看席穆寒的目光也有些肅然。
席穆寒小朋友則在心裡默默的想念著消失在洪水裡的爸媽，他心裡堅信爸媽一定還活著，他的爸爸是超人，是無所不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起爸爸媽媽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還是唰唰的流了下來，混合著雨水，哭了個暢快。
“二哥，風小了很多。”高三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希望颱風過境，雨過天晴。
高二卻沒有高三的樂觀，“這裡是凌江下游。”颱風往上走，水往低處流。所以，即使雨小了，即使風小了，但水位仍然在漲。
“只要能停，就是好事。”高三看著靠在一起的人，“風停了，雨也小了，但我們的危險還沒有解除。大家一定要沉住氣同心協力，再堅持一會，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明一一從水裡探出頭來，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想起剛剛的急旋，明一一緊緊的抱著席雲景的脖子，雙腳嵌著他的腰。席雲景在抱上她的瞬間，就命令她閉氣。
雖然不明白，但明一一還是照做，不僅閉氣還閉上了眼睛。從席雲景抱著她在水漩渦裡消失到從從水裡出來，也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卻是生和死的較量。
明一一無比的慶幸，哥哥在小時候教她游泳和在水裡閉氣。
在她五歲的時候，因為對家裡的游泳池好奇，趁著家人不注意，偷偷的在泳池變玩水，還是傻子的她壓根就不知道水的危險性，掉在泳池裡差點被淹死。
那時候起，哥哥就教她游水和潛水，還有如何在水裡閉氣。
小時候，她傻乎乎的，學什麼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很多東西和技能就因為她的不耐煩而放棄了，但游泳和潛水卻一直堅持著，因為她喜歡像魚兒一樣的暢遊在水裡。
至於閉氣，是因為在小說裡看到過的一段魚兒和水的對話。
魚說，你看不見我眼中的淚，因為我在水中。
水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裡。
明一一很喜歡這段話，也喜歡在水裡暢遊的感覺。
現在，她慶幸當初把這個喜歡堅持了下來。
不錯，是喜歡，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害怕被明揚打屁股而努力學習的。因為家裡有游泳池，而明一一是個傻調皮的，所以明揚為了不讓爸爸把游泳池給填了，逼著明一一學游泳。
什麼喜歡，都會浮雲。
明一一的喜歡，最多就堅持五分鐘。
目前為止，她堅持最久的就是畫畫和游泳。
“一一，累嗎？”席穆景看著面色蒼白的明一一，有些心疼，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著陸點，休息一下，即使是五分鐘也好。剛剛從急水漩裡游出來，幾乎費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我不累。”明一一明媚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
席雲景帶著明一一，順著水漂游。
明一一遊一會，累了就抱著席雲景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自己遊。
“席哥哥。”明一一突然紅了眼眶。席雲景順著明一一的視線看過去，無奈的嘆口氣，從他們身邊飄過的是一具老人屍體，一個已經被泡了一夜有些發白了的屍體。
這個老人，他們在杜鵑鎮上的時候見過，有風溼病，雙腿到冬天的時候就會痛得下不了床，醫院給她做鍼灸拔火罐的時候，明一一就在旁邊幫忙。
當時，醫生說，只要堅持做半年的鍼灸，就能好起來，即使冬天也不用怕。
沒想到，冬天還沒有到，颱風暴雨卻先到了。
“席哥哥。”明一一咬著脣，心裡悶悶的，突然的就沒有了力氣。
席雲景讓明一一趴在他的背上，“摟住我的脖子。”
明一一趴在席雲景的背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腳嵌著他的腰，把自己變成一個包袱。席雲景在渾濁的水裡遊著，雨水在減小，但水位卻在增漲。
“看來，上流的雨水也不小。”明一一自言自語。
“會沒事的。”
席雲景有些練習。像他這樣訓練慣了的人，也都覺得累了，更何況是他養尊處優的小丫頭。
幸好，他終於看到了一棵樹，被淹沒得只能看見一個小小的枝椏，但這也已經足夠了。
席雲景和明一一抱著小小的枝椏，稍作休息，然後繼續啟程。席雲景根據自己手上的表來確定方向，在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水裡遊後，席雲景和明一一終於遇到了救援隊的小艇。
席雲景把明一一安排在救災的帳篷裡休息，然後就帶著人和快艇去接席穆寒等人。
雖然在救災面前，人人平等，但他還是有自己的私心，他還做不到高風亮節的把自己兒子留到最後。
不過，因為席雲景首長在這裡，上面的人不得不重視，所以救援工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不管是救援隊伍還是物資都大批大批的運過來。
席雲景離開後，明一一也沒有休息，而是幫著志願者安排後續工作。
H市是個縣級市，地處偏僻，交通不發達，再加上因為颱風洪水毀了不少的路，所以第一批志願者都是附近的人，人手根本不夠用。
上面派來的官兵全部到救災的前線去了，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給救出來。
明一一看著亂哄哄的志願者，還有亂哄哄的搶著麵包和泡麵的受災者，拍拍腦門。
雖然有些頭疼，不過也能理解。
劫後重生，心還沒有安定。
“都停下來，停下來。安靜。”明一一看著被踩碎的泡麵，有些氣憤，這個時候竟然不珍惜糧食，不是把別人的愛心扔在地上踩嗎？
明一一大聲喊著，但是沒有人理會她。可能是剛剛經歷生死一線的恐懼，餓了一天一夜，大家對食物有著本能的佔有慾，以為有糧食就不會餓死，所以拼命的搶。
可能這也和他們平時的缺衣少食有關，因為生活不富裕，對食物有著本能的追求。在肚子餓，又看到這麼多食物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多拿一些。
他們本性樸實，但生活太多苦難。
“安靜。都給我停下來。”明一一站在一張堆放方著板藍筋夏桑菊的桌子上，用力大喊。
大家突然的停下來，傻傻呆呆的看著明一一。
明一一深呼吸，“你們不用搶，我保證不會餓著你們任何一個人。”
“你是誰？你憑什麼保證？你拿什麼來保證？”有人小聲嘀咕。
“就是。”
“手快有，手慢就沒有。”
“我可不想捱餓。”
明一一再次深呼吸，看來這次也要以權壓人，以錢壓人了，“我是席雲景少將的妻子，是明氏集團總裁的明揚的妹妹，在接下來的時間會有大批的物質補給陸續到來。但是，我們一定要愛惜這些東西，因為這是別人對我們的愛心，對我們最善意的幫助。”
“席雲景是誰？不認識。”
“就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明一一嘴角抽抽，差點就笑了出來，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你不用知道席雲景是誰，你只要知道少將是一個很大官就行了。還有，少將不明白，總裁你們就知道吧。很多錢的意思。”
“你說的是真的？”
明一一深呼吸，“當然。我明一一從不說謊話。”當然，說謊的那些不是話，而是放屁。
“那，那我們相信你？”
“可，你看起來這麼小。你說的話能算數嗎？”
“就是。要是你的話不管用怎麼辦？我們總部能餓死吧？”
明一一默默的把罵人的話吞回肚子裡去，告訴自己，一群無知的人，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如果我說的不算數，你們再來找我麻煩就是了。哼。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明一一是誰？在B市，誰敢不給我面子？”除了唐影那個瘋子。不過，現在唐影已經被趕出B市了。
明一一跳下桌子，撿起一包已經被踩碎得不像樣子，上面還印著幾個腳印的泡麵，重新站在桌子上，“像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是浪費，是糟蹋。”
“你們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在渾濁的髒水裡泡了那麼久，第一時間應該喝夏桑菊和板藍筋，或者吃一片衛生抗素片。既然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那就要好好的活著，保證自己的健康，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水有多髒，裡面的細菌有多少，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裡面死的家禽不少，滋生的細菌就更不用我說了……。”
大家靜靜的看著明一一，聽著明一一的話。
“現在的志願者很少，需要大家齊心協力。男人有力氣的，幫忙扎帳篷，女人可以幫忙分發食物和水。志願醫療隊的人，很快就會到，到時候會為大家做一個安全體檢，感冒發燒的，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時間說出來，絕對不能拖延……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團結一心。現在還有很多人被困，那些都有可能是你們的親人，朋友，或者是同鄉。我們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絕對不能給救援的官兵拖後腿……”
“一一。”明揚看著站在桌子上的渾身溼漉漉的明一一，眼眶紅了起來。他聽到席雲景和明一一剛好在重災區的訊息，就立刻安排人和物質趕了過來，因為道路不通，他是坐直升機直接過來的。
明一一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過身，眼淚唰的流了出來，“哥哥。”明一一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直接跑過去，“哥哥。哥哥，你怎麼才來。嗚嗚，我被欺負了。”
明揚一把抱起明一一，“還好嗎？還好嗎？”
“哥哥。”剛剛還在臺上激昂凜然的明一一現在像個孩子一樣的撲在明揚的懷裡哭了起來。
“哥哥。我還害怕。我差一點就見不到你和爸爸還有媽咪了。”
明揚輕輕的摸了摸明一一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哥哥來了。”
“哥哥。席小明還被困在山坡上。”明一一眼眶紅紅的，委屈得像個白拋棄的小狗。
周圍不少失去親人的人都眼眶紅了起來，他們也是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的。
“好了。沒事了。別哭。”明揚擦去明一一臉上的淚水，“哥哥，來了。”
“嗯。”明一一點點頭，吸吸鼻子，覺得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哭有些不好意思。明一一看著明揚，扁起嘴，“哥哥。哥哥。我好想你，好想爸爸，好想媽媽，好想大家。”
明揚捧著明一一的小臉，“沒事了。席雲景和小明呢？”
“席哥哥去救小明瞭和其他人了。”明一一抬起手背，擦擦臉上的淚水，“哥哥，你帶了什麼過來了？”
“有吃的，用的，帳篷，還有人手和醫療隊。”明揚捏捏明一一的小臉，“席雲景的人應該也快到了。”
明一一點點頭，“那我先安排一下，讓人家準備接物質。”
“去吧。我去幫忙救人。”明揚帶了自己的直升機過來，能救一個就是一個，時間就是生命，現在不是說廢話的時候。明揚留給明一一幾個人還有手機，然後自己帶著幾個人救人去了。
這個手機是依星系列，依附衛星工作，不用擔心沒有訊號。
明一一跳上桌子，對眾人，“你們都看到了，我哥哥來了，帶來了很多吃的，用的。所以，你們不用的擔心了，也不需要再搶。大家都是一個鎮上的，你們搶著也不好意思，是不是？現在，你們幫忙把帳篷搭建好，讓受傷的人有個休息的地方，也可以有個放物資的地方。一會，會有直升機帶食物過來，不過，因為這地勢的關係，只能把食物拋下里，需要我們搬到帳篷裡去，免得被雨給淋溼了。還有，醫療隊的人也很快就到，也需要帳篷作為臨時的醫療點。為了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親人朋友，我們要萬眾齊心。沒有受傷的，還有力氣的，我們協助志願者把帳篷搭起來，好不好？”
“好。”
明一一又對志願者進行了分配，分工合作。有明揚帶來的人幫忙控制局面，大家井然有序，有人登記，有人發藥，有人發食物和水。
“不行，我要休息一下了。”明一一自言自語，然後一屁股坐在溼漉漉的地上，大口喝著水，真的太累了，頭暈目眩，眼冒星星。
突然一箇中年婦女站在明一一面前，有些侷促，“嗯。嗯……”她還不知道明一一叫什麼名字。
“有什麼事嗎？”明一一覺得自己說話都在漏氣，又累又困。
中年婦女點點頭，“嗯。”
明一一看過去，“什麼事？”心裡腹誹，就不能直接說嗎？這樣要說不說，欲說還休真的很討厭。
“那邊，那邊有人發燒。”
“你說什麼？”明一一嗖的站起來，洪水過後，最擔心的就是瘟疫，特別是鄉下人不僅老鼠多，而且養的家禽也多。一旦發生洪水，水裡幾乎全是死屍體，要是不注意就很有可能會出現疫症。
這也是她強烈要求每一個都要吃衛生抗素片的原因。
“讓大家不要靠近，我去看看醫療隊什麼時候到。還有，讓大家都在注意些，誰不舒服的，一定要立刻上報，不要存僥倖心理，害人也害己。”
明一一的心都提了起來，拿著手機就跑，“我跟你去看看。”
突然明一一的手機響了起來，原來是醫療隊的人到了，他們也是乘坐直升機過來的，因為附近並沒有停機場，只能讓他們從直升機上的吊梯下來，所帶的醫療器材和醫療品也被慢慢的放下來。
經過醫生的檢查，發燒的人只是感冒了。
醫療隊對大家進行檢查，確保零疫症。
被救上來的人，登記後，第一時間就進行檢查，然後吃抗生素。
明一一累的連走路都輕飄飄的，全身無力。真的很想好好的睡一覺，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因為她說的一番話，在大家眼裡，她就是有權有錢的象徵，給了大家一個安心。大家都覺得只要有她在，就不用擔心別人不救，更不用擔心沒有食物。
所以，時不時的就會有一兩個人來看看明一一，說一兩句白痴的沒有營養的廢話，或者是什麼也不說，好像只要看到她在，就好了。
明一一也知道這些人不安心。因為他們不少人都曾經厲了98年的洪水，雖然沒有摧毀家園，但也毀了不少的東西，上面也撥了不少的款和食物下來，但是能拿到的人寥寥無幾。
也難怪他們會擔心和不安。
明一一都能理解，由著他們去，只要不出什麼么蛾子就好。
“高二叔叔，你說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席穆寒聲音低低的問道，他始終堅信著，爸爸媽咪一定會沒事，一定會來接他的。
高二和高三僅僅的護著席穆寒，他們也不知道，甚至不敢肯定老大是否安全。
席穆寒大大的眼睛閃過黯然。
高二有些不忍心，“放心吧。你爸爸肯定會沒事，而且很快就會來找我們。”
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忍心，在大家看來，席雲景和明一一早已經葬身洪水了，只是可憐了席穆寒這樣一個聰明的小孩。
“二哥，水位還在上漲中。”高三有些擔憂，現在的雨並不大，水位上漲這麼快，應該是上流雨水過大的原因。
高二也無奈。
大家緊緊靠在一起，看著水位高漲，心被提得高高的，對未知危險的恐懼籠罩在他們心頭。
“你們看，有人來救我們了。”突然有人衝著遠處而來的席雲景大聲說道。
席穆寒也順著聲音看過去，高興得大叫起來，“是爸爸。”
“爸爸。爸爸。”
高二和高三同時的鬆一口氣，雖然有信心席雲景能闖過急漩渦，但在沒有見到人之前，心總會有三分擔憂，現在看著席雲景就在眼前，他們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有救了。”
“蒼天保佑。”
席雲景的救援小艇在慢慢靠近，大家不顧危險的擁擠過去，甚至有人撲倒在水裡，如果不是高二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已經被水沖走了。
“不要著急。不要擁。”高三大聲叫著，但沒有人聽他的，紛紛朝著席雲景的小艇擁過去，你擠我擁，都想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小艇。
“啊。”
“救命。”
亂成一團，大家你推我撞。
甚至為了快人一步而把前面的人推到在水裡，這就是人性，在活命機會面前，變得醜陋不堪。
眼看著就要靠近快艇了，希望就在眼前，大家你推我推，毫不相讓。
席雲景冷眼掃過來，帶著冰渣子的眼神帶著刀光劍影，“站在原地，不許動。”
大家好像被點穴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爸爸。”席穆寒笑的驕傲，這就是他的爸爸，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席雲景抱著席穆寒，堂堂男子漢，見慣生死，卻在這一刻眼淚直流，“兒子，爸爸來了。”
“爸爸。”席穆寒扁著嘴，忍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所有的擔心，所有的懼怕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席穆寒，你很棒。爸爸為你驕傲。”席雲景看著兒子有些蒼白的小臉。
“爸爸，媽咪？”
“媽咪很好。我們一家都很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爸爸媽咪一定會沒事的。”
“嗯。爸爸答應過你的，會陪著你長大。”席雲景在席穆寒的小臉上親親。他知道沒有父母的孩子過得有多艱難，所以，他會陪著席小明長大。
席穆寒摟著席雲景的脖子，“爸爸，我也很驕傲，你是我爸爸。”
“傻兒子。”
席雲景把席穆寒抱上小艇，眾人都眼睜睜的看著他。如果不是因為席雲景的眼神太過殺氣重重，他們肯定已經蜂擁過來，甚至把席穆寒小朋友給扯下來了。
“高二，你把人分成十人一小組，老人和孩子優先。”席雲景語氣冰冷，掃視了一下眾人，“你們也不用擔心，更不用著急，救援隊馬上到。”
高二讓幾個老人和孩子先跟著席雲景走，他和高三留下來。
高二冷眼看著剩下來的人，“眼看著救援隊的人就到了，如果你們在這個時候內訌，還因此危及生命，那之前的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還有，你們不是家人，就是親人；不是親人，就是同村；不是同村，也曾共患難，所以都給彼此留個臉面。早晚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有什麼可急的？一天一夜都過來了，這幾分鐘都不能等了嗎？”
高三嘆口氣，“席老大說了救援隊馬上到，就一定就會馬上到。”
“怎麼能不擔心？”有人不滿的說道，“眼看著水就要淹上來了。”
“就是，我可不想死。”
高二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聲音冷下來，“你放心，救援隊一定會在你被淹沒之前到來。你不想死，難道別人就該死嗎？站在這裡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你們出手推的時候，也不覺得良心有愧？”
大家都抿住嘴，不出聲。
村長默默的嘆口氣，也很無奈。
高三看著眼帶羨慕的看著席雲景的小艇離開的眾人，能理解，面對危險，面對死亡，別說同鄉，就算是親父子，夫妻也會反目的。
“你們放心吧。我們大家都會沒事的。”高三按照年齡把大家分組，準備著救援隊的到來。
可惜，高三是白做工了，等救援隊真到的時候，大家再一次的蜂擁上去，你拉我扯，甚至有人把救援隊的兵哥哥給扯了下來。
高二和高三喊破了喉嚨，也無法維持秩序，大家還是希望能第一時間被救到安全的地方去。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誰都想第一批離開，誰都不願意落後。
什麼謙讓，什麼先人後己，全他媽的放屁。
參加救援的兵哥哥已經見多了這樣的場面，一點也不急，高二和高三隻能無奈的嘆氣，這樣危險的時刻，他們居然還能內訌起來。
很快救援的小船上就擠滿了人，兵哥哥點了一下人頭，確定沒有超出小船的承載，然後快速離開。
接著又是一艘小船，也有不少的竹排。
一批接一批，高二和高三留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