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梅花休夫,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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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梅花休夫,刮目相看
第五十六章 梅花休夫 刮目相看
“你,你是說這些藥都加了補藥?”秦政顫抖著手指,幾乎要壓抑不住心中的驚恐。
李梅花看在眼中,十分快意,卻裝作不解的樣子,“相公,你怎麼了?這些補藥加進去後比以前的菜還好吃呢。加上補藥對身體也好,所以我才想著讓全家一起吃的。不好嗎?”
秦政想到這些天吃的都是他特地買來的慢性毒藥,又看著李梅花一臉無辜不解的樣子,差點嘔出一口鮮血。偏偏他還不能說出來讓李梅花發現,只能努力扯了扯嘴角,說道:“好,非常好。”
每說一個好字,就花費了他好大的力氣。
看到他不開心,李梅花就高興了,她笑道:“好,我明天再多加一點。你那補藥在哪裡買的?我也去買一些回來。”
秦政連忙道:“不用了,補藥這東西也不能亂吃的。”
秦林氏聽到李梅花要自己出錢買補藥,連忙道:“兒子,你就告訴梅花唄。補藥多吃一點也好,你和你爹也有精力讀書。”只要不花她的錢,她巴不得李梅花多買一些呢。
秦政被他孃的話給噎得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臉色都猙獰了一瞬,“真的不用,娘,明天還是你來做飯吧,我想吃你做的飯菜。”再讓李梅花做下去,他們全家遲早都要被毒死。
李梅花心中大樂,又去廚房裡盛了一碗飯,夾了不少的菜,推到秦政面前,說道:“來,多吃一點。”
林小苗看在眼底,越發嫉妒,不甘示弱地也往秦政碗裡夾菜,不時用期待的眼神看著秦政。
在知道這桌飯菜有毒的情況下,即使林小苗的媚眼拋得再好看,秦政也不可能真的吃下去,他連忙說道:“我已經飽了。吃不下了。爹、娘、表妹,晚上你們也少吃一點菜,給梅花多留一點,她這幾天做菜辛苦了。”
他不說還好,越說秦林氏和林小苗就吃得越多,即使吃到撐了,也將所有菜都吃光光,最後手捂著肚子。
秦政差點要被他們再次氣得吐血。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越想越是憋氣,一口血湧了上來,直接吐了出去。
這時候,李梅花也回到房間,看見地上那口血,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面上只做不知:“呀,你怎麼吐血了呢?”
秦政慢慢吐出幾個字,“虛不受補,還是先停了補藥吧。”
李梅花心中冷笑:就這麼停了還真是便宜他們了。
“那好吧,不然那補藥我給爹孃吃就好了。”
秦政趕緊阻止她,“別,娘說過明天開始她要來做飯的。”
“娘剛剛還說要我做呢。”
“我和她娘說。”他先是揉了揉自己隱隱生疼的太陽穴,隨後說道:“你這些天太累了,臉都憔悴了,還是現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他怎麼樣也要打消梅花做菜的念頭,秦政都快吃出心理陰影了。
李梅花猶猶豫豫道:“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是我妻子,我本來就應該對你好一點。”他又撿起了深情款款的面具。
李梅花裝作害羞地垂下頭,眼中卻充滿了仇恨。
……
秦政立刻就去找了他爹孃,讓他娘做菜,秦林氏一開始還不樂意。
直到秦政將自己偷偷給李梅花下毒,被發現那藥後,騙她是補藥,結果被李梅花拿來炒菜的事情說出來後,秦秀才和秦林氏差點暈厥過去。
“那賤人!居然敢給我們下毒!”秦林氏氣得眼睛都紅了,就要去找李梅花算賬。今晚的菜就數她和林小苗吃的最多,想到她爭著去吃下了毒的菜,她就感覺自己眼前發黑,手腳發軟。她吃了這麼多毒藥,不會少活幾歲吧?不行啊,她還得活到未來孫子娶妻生子的。
秦秀才還算有點理智——這是慢性毒藥,又不是見血封喉的,吃了後大部分去吃一些解藥就會恢復,他拉住了秦林氏,怒道:“你找她算賬什麼?難不成要暴露出兒子給她下毒的事情嗎?”
“不然就這樣白白便宜她嗎?”秦林氏咬牙切齒道。
“你想害死兒子就直接過去。”
秦林氏這才冷靜了下來。聲音像是從牙縫中磨出來一樣,“明天開始,我來做菜。”
一家人商量了後,決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再找個時間去買藥回來解毒。
秦政回到房間後果然就向李梅花請功,表示李梅花以後不用做菜了。
李梅花順著這個臺階下了。
她不想賺錢給秦家花,沒做飯做菜,除了自己每日換洗的衣物,也懶得做其他的家務。
秦林氏看不過去,就想著讓她洗洗東西掃掃地也好。
李梅花直接笑了,“我不愛做那些,就愛煮飯炒菜,不然我來煮飯好了。”
秦林氏頓時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能指使侄女林小苗來幫忙。
林小苗見李梅花十分悠閒,自己這個客人反倒得做家務,心中很是不悅,但為了要給姑姑一家留下好印象,也只能忍了下來。
兩廂對比之下,秦林氏便覺得還是侄女好,心裡更是偏向了她幾分。
李梅花才不管她怎麼想,閒著沒事做的她每日直接請了街坊鄰居上門來聊天,沒多久時間就同她們打成了一片。她還特地拿出自己的銅錢買了一些便宜糕點招待她們,這也足夠讓街坊鄰居們對她印象好起來。
還有的直接說道:“早知道你是這麼好的人,就早點來往了。”
李梅花半點“家醜不可外揚”的意識都沒有,一聽到這話,就演技派上身,開始掉眼淚,說著自己以前又是養家餬口又是做家務,直到這幾天身體不爽快,才有時間休息了一下。
李梅花成親之前雖然不算胖,但也稱得上有點小豐滿,這才一年多,鎖骨都要瘦出來了,對比一下,大家更是抨擊起了秦林氏。
有的說她是磋磨媳婦的惡婆婆,有的說她假清高,還有的說她整日擺架子。
誰讓秦林氏因為自己是秀才娘子的緣故,瞧不起這些街坊鄰居,從不同他們打交道,覺得他們低俗沒文化,大家又不是瞎子,看在眼裡當然也對她沒什麼好感。
在不知不覺中,李梅花就這樣將秦家的名聲敗壞得差不多。以前街坊鄰居還會看在他們家出了個秀才上,高看一眼,現在嘛……
李梅花請了這些人整日上門,雖然秦林氏秦政他們都很不滿,偏偏不能說什麼。
秦政看見李梅花同他那些看不上眼的三姑六婆在那邊聊天說笑,眼神沉了沉,直接腳一拐,去了表妹林小苗的屋子。
李梅花看在眼中,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
一個蘇大娘問道:“梅花啊,你在笑什麼?”
李梅花只是低頭說道:“只是想起這些天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就可以休息,我恨不得一直身體這樣不好下去。”
其他人聽了,越發同情起她,這孩子慘到都詛咒起自己的身體了,可見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
即使秦林氏他們三天兩頭抗議,李梅花都還是左耳進右耳出的。
她知道秦政每次都在下午這些姑姑婆婆們過來的時候同林小苗廝混,乾脆在林腥的水裡加了寫從安寧那邊帶來的**。這**可不是世面上那種**可以比的,無聲無色,即使是城裡醫術最好的大夫也未必能找出所謂的痕跡,服用了以後,能夠輕而易舉地勾起人深處的。
單單林小苗喝了她覺得不保險,還給秦政送了加料的湯給他喝下,之後才繼續同那些大娘們聊天。
既然他們兩個如此相愛,她自然要成全他們,還要昭告天下。看,天下找不到比她更賢惠的了。
若是去林小苗的房間,秦政肯定是得聽過正堂的,所以在看到秦政經過正廳後,再等了一刻鐘,李梅花就開始準備抓姦去了。
她對其他人說道:“這表妹最近身體似乎不太好,我過去瞧瞧她。”
她走了過去,毫不意外的,在靠近林小苗房間的時候,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聲響,作為成親後的人,李梅花自然十分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李梅花知道時不可失機不再來,直接推開了房間,將這屋內的場景收在眼底。
她開門的聲音太大,直接嚇到了秦政和林小苗,秦政一抬頭就看見妻子不可置信和憤怒的臉,有些心虛,又有種說不出的快活感覺。
李梅花直接尖叫了起來,怒斥道:“你們這對姦夫**婦!”
這一尖叫,將正堂的那些人給引了過來,她們平時最愛看熱鬧,一聽到“姦夫**婦”四個字,哪裡還不明白,一個個跑過來,還生怕跑慢幾步就看不到。
不過幾分鐘時間,至少有十個人衝到了林小苗屋內,將這男女私通的場景收入眼中。
林小苗一看到這麼多人過來,尖叫了一聲,連忙扯住被子捂住自己的全身。**就這麼一條被子,林小苗搶了後,秦政頓時就全身光溜溜的,衣服又被他之前都丟到了地上。
他手忙腳亂地下來,想要拿衣服遮住自己身體,越是慌亂,就越容易出錯,直接從**摔了下來。
一位張婆子還鄙視地看了眼他的小兄弟,說道:“沒用的男人,看那玩意兒還沒我家那位一半大。”
原本在裝憤怒的李梅花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她低下頭。
其他的三姑六婆都是結婚幾十年的人,各種葷段子隨意來,開始點評起來,按照她們的說法是,秦政的小兄弟在男人中都可以算墊底了。會讀書又如何?會讀書還不是一樣是銀槍蠟頭。
作為一個男人被質疑最重要的能力,秦政氣得臉都漲紅了。
李梅花用手絹擦了擦眼睛,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跨步上前,狠狠往秦政那地方踢了過去,一聲慘厲的聲音想起,秦政捂著自己的小兄弟疼得倒在地上。
李梅花又扯開了林小苗拿來遮擋自己身體的被子,冷笑道:“賤人!既然你不要臉地勾引有婦之夫,何必擔心身體被看了。”
隨後手高高揚起,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狠狠甩了兩巴掌下去,林小苗的臉當場就腫了起來。
其他的街坊鄰居好歹吃了李梅花這麼多天的糕點茶水,平生又最恨林小苗這種勾搭別人丈夫的妖精,一個個衝了進來,幫李梅花打林小苗。有的打她巴掌,有的揪她頭髮,有的狠狠擰著她的手。
“不要臉的狐狸精!”
“連自己成了親的表哥都勾引,天生缺男人。”
“像你這種人,窯子裡最適合你。”
“別、別打了。”林小苗被打得頭髮凌亂,只能發出慘叫。
也怪他們運氣不好,秦林氏因為不想同這些人打交道,早早就出門去了,秦秀才也出去同幾個書生論詩,導致這家裡沒有人能解救他們。
秦政在感覺不那麼疼的時候,連忙將衣服穿上,手忙腳亂之間,甚至將林小苗的衣服也穿身上了,好不狼狽的樣子,他聽著表妹的哭泣聲,心痛到了極點,高聲喊道:“不許欺負我的小苗!”
然後就要上前拉住她們。
他從小到大隻會讀書沒做過活,加上這段時間被李梅花下了那慢性毒藥,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經過一場同表妹的翻雲覆雨,力氣更是比普通的婦人還不如,不但沒成功拉住她們,被張婆子一推,直接再次摔倒在地。
張婆子沒想到自己一推就推倒了他,嘲笑道:“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秦政氣得目呲欲裂,恨不得狠狠咬了這些人,他將所有的怒火發洩在李梅花身上,“李梅花,你這賤人!”
其他人聽了後也怒了。
“好個你秦政,吃我們梅花賺的錢,還和不要臉的賤人私通,現在好意思罵梅花。”
“就是,還自認為自己學富五車,看不起我們。呸,我兒子就算不會念書,也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做不出這種醜事。”
“別說什麼禮義廉恥了,他恐怕連什麼叫做良心都不會寫吧。”
一群至少四十歲的大媽,一人一句話,將秦政給說成是古今第一負心薄倖喪盡天良的男人。
秦政惱羞成怒,“李梅花,我要休了你!”
李梅花直接一個巴掌甩他臉上,左右兩頰一邊一個,正好對稱,她高高在上地看著秦政,說道:“你錯了,不是你休了我,是我要休了你。”
然後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些沒做過衣服的布料也都收進木箱子中。她以前一些貴重的財物已經偷偷帶到了安寧那邊,所以今日只需要把自己的衣服收了就可以。
“好,休了這種渣男!”其他大媽聽到她要休了秀才的兒子,更是有種成功將秦政踩下去的感覺,紛紛支援李梅花,力氣最大的兩個還幫李梅花扛箱子。
李梅花冷冷地看著這兩人,她今日已經成功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醜事,即使將來和離,也不會有人說她的不是。
剛走出秦家,李梅花就讓他們幫忙送到周家。
張婆子他們沒想到李梅花居然還是周安寧這位鼎鼎有名的縣君的朋友,在驚訝的同時,也有些高興,說不定日後他們家遇到困難了,還可以透過這李梅花來找周縣君。當然這些三姑六婆們雖然愛說閒話愛八卦,但本質上還是很有自知之明,除非是自己家裡被那種官家老爺或大戶人家可以欺上門,不然也不會隨意去找周安寧。
等木箱子送到後,守門的章古見過李梅花好幾次,知道她是自家姑娘的朋友,連忙將木箱給接了過來。
李梅花又向這些人道謝,然後轉身進了周府。
……
“所以說你打算休了他?”安寧驚訝地看著李梅花。她以為梅花最多就是同秦政和離一下而已。說實話,這些天梅花能夠將秦家搞得夠嗆已經讓她刮目相看了,雖然這背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給她出主意。
李梅花咬牙道:“單單只是和離的話,我實在不甘心。”
安寧含笑看著她,“你可知,這古往今來,只有男子休女子,沒有女子休男子的事情。”
李梅花怔了怔,手用力抓著自己的裙子,“還是不行嗎?”
安寧道:“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商議一下,說不定你真可以成為古往今來的第一個休了丈夫的女人了。那你到時候可是會載入史冊的。”
李梅花總算露出一個笑容,“我只要能夠狠狠報復回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安寧說道:“對了,我已經將那藥店的活計給找了過來。秦家若是敢找上門來,我們就給他們一個沒臉。走,我們現在就去寫休書。”
安寧對於寫休書這件事充滿了興致,李梅花見她興致勃勃地磨墨攤紙,心情也不自覺好了幾分。
她站在安寧身邊,看著安寧龍飛鳳舞地在最上面寫著休書兩個字。
下面則是寫著:大周宣州重縣王翠翠,有夫秦政,因其秦政與其表妹林小苗私通,在家不曾贍養父母,不曾好好對待妻子,故此立休書休之,此後各自婚嫁,永無爭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書為照。
李梅花看著上面一行行字,鼻子一酸,又說道:“怎麼不把下毒的事情給寫上?”
安寧道:“這是第一份,等休書送上門,他們乖乖籤也就算了,若是不肯罷休……”未盡的話語帶著一股的肅殺之氣。
李梅花明白了安寧的意思,咬咬牙道:“我自己也抄幾份。”
安寧將位置讓給她,李梅花坐了下來,對著安寧寫的那份休書,開始譽寫了起來。
她抄了兩份還覺得不過癮,硬是抄了十來份,在寫“立休書休之”幾個字的時候,只覺得胸口這段時日淤積的氣一掃而空。
她半點都不擔心她娘和弟弟妹妹會反對這件事,從一開始她娘就不太看好這樁婚事。加上她家又是她做主慣了,所以李梅花打算等到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後再告訴他們。
等到這封休書被送到秦家後,秦家頓時鬧騰開了。
在秦林氏和秦秀才回家後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兒子和臉上好幾個巴掌印的侄女,頓時就憤怒了,連忙詢問他們原因。
今天的事情已經被那麼多人看到,想來很快就會流傳開來,秦政也不好隱瞞,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
秦林氏雖然覺得他們兩個直接在家裡客人那麼多的情況下,做這種事有些不妥,但終究還是心疼兒子的心佔了上風,看向侄女的眼神就不太好了——若不是小苗勾引她寶貝兒子,她兒子哪裡會做出這等醜事,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顏面。想也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肯定會被那群同她不睦的女人傳得滿城風雨。她又怪起了李梅花,因此李梅花不在場的緣故,嘴裡直接不乾不淨地罵了起來,“那小娼婦,男子偷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若不是她沒做好妻子的工作,我兒哪裡會如此。她自己不會攏著男人,還大呼小叫的將我們秦家的名聲都敗壞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聘了她。”
罵完李梅花,視線落在侄女林小苗脖子處的紅痕,氣又是不打一處來,“八輩子沒見過男人的下流胚子,非要在客人那麼多的時候勾引我家政兒。”
林小苗沒想到以往疼愛自己的姑姑一轉眼把事情推到自己頭上,直接呆住了,然後嚶嚶嚶地哭了起來,還不忘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秦政。
秦政連忙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娘,是我強迫小苗的,她是無辜的。”
秦林氏被兒子給氣得差點腦充血了。
就在這時候,休書也被送了過來。
送休書的是蔚海,他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這家人,說道:“這是李姑娘讓我寄過來的休書,她要休了秦政。”
然後就走了,一副完全瞧不起他們家的樣子。
秦政攤開信紙,那上面大大的休書兩個字狠狠刺激了他的眼睛,上面的每一句話都向刀子一樣捅進他的心,李梅花對他的厭惡噁心都溢於言表。
秦秀才跟著看了後,眼前一黑,大聲喊道:“恥辱!這是我們秦家的恥辱!她!她怎麼敢!”
“要休,也是我們休了她那個不孝順的女人!”
對於秦家兩父子來說,被他們看不起的人所休才是最讓他們憤怒的事情。這事若是傳出去,他們都可以想象到別人怎麼說他們了,秦家父子自然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即使那李梅花有縣君的支援,也不能這麼多。古往今來,哪裡有女子休男子的道理。”秦政手心的青筋都迸了出來,臉色猙獰。他還要考秀才,還有中舉人,還要成為進士當大官,怎麼能夠被一個農女給休了。
“哼,我倒是要好好找那周縣君辯上一辯。”
父子兩氣勢洶洶地上週家去了。
秦秀才原本以為周家會直接將他們攔在門外,誰知道章古鄙視歸鄙視,還是將他們引了進去。
等秦秀才他們來到正堂中,正要一展自己文人風骨,質問安寧和李梅花的時候。
安寧反而笑意盈盈道:“你們來的正好,剛剛那份休書我們少寫了秦政下毒毒害梅花的事情,現在正要補上呢。”
一句話,讓秦秀才和秦政臉色滿腔的質疑被迫吞了下去,臉色忽的變成鐵青。
秦政直覺地反駁:“你,你在說什麼啊?就算你是縣君,也不能這樣隨意誣賴我!”
說到後面,他聲音充滿了底氣。沒錯,周安寧他們不可能有證據,他只要否認就可以了。他下意識地忽視了安寧她們能夠發現這件事的原因。
李梅花冷冷地看著他。這就是她以前心心念唸的良人,多麼可笑啊。
安寧嗤笑一聲,“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就有足夠的證據,我看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她拍了拍後,一個身穿皁色粗布的男子走了出來。
秦政一看到那男子,額頭上的汗直接就滲了出來。
安寧嘴角仍然噙著一抹笑意,“王樂,你認得這個人嗎?”
王樂點點頭,“回稟縣君,小人認得。他是秦秀才的兒子,這三個月內,陸陸續續來到我們仁善堂來買了五次的醉仙。因為醉仙這種配置好的毒藥在出售的時候,都是得登記在冊的,所以我們記得很清楚。”
秦秀才憤怒地看著王樂,“你、你們這是在汙衊我兒子!這肯定是你們收買他過來的!”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件事不能夠承認,若是承認了,他家兒子的一生就毀了。秦秀才讀到老也才讀出一個秀才的功名,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比他更有天分的兒子身上。在他眼中,兒子二十歲之前肯定可以中秀才,四十歲之前可以中舉人。
王樂被這樣懷疑,也生氣了,直接道:“呸,我用得著誣陷他嗎?連秀才都不是,整天在家裡靠妻子養著的人,居然還給自己妻子下毒,真是爛了腸子的人。再說了,我們藥店裡這種藥誰買了,都有登記,包括什麼時辰買的,都寫得好好的。秦政過來買的時候,整個仁善堂,至少有一半的人都看到,他們都可以作證,包括我們王大夫。”
安寧笑道:“王大夫行醫五十年載,大家對他的人品醫德都十分信任,若不是不好為了這事耽誤他看診的時間,我早就將他請了過來。”
秦政仍然嘴硬,“就算我買了這醉仙又如何?能說明我給梅花下毒嗎?”
李梅花早就準備好了證據,直接拿出自己的杯子,“我這杯子今日出來的時候,特地帶著的,安寧他們幫我看過了,這上面早被抹了毒藥,除了你,還會有誰?”
“說不定是你對我們懷恨在心,自己塗的。”秦秀才道。
李梅花冷笑道:“衛先生也幫我把脈了,說我中了醉仙這慢性毒藥有三個月時間,這醉仙又是你兒子買的,除了他還會有誰給我下毒?”
她視線移到秦政臉上,心中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我之前看到這毒藥,問你是什麼,你還騙我說是補藥,呵呵,這三個月內,你每日在我喝的水中下這種慢性毒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我。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無恥的人,我即使休了你一百遍,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她直接將自己再次修改過的一份休書扔到秦政臉上,“這封才是我寫給你的休書。”
“你、你……”
李梅花道:“你什麼你?你若是簽了這休書也就算了,若是不籤,我們直接衙門見。我倒是想讓咱們全開原縣的人都知道你們一家的嘴臉,到時候你們有沒有對我下毒,縣太爺肯定會好好調查一番的。”
若真的往衙門去了,他們秦家恐怕就毀了,有這些證據在,恐怕他兒子還會有一場的牢獄之災。即使最後因為證據不足而釋放,他兒子的名聲也會徹底臭掉。秦秀才再沒有一開始上門時候的趾高氣昂,身體甚至還抖了抖。
安寧插了一句,“這大周第一份休書我也很感興趣,不如寫成一個故事,放在宣州月報上好了。放大周月報也是可以,但還得寄到京城裡,太慢了點。”
李梅花重重點頭,“好,放宣州月報好了。”她鄙夷地看著他們,“你們秦家不是想出名嗎?我就讓你們好好在全大周出名。”
所以說粉轉黑的女人是可怕的,李梅花自從醒悟過來後,越是痛恨以前那個軟弱的自己,越是厭惡這一家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就不能放過我嗎?”秦政見大勢已去,又不想落得安寧口中那種臭名遠揚的下場,索性放下自尊求饒了起來。
“你之前給我下毒的時候,可沒想過我們兩個是夫妻。”
那王樂見秦政承認了這事,對他鄙視到了極點。
秦政眼珠一轉,說道:“這都是小苗的主意,都是小苗慫恿我的,小苗喜歡我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她整日在我耳邊叨唸這些,我哪裡會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樣做出這種事。我,我後悔了。我愛的只有你啊。”
他為了自己的名聲,可謂是萬種手段都使了出來。
秦政直接跪在李梅花面前,還用力打著自己的臉,他的臉本來今天就被李梅花聯合一群人打得腫起,手掌打在鼓起的部分,疼痛感更是加倍。
秦政垂下眼瞼遮住眼中的陰毒情緒,等他有一天功成名就了,一定要狠狠洗刷了今日的恥辱。
秦秀才張了張口,想要將兒子扶起,不讓他繼續這樣下去,但是又怕周安寧真的帶著李梅花去衙門,最後只能長嘆一口氣,轉過身,眼不見為淨了。
安寧津津有味地看著秦政自己打自己巴掌——這秦政的臉皮還真是她平生所見到的最厚的一個。
李梅花靜靜地看著他,耳邊聽著啪啪的巴掌聲,一聲一聲的,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要我不去衙門告發你也可以,我只有三個要求。”
秦政停下動作,抬頭看她。
李梅花神色冷漠,“繼續。”
秦政咬咬牙,繼續打了起來。
在巴掌聲中,李梅花說道:“其一,你乖乖簽下這休書。記住,是我李梅花不要你的。其二,你在一個月內同林小苗成親。其三,我以前給你們賺的銀子,你們都給我還回來。”
秦政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他以為李梅花會千方百計阻止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結果誰知道,李梅花反而提出了這麼一個古怪的要求。他自然是願意娶表妹,表妹楚楚動人,相貌清秀,在**又十分放得開,在表妹來到他家中後,他就後悔之前沒娶她,才想著慢慢毒死李梅花的。
李梅花道:“沒錯,我要你們在這個月內成親。”
秦秀才說道:“我們家哪裡有那麼多銀子!”
李梅花現在才不怕他,“以前我為了你們唸書,至少每個月給你們二兩銀子,從我還沒同你們成親的時候就給了,姑且算作三年,一年二十四兩,三年你們就還我七十二兩。”
“不可能!你是知道的,我們家沒有那麼多錢。”
七十二兩銀子啊,秦秀才十分清楚他們家家底,他們家也就只有二十畝的田地,這二十畝田地的出息還不夠他們每個月的筆墨錢。
李梅花說道:“至少給我五十兩,沒有五十兩的話,就給我十畝田地。如果這要求你們不接受的話,我們只好衙門見了。能夠用十畝田地換的你們的名聲,我心甘情願呢。”
說到後面,她反而露出了一抹的笑容。
秦秀才只覺得心都在割血,但為了還跪在地上的兒子,只能咬牙忍了下來,“我明天就給你。”
秦政聽到父親首肯了這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跪在地上好一會兒,然後慢慢起來。他原本那張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樣,手也在發酸。
等休息了一會兒後,他才慢慢在那封象徵恥辱的休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
休書一式兩份,一份在李梅花手中,一份在秦秀才手中。
原本上門來算賬的兩人,轉身回去的身影充滿了無力。
等他們離開後,安寧看著王樂,笑道:“今日多謝你過來為梅花作證。”
王樂道:“我也只是說出實話而已。”他覺得這兩人的手段真是太厲害了,瞧瞧那秦家父子,被整治得多慘啊,而且還不敢往外說。恐怕即使外人問起,他們也會千方百計地遮掩。不過在王樂看來,這秦家也是活該。
李梅花道:“今日的事情,希望小哥能夠幫我們隱瞞,雖然我很討厭他們,但人要言而有信,我不能因為他們不仁而不義。”
王樂點點頭,“放心吧,我會隱瞞的。”
安寧之所以從仁善堂中選了這王樂過來,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人品還不錯的關係。她直接拿出二兩銀子給王樂,“今日過來一趟,辛苦你了。”
王樂高高興興地接過錢,然後就向他們告辭了。
李梅花成功復仇,望著這休書怔怔出神,臉上並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樂。
“再沒有想過我也能有主動休了他的一天,而且還成功了。”
安寧安慰她道:“誰年輕時候沒遇到個渣啊。”
李梅花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低落在這休書上,像是要哭出這段時日積攢下來的所有悲傷。
安寧知道她積累了不少的壓力,需要好好發洩一通,也不打擾她。
直到李梅花自己停下來,擦乾眼淚,才對她說道:“不過你倒是聰明很多,還知道要讓他們兩個一個月內成親。”
李梅花嘴角微微勾起,“在一個月內和離外加成親,在外人眼中,肯定是覺得他們兩個勾搭成奸休了我,有這麼一遭,秦政的名聲永遠別想好了。”
她冷哼一聲,“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惡毒心腸,湊在一起絕配,我當然得成全他們。”
她心中很清楚秦林氏這個婆婆的性格,到時候她肯定會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林小苗這個侄女身上。以前多疼她,現在就多恨她。
當侄女和當媳婦可是完全不同的要求和待遇。林小苗就好好體會一下她以前受到的痛苦吧,而且林小苗沒有她會掙銀子,秦家又直接失了十畝地,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這才是真正的虐。
安寧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再次重複了以前的話,“這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